刺杀美强惨失败我死遁了——东起丹暮【完结】
时间:2024-11-24 14:44:03

  江无期那么执着一个人,守着尸首十多年不放弃,怎么会轻易放弃他。
  她想不明白,除非这之中有难言之隐,除非他别无他法,除非他觉得世间太苦他也不想活下去了。
  “阿渊。”
  鹤承渊酒杯举到唇前,听见她的声音,果断将其放下,不再沾一口,停在微醺之态。
  “我在。”
  君辞喝下手中酒,同样望过来,“师妹,不要再多想,那不是你的错。”
  沈知梨其实未想此事,但他这番提起,自责再次不可控的涌上心头。
  鹤承渊很快察觉她的情绪,对此猜了些许,“你在想师父的事?”
  沈知梨点点头,他说的不错。
  鹤承渊:“你在担心他?”
  沈知梨挪动屁股,挨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鹤承渊自然给她理了理外袍,又用自己的袍子将她一并裹进。
  “上次离开药谷太急,再之后便没了药谷的消息。”
  “冰谷中的虫蛊花死绝了,他为那场战役,为吊谢家娘子的命,内里亏空透支,已是强弩之末。他想用他的命换回谢家娘子,在那样的情况下,依旧用灵丹开阵……”
  “他能活着已是耗费最后一口气,将来只能要药续命,没有能力再救宋安了……”
  君辞沉默不语,仰头又灌了自己几杯酒。
  谁又能想到呢,本意是将最想护的两人放在看似最安全之地,却没想到那是风暴旋涡,最终害得一死一伤。
  君辞在这已经耽误许久,生死逼宫,大战在即,拖不得。
  “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该启程了。”
  他们来此已经杀了一批傀儡,说明村子附近游走的傀儡不少,要时刻当心。
  再往前去,只剩离京城最近的荒村,他们行到这里,一举一动定然遭暗中紧盯,拖了几日,估计前方早有埋伏静候他们。
  君辞简单丢下一句话,转身下山,他的神情一直很平淡,没有过多起伏。他的背影行在朦胧的月色下,灰淡的影子在身后拉长,沾染泥土的衣尾尽显落寞。
  他的方向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与谢故白有些相似,为了那个位置,淌过鲜血踏过尸山。
  他们都是为证明自己,为复仇。
  药谷与万剑宗是他想用来掌控仙家之物,北疆军是暗地里的叛军,成王败寇。
  谢故白挑明做个恶人,而他却在借势洗白自己。
  轻吻梨子整理他只有这一局去赌,输了只得死在宫墙之上。
  当夜,鹤承渊去了君辞帐中商议要事,这些谋略之事,沈知梨听得打瞌睡。
  没一会儿便靠在一旁睡下来。
  君辞瞧她睡得香,便想挥手让鹤承渊带她去歇息,然而这商议军事带她一起,目的正是为了让她入睡。
  若是太安静,她肯定会胡思乱想,不得不说,这招很好用。
  直到确保她已深睡,鹤承渊才带她离开。
  君辞本有醉意在协商时好不容易退了,结果这才与大将聊一半,鹤承渊转头就走,头也不回。
  “师弟倒是会利用人。”
  鹤承渊淡淡扫他一眼,抱着沈知梨回了自己帐中。
  沈知梨自与他在一起,就喜欢贴着他睡,尤其是沉睡时,喜欢有一下没一下往他怀里钻。
  提心吊胆再到寝食难安,又再长期奔波,她很久没好好睡过一觉了。
  她这往怀里一拱,撞着他未好彻底的伤了,伤口的刺痛蔓延开来,他越来越喜欢这种痛感,止不住对它病态的贪恋。
  鹤承渊也知灵气消散后,他的身体出现了状况,对血与痛觉有难抑的兴奋,以至于他身上的伤好了差不多,唯一胸口那处,偷偷割了一刀又一刀。
  他们许久没相欢,她没发觉异样,不然非要闹一场才会罢休。
  夜里很静,所有的一切都陷入沉睡……枯叶飘落在地,剐蹭其他叶面,‘滋啦’作响,突然,有一道叶落声变了,轻浅的沉闷声,像砸在肩头粗糙的布料上,顺前襟滑下。
  鹤承渊猛然惊醒,用被褥严实盖住怀里的沈知梨,一双幽深的血眸穿破黑暗,盯住门帘上倒映的影子,一道、两道,在他营帐外汇集。
  冷月照得营帐发白,帘上的影子变得清晰。
  她的身子招邪祟,这些脏东西,最能发觉她的存在。
  鹤承渊单手环住她,单手握紧蓄势待发的刀。
  “撕拉――!”
  营帐从后被一支白骨爪撕,那爪子伸进帐中,朝他们而来。
  鹤承渊眼疾手快,连被带人翻下床,在地上滚了一圈,掷刀而出。
  怀中的人惊醒,在他怀里蠕动,从他圈紧的被褥里探出脑袋。
  沈知梨脑袋天旋地转,迷迷糊糊道:“怎么了?”
  鹤承渊犀利的眸里腾起一股浓厚的杀意,难得睡个好觉,还没几个小时扰了梦!
  他把她的脑袋摁回去,“待好别动,不会有事。”
  沈知梨再次缩回被褥中,露两眼睛环视一圈,“阿渊。”
  “嗯,我在。”鹤承渊冲出去杀了两只傀儡,迅速闪回,抽空给她把漏风的被褥理了理。
  看样子,他们真是被发现了,谢故白准备先下手为强。
  他不会出来送死,他要损伤他们,又不杀死他们,让他们带着残兵自己走进京城送死。
  营帐外不止一处缠斗,傀儡被拦在外头,估计泠川与君辞他们都赶来了。
  她今天模模糊糊听了一些君辞的部署,之前的胜战让他们一路顺利破城上京,驱赶外敌,连收数城,以赵将军的南军,到他的北军,向中原包围收拢。
  因不止有杨邶之死,痛失力将的原因,怕是里应外合,有人先一步传递情报。
  钟叔死在送情报的路上,紧接着又有死侍突破重围替上他的位置。
  究竟是谁,能如此精准得来情报,又能盘算绝不让情报断了。
  以身入局。
  鹤承渊闯进屋子,一把捞起她,捂住她的脑袋朝外去。
  沈知梨这才发现,他们被几座山的傀儡包围!数量之大恐怖骇人,并且没了回头路,只有往京中去,这般厮杀,他们的军必会损失大半!他们是先锋军,万剑宗带来的援军最快也要三日!鹤承渊从魔界带来的人也不多,就算暴露身份,全搭上去,也杀得费劲。
  她转头看去,这个村子不知何时趁夜沦陷了,大夫也成了傀儡一员,成了个活死人,这情况与当时的赵家两个公子有些相似,是人非人。
  半山腰的土包除了宋安的,全部破开,一具具红棺摆在那里。
  原来陷阱早便有了,只等他们全部落网!
  鹤承渊:“抱紧我。”
  沈知梨:“帮不上你的忙……还成了你行动不便的……”
  “阿梨,胡说。”鹤承渊惩罚似得颠她两下,让她止言,“困了靠我肩头睡一觉就好了,伤不到你。”
  刃刀在他指间转动,他的语气坚定,绝不会伤到她。
  她这个时候哪会睡得着,但还是乖乖环住他的脖子,靠上去,不给他添麻烦。
  在这场混战中,他们需要行动快速,才能减少伤亡,一鼓作气杀入京中。
  沈知梨下地反倒会给他们引来麻烦,挂鹤承渊身上没什么不好。
  泠川第一次看鹤承渊这种打法,两眼瞪圆,大脑发懵。
  还能这么打?
  他们相互配合,鹤承渊负责击伤傀儡,泠川负责补刀杀人,鲜血飞溅,弄脏不了她的衣服。
  沈知梨默默望着那些被操控的傀儡,大多数都是活死人,这些比真傀儡好杀,可……他们是人。
  谢故白这么做,是让他们沾上人命,沾上再平凡不过百姓的命。
  君辞想守护的百姓最后死在他的剑下,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只想安居乐业平淡安稳过完这一生。
  他背上了罪恶,不得不杀,不得不做出选择。一山又一山,怜悯与善心只能让他止步于此。
  活死人非不可救,只要杀了背后操控的傀儡师,便可得救。
  可那些傀儡师,全在京中……
  厉害的傀儡师没有出城对敌,来的只有活死人,谢故白把君辞的路堵死了,并且没有多余的路选择。
  沈知梨拼死得来的消息,送出去的信,告知的埋伏,原来,除了硬闯别无他法。
  唯一有用的,是那些信提及埋伏的手段,让君辞警觉,加快攻城,才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攻到京外。
  兵荒马乱,刀剑相向,血流千里,粘稠的血黏在靴底,浸湿衣裳,再难洗去。
  身边的人倒下一个又一个。
  “阿梨想吃什么?”鹤承渊眼底凶狠,下刀果断,吐出的话语确实温柔的,他就像是平常的清晨,及其自然又习惯性问她。
  他在缓解她紧绷的身子。
  沈知梨顿了一会儿,苦笑一声。
  这个环境下问她想吃什么……肯定是她的情绪让他察觉,一时紧张不知如何安抚,脱口便说了这一句。
  她没有答,往他脖颈凑了些,藏进他的发丝间。
  
第152章 长风(3)
  “泠川!”鹤承渊拥紧沈知梨,转头喊来泠川,“开路!”
  泠川得令,让隐藏在军中的魔军出手,杀至他们前方。
  君辞手中一顿,凝起眸向鹤承渊看去。
  鹤承渊同样丢了个眼神过去。
  君辞不许魔军在自己的队伍中出手,鹤承渊魔的身份本就在风口浪尖,北疆军若与魔军搭上干系,日后在动荡的朝廷中压下民潮可不是件易事。
  然而,现在情况危急,鹤承渊一忍再忍,傀儡逼近,北疆军自顾不暇,死伤大半,更无人来管沈知梨这具招邪祟的身子。
  这种危机时刻,谁去顾君辞的后果。
  鹤承渊若不是想带沈知梨回家,这淌浑水,他们不愿与魔产生瓜葛,他也一样不想和他们扯上。
  沈知梨探出脑袋,努了努嘴,“原来他叫泠川。”
  一年多了,她才知道黑元宵原来有名字。
  鹤承渊杀了两只傀儡,鲜血飞溅时,他侧过身给沈知梨挡了去,没让她沾上。
  他扬起嘴角,轻笑道:“你唤他黑元宵即可。”
  “黑元宵是谁给他取的名字。”
  泠川割下傀儡脑袋,随手丢到一边,“……”
  也是不知道这种紧张的时刻,主君是怎么能有一搭没一搭和沈小姐闲聊的。
  还聊他的名字……
  鹤承渊带她突破重围,甩开傀儡一大截,默了会儿,他道:“是上辈子你取的。”
  沈知梨怔了一下,“我这么恶劣吗?”
  乱给人取绰号。
  鹤承渊抽空拨开她缠在脸上的碎发,“不恶劣,黑元宵他很喜欢。更何况这一世,是我取的。”
  沈知梨“噗嗤”笑道:“那你也很恶劣。”
  泠川:“……。”
  他觉得他们两个现在聊这个事,都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恐怕真是“黑元宵”的名字,让他活到了现在,试看现在魔界收复的领地,领头的全被鹤承渊杀了,就他一个命大,活到现在。
  黑元宵就黑元宵吧,总比一坨黑好……
  沈知梨过了片刻安静下来,鹤承渊的魔气应沾了血气,不断往外溢,到时对血过于兴奋,失了理智,身体灵气不稳,怕是会反噬。他不愿用她的血压制,她只能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缓解,转移注意力。
  她趴在他肩头,环过他脖颈的手,在他后背缓缓拍了拍。
  鹤承渊垂下眼帘向她望去。
  让她担心了……
  沈知梨拍着拍着,给自己拍来困意,趴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百里路,往京城杀,这么下去他们会被损耗多少人,士兵是人,就算顶着一口气,最多也只够坚持到荒村,倘若荒村同样是这般景象,招趁夜杀入京中根本无法做到。
  城门都未触碰,就要死在外头。
  君辞的大将望着荒村的方向,一片漆黑。
  “殿下!这村怕是入不得了!”
  君辞剑光挥过,俊朗的面容溅染鲜血。
  入不得……入不得他们连一半的军都保不下来!
  受伤的士兵没来得及救治,就遭傀儡拖进傀儡群中,痛苦挣扎的喊叫不断。
  逼入绝境,只能看他们的内应能不能给他们开条路了!
  “嗡――!”
  忽然间,火光冲天,从荒村方向朝傀儡群打去,当中夹杂了浓厚的毒粉味,大火围村,将傀儡阻隔在外。
  君辞猛然转首,“!!!”
  当初带进永宁王府的一车珍稀药材有了用处!
  鹤承渊微颦眉,这个味道与当初在药谷江无期拦傀儡的手法,有些相似,借着火光浓烟,让傀儡寸步难行。
  君辞:“入村!”
  ……
  沈知梨迷迷糊糊醒来时,天已经亮堂了,太阳穿过茅草屋,厚重打进屋子。
  一觉沉睡到午时。
  “醒了?”鹤承渊端着两个肉包子进来,“今天不吃土豆。”
  沈知梨睡眼朦胧,揉了揉眼,“京城几十里外的荒村?”
  “嗯。”鹤承渊把包子放在她伸手可得的地方,又端来一盆水让她洗漱。
  “那你……看到婆婆了吗?”沈知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
  鹤承渊:“包子是在她的屋中寻到的,没坏。”
  沈知梨:“那她……是变成傀儡了,还是她跑了。”
  鹤承渊坐在她身边,将热腾腾的肉包放置在她唇前,“阿梨,她的屋中有不少饱腹的食物,应是有人给她送来。”
  “吃一口,味道还不错。”他哄着她吃,耐心道:“虽不知是谁,但不像有恶意。”
  沈知梨接过包子,“婆婆之前确实和我说过,有人提醒她离开村子,这才让她逃过了国师的魔掌。”
  “婆婆现在不见了,恐怕也是那人骗她走了。”
  她一个人从大老远的地方自己跑回来,估计受了不少苦,她还活着就好……
  鹤承渊修长的指勾开她沾在唇上的发,“再过两个时辰,火与毒粉的劲就要过了,傀儡会杀进来,我们要启程往京城去,夜里应该能杀入城。”
  沈知梨点点头,“我会跟好黑元宵,不给你添麻烦。”
  “你该跟好我。”鹤承渊吻上她的唇,“若是跟不上,那就我跟你。”
  沈知梨推开他的肩,气息不稳,两颊通红,“我、我,总不能入了城还挂你身上。”
  鹤承渊扣住她的腰,往前揽,让她挺起胸脯,吻在她的锁骨处,唇齿翘开她的衣襟,逐渐灵活挑逗。
  “阿梨这么多日没碰过我,不想我吗?”
  “……”沈知梨:“现、现在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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