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美强惨失败我死遁了——东起丹暮【完结】
时间:2024-11-24 14:44:03

  那杯茶!有毒!
  血向四周扩散,剩余盘上的白子如数染红。
  鹤承渊握着卡他手里的刀慢悠悠转,安静的房中只有碳火滋滋的响,与血肉搅动的“悦耳声”。
  窗外树叶沙沙作响。
  太长宗主瞪着双眼,看着自己的右手被搅出一个血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执不了剑,握不了笔,说不了话!
  突然他浑身起疹子,红彤彤的冒了一身,痒得他直挠,各种疼痛齐发。
  鹤承渊:“太长宗主不说话,那就是默许了。”
  手里搅动并未停止。
  “忘了同宗主说,你口中说言上不了道的小宗门,是药谷。”
  太长宗主两颗眼珠子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药谷!他们费尽心思想要巴结的药谷!
  他颤抖着手,指向鹤承渊,气急攻心,一口乌血喷在盘上。
  鹤承渊继续幽道:“盟有盟规,不可伤及盟友,雨天路滑,太长宗主下次走路可得当心些……”
  他笑着转刀,“……别再把手摔坏了。”
  碳滋滋滋烧个不停,火星子冒着。
  “宗主见多识广喜欢指点人。”他猛然拔刀,明光下的脸溅上血迹,“可惜了,我不太喜欢别人的指点。”
  “宗主不如日后都不要再说话了。”
  他起身提起炉上烧得滚烫的茶壶,太长宗主见状不对,朝门前跑,还没两步,肩膀遭人抓住往回一甩,“咚”一屁股狼狈摔在地上。
  鹤承渊一脚踩在他胸口,滚烫的茶水就这么往下慢悠悠的倒。
  “我是个瞎子,找不到位置,宗主可得自己接着。”
  脚下加力,踩断太长宗主的肋骨,疼得他一口血喷出,水顺势倒进他的嘴里,整张嘴滚烟直冒。
  茶水倒完,鹤承渊又颠了两下,把最后几滴倒尽,他的腿被两只抖得不成样的血手死死抓住。
  “宗主可喝饱了?”
  烧黑的银壶脱手,烫底砸在太长宗主鼻梁上,脚下之人抽搐,双手在空中发抖。
  “待我一会儿看看,太长宗有多少弟子。”
  鹤承渊收腿转身走,没两步一只手扯住他的衣摆,太长宗主张着血盆大口几乎祈求的跪在地上。
  “宗主有话要说?”
  “宗主想说什么?”
  太长宗宗主指着自己烫到合不拢的嘴,一声呜鸣都发不出来,鹤承渊拎起长袍一甩,将人掀一边去。
  “宗主不说话算了?”
  他转头走到碳炉边,一刀挑开面上的网,碳火翁升。
  “雨天路滑,宗主可记住了?”
  膝盖在地上爬行的声音,逐渐靠近,太长宗主眼里除了恐惧外,还有恨意,无声无力的恨意。
  他扒在鹤承渊脚边再次扯住他的衣摆,头打鼓似得点个不停,可惜站着的人蒙着黑绸,是他口中所言的瞎子,看不见回应,此时此刻倒是不敢再骂瞎子了。
  鹤承渊抬脚又将人摁趴在地,他蹲下身,烧烫的刀锋贴在太长宗主脖子上,脆弱的脖子皮肉薄,烫得人哆嗦,刀尖一点点往上压进他嘴里,抵住他的舌头。
  “我的药引,在她失去作用之前,谁动她,都活不了。”
  他笑得令人寒颤,“毕竟,我不想做瞎子。”
  “你可知了?”
  这回刀倒是感受到了他的点头。
  鹤承渊走到旁边,提起另一壶烫水浇在弄脏的刀上,火滋啦啦的响烧着刀。
  地上的人仓皇往外爬,才推开门缝,又撞见一件衣袍,宋安站在门口,看了眼屋里血腥场景,一把揪起太长宗主的后领,拖到另个暗角,几位弟子受宋安的令已等待多时。
  太长宗主这副恐怖样子走出去,得引来不少目光,干脆打包送到近水镇的破院里去。
  ……
  宋安夜里回到房中,窗边坐着一人,拆去眼绸与发带,在棋盘前坐了一整日,若无其事下棋。
  黑子与血子的较量。
  宋安越过狼藉,崩裂的血盘使得他眉角抽跳,金令牌丢在炉子里,烧融一半黏糊在黑碳上。
  “太长宗让我告诉你,他们退出仙盟。”
  鹤承渊专注着下棋。
  宋安坐在他对面,看着置之不理的人,“师弟,你下手太重了。”
  “太长宗主面目全非,毒疹起了一身,大师兄都告诉你了,不要引起大动静,你这是在做什么?更不应该伤其仙盟之人!”
  鹤承渊闻言抬眸,森冷的眸把宋安盯得发毛,目光没维持太久,再次垂下继续下棋,修长染血的两指捻起黑子落于盘上。
  宋安:“不是……不是不报,只是……”
  鹤承渊:“你没蒙头把人打一顿?”
  宋安支支吾吾道:“那、那你都把人打成那样了,我送两棒也没什么。”
  他抱臂,挺起胸脯道:“瞧不起我们?他以前可巴结药谷了,我大声告诉他,我们就是药谷,瞧不起谁啊!傻缺瞎子!”
  “我、我没说你啊,你现在可不是瞎子,我是说太长宗宗主,那个有眼像没眼的傻缺。”
  鹤承渊:“退盟理由。”
  “说你让他们打首阵,他们不乐意,就这一个理由。”
  “右手废了,原来左手还会写字。”
  “他以前都学过,左手歪歪扭扭能写。”宋安欲言又止,“师弟,真不是我说,下手真的太、太残暴了……”
  他喉结滚动,对鹤承渊说话声音都虚了几分,“他说是、是雨天路滑把自己给摔残了……大太阳的天把手摔烂,身上摔出毒疹……嗓子都摔成哑巴……”
  “我看……旁人只会相信,他把脑子摔傻了……”
  “我那个……给他丢河里的事,你可不能告诉大师兄,哦对,还有我敲他的事,就两棒,你可不能说,你不怕罚,我是怕的不行……咱们说好了啊。”
  鹤承渊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宋安大松口气开始讨好似的给他打扫屋子。
  他边擦地嘴也闲不住,“师弟啊,这事这样就算落一段落了……”
  “我何时说过。”
  “我在说。”宋安拿个抹布在仔细擦去血迹,“你作为仙首,除邪一事可有着落?”
  鹤承渊停下手,别过头望向窗外,风吹动他鬓边的碎发,月色宁静,眼睛一凝,天边明月在他里成了血月,杀气汹涌,唇角浅笑。
  “送个发战原由。”
  宋安:“这样最好不过,名正言顺。他们从前烧了多少仙山,杀烧抢夺的活可没少干,药谷就曾遭遇他手,我记得那时我才两岁,山火遍野,死了不少师兄,师父连夜带我们弃山而逃,从那之后师父再没收过徒,避世不出,将一方灵气稀薄的荒山养成天气宜人灵气浓厚的灵山,从普通仙宗到靠药为生,幸好师父懂药,不然我们要吃泥巴了。”
  “不过,师弟啊……”他扭过头看向鹤承渊,银月映白他的发,看不清神情,他专注着窗外,“这发战原由是什么?”
  “帮他们做,他们做过的事。”
  宋安没明白,困惑道:“什么?”
  ……
  沈知梨这几日睡得很沉,君辞为她熬药补血,灌了几大碗,总算有所回色,鹤承渊就在一旁看着。
  他搬到了她的屋旁,众人皆觉这是杀奴为了方便照顾沈大小姐,毕竟沈小姐对他不赖,甚至两人……
  可实而不然,他们忘了他是魔,是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会轻易产生感情。
  他只是为了用她的血抑制自己体内的毒。
  她几日没醒,几日没为他熬药,他就要饮她几日的血,鹤承渊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推开她的房门,跪在她的手边,拆开手腕的绷带,咬开她愈合的伤口,贪婪咽下她新鲜的血,压下折磨他的毒,又会为她上药止血,重新包扎伤口,再用君辞熬药的方式为她熬一副药止血,一副药补血,强行给她灌下去,以便次日能够继续利用她压毒。
  她的血虽没药好用,但不得不说,比苦涩的药香甜,以至于他每夜都需要极大的意志力,让自己从她的味道里脱离。
  沈知梨醒来后身上痛觉消失,唯有手又痛又麻。
  “……”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这还不算完,当她去翻找带来的药草时,发现空的连渣都不剩了。
  “???”
  打开门的瞬间,少年坐在石桌前披头散发自顾自下棋。
  “醒了?”
  “鹤承渊我的药呢?”沈知梨揉着手走到他对面,“药怎么全没了。”
  鹤承渊摆弄棋子,“不知道。”
  “我的药你没看到吗?”
  “没有。”
  沈知梨睡眼朦胧,揉了揉眼看着他乱下棋,“你这是在乱下吗?”
  “嗯。”
  “所以,鹤承渊我的药呢?”
  “不知道。”
  “……”沈知梨注视着少年,阳光打在他干净的脸上,睫毛打下阴影,如今白日是连黑绸都不遮了。
  她自然拾起摆在自己手边的黑子,下在盘上,“我睡了多久?”
  鹤承渊正要下一步堵死她的棋,迟疑后,转了方向,“乱七八糟”下在沈知梨看不懂的地方,“七日。”
  “七日?!”沈知梨黑子往上一摆,吃了他好几颗子,给她开心坏了,让他乱下,被她吃了吧!
  不过鹤承渊这黑子摆位下法倒是厉害,她能看得明白,怎么样都能或多或少吃掉他的白子,就是这白子乱出花,瞎下。
  沈知梨:“七日……我的药怎么会不见了呢?难不成他们给我毁了!带出来的药本就不多,这药没了,回程怎么办……难不成你要天天喝我的血吗?”
  鹤承渊淡定下子,“看来只能如此。”
  “我会被你吸成干尸的!”
  “那就任由毒发,魔气不受控制溢出来,你将我关住。”
  “路上怎么关啊……再说了,你挺难摁的……,还是饮血吧,每次少喝些……压住魔气就行了,剩下的毒你自己熬一熬就过去了,别给我喝死了,日后没人喂你。”
  “哦。”
  “还有,别老逮着我一个地方薅啊。”沈知梨抬起胳膊,手软巴巴垂晃,“都没力气了。”
  “好。”
  “所以我的药到底去哪里了?”
  鹤承渊还是那几个字回答,“不知道。”
  沈知梨沉思回忆着,“我记得那天,分明收了一半的药回屋,但看时间太晚了,得将药给你先端去……对啊,想起来了,他们把我拽走,就踩坏了几株。”
  她摸摸了下巴,“到底去哪了,剩下的应该还在啊。”
  鹤承渊手一顿,睫毛轻颤,在阳光中睁开眼来,对面的人身着睡袍,柔发搭在肩前,褐色的发尾在她吃掉的白子上随风扫动。
  “不知道。”
  沈知梨抬眸,正巧风拂他发,挂在眼睫,“不知道就算了,鹤承渊……”
  “嗯?”
  “下棋不好玩。”
  “嗯。”
  “你的发是不是几日没束了……”
  “所以?”
  “我帮你束发吧。”
  “……”
  ……
  没过太久,沈知梨就已站在了他身后,她单手穿进他的发间,风吹乱了他的发一缕缕相互缠在一起,于是她一点点为他捋开。
  鹤承渊继续关注面前的棋盘,自己与自己下棋。
  沈知梨终于把他的发理明白了,四处晃了一眼寻找发带,碰巧他手往前伸去够黑子,缠在腕部的红色发带露出一截。
  带了发带不束发,真是懒。
  “发带给我。”
  鹤承渊下好黑子,再抬起手,沈知梨单手去扯,扯了几次没扯掉。
  “帮个忙。”
  他收回落棋思绪,暂且先放回准备出的白子,帮她一起解开发带。
  红色发带拉在两人手中,他率先松开手,发带垂在胳膊短暂搭着,随后滑落,沈知梨单手拎着发带,盯着他的发犯愁。
  勉强抬了抬受伤那只手,实在是无力。
  她手指勾起垂在他脸侧挡住视线的发,“帮我拿一下。”
  于是鹤承渊便抽出只手来,她说一步他做一步。
  “鹤承渊,你的眼睛还痛吗?”
  “不痛。”
  “白日看东西刺眼吗?能看清吗?”
  “勉强。”
  沈知梨为他将发带固定好,“可能辨色?”
  “可以。”
  沈知梨嘀咕总结他的症状,叹气道:“未彻底解掉的毒会诱发魔气,眼也还没好全……”
  鹤承渊下棋攻势凶猛,凌乱白子下了最后一颗,黑子被团团包围,吃了个彻底,仅剩最后一颗,他摆在了盘心。
  “所以,今夜咬哪?”
  沈知梨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搬到了你隔壁。”
  “为了方便喝我血?”
  “嗯。”
  他毫不掩饰吐出一声。
  “……”
  她是自助夜食吗?
  沈知梨:“手得给我留一只……”她捂住脖子,“脖子也不能咬……腿也不行我还要走路的……那就只剩……”
  “哪?”
  “屁股……”
  “???”鹤承渊收的棋子被两指捏成了渣。
  “肉……肉多……”沈知梨怪不好意思,脸颊红了,尴尬的笑容略显僵硬,她甚至还想解释,“我不会太痛……”
  鹤承渊当即道:“不可能。”
  沈知梨跳脚道:“那你说哪?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
  没记错的话,他只拒绝了这一次吧,何时说过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死般的沉寂……
  沈知梨清清嗓子,扯开话题说:“那个……太长宗他们……”
  鹤承渊没立刻接话。
  脑海闪过几个大字“约法三章”。
  “他们不认可仙首,说我是个瞎子。”
  沈知梨生气道:“什么!他们那帮有眼无珠的人才是瞎子!我当初就该打死他们!多长张烂嘴!扇烂他们的嘴!”
  “你如今是仙首,位高权重,把他们撵出仙盟!看不起就让他们滚远点!”
  鹤承渊淡定收起棋盘,“他们自己退出了。”
  “不是不能平白无故主动退盟?他们什么理由?你同意了?”
  “雨天路滑,摔断手了。”
  沈知梨:“我睡去这几日,下雨了吗?”
  “嗯,细雨。”
  沈知梨思索片刻,“怪不得我没被吵醒。不过他们这是什么烂理由,肯定是怕了你!我猜你肯定给他们安排打首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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