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的时候,盛怀宁的手不声不响地探了过来。
那会儿他分身乏术,生怕女孩子会觉得被忽略,他便匆忙捉住那纤细的五指,捏在手里把玩,直到下车都没舍得放开。
再到刚刚电梯里,他牢记着盛怀宁公司的公关方案,很是注意和盛怀宁在外边的言行举止,所以在察觉到有人将视线投落到盛怀宁的身上时,就着急忙慌松开了手。
不料,这些于他而言,应该算是体贴懂事的举动,在盛怀宁眼里却变了味道。
找到了问题,就好解决多了。
贺尘晔跟盛怀宁静静对视着,片刻后,声音轻着,“我的错,没想到这样会让你误会。”
“误会什么?你没生气吗?”她小声呢喃。
他问得很小心,“我为什么要生气?”
盛怀宁怔忡短瞬。
她晃了下耷在半空中的两条腿,颊边两个浅浅的梨涡稍瞬即逝,而后偏开视线不看他,“就...稚姐说我跟@#*¥很般配。”
名字经她囫囵吐出,降低了这句话的杀伤力。
贺尘晔听完,不如之前在餐厅那般揪心,用虎口的位置掐着她的下巴转过来,搭在两边的手指还轻轻捏了下她的脸蛋,“可你不是说只跟我配吗?”
“那你还对我那么冷淡。”盛怀宁故意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把演技发挥得是淋漓尽致。
毕竟没点灯,贺尘晔看不清她面上窃喜的神情,只听出了她话里委屈的哭腔,立刻变得心慌起来,以额抵额的姿势靠近她,说:“宝宝,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宝宝。
这还是盛怀宁第一次在贺尘晔清醒的时候,听到这个称呼,那次她靠撒娇强要来的不算。
她难以抑制地连续颤动眼睫,抬脚勾到他的腰后,含羞带媚地对他说:“再叫一次。”
贺尘晔平时对她就很唯命是从,这会儿更加,遂她的愿,唤:“宝宝,宝宝,宝——”
“别叫了别叫了。”盛怀宁招架不住,索性低头封上了他的唇。
热吻一触即发,贺尘晔伸手扯掉了她颈间松垮垮的丝巾,露出一整截光滑白嫩的脖颈,上面遍布着的痕迹在他的指尖下变得越发明显。
他抚了会儿,自然下移,拢住她随着呼吸剧烈起伏的地方。
盛怀宁投入其中,空着的那只手同样下探,勾住他的裤袢扯开后翻进去,隔着棉质抚弄了好一会儿。
托抱着她往卧室去的时候,两个人身上的衣料已经所剩无几。
挨上床面,她倚着床头,看着他窸窣一阵戴好后,双手拽着她的脚踝带到了身前。
有了经验,这次顺利了许多。
盛怀宁声调拔得很高,促使着他不由变了频率,使得周围的气温高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
贺尘晔额角的汗珠滑落下来,砸在她身后若隐若现的腰窝处。
下一秒,双手拢着她抬起身,紧密地贴在了一起,男人衔咬了会儿她的耳朵,后在她神思恍惚之际,笑着出声,“现在,还觉得我冷淡吗?”
盛怀宁睁开眼,没好气地斜着瞪了他一眼,不满他忽然停下来,自顾自地绞紧。
贺尘晔学着她,同样收紧了拢着她的手,让她不禁吃痛了一声。
这般较劲了几分钟,贺尘晔忍得难受,开始柔声哄骗,“宝宝,放轻松,好不好?”
真是狡猾。
她腹诽一句,又不得不松了劲,任他在一声低笑后,继续这进行了一半的亲昵。
结束后,盛怀宁浑身上下是一点儿力气都没了,被他抱进抱出,是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贺尘晔用宽大的浴巾将她严严实实包裹住,边按揉着她酸软的后腰,边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她依旧没睁眼,“几点了?”
他抬眸看了眼时钟,“十一点。”
“你可真能折腾。”
盛怀宁嗔着埋怨了一句,自吃完饭回来足足过了三个小时,再加上这么大的运动量,她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她扯下来他系着的腰带,“要吃。”
闻言,贺尘晔抄过她的膝弯,将她抱到了岛台前的软椅上坐好,转而就去玄关拿打包回来的茶点。
盖子掀开,很清新的茶香味就溢了出来。
盛怀宁接过贺尘晔递来的长柄糕点叉,将一小块豆沙花瓣酥塞入口中,刚咽下就开口问:“明天周一,你是不是就不能住我这里了?”
“我在京市有套公寓空着,已经差人去打扫了,就在百信分部附近,”贺尘晔倒了杯温水放她面前,又道,“你......”
他原本是想问问盛怀宁愿不愿意去他那里住,可话到嘴边,他又想起众多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阻碍,便及时止住了话头。
况且,这里相对来说,比他那里要更安全,更有隐私性。
“什么?”盛怀宁又吃了一块,见他噤声忙问。
“你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下班后我可以过来。”他很自然地扯开了话题。
盛怀宁很是疲惫地摇了摇头,“我半条命都快没了,哪儿也不想去。”
说完,她又及时补充,“你不许来,我怕剩下的半条命也没了。”
贺尘晔五指蜷起,失落的情绪难以掩饰,唇瓣翕张,还没出声,门铃就响了。
他没冲动到直接去开门,而是用眼神询问盛怀宁。
盛怀宁蹙眉,这个时间,这种情况,按道理罗稚和小祺是都不会上来的,纵使有天大的急事,肯定也会先打电话问她方不方便。
她整理好身上松垮的浴袍,踱步过去,触上对讲显示屏,语气沉静,问:“哪位?”
外边的声音很快传了进来,“盛小姐,我是陆管家,昨晚在秋榭园我们刚见过。”
盛怀宁敛眸,回忆了下,“这么晚了,陆管家是有什么急事吗?”
对方默了下,回:“我替我们家四少爷来给您送糕点。”
第67章 别吵/67
超奢的哑光岩板岛台, 有三米多长。
下方是掏空的,两个相对而坐的人,膝盖不时会磕碰在一起。
这种很轻微的肢体接触, 此时无人在意, 注意力全都在那盒无比精致、花样独特的点心上面。
一盒接近午夜送来,动机不纯的纯手工点心。
五指碰上去,还能感受到一丝丝的余温,显然是刚出炉就遣陆管家送来了。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 贺尘晔伸手覆在盛怀宁搭在六角提盒上的那只手,笑吟吟的脸, 有着别样的温柔, 对她说:“四少爷?那位傅誉集团的董事长, 傅庭肆?”
盛怀宁惊骇地回望过去,被他的笑唬到说不出话来。
他敛了敛眸, 明明是很平淡的语气,听起来却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 “看起来味道不错,比晚上从餐厅带回来的要好。”
“哪儿好了?你眼光不行。”
盛怀宁脑子里千回百转, 跳下高脚凳, 转身就要走。
“回来。”命令般的语气。
她怔愣回头, 鼻头一阵酸涩,“你凶我。”
见她瘪着唇,恹恹的, 贺尘晔忙勾唇笑了笑,态度摆正了不少, “乖,回来。”
盛怀宁反骨上来, 一动不动,作势还要继续往卧室的方向走,被阔步过来的贺尘晔一把抄过膝弯抱了起来。
她委屈巴巴地惊叫了好几声,手掌拍打着他的肩头,腾空的脚更是抗议着抖动不停,“你放开我。你阴阳怪气我,还凶我。”
贺尘晔不自觉将脑袋往后缩,不仅要防止被她挥臂打到,还要桎梏住她,防止她掉下去,眉心一拧,猛地低头衔咬住了她的唇。
舔-弄了好一会儿,岂料刚分开,怀里的人就又挣扎了起来。
他闷着腔调,听起来尤为勾人,“宝宝,乖一点。”
话刚说完,女孩子似是收到了某种特殊的指令般,霎时安静了下来,模样乖到像
是橱窗里的洋娃娃。
贺尘晔面色缓和了不少,随之被惊诧所代替。
他偏过头,要笑不笑时,胸腔憋得颤动,不久翕动唇瓣,说:“怎么像炸药?一点就炸。”
“你才是,”盛怀宁被他稳稳当当地放到高脚凳上,双膝抵上,又道,“一点风吹草动就吃醋,烦死了。”
被戳到痛点上,贺尘晔自知理亏,鼻间淡然地哂笑出一声。
先是扫了眼她身后那富有古韵的百宝点心盒,而后提醒,“他为什么会这么晚来给你送点心?”
“喂!你别断章取义,是陆管家送来的。”她哼声嘀咕。
他听得想笑,“没什么区别。”
盛怀宁没再吭声,但面上并没有一丁点心虚的表情。
她同样也想问问为什么,昨晚在秋榭园吃的那顿晚饭,期间她和傅庭肆不管是在口头上,还是在眼神上都没任何互动。
还有后来她让傅庭肆不必多跑一趟,送她回酒店,这人是想也没想,一瞬间就答允了下来,摆明了是对她一点点兴趣都没有的。
那么大一个家族,如若真像爹地妈咪所说的那样,傅庭肆又优秀,能力又强,是万万不会听从家里的安排,跟她联姻,玩什么先婚后爱。
当然,她也不可能。
盛怀宁懵着,脑子里早就乱成了一团浆糊。
她缓慢地颤动着眼睫,心里纠结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傅庭肆,不然给她二十张嘴,都在贺尘晔的面前说不清楚。
眸子一抬,避无可避地撞上贺尘晔的视线。
男人勾了下唇,似是读懂了她心思,僵着表情等她做选择。
盛怀宁倏地抬起下巴,态度十分傲慢,说:“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跟他压根就互相没看上对方。你爱信不信,我只解释一次。”
贺尘晔眼底的笑意浓了不少。
——你爱信不信,我只解释一次。
这话听着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仿佛是他在无理取闹,然后另一半冷冰冰地兜头抛来一句: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就...渣女形象,一下子变得立体了不少。
他目光柔和地望着她,为了扳回一局,故意旧事重提,“傅庭肆模样和气质出众,私生活干净,业内口碑极佳,你觉得呢?”
盛怀宁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睁大眼睛,说话都不由哆嗦起来,“你...你...你...小气鬼。”
照这样发展下去,两个人铁定要一直呛下去。
贺尘晔不再犹豫,眉眼轻轻一皱,径直进入正题,“我只是在想,傅庭肆或许不是单身。”
“啊?真的?”
盛怀宁登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怔了一秒,立刻变得喜笑颜开起来,似是在这一刻抓到了什么有用的救命稻草,“你认识他?”
贺尘晔忽地笑出声,跟着点了点头。
他想了想,一股脑全爽快地说了出来,“百信跟傅誉有合作。去年年底我来京市那一次,就是去傅誉审核融资的项目,期间我见过一个女孩子从他的办公室出来。”
话音甫落,盛怀宁刚挺直的腰背又颓了下去,娇嗔着咕哝,“说不定是他的助理。你的办公室每天不知道出入多少女孩子。”
贺尘晔被她这千奇百怪的脑回路,诧异到瞠目,大掌自然扣上她的后颈,摩挲着示意她乖一点,而后平复着情绪,对她说,“我既然会这么说,肯定是有别的原因,那天——”
女孩子眼前迷蒙着,嘴上却学会了抢答,“你那天该不会看到他们在...酱酱酿酿吧?”
贺尘晔扣着她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安静半刻,轻声,“没那么过火,但也差不多。”
闻言,盛怀宁一副吃到了惊天大瓜的表情。
她不由想起了昨晚与傅庭肆见面时的场景,男人一身西装十分得体,从头到脚透着股子威严又生人勿近的气息,谈吐更是端方有礼,不像是会在办公室玩禁忌的人。
过了会儿,她好奇问:“那个女孩子一定很漂亮吧?是什么风格的?辣妹?乖乖仔?御姐?甜妹?”
“没仔细看。”他非常无情地回了句。
“你怎么一点儿八卦精神都没有?”她没好气地埋怨。
见状,贺尘晔很慢地贴上她的唇,重重一吮,让她猛地安静下来,浑身僵硬着任他摆弄。
他稳好呼吸,施力掐了下她脖子上的软肉,“你就这么大方,盼望着你的男朋友多盯着其他的女孩子看?”
盛怀宁唇边慢慢扬起满意的笑,暗自觉得眼前的人还真是孺子可教。
以往她要是询问些其他的问题,贺尘晔总是一根筋,会特别认真地回答,才不管有些话说出来,她会不会介意,会不会生气。
讷了会儿。
她恢复到严肃的神情,不紧不慢道:“如果是真的,我要立刻告诉爹地妈咪,说不定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脱离苦海了。”
念头刚起,就被贺尘晔摁住了。
他短叹一声,嗓音依旧低沉冷静,“你确定?”
经提醒,盛怀宁眸光微动。
按照爹地妈咪的处事风格,纵使知道了,说不定还会装傻充愣,更甚者,有可能会联合着傅秋两家人棒打鸳鸯。
假使傅庭肆恋爱的事情处于公开的状态,那昨晚她被骗去与傅庭肆见面,恰恰就验证了她的这一猜想。
原因无外乎就两种,一是长辈们对那个女孩子不满意,二是傅庭肆压根就没打算公开。
贺尘晔不知她弯弯绕绕想了这么多,只轻而低地说:“我的意思是,如果傅庭肆跟你一样,都是逼不得已。或许,你直接去找他谈会比较妥当,他也许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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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贺尘晔所说的那样,直接找傅庭肆是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