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巧克力流心团【完结】
时间:2024-11-30 14:38:13

  “你是想穿弄脏的,还是穿别人的?”楚淮晏漫不经意地提点后,路梨矜只能亦步亦趋地跟上他。
  想说自己其实可以回寝室拿,又在对方淡漠的眼神里咽了回去。
  路梨矜一米六五,挺标准的身高,能穿下所有均码的衣物,她近乎是被堵在试衣间与展示的镜面之间,仿若个大号洋娃娃,来回替换着主人随性搭配的服装。
  这家店的休息区正对着试衣间,出门就是两面的镜子,方便试穿人观瞻自己,又给到了陪同人绝对的提议方便。
  楚淮晏大马金刀地坐在对镜的沙发上,左臂慵懒地搭着靠背,骨骼分明的右手握着手机。
  每次路梨矜换好衣服出来,他都会从手机屏幕上分出些许的注意力,梭巡过她周身,给出极精简的评价。
  “留”抑或是“换”。
  导购又递进新的连衣裙,路梨矜接进来,微不可查地探出口气,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杏眼粉腮红唇,勉强算得上好看,能提供的情绪价值,都可以归咎于乖巧。
  所以呢?然后呢?
  抓稻草是本能,抓住后又当如何,随波逐流的下场更好,还是奋力逆流而上搏命有一线生机。
  沉重的呼吸在镜面哈出小块的雾气,路梨矜指尖蘸着写出个楚字,又*迅速地用手掌抹开。
  镜面脏了一小块儿,怎么都擦不到最初的剔透。
  走神的下场是月匈前的拉链意外被发丝卡住,难以提拉。
  路梨矜蹙眉,狠下心扯断那些烦恼丝,却没能顺利的得以解决。
  拉链的设计精巧,不同于普通的拉链,是双搭扣,发丝缠。绕在其中,上下拨弄久了,反而越来越涩然。
  路梨矜努力了三分钟,上不去下不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您好……”她绝望地推开条门缝,求助讲,“有人在吗?能麻烦您进来帮我拉下拉链吗?我这儿好像卡住了。”
  回应她的先是沉默,继而是逐渐清明的脚步声。
  路梨矜捂着月匈口把门侧开得更大了些,一句准备好的“谢谢”卡在喉头。
  楚淮晏内腕的筋。络明显,手部线条凹凸有致,他的手伸进来,反向扣了两下门。
  像是在问询“我可以进来吗?”
  路梨矜屏息,鬼使神差地松开掩门的手,放任他信步进门。
  “咔哒”锁又自动回落。
  这家店的试衣间不算小,但容纳两个人后空间还是显得狭吝不少,路梨矜捂着胸。口,抬眸眉目宁定的看楚淮晏。
  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不羁模样,懒洋洋地问,“那儿拉不上了?”
  “……”路梨矜哑然,明明再显眼不过,某人非要多问。
  盯着楚淮晏看了几秒后,委屈巴巴地讲,“你能不欺负我了吗?”
  楚淮晏唇线扬起弧度,断然回,“不能。”
  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楚淮晏的眼型很好看,明明是犀利狭长的凤眼,偏能生出无限的多情,像是幽深的寒潭,水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漩涡极具吸附力,路梨矜溺毙其中。
  她缓慢地松开手指,别开脑袋含混不清地讲,“这儿拉不上去。”
  试衣间四面镜,完美的映射出每个细微的表情与动作的震颤。
  奶白的蕾丝b.ra也是刚才现买的,轻薄而纯欲,四分之三杯,包裹着圆。润丰。盈,尽数现到楚淮晏勉强。
  锋利的喉结轻滚,楚淮晏低声笑,“小迷糊。”
  瘦长的手指触到前月匈的拉链,只要再进一点儿就能碰到肌。肤,路梨矜的呼吸急促起来,胸膛不受控制的起伏,反而把自己送入了他手中。
  楚淮晏垂眼,认真观察了下拉链,接着上下手错开拉动,扯出其中缠。绕的发丝,眼看着一切就要结束时。
  那规矩了半晌的手指倏尔戳上莹。润的肌肤,指。腹带着薄茧,带起阵阵的酥。痒。
  路梨矜连忙后退了半步,脊背贴到冰凉的镜面,整个人随之战栗,活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楚淮晏原本只是想逗逗她,但忽起了亵。渎的心思,他换了掌心贴敷上去,远比想象中的要大些。
  “你。”路梨矜气急,双手去推他,红着脸呢喃,“起码不要再这儿。”
  楚淮晏感觉这姑娘是真可爱,口不择言到了某种程度。
  他没再继续,也没有立刻收回手,只是慢条斯理地问她,“那梨梨选要在那儿?”
  音色低沉磁性,带着丝丝缕缕的蛊。惑,路梨矜混乱着险些答,起码要在酒店。
  好在店员及时响起的敲门声救了她。
  “路小姐,我帮您找了新的搭配。”
  眼看楚淮晏薄唇轻启,似是要替自己回应,路梨矜连忙捂住他的嘴,摇头警告,气音回外面人,“你先忙吧,我刚刚接了个电话,还没试穿好。”
  楚淮晏没想过自己有天见不得人到这种程度,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路梨矜,在她毫无威慑性的眼神警告里帮忙拉好了连衣裙。
  的确是好看的。
  皮革绒面的吊带,把玲。珑姣好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冬日里风度尽显,注定失去温度。
  “缺套外搭。”楚淮晏的手指上扬,滑到她平直细腻的肩头,凑近贴耳道。
  某种背。德的禁忌感浮在脑海里,路梨矜并不厌恶楚淮晏的触碰和亲昵举动,甚至可以说是喜欢的……可明明陈扬每次靠近,她都会下意识地避开。
  最离谱的时候,路梨矜直接拍开了他伸向自己的的手。
  在上一段不算感情的感情中,路梨矜弄不懂是否错多的是她。
  带着一点儿婴儿肥的脸颊被楚淮晏用力捏住,他不满她的神游物外,下手颇重。
  “痛、痛、痛、痛。”路梨矜反应过来,连着叫痛,不满地瞪他,小小声抱怨,“坏人。”
  楚淮晏咂舌,“那梨梨为什么还跟坏人共处一室?”
  “……”穿好连衣裙的路梨矜立马翻脸不认人,推门走了。
  店员见她出来,热切地迎过来介绍挑选的外皮,雪白的狐狸毛,掌心触感柔顺无比。
  楚淮晏神态自若地迈出试衣间,余光里高大英挺的身影难以忽略,可店员愣是旁若无人,依然口若悬河地念着经。
  路梨矜披上这件毛绒的外搭,内衬是亲肤的丝绸质地,柔软细腻,包裹起外露的肌肤。
  镜中人不施粉黛,俏皮里透出点儿雍容的意思。
  钱堆出来这身行头,光鲜亮丽,抵路梨矜两年的学费。
  楚淮晏投来的眼神轻飘飘,聚焦在路梨矜四周,让人捉摸不定。
  路梨矜捻着狐狸毛转圈,最后得到他句不吝的好看。
  心跳的节拍好像从那个夜晚里就再也没有回归过常态。
  ****
  帝都有多大呢?
  这里是首都,下辖十六个区,总面积一万六千多平方千米,常驻人口破两千万。
  又有多小呢?
  小到冤家路窄,只是买个衣服的功夫,就能看到婚房a.v的女主角,所谓的“闺蜜”姜琦。
  姜琦穿了件黑灰色的长风衣,戴贝雷帽,只露了个背影,路梨矜就认了出来。
  因为那件长风衣是她送的,花光了两个月的兼职工资。
  路梨矜念书早,认识姜琦时还差几个月才满十八岁,是在学校报道的时候。
  按照专业排长队,姜琦就排在她身后,奶奶年事已高没陪着同来,路梨矜一个人忙前忙后团团转。
  要交住宿费时候发现差了两百块钱,刚准备离队再去取些,身后白裙的女孩子已经笑着递了钱过来,“我先借你,队伍这么长,回来还得重排。”
  萍水相逢,义无反顾。
  路梨矜思忖了几秒,接受了她的好意,寝室的排列恰是根据交钱的顺序来的,她们自然而然的被分到了同寝。
  宿舍的条件不错,上床下桌,空调卫生间齐全。
  四人间住了三个人,另一位室友搬进来没两天就退学选择gap考取国外的音乐学院了。
  路梨矜跟姜琦和尹悦华的关系都好,她们俩都是本地人,区别在于尹悦华是网瘾少女,家住市区,离得近,每周末都要回家享受高网速打游戏。
  而姜琦家住顺义,来回一趟麻烦,于是许多个百无聊赖的假期里,她们都混迹在一起,同进同出。
  路梨矜跟陈扬的事情自然也告知了姜琦,他们认识,还是自己亲自引荐的。
  姜琦遇人不淑,路梨矜上去就泼人家整杯热水,在食堂开骂,陪她上天台喝果啤散心。
  路梨矜流感卧床不起,姜琦鞍前马后的照顾,她好了,姜琦整个人也瘦了一圈。
  傍晚下课贪嘴喝奶茶,夜里睡不着时溜出寝室,在走廊的暖气片上闲聊到天光大亮。
  那些彻夜长谈、通宵把酒的好时光就在眼前。
  然后呢?
  就没有然后了。
  路梨矜很想问问姜琦,你是怎么想的,我能理解你跟陈扬相逢一见即知交,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一下,让我退出。
  甚至就在三天前,姜琦还问了她新年快乐,长长的小作文,细数过去年的友谊。
  现在想来,着实令人作呕。
  路梨矜的余光锁着姜琦在的位置,步调没停,跟随着楚淮晏往停车的地方走,另个熟悉的身影闪出电梯井,是陈扬。
  她倏尔释怀地笑了起来。
  楚淮晏的步调并不因她而停,两人始终保持着并肩前进的姿态,他没有问为什么蓦地笑容璀璨,只是帮小姑娘拉开了车门,绅士的以手掌挡车顶,送她进去。
  司机蔺叔似乎有什么事,不在车上,楚淮晏亦没有解释的意思。
  他翘二郎腿坐着,西裤裤脚微微上收,露出黑色袜子包裹的细瘦脚踝。
  有些人骨子里连带着的矜贵和骄傲,不需要外物装点,就自带上位者的压迫和让人明知危险,还是想贴近的性。感。
  路梨矜默默收回眼神,不自然地转向。
  她透过防窥膜,默不作声地扫过陈扬与姜琦。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站在了车左侧,靠近自己这边。
  陈扬似乎正在跟姜琦介绍着什么,说得眉飞色舞。
  车子的隔音极好,没有透进来分毫。
  路梨矜起了点儿坏心思,她伸出手,按下开窗的按钮,车窗缓缓下降,陈扬和姜琦都不知道车上有人,下意识尴尬地推后了半步。
  楚淮晏从手机屏幕里分出点儿眼神看她,路梨矜无辜地眨眨眼,软甜讲,“我觉得闷,想透透气。”
  接着又关上窗。
  “爽了?”楚淮晏淡淡问。
  “哎?”路梨矜假作茫然。
  楚淮晏抚她的耳廓,轻轻捏着圆润耳垂,“不是透不过气,那亲会儿?”
  
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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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淮晏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但这个吻比路梨矜想象中要浅很多,蜻蜓点水般的蹭过唇角,是她难得能招架住的那一种。
  有时路梨矜会觉得这人有些奇怪,预告过的轻拿轻放,上手调戏时反而暧昧旖旎至极。
  司机蔺叔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就回到了车上,还是昨天那间酒店套房,只是不再同床共枕。
  路梨矜的烧没有完全褪,神智倒是恢复了八九分,她贴墙站着,像犯错误的小朋友,呢喃的指着左边的客房,讲她睡这间可以吗?
  楚淮晏反问道,“我说不可以的话,你准备怎么办?”
  路梨矜原地磨蹭了一小会儿,才应,“那就跟你撒个娇。”
  这模样多少有些吃定他的打算。
  楚淮晏好气又好笑地答,“随你吧。”
  心里装着很多事,午觉睡得也不安稳,梦里是惊涛骇浪,摧毁路梨矜乘坐的船只,她被沉船带起的漩涡卷入水底。
  黑夜里的汪洋是巨大的黑洞,连续呛水许多口,终于抓到什么艰难地浮出水面,来不及感受逃生的喜悦,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远处有灯塔,在暴雨里投来薄弱的光芒,路梨矜借着这时隐时现的光,透过茫茫雨幕,看到划破浪头的鱼鳍。
  就跟许多恐怖的巨兽灾难电影一样,惨剧的血腥味吸引了鲨鱼,它们在捕食,路梨矜是猎物。
  分不清脸上的是水还是泪,厉声尖叫,得不到除开风雨和海浪声外的任何回应。
  路梨矜拼尽了全力朝着灯塔所在的方向泳动,抓住的充气游泳圈不知道被什么划破,正在一点点的泄气,几乎是花光了最后一丝力气,才出碰到灯塔的边缘,手脚并用的爬上去,透过灯火,看清了来处的模样。
  大朵的血花涌现在水面,昨夜那些把酒笙歌如家人般的同船者尽数葬身鱼腹。
  歇斯底里的大哭,察觉到鱼鳍冲向自己时,路梨矜低头才发觉,大腿被划破,冰冷的海水浸泡使她麻木,伤口边缘泛白,露出鲜红的血。肉,血正汩汩地外流。
  路梨矜摘掉脖颈的项链,用力箍。住大腿静脉处,试图止血,她不是医学出身,能做到的仅有这些,海浪还在一波一波的涌上灯塔底座的边缘,手指紧紧的扣着墙壁,十指被磨破的痛楚钻心。
  如果没有登上那艘船就好了,但现在又当如何呢?
  风雨如晦的汪洋中,即便等得到天明,又能等来那一艘船?
  她孤身等天亮,雨终于在破晓前施舍般的停下,耀眼的光芒刺破眼皮。路梨矜脚下忽然一滑,又跌入海水中,她再也没力气逆流游回,闭上眼,不再挣扎,任由自己下沉。
  路梨矜在失重时猛地惊醒,目之所及时不熟悉的环境,天花板的吊顶格调雅致。
  噩梦一场,仿佛在昭示着些什么。
  整个人汗津津的,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路梨矜深呼吸数次,才勉强从梦魇里挣脱,口干舌燥的翻身下地去寻水。
  刚出门右拐,就直挺挺地撞进了楚淮晏的怀抱里。
  两相对望,都有点儿明显的茫然。
  “你是准备谋杀我?”楚淮晏无可奈何地垂眼问。
  路梨矜摇头若拨浪鼓,连忙解释,“不是的,我就是……走路不看路。”
  楚淮晏轻嗤,“话都让你说尽了。”
  下一瞬他蓦然低头,额头贴敷到路梨矜光洁饱满的额上,眉头微蹙,“又烧起来了?”
  路梨矜喃喃回,“可能是?”
  “别气我了。”楚淮晏松开她,语气里透着点儿宠溺,他转身进开放式厨房,给她倒了杯水,又指了指客厅茶几上的医药箱,“自己看着吃吧。”
  路梨矜颔首道谢,她双手捧着水杯,乖乖坐回沙发上,研究起自己应该吃点儿什么。
  楚淮晏开了抽油烟机抽烟,隔着青白的烟雾看过去,莫名奇妙的有种小姑娘原本就该在这里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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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烧的路梨矜并不能影响楚淮晏的既定行程,他敲门时讲得也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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