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东西就是坏。
她越是不肯出声,他便越恶劣,只管欺得人失守,接连溢出响。
阁楼距离二楼卧室很远,林瀚睿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将她第二次抛上至高点。
梁尔璐这回双手再没力气地垂落,攀不住他脖颈来抗议。
林瀚睿用抱住她膝弯的手挪远已变湿热的银链,确保不再会触及,他垂眸,视线攫住怀里难以控制轻颤的人。
已经哭红了眼。
“宝宝,今晚你会流很多性泪,知道这是什么吗?”
意料之中,梁尔璐闭眼不愿看他,湿漉漉的长睫微弱翕动,皮肤一层薄汗沁到明显力竭,嗓音极轻但仍旧死犟:“狗东西,我不想知道。”
“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可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信。”
她信了。
他刚才却这样哄骗她。
“你的竹马哥哥,总认识吧?”
“你知道的,我跟他没什么,离家出走也是和他有关。”认识到知根知底了,梁尔璐确实无话可说,只能收敛些表情中的恐惧,尽力解释。
“我知道,他在美术馆抱你,碰你的脚踝。”
她装没听见,反正闭着眼,就又单手捂脸。
开始害怕林瀚睿翻旧账了。
直到感觉男人在什么地方坐下,掰扯着她,使得双方的胸膛与背脊相贴。
梁尔璐睁眼适应冷调白光,发现他们身处的沙发对面是堵墙,落地镜近在咫尺,能望见林瀚睿神情不见起伏,目光如炬般落定镜中恐慌的她。
她吓到有口难言,说什么都不肯继续陪他待了,太过紧张而意外跌回原位,被闷哼一声的林瀚睿扶正,单手环锢了腰。
“换个地方,换个地方!啊――我不要在这里!林瀚睿!”既挣不开也没敢看镜子,梁尔璐哭意冒得汹涌。
“那就不看。”
脱离铐链后的手腕留些鲜明红痕,林瀚睿轻抚,引发她一阵耸栗。
领带随意怎么蒙眼都足够遮光,他倒是意外梁尔璐伸手,急迫去扯:“想看了?”
“不舒服。”
“我这就伺候公主。”
被男人刻意曲解,她捱烫似地缩回手,哭与摇头的情绪更加剧烈:“呜,我是说……”
“其实完全可以看,我没打算脱你衣服。”不允许梁尔璐多解释,林瀚睿固定了她晃动的脑袋,斜侧偏来以便亲吻。
若是欺负得太凶,越了羞耻底线的界限,他这犟种女朋友可不容易哄。
胜在安抚颇有成效,梁尔璐配合许多,甚至濒临窒息之际也没再咬他,唯独用软绵绵的手指小力推拒着提醒。
是双方心知肚明的奖励。
可惜美中不足,他无法与她动情中的这双眼对视。
视觉受阻导致每秒接触被极致放大化,梁尔璐的神志逐渐浑噩漂浮。
等她失去判断能力,不知道已是第几次被激得朝上一窜时,林瀚睿哑涩的嗓音擦落她耳畔:“Female Ejaculation。”
梁尔璐脑子轰然炸裂成雪花片片。
他其实一直都只全神贯注地强制她高了五六次。
好吧,她实在数不清楚。
林瀚睿解开因眼泪浸润沉甸的领带,齿尖细细叼梁尔璐近在咫尺的热乎耳垂,扳抬了她下巴,强迫直视镜子。
但惟独听她轻喃不成调半声,眼尾绯靡的水眸失焦,脸充满昏迷后初醒的迷糊感。
咬牙强行抑腰眼处极速攀升的猩热,林瀚睿稳稳气息:“梁尔璐,你只能是我的。”
她耳朵敏感十足,在他说话时明显躲闪着,喉间溢的哑音低低吟声,终究是撼不动他手劲。
*
梁尔璐醒来张望几秒卧室,觉得头昏沉隐痛,却还被施加微微外扯的力,瞬间生气:“哪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敢动我头发,掉半根都唯你是问!”
“洗的时候掉了三根。”
谁?
“哦,原来是狗东西。”是在给她用手梳头发,她转身面向林瀚睿,“狗东西,我做噩梦了,梦见你大晚上的死了。”
“晚上死?”
哮喘确实夜里多发,林瀚睿稍稍打量面色严肃的女人。
按理发现不了,他藏得挺好。
见她抬起的单根手指精准游移到他身体某处:“憋死的,我哭得可伤心了。”
眼看林瀚睿表情从疑惑转为无奈,梁尔璐难忍笑。
“你需要学会在床上闭嘴。”
脸颊遭他轻揪,梁尔璐无辜眨眼:“可是我记得你不喜欢我这样呀。”
“我也喜欢给你吹头发。”
“我这个自然卷头发不能只用普通吹……嗯?”她刚发现被褥上的吹风机头部戴了圆形烘发罩,“不会吧?”
嗅清楚湿卷发绺上护发素以及定型ㄠ膏的香气,梁尔璐眼瞳晶亮,扑了林瀚睿一个满怀:“你什么时候学的自然卷洗法?这个特别麻烦费时,你居然为我学这个?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我好喜欢你!”
脖颈被凉意惹得痒丝丝,林瀚睿依然错愕:“啊,哦,是度假村那天学的,我也好喜欢你。”
无非是因为梁奕珩那混蛋当初在美术馆碰梁尔璐的头发,他翻了个旧账而已。
第26章 旧夏日
◎“被你吃到了。”◎
虽然梁尔璐满口说着喜欢,但从中医学角度辨证得出她虚了的结论,且分析他855社畜作息对她无业懒鬼的影响,强烈建议分房睡。
林瀚睿倒也同意,演技烂到底的梁尔璐绝对有小动作。
十多天以来,这日日为了博士论文努力的大小姐频繁待卧室睡觉,他还是第一次下班回家就在客厅见着梁尔璐。
周围窗帘挡得严实,大小灯全关,唯独亮了电视屏幕。
女人正懒散窝沙发,沉浸式玩中式恐怖游戏,后知后觉听清他的动静,却半眼都不曾抬来,只一句“林北北下班快乐”。
浅调的梧枝绿吊带睡裙也挺中式,稍浓些的青色绸缎暗纹外袍随意松垮拢了身,侧面看去,俨然是窄肩薄背。
总能在家里瞧她戴框架眼镜的模样,衬得脸廓又清瘦了一圈。
林瀚睿坐人身边,偏头凝她聚精会神的侧颊,轻轻揉捏她裙摆镂空绣花处的嶙峋脚踝。
“有时候鬼会突然贴脸开大,挺恐怖的,你不能接受就……”
“呀!痒痒痒――”听她瑟缩之下高声嚎了一嗓子,紧急往怀里捧住即将坠地的游戏手柄,立即转身怨怼瞪他,“吓死我了!四十多度高温天,你手和女鬼一样冷!林北北你以后少这样,万一我条件反射踹到你。”
梁尔璐往下望,这家伙还握着。
他手掌心的温度真比她体温低,这会儿倒是稍微习惯差异感了。
她长得高,可惜皮薄骨架大,身上乃至胸上都没几两肉,导致骨头横七竖八地突着硌人,哪有什么好玩的……
这么喜欢摸?
改天送林瀚睿一个170厘米的医用人体骨骼模型,也就比她矮八厘米,可以忽略不计。
“这是?”
察觉他将含笑的视线挪去电视,关注起游戏,梁尔璐回神。
“啊,我竹马,右边那哥们是天降……”嘴比脑子快,她迅速改口,“是女主角的竹马和天降。”
游戏中两个男人见面,屋内的留声机响着诡谲音乐。
呃,是阴乐。
别说游戏恐怖了,她现在感觉沉默的男主更吓人。
握在指间的手柄好似烫手山芋,她立刻退出游戏。
梁尔璐扯一声干笑:“吃……你吃了吗?”
“我只是问音乐名。”男人弯唇的弧度深些,随即面带疑惑,“宛宛,我刚下班,你怎么不问我睡了没?”
她垂眼,局促抹抹脸,后悔滑稽的口不择言。
遥控打开加剧了梁尔璐紧张情绪的厚实窗帘,林瀚睿俯身刮她鼻尖:“没关系,只是你离家出走十几天,竹马不关心?”
十几天算久?
梁尔璐怔住:“很奇怪吗?其实我们从小到大主动联系对方的频率本来就不高,但感情没淡过,他不关心只证明不知道我离家出走,对了,我之前问爸妈怎么还没报失踪,结果都相信我能独立生……”活。
稍等,她兴许是活不太平了,刚才在林瀚睿面前做了什么?光提起别的男人就够糟糕,又说她和竹马感情比金坚。
救命!
捂嘴没用,她甚至想把两瓣不听使唤的嘴皮子给撕了。
仓促低眸之际,听他出声打断:“怕什么?我会大方一点,等你改掉这个坏习惯。”
柔缓腔调内的哄意伴随拥抱而来,与她交颈的间隙耳鬓厮磨,林瀚睿放轻的嗓音揉入其中:“指甲很漂亮。”
“啊?谢,谢谢……”在家太无聊,梁尔璐为了搭配红钻手镯才做红宝石猫眼美甲,“腿更怕痒,给你玩我的手吧。”
此刻自然日光从挑高客厅的整墙窗户投进,使得指端显出透亮血浆红玻璃珠的质感。
“林北北,你还没告诉我阁楼怎么会有那种玩具呢,早知道我就不会去了,又正好撞上你醋味枪口。”
她挨向林瀚睿这人形靠垫,手背由他覆落的凉意舒服:“那你自己都说了,今天就必须把醋全咽肚子里,上次害得我体虚到现在还没恢复,看见我隔三差五针灸、吃中药、食补、运动、练功了吗?我虚得很。”
梁尔璐听见林瀚睿像是出于啼笑皆非的揶揄短音。
“以前家族到庄园聚会,同辈买的,快递却寄错地址,还没用就被父母发现。”
她哑口无言,佩服这世纪大社死。
“宛宛,我先回房间一趟。”
“好哦。”抓放起五指对他挥别,梁尔璐抱过笔记本电脑,扫视缩小至状态栏的文档。
真好,今天又写了零个字的论文。
通常这种时候,她喜欢去微信找导师报告进度,意图讨骂。
只是最近没消费记录,银行公众号却有新消息,显示上午收到了林瀚睿转账的八百万。
她向来是取消短信通知业务的,难怪刚知情。
懂了,落魄少爷是打算让她帮忙存点利息。
玩恐怖游戏时设置静音的手机已经亮了会儿来电界面,梁尔璐右划屏幕:“珩仔,怎么了?”
“明天当然有空,你爸妈难得回深城,居然请我吃饭?哎不!不用去我家楼下接,我到时候在小区附近那间面包店等你。”
“等等,所以我爸妈没受邀?你也不一起吗?不行,你必须和我一起。”她严重怀疑这是父母抓离家出走女儿的阴谋,“哪有什么为什么!难道你讨厌和我待一起吗?好啊,明天见。”
梁尔璐琢磨不透长辈这场饭局的用意,干脆专心往文档里输入论文基础格式。
“不会吧……又让我和珩仔结婚?啊――”
余光发现靠近的林瀚睿,她吓得后仰,傻愣愣抬头:“你你你走路没声的?比恐怖游戏还吓人!好吓人!我刚知道八百万的事,你以后不准给我钱了。”
“是你神游天外,想结婚了?电话打挺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和男朋友聊。”
林瀚睿坐回沙发,勾唇笑看脸色悻悻的梁尔璐。
若不是为了装穷,他会让银行柜台转八亿。
满呼吸充斥了阴阳怪气的酸味儿,梁尔璐见他从卧室取的相机:“你就这么喜欢拍我?”
“是。”
之前不知道哪来的闲工夫,二人相处间,他开始捣鼓沉重的单反,乐此不疲地拍了十余天。
“腻不腻?你拍点别的。”
挽了男人到餐厅,梁尔璐示意桌面摆置着的一大捧无尽夏花束。
她递过这盈满了怀的蓝色:“我折的纸花,但必须也得有鲜花那种排面。”
“所以你这几天分房睡,是偷偷准备这个。”
轻拂软硬适中的花尖表层,数抹冷蓝簇拥。
“对啊,因为我是在夏天遇见你的。”梁尔璐抬眸,直对林瀚睿明显流淌意外之喜的浅色眼瞳,“林北北,我家乡下的中草药种植园里有一大片无尽夏花田,找时间带你去看。”
顺带进厨房,她指烤箱内正保温着的蛋糕:“看,抹茶古早蛋糕,你吃你自己,是芝士海苔肉松和咸蛋黄流沙馅的。”
这绿茶男的微信备注名可是“抹茶小蛋糕北北”。
开橱柜拿碗盘的脚步刚抬,梁尔璐倏地被林瀚睿揽腰圈入怀里,她慌忙攥紧男人的手臂来稳住身形,惊惑仰脸望他:“你不喜欢吗?”
“怎么会?我喜欢死了,带你去个地方,比庄园有意思。”
她思绪仍然停留在夸张且不吉利的程度词上,却没时间纠正,由林瀚睿带到一间仓库前,匀速上卷的闸门背后,停了架直升机,侧面排列成行的舷窗投出昏黄暖光。
梁尔璐目瞪口呆,几乎是倒吸凉气:“你真的比恐怖游戏更吓人!”
牵她进机舱的林瀚睿将湛蓝无尽夏花束放到窗沿的长沙发,一并靠在旁边估摸着能有199支的红玫瑰花抱抱桶,大小相依。
梁尔璐长久犯怔,傻钉原地似地几度欲言又止,终究集合成一句:“好恐怖……”
林瀚睿根本料想不及她竟是这反应,下意识轻笑:“那我帮你压压惊。”
一块儿坐去对面,梁尔璐见他打开桌面的小冰箱,稳妥拿出木质圆形托盘,上方摆了个六寸左右的甜品,由玻璃罩子盖着。
“我昨天回别墅做的抹茶巴斯克,冷藏了整晚。”
管这叫压惊啊?
梁尔璐无声瞅林瀚睿垂眸切蛋糕的认真模样,寻思他昨天说要加班,敢情是偷偷准备这个。
“你这个人坏得很。”她弯眉眼,笑意了然,握勺舀起细腻软实的巴斯克内陷,丝缕的甜中和了清苦抹茶。
梁尔璐将第二口喂他:“好吃!你再给我做椰香芋泥巴斯克。”
右侧的舷窗不大,但足够看清落日的霞光倾洒海面。
家住十六楼,她平时喜欢待阳台俯瞰揉满了夕阳的海,风掠过就浮漾碎金似的粼闪,橙中沾染绯色的温柔辉芒能一直蔓延到对面的港岛。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逐渐高入云际的飞机里欣赏渺远橘子海。
转身想招呼林瀚睿看一朵形如螃蟹的云,却见他唇际衔笑,不知何时单膝跪了地,手握打开的戒指盒。
“是,我对你一见钟情。”
“在遇见你的夏天之前,我接受按部就班,和没感情的女人结婚,是你把这个糟糕的结局扭转了。”
“你和自然卷发质一样金贵,不能淋雨,请问我能否拥有为你撑伞的资格?”
机舱分明将所有喧哗隔绝于耳,却似乎听见风声附和阳光,与之共鸣的沸腾。
梁尔璐急忙把震惊到拿不稳的碟勺放回桌,站起直直贴墙,颤了指节捂嘴:“谁教你这样帮人压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