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救我!——金西啾【完结】
时间:2024-12-01 14:55:10

  在各种场合能用各种语言流利应对的贺总,难得被卡住了。
  本该啼笑皆非的理解,在这一刻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还在吗”冯又又隔着门板问。
  她好像是坐着的,因为来声的位置很低。
  过了一两秒,贺不疑跟着坐在地板上,低声问:“你不睡觉就在想这些吗”
  “嗯……嗯!”
  “那为什么不能开门”
  谁晓得你还有什么奇怪的?play,才不要。
  好像听见了冯又又的内心独白,低低的笑声传进来。
  四下温暖,地毯柔软,隔着薄薄一扇门板,他问:“冯又又,你不生气了”
  “这、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对正常情侣来说,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吧。
  四下那么安静,贺不疑仿佛都可以听见那边浅浅的呼吸声,回响在了他心间。
  贺不疑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说:“是我的问题。”
  “啊”
  他的问题是他真的有些可恶。
  把训练包装成恶作剧突袭她,以她的反应为乐。
  但他不能叫停。
  贺不疑低声:“又又,下次想这样‘玩’,我提前和你说好不好选你喜欢熟悉的场景,不要很多陌生人,你觉得不开心了我们就停下来。”
  所以真的有问题
  冯又又迟迟的“嗯”了一声。
  咔哒,门开了。
  一束光漏进来。
  贺不疑抬眸。
  冯又又盘腿坐在地上,长发披肩,睁眼看着他。
  贺不疑:“你……”
  他话音止住,是她伸出手,仰着脸,摸了摸他的头。
  “没关系的,”她哄小朋友似的,语气温和又认真,“我们慢慢来呀。”
  贺不疑怔住。
  -
  这晚,贺不疑被冯又又搞得睡不着了。
  脱敏疗法,也叫暴露疗法,让患者至于害怕的场景之中,逐步脱敏。他在壁球馆做的就是。
  他想着顺便逗逗冯又又,没想过会让她理解到那个角度去。
  他不是会?pua自己的人,凡事都是别人的错,但冯又又的反应,是个人都会有“我真该死”的感觉。
  她实在太……
  贺不疑不知道怎么形容。
  他坐在床头,按住眉心,膝上一本催眠的原版书怎么看也看不进去。
  冯又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这个问题现在想很过时,因为这是他前两年热衷于思考的。
  冯又又太慢热了,他们过了很久才熟悉起来。
  刚开始只觉得她闷葫芦,知道她社恐病,他们就是普通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冯又又肯靠近他,是从他把傻逼男挤兑走开始的,冯又又会开始和他嘀嘀咕咕的讲小话,说些有的没的,这家外卖一吃就知道是科技,路上卖煎饼的大爷换了个大妈……
  更熟悉、更没大没小,是因为那段只有两个人在撑的时光,没有了分工,拿到什么做什么,累了就往午睡床上一摊,高兴说话、不高兴大眼瞪小眼。
  冯又又嫌他抽烟,还做出过偷偷翻抽屉扔他的烟盒的事情。
  虽然其实他也就只是压力大的时候才来一根,瘾不重。
  他总结了她的很多特点,知道她知道煎饼大爷总多收她一块钱但是她依然给,知道她从不走天桥过,因为看见乞讨的人会郁闷一天,知道她喜欢给予,多过索求,喜欢找自己毛病,多过挑剔他人……他清楚她。
  他总是过界的干涉她,因为那是她。
  而他自己,总是对她心软,他也知道。
  贺不疑放下书本,深深呼出口气。
  他侧过头,看向深蓝色的海。
  ……
  冯又又在起夜时看见他发给自己的信息,发信时间夜里一点。
  他叫她删掉天马的计划,自己列一份清单,只写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冯又又迷迷糊糊,还以为是做梦梦到他布置工作了。
  ……怪可怕的。
第27章
  早晨冯又又起来,被贺不疑问到“想了没有”的时候,人是懵懵的。
  这才知道那不是噩梦。
  “列这个干什么她揉着眼睛,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站在走廊,脚踩着她在这里买的拖鞋,上面有她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放弃的兔子图案。
  贺不疑跟她解释不来,道:“总之你列就是了,我会看的。”
  冯又又迟钝的“哦”了一声。
  贺不疑拎着她,去客厅喝豆浆,等她慢慢醒神,再一项项的核她的清单,如果不看内容的话,还确实有那么点像在对工作。
  “想要老板突然放我一个月假,发我奖金――剔掉这种,别夹带私货。”
  “哦……”
  “想要一个限量版游戏机,想要新键盘,想要一辆脚踏车……你怎么不去隔壁马总那里许愿,而且我不是给你发工资了”
  冯又又撂笔,瞪着他。
  他怎么这么多意见,参加一个论坛还真当自己意见领袖了!
  还挺凶,说好的软柿子呢
  贺不疑啧了声,“行,我不说了。”
  买东西谁不会,最容易的就是这个了。
  冯又又也是这样想的,愿望清单谁不会,最容易列的就是这个。上午的论坛部分很无聊,冯又又拿着笔记本装模作样,开小差期间,列了好长清单。
  贺不疑走动时扫了一眼,从身后弯腰,握住她手挪动鼠标,查看文档。
  看毕,他拍了拍冯又又脑袋,夸奖:“不错,真乖。”
  两人举止亲密,不知情的同行发来诧异的注视。
  贺不疑走开后,同行把脑袋凑过来,小声道:“冯总,我想问一下……”
  “就、就是你看到那样冯又又羞耻的道。他们不是地下恋情,她都答应了贺不疑,就应该承认的。
  “啊我看这也不像笔记啊。”
  老实人同行是想抄一下讲座的笔记来着。
  冯又又闭了闭眼。
  好想报个班学打地洞。
  “笔记,我、我找给你……”
  这天论坛实在是太无聊了,参会人数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减少,到下午的时候已经走了一半,冯又又从小到大都是乖学生,前后左右都空了,她还老老实实坚守。
  直到贺不疑这个坏分子过来言语动摇她、行动绑架她,她从未缺课的美丽记录从此抹上了黑。
  不过,在蔚蓝海风从她耳畔经过时,这些又都不算什么了。
  贺不疑非常淡定,把她捞过来,抬抬下巴,“看那边。”
  他们在一艘游艇上,比上次看到那艘Ferretti还要豪华,里面铺了大理石板,是黑底金丝的,游艇上包括水手和服务团队在内有二十多人,他们上来时,有个大帅哥服务生笑容满面的带路。
  游艇在海面制造出一阵波浪,迎面的海风湿漉漉,还有点冷。
  冯又又甚至脑补到了一些在公海进行秘密交易、谈判的情节。
  直到,她在贺不疑的指示下,于海面看到了黑色的鱼鳍。
  “kris赵的黑鳍鲨,他们刚把它放出来,三天后才会来接,就在这个地方。”
  鱼鳍划开水面,做着自由的运动,不远处还有另一艘船。
  水波绕着船运动,一圈圈变大,到十多分钟后,才潜入水中,水面也安静了。
  那条鲨鱼是真的认人。
  冯又又心头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转过头,对着贺不疑。
  “我知道他笑。
  “你再来看看这个贺不疑拿着?pad给她,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上,是几个外国人在放生鱼。
  “这是ngo公益组织救助的鲨鱼,日期是今早四点,太早了,我们赶不到那个时间。这几条鲨鱼的后续情况会被追踪,如果放生不成功,可能会再次救助,相应费用直接记入你名下。”
  “换句话说,这是你放生的鲨鱼。”
  “”
  “我觉得这样更有意义一些,以后你想起蓝思海域,是你在这里有你自己的鲨鱼。”
  视频结束又重播,如此反复了三四遍,冯又又终于抬起头,看向贺不疑。
  风将他的额发都吹到脑后,露出的眼睛深邃桀骜,浓密的眉毛好像是墨水染过的。
  她看看他,又转头看看海。
  思绪忽如海一般湛蓝。
  这天的天气十分赏脸,海风和煦,日光晴好,云朵躺的懒洋洋。
  他们在海的中央看了夕阳。
  太阳是红色的,很圆很圆,把海水都染上了霞光,落下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海面继续呈现着异样的绚丽色彩。
  远处有渔船,船只像一片树叶,随着海浪漂浮。
  岸在对面,房屋建筑、人类社会的构造都变得渺小,风力发电的白色风车很出挑的立着,叶片舒展。
  她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的地方,原来那么那么小。
  旧的印象如画褪色,新的风景渐渐覆盖,色彩温暖柔和,照进她双眸。
  她轻轻闭上眼,心头一片澄澈。
  -
  蓝思论坛之行的最后一天是参观游览,第一站是创意产业园,滨海造船分公司就在此处,前不久贺不疑和徐思澜斗法,怒砍舅舅一百刀,园区的人看贺不疑二人的眼神都带着八卦色彩。
  冯又又往他身后躲了躲,贺不疑直接揽住她,退出人群。
  二人回商务车里,在座位上头凑头的补了昨晚没睡好的觉。
  第二站到中心广场,蓝思中心广场的地标是人鱼喷泉,池子用空运的白色石材垒成圆坛状,中央矗立人鱼雕像,两条人鱼鱼尾纠缠,足有十米多高,而水池波光摇曳,底下沉了许多许愿硬币。
  贺不疑从钱包里排出两枚纪念币给她,冯又又将硬币扔到了雕像底部,高兴的欢呼的一声。
  她许了愿,希望独角兽越来越好、希望身边的人健康平安。
  阳光笼罩中,蓝思小镇像缀在海滩上的一颗蓝白色纽扣,冯又又显然有阵子没有出门玩过,像踩轮子的仓鼠,也乐此不疲。
  贺不疑一路跟着她,拍照、拎东西,在她不想排队的时候主动站过去……
  玩累了,冯又又坐在一处屋檐种满花的房子门前歇脚。
  贺不疑斜斜靠在墙边,手插口袋。
  两人影子落在地面,一坐一站。
  轻轻咔嚓声响起,一名爱好摄影的同行经过,抓拍了下来。
  时光定格。
  为期一周的蓝思论坛告终,嘉宾们回到酒店,参加了晚宴,主办方部门领导也从海城赶过来,简短真诚的表达了感谢以及共同铸力未来的期待。
  在场有新兴科技行业的大量领袖,代表着新智生产力的未来走向,他们在这片蓝色海洋边,进行了一次会面交流,填补信息差、沟通新合作,灵感碰撞中,一些影响未来的决定或许就此诞生。
  而在这辽阔、奋进的气象之中,也发生了一些并不会影响历史进程、行业大局,但“这条鱼在乎”的小事。
  比如,几条鲨鱼回到了故乡大海,比如,两个好朋友,别别扭扭的开启了新的关系,在彼此都未意识到的情况下,用真心这张门卡,刷开了人生online的新一版本。
  回程途中,二人坐的是自己公司派过来的车,司机长途来回,在服务区时稍作休息。
  贺不疑从洗手间出来,站在外面等冯又又,过路有一位比较漂亮的小姐,频频回头看他,有些琢磨着要联系方式的感觉。
  他转了个身,朝着别处。
  但很快,他发觉不对,又转回去,目光落后一步――冯又又跟在人家后面。
  冯又又一个劲伸出脖子,一副要从人家包里偷钱的样子。
  贺不疑走上前,那小姐愕然、面露惊喜。
  这惊喜转瞬即逝,她立即发现贺不疑擦肩而过,揽住了另一个女孩子。
  打量两眼,见二人亲密,她悻悻然走了。
  冯又又被贺不疑夹在胳膊间,还在cos鹅鹅鹅,使劲看人家。
  贺不疑纳闷,“你看什么”
  “刚才那个,刚才那个女的,你看到什么样子没有”
  贺不疑:“别冤枉好人,我可没看她。”
  冯又又:“怎么不看!!”
  “我在洗手间里看见她,她跟赵康来打视频,还叫老公!她她她怎么能叫别人的老公老公!”
  贺不疑心下了然。
  难怪急成这样。
  但人也已经走了,他皱皱眉,捞起冯又又,“先上车去吧,车上说。”
  “别人”是许薇,她不惜抛弃创业战友、全职在家生了一胎生二胎,为的就是这位三代单传的赵康来男士。
  冯又又先前在酒店用餐时就依稀觉得见到了他,但没看清楚。
  现在又见到另一位女主角,应该八成是了。
  回程剩下这一小时可真是吵死贺不疑了,冯又又左一个就是他、右一个万一只是像,纠结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毛线团。
  贺不疑捂住她的嘴,“停!”
  冯又又:“唔唔!”
  “是不是都不关你的事,许薇的闲事你别管他警告说。
  得到的回答是:冯又又咬了他一口。
第28章
  事实上每个被生活困住的人,一定都有自己的原因。
  一些是因为他人,一些是因为自己的选择。
  许薇并不是冯又又这种傻瓜,她的处境她自己明白。
  他不相信她越陷越深是因为爱。
  进入海城,把冯又又先送回她自己家,贺不疑坐车去见了券商的人,他的日程从回来那一刻开始排,已经满到了下周。
  券商的人在楼下等,握了握手,请他上去。
  聊正事期间,他抽查了几遍冯又又,她分别是在家、在看电视、在洗澡,后来说打游戏去了,不理他了。
  有人抽烟,室内味道不好闻,他出去透气,靠在栏杆边,目光往下落,手腕上古董表表盘微微闪光,往下几厘米的地方,半圈牙印。
  贺不疑一顿。
  刚才他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和一行人都握了手。
  难怪没人递烟灌酒。
  他重新走进去,有人让开,有人忙起身招呼他,他坐下来,继续交谈。
  阶段性材料完成以后,稍微松一口气,这时有了空,他坐在会议桌前,很随意的向旁人问了一句:“vincent是在做康颐养的上市案吗看他很忙的样子,很难约啊。”
  具体情况自然得保密,但谈谈外围情况是允许的,他的话没有掉在地上,几人七嘴八舌的和他聊了起来。
  一切结束是晚上了,司机问贺不疑要去哪里,他说公司,司机提醒:“您还没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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