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救我!——金西啾【完结】
时间:2024-12-01 14:55:10

  冯又又见贺不疑在这一页停了很久,凑过来看了看。
  清浅呼吸喷在贺不疑颈侧。
  他侧头,压低声音:“我要拍这套。”
  因为太近,嘴唇张合时,几乎蹭到冯又又的额头。
  而冯又又因为肉疼忘记了距离这回事。
  那可是三千万……
  贺不疑:“这是我妈妈很喜欢的一套珠宝。”
  冯又又闭了闭眼:“买。”
  拍卖不顺利,这套名叫亚兰之泪的高珠殊为抢手,在五位竞拍者的争抢之下,升上了三千八百万。
  到此时时,只剩贺不疑以及另一位竞拍者,二人相互咬死,三个回合后,升上了四千万的高价。
  拍卖是匿名的,无从得知参与者的身份信息,但是,手上的平板会显示出价账号。
  可以看到,竞拍者的账号姓氏为:xv。
  那不就是徐
  贺不疑认为这八成是徐思澜,故意拱价。
  他面色愈发冷凝,每次对方出价之后,不到两秒,他立刻叫出新的价格。
  厅内变得安静,宾客们相互看看,很想找出是哪两位神仙在打架,可惜隔着屏风,什么也看不见。
  冯又又揪着裙子,眉心蹙着,样子十分紧张。
  片刻,她有些看不下去似的,说自己去洗手间,起身离开了坐席。
  很奇怪,她走后没有多久,拍卖会进入了暂停状态,因为资金量太大,主办方需要确认一下竞拍者的资质。
  约莫十分钟后,拍卖会继续。
  拍卖师回到台上,却宣布一名拍卖者已经放弃竞拍,拍品将由贺不疑取得。
  贺不疑往后靠在椅背上,松弛下来。
  复又皱皱眉,往旁边瞥去――冯又又的位置还是空的。
  他起身要去找,不过刚好,冯又又回来,贺不疑站住,问:“去这么久”
  “你拍到了吧”
  两人同时说话。
  贺不疑点头,狐疑:“你做什么了”
  冯又又小声:“晚点和你说。”
  已经完成今晚目标,后面的拍品就变得无所谓,中间有一顶很漂亮的小王冠,约八十来万,贺不疑出了价,要给冯又又。
  拍了两轮,忽听见右边的小女孩激动的在叫着妈妈。
  看样子是他们在和自己争。
  贺不疑迟疑了片刻,看看冯又又,冯又又自然对他摇头。
  于是算了。
  贺不疑拍铃叫来服务人员,请其过来做交割。
  高珠名贵,拍卖方为他提供了运送服务,贺不疑同意,让其送去银行保险柜里关着。
  差不多了,后面的拍品没什么看头,两人走通道下了楼,回宴会厅去。
  宴会厅里空空的,大多数人都去拍卖会了,这儿还剩许多甜品和餐点,冯又又已经饿得不行了,这个那个都想吃,贺不疑跟在后面,左右手都端着盘子,上面放了蛋糕和小布丁等等。
  叮――
  两只夹子撞在一起,冯又又抬起头,见到一张十分明媚灿烂的笑脸。
  对方也是一男一女,女的夹吃的,男的在后面端盘子。
  冯又又退了退:“你、你先。”
  对面的女客人却将酸奶杯放冯又又盘子里了。
  “这个坚果杯可好吃了,我吃了四个了!”
  她身上有种直率的甜美,冯又又都多看了两眼,察觉后,赶紧低下头,有点脸红:“谢、谢谢你。”
  贺不疑扫一眼,上前打招呼道:“徐总,徐太太。”
  那对男女回以问候,那男人约莫三十来岁,一身浅灰色高定西服,戴着银边眼镜,严谨而冷淡的模样。
  但他却将目光在冯又又身上停了停。
  贺不疑:“”
  这位徐总没有多说,点点头,侧头低声说他太太:“你也知道你已经吃四杯了”
  他太太大声说着“我听不见”,昂首挺胸走到下一盘菜面前去了。
  徐总跟过去。
  贺不疑在原地,忽然想到了。
  左手边的空位、姓徐的竞拍者、突然放弃的资格……
  竞拍者不是徐思澜,是他们。
  “我已经说过谢谢了,”冯又又拉他,“但你要不要也说一下他一听我说你很想要,就表示不拍了。”
  冯又又轻而易举通过系统后台找到了竞拍者,是这位徐总和他的太太。
  二楼空置的卡座是他的,他当时就在楼下陪太太吃东西,顺便电子竞价。
  贺不疑深深看冯又又一眼,说“知道了”,随即走过去。
  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很是赏心悦目,二人简单说了两句,结束时握了握手。
  贺不疑回来后,上手捏了捏冯又又的脸。
  冯又又:“唔唔唔!”
  贺不疑道:“冯又又,你可真能给我省钱。”
  给你省钱还成错啦!还捏我!
  贺不疑听出她的抗诉,放轻力道,变成一种轻轻的抚摸。
  他的眼神很奇怪,冯又又看不懂,有点呆呆的。
  贺不疑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好了,吃不了这么多,去坐下吧。”
  两人在靠窗户的地方坐下,落地窗外,精心栽培的植株在夜风中摇曳。
  酒店格调雅致,座椅用真丝包裹,落座时有点滑,冯又又顷身靠在桌上,很认真的吃东西。
  贺不疑抱臂靠坐在椅子上,眼眸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像风拂过。
  冯又又将奶油吃到嘴边,贺不疑递纸巾过去,看她擦干净。
  果然,饿的时候总错估自己食量,拿一堆东西,只吃完一盘。
  冯又又求助的看着贺不疑。
  正常的贺不疑,会回一句:我是厨余垃圾分类桶吗
  不正常的贺不疑,会平静的吃掉。
  冯又又:“你不正常!”
  贺不疑:“……”
  贺不疑没生气、没和她拌嘴,而是说:“以后我们会更有钱的。”
  啊
  那样,就不必冯又又费心思、私下说情,才拍回他母亲的物品。
  他拥有的财富还不够。
  所以他们的自由还不够。
  冯又又:“……”她嘴张成o形。
  贺不疑温声道:“想要什么水果我去给你拿。
  贺不疑端了饭后水果以及冰淇淋过来,冰淇淋亲自递到冯又又手中,还包了两层纸,怕沾脏她的手。
  冯又又头一次从他这里感受到一种老佛爷的尊贵。
  冯又又咬着银叉子,真是被他的脑回路震撼了。
  因为没有随随便便扔出去一个小目标的阔气,贺不疑对她内疚……
  他俩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她忍不住喃喃:“爱果然是常觉愧疚。”
  联想前后文,这话大概就是:快看,这里有个男的为我神魂颠倒。
  贺不疑将盘子一撂。
  他面无表情:“美得你。”
第32章
  冯又又哼哼两声,没往心里去,贺不疑死鸭子嘴硬,她懂她懂。
  拍卖会结束,宾客返回宴会厅,人流多了起来,主办请了一男一女当红歌星上台献唱,歌声中,觥筹交错。
  贺不疑让冯又又挽上自己,领着她去到处社交,挑的都是他知道比较好相处的对象。
  冯又又不知道他有意为之,磕磕绊绊的打了一路招呼,尽管紧张,倒也还是体面顺利的过了这个坎。
  甚至有意外惊喜,冯又又与那位年轻好说话的徐太太加了私人联系方式,对方说有空一起出来玩。
  但并不是每一场对话都是可控的,贺不疑拍下那套亚兰之泪,许多人知道那曾是他母亲的藏品,社交之中,多有提及,说着追忆他母亲的奉承话。
  贺不疑淡淡的,并不接茬。
  夜晚时分,二人提前离开,贺不疑在宴会中喝了半杯香槟,不能碰方向盘,于是又体验了一把冯又又的乌龟驾驶。
  路两侧的春花已悄然开了,花骨朵在风里摇曳中,带来清香。
  贺不疑没有催她,静静倚靠车窗,目光垂落于夜色中。
  家族信托的经理打来电话和他确认这笔交易,进行资金出库,问及交易详情。
  得知他拍回了那套亚兰之泪,这位服务了家族三代的老先生语气变得感慨起来。
  贺不疑的母亲姓岑,名叫岑,出自富裕的南洋华人家庭,岑家有遗传病史,人丁寥落,其父母只得一个独女,嫁到贺家。
  贺不疑才十岁时,岑也确诊遗传病,她将从南洋带来的一套心爱珠宝拍卖,所得款项全部捐赠,从而积德祈福。
  她带病生存六年,之后佳人永逝。
  岑小姐给丈夫儿子都留下了巨额遗产,全都在信托账户之中。
  贺不疑三年前离家出走,老贺为了挫他锐气,对信托的份额进行攻讦,制造诉累,信托管理机构也请到知名律师,双方大打官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信托资金的使用受限,贺不疑过着一个月只有五万块零花的穷日子。
  案件在去年终审裁定,根据成立时的细则,老贺因为亡妻再娶,而丧失了这笔财产权利。
  他们内部有说法,贺新城之所以等了两年才娶徐思澜,可能就是顾及这笔财产。
  没有证据,只是猜测,毕竟贺家家大业大,不至于为这七八个亿牺牲“真爱”,而贺新城也一直主张让贺不疑继承家业,他搞来那钱最终也是给儿子花。
  但……都说不好,因为人心难测。
  作为父亲角色的贺新城,也是这样“难测”。
  如果走“用心良苦”、“磨炼成材”等思路的话,他对贺不疑的所作所为可以说得通,他算是一个输出结果优秀的虎父。
  而如果走“有了后妈就有后爸”路线,那他也十分之典型。
  当爹当的这样莫测,他也是海城头一份了。
  相比而言,岑小姐,是一名温和淡定、给人安定感的母亲。
  她不会把全部时间扑在孩子身上,她是一名古典文学学者,她必须将许多精力投入其中。
  但日常生活中,她给出了充分的尊重。她更倾向于将独子当成一个大人对待,她与他一同外出用餐,她接受这位小绅士的付账宴请,他们一起读书、听剧,发表见解并讨论。
  贺不疑是典型的三岁看老,还是小孩的时候,他就一副霸道总裁的样子,脸是冷的,心肠么勉强算热乎,得看当时的心情。
  岑小姐接受良好,她不喜欢小孩太吵,她对儿子说:你就这么酷酷的,非常好。
  贺不疑拽了吧唧的回答道:谢谢妈妈,我当然好。
  岑小姐深以为然的点头。
  话是这样说,但贺不疑脾气大主意大,稍有不慎,可能就长成影视剧里偏执凶狠的大反派,以后给人当垫脚石用。
  岑小姐略有忧心,但她不擅长教育,只好带他看看书、旅旅行。
  她去中亚访学时,皮卡拖着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她从车窗探出头,与裹着头巾的当地人进行交涉,贺不疑坐在她腿上;她在罗马古迹里,顶着烈日一块一块砖的看,贺不疑跟在她旁边,拿着本子帮她记录;到祖国西极,灿烂雪白的紫外线下,他们打开地图标记天山的位置。
  世界之大,凡事由他自己亲眼去看,心胸装入万桩悲欢,便不落窠臼。
  她对他说,你迟早要一个人旅行。
  那时贺不疑不懂。
  父亲背叛婚约、另娶他人时,贺不疑独自到Cambridge上大学。
  康河上筏着小船,两侧青青草坪上,学生席地而坐。皮划艇社团的成员正要去训练,成群结队的逆着他走来。
  在各色人种各色面孔里,他站在原地,忽发觉,这已经是他一个人的旅行了。
  患病后,岑小姐进入隐居状态,身体消减,不再出行,而是将时间花在著书、陪伴家人上。
  她教了最后一课给贺不疑,她说,生死如常。
  但贺不疑不好学,这一课至今没有消化。
  这一点,从他斥巨资拍回她的一套珠宝里可以得知。
  夜风与细碎往事一同扑入脑海,贺不疑闭了闭眼。
  红灯,冯又又转头,认真看了他半晌。
  车驶入贺不疑家所在小区后,贺不疑抬起头来,才皱了皱眉。
  冯又又要趁机把他赶出家门是吧
  冯又又自行下车,看他不下来,在外面挥手。
  她寻思贺不疑睡着了不成动作这么慢吞吞。
  她挥的像个熊,贺不疑只好出来,而冯又又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又想打车走人,而是率先一步走向电梯。
  两人进入贺不疑家。
  半个月没住人,只有家政光顾,这里干净的像样板间。
  由俭入奢居然还挺难,贺不疑第一反应是自己家太大了,没什么生活气息。
  这时,冯又又轻车熟路的经过他身边,直行、左拐,踮起脚,打开顶部酒柜,再扭头问:“要哪个”
  贺不疑:“你拿我的酒干什么”
  冯又又点点左脸、点点右脸,说:“你这里写着‘我不开心’,这里写着‘我想喝点’。”
  她一点都不想再一次大晚上去酒馆接他。
  她要打有准备的仗!
  贺不疑沉默。
  他真想给她竖个大拇指。
  他感慨道:“你可真孝敬――左边那瓶白兰地。”
  冯又又瞪他一眼,不跟他计较,拿了酒,蹬蹬蹬的走过去,塞他怀里。
  贺不疑去吧台,从冰箱里翻出冰块,自己调了杯酒。至于冯又又,他找了一盒没拆封的橙汁给她。
  冯又又想看电影,他们开了一部很无聊的乌克兰电影做背景音,家里显得不那么空荡。
  贺不疑单手把玩着玻璃杯,坐吧台前,自饮自酌,冯又又则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她摆弄着手机。
  贺不疑瞥到了,是个聊天界面,他漫不经心道:“冯又又你可真行,你不陪你男朋友聊天,在那儿和别人发信息。”
  最近他自称男朋友的非常勤快,每次要么是挤兑人,要么……还是挤兑人,冯又又完全免疫了,背过身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手机。
  贺不疑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冯又又是在家人群发言。她的聊天软件里只有这个群是她本人说话,别的基本都归AI管。
  有时候他怀疑冯又又也用AI对付自己。
  脚步声响、落,贺不疑挨着冯又又坐下,手臂从她肩头环过,去拿她手机:“让我看看,你这家人群都有什么好聊的。”
  “喂――!”
  贺不疑把手机拿的老高,抬着头看,冯又又手比他的短,捞不着,且被他按着肩头,也跳不起来。
  抢夺数秒,贺不疑不费吹灰之力的看完她好多条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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