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了佩剑,做副锁链(女尊)——焚琴悔棋【完结】
时间:2024-12-01 23:03:20

  她抱着人,怀中人抱着铁球。
  就这样往回走。
  嬴芜荼刚才还忧心忡忡,想着怎么能说服坏女人,又想着怎么能不被冻死。
  但是现在,他已经双脚离地,被坏女人……抱起来了?
  抱着往回走?
  没有如坏女人所说的,被牵着锁链在地上如狗一般的爬行,也没有如他说所的,留在冷风中,等腿不麻了再自己走回去?
  坏女人喜怒无常,好坏也无常。
  但是……
  嬴芜荼将身子缩了缩。
  他被卡了一个时辰,也在冷风中冻了一个时辰。
  京城的冬天不如漠北那般大雪飘扬,但也一样冷得刺骨。
  可现在,坏女人的怀抱,又温暖又可靠。
  他还从来都没被人抱着走过路呢。
  第一次被抱,就是坏女人。
  他小心地抬头去看她,坏女人长得真的很好看,他第一次见面时就这么觉得来着,要不然也不会总是在梦里见到她。
  如今,又贴在她的胸膛上,被她抱着走。
  他的心里升起一阵暖洋洋的感觉,他的眼睛弯了一下,是因为他不敢笑,但眼睛却笑了。
  眼睛一弯,他看到自己小腹上压着的那颗铁球。
  这是拴在他脚腕上的铁球,如今被抱在他的怀里,看起来没有之前那颗沉,但分量也不轻。
  就是……
  铁球上怎么还有画?
  是一只小兔子吗?
  是坏女人亲手画的吗?
  所以坏女人说是……礼物。
  礼物是这副锁链?还是这颗铁球?还是这幅画?
  他觉得是这幅画。
  看来坏女人不光字写得漂亮,连画也画得这么好看。
  她可真好。
  “陶醉什么呢?”姜守烛随便低头一看,见小兔子一脸沉醉,他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没……”嬴芜荼立刻回过神,一想到刚才又忍不住心神放荡,就觉得无比的羞愧。
  怎么又偷偷倾心于她?
  明明马上就要被坏女人带回去折磨了。
  坏女人一脸笑意,就是要做坏事的前兆。
  今日逃跑被抓,回去还指不定有什么等着他呢。
  嬴芜荼轻轻叹了口气。
  回到房间时,天色还没完全黑。
  姜守烛走到房间门口,就将怀里的人丢到了地上。
  嬴芜荼被摔得闷哼一声,他委屈地看着坏女人,还以为自己会被抱进房间,被抱到床上,却只是被丢在了门口。
  “自己爬进来。”姜守烛先一步进房间。
  嬴芜荼的腿还麻着,毕竟被卡了一个时辰,等腿恢复还得一会儿时间,于是他拖着锁链,从门槛爬进了房间内,还将门关上了。
  可是……
  门是关上了,但他脚腕上拴着的铁球还在门槛外。
  嬴芜荼无奈地又打开门,他想用手将铁球拽进门,但是手没有力气,更拽不动这么沉的铁球,他求助的看向坏女人。
  见坏女人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一点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嬴芜荼索性就不管了,他就坐在门口,拿不进来就是拿不进来,就算坏女人打他也没用。
  “废物,你往前爬几步,不就带进来了?你怎么突然变蠢了?和战场上那个狡诈聪慧的小兔子还是一个人吗?”姜守烛见小兔子忙活半天也无法将铁球拽过门槛,她忍不住了。
  “啊……”嬴芜荼后知后觉地叹了一声,对哦,于是他就往坏女人的方向爬了两步,脚腕带动着力量,将铁球拽进屋子了。
  这下可以关上门了。
  随着铁球翻过门槛,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时,嬴芜荼的心里也随之响了一声。
  刚才坏女人说什么?
  是不是又夸了自己?
  这并不是坏女人第一次夸他。
  嬴芜荼低下头窃喜,又不敢让坏女人看出来。
  房间里寂静无声,姜守烛只是自顾自喝着茶,还拿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嬴芜荼的心却越来越慌了。
  坏女人什么都不做,反而让他更紧张。
  让他不禁想起,坏女人是不是又要拿那些战俘做文章。
  明明坏女人答应过会留她们活口的。
  还答应会点十个人来姜府。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是给嬴芜荼送晚上要喝的药。
  门开了,下人将药碗放在门口的地上,然后就关上了门离开了。
  嬴芜荼小心地观察坏女人的神色,见她没有什么指示,便自己爬去门口,双手捧起药碗,自己小口小口喝着药。
  这药又苦又涩,但很有效。
  当然都是好药。
  嬴芜荼为了活下去,当然要赶紧趁热喝药。
  等他喝完了药,苦得舌头发麻,像是被火烫了一般,他忍不住张开嘴,“斯哈斯哈”半天,试图缓解一下舌头上的苦涩。
  “说你是小狗,还真给我演小狗吐舌头?”姜守烛的茶也喝完了,他看着小兔子喝完药的模样,笑他道。
  嬴芜荼立刻将嘴闭上了,他根本就没吐舌头,是坏女人故意欺负他、羞辱他。
  刚才“斯哈斯哈”是因为药太苦了,他忍不住这样缓解一下,怎么落在坏女人的眼中,就是自己在装小狗?
  他没有!
  坏女人坏!
  “说你还不高兴,我真是把你惯坏了。”姜守烛终于不写了,她将刚刚写好的纸三下两下折成一张纸小鸟,然后呵了一口气,对着地上的小兔子就飞了过去。
  纸小鸟飘飘扬扬地飞过来,嬴芜荼一伸手就接住了。
  他不懂坏女人折一张纸小鸟丢过来是什么意思。
  “自己打开,念出来。”姜守烛继续喝着茶。
  嬴芜荼的手指没力气,这纸小鸟叠得又复杂,他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将纸小鸟打开,然后放在地面上铺平,他看着纸上的字,他犹豫一下,开始一字一字地念:
  “我是姜守烛的小狗。”
  说完,他的眼泪就掉下来,落在纸上。
  “怎么?不满意?那你想做什么?”姜守烛问。
  “不做小狗行不行?”嬴芜荼试着讲条件。
  “那做小兔子?”姜守烛难得有耐心。
  “小兔子好。”嬴芜荼觉得兔子比狗好。
  “行,那拿回来,我改改。”姜守烛还伸出手。
  嬴芜荼拿起纸,他距离桌子还有五步路,他尝试了一下,还是没能站起来,于是不得不爬过去,将纸放在了桌上。
  于是姜守烛拿笔将“狗”字划掉,改成了“兔子”,再将纸丢到桌下,问:“这回满意了?”
  “嗯。”嬴芜荼看了看纸上的字,这回没有坏女人命令他,是他自己主动开口又念了一遍:“我是姜守烛的小兔子。”
  “乖。”姜守烛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对着门外喊:“来人。”
  嬴芜荼被摸头时,眼睛还自己眯了一下,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管家此时从外面进来,但是只是站在门口,没往里走,但她将一身粗布麻衣也放在了门口的凳子上。
  管家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从小就在姜府做事。
  嬴芜荼也看过去,但他有点害怕,他现在栽坐在桌旁的地上,桌后就坐着坏女人,他不由自主地往坏女人的身边挪了一下,尽管身边处处都是危险,尤其坏女人还总是欺负他,可至少躲在坏女人的身影遮蔽之下,是能给他带来一点安全感的。
  管家道:“府里的下奴每天寅时起,先将大小姐的院子洒扫干净,然后去厨房挑水劈柴,再给四位小君洗衣服,每天亥时前要是干不完活儿,按剩余数量责罚。”
  “啊?”嬴芜荼听呆了,他当然知道被坏女人带回家不是来享福的,肯定是要受折磨的,但他现在双手都废了,连拿杯子拿碗都只能双手捧着才能拿起来,又怎么可能做得了活儿?
  “你有异议?”姜守烛用腿碰了捧他的肩,见他好像被吓傻了。
  “我……我……”
  “放肆!”不等嬴芜荼说完话,管家呵斥一声道:“你身为最低贱的下奴,谁允许你跟大小姐‘你’啊‘我’啊的,你该自称为‘奴’!该称呼大小姐为‘主人’。”
  姜守烛也点点头道:“我确实是把你惯坏了,应该把你交给管家带下去狠狠教训一顿。”
  “别别……”嬴芜荼一听又要被打,连忙攥住她的裙角,眼巴巴地仰望着她,语气卑微又可怜地哀求道:“能不能商量一下,我不是……啊,奴不是不想干活……是因为奴现在双手被废,实在干不了这些啊。”
  他还真不是为了偷懒逃避,他确实是拿不起扫帚,也拿不起洗衣棒,更拿不起砍柴的斧头,所以方才管家交代的这些活计,他全都做不了。
  这不是为难他吗?
  “那你能干什么活儿?府上可从不养闲人。”姜守烛的视线落在她的裙角上,她看到那双手确实无力,连捏她的衣角都捏不实。
  她亲手废的,她当然知道。
  “奴……”嬴芜荼还真想不出来他现在能干什么活儿,他最后叹了口气,他也想明白了,这明摆着就是坏女人找借口惩治他嘛,还什么干不完活儿再罚,都是幌子罢了,他能如何反抗呢,根本反抗不了,不如想点实际的,他看向那个凶巴巴的管家问:“那……干不完活儿,都有什么惩罚?”
  不如提前知道一下,又要被坏女人如何欺负。
  管家的脸色却一变,她又看向大小姐。
  方才那段话是大小姐教的,她在府上多年,却也不知道府上都有什么惩罚。
  今天这出戏,是大小姐交代和她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她不知大小姐用意,反正照做就是了。
  整个姜府由姜父主持中馈,将家里治理得井井有条,并不会对下人们滥用私刑。若有偷奸耍滑的下人,也就是罚罚月银,再不就是关进柴房饿上两天,或者发卖掉。若有偷盗的下人,直接扭送到官府了。
  所以府里,还真没有什么家法一说。
  而且……以管家看着大小姐长大的经验来说,大小姐从来都没对哪个男子如此上心过,虽然这男子现在被拴得像只小狗一样,但大小姐就是对他不一样,所以她一时也不敢说超出大小姐交代之外的狠话去吓唬他。
  房间里沉默了一瞬。
  姜守烛突然装出一副恶狠狠地模样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肯定有你好受的。”
  【有你好受的。】
  嬴芜荼又听到这句话了,他被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上次这句话,让他疼坏了,估计这次坏女人肯定更坏。
  他默默地垂下头,只是应了一声,委屈得像是被抢了骨头的小狗,只敢趴在窝里。
  管家开口道:“大小姐要是安排完了,那就带他去柴房了?”
  “奴住在柴房吗?”嬴芜荼又抬起头,委屈地问。
  柴房,一听就很破烂,肯定比不上住在坏女人的房间里舒服暖和。
  “不住柴房你想住哪?狗窝?”姜守烛故意逗他。
  嬴芜荼连忙摇头,他委屈道:“柴房也行的,但是……主……主人不是答应过,允许奴休息三日吗?今天第三日还没过完,能否允许奴留在这里,明天再去住柴房?”
  嬴芜荼叫出那两个字觉得很为难,但又不敢反抗她。
  “又得寸进尺?我看你已经完全好了,还能跑到花园那么远去钻狗洞呢。”姜守烛道。
  嬴芜荼摇头摇得更快了,他连忙说:“那不了,奴这就去柴房……”
  能溜赶紧溜吧。
  眼下天也快黑了,万一坏女人想起之前的事,兽性大发,把他“吃”了怎么办?
  而且他已经“不行”了,万一坏女人玩不尽兴,以至于发怒,再想着坏女人玩弄人的手段那么多,他可不想再被欺负了。
  “滚吧。”姜守烛一挥手。
  嬴芜荼垂着眸子,他知道今日不能再讨价还价了,今日逃跑没被打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他的腿已经能站起来了,但还是有些麻,以至于走出去时,还一瘸一拐的,他将门口那身粗布麻衣抱在怀里,想必这就是他以后要穿的下奴衣服了。
  唉……
  一想到明日要做那么多活儿就感到绝望。
  坏女人干嘛找那么多借口,还不如每天直接惩罚。
  嬴芜荼抱着衣服,脚腕上拖着铁球,跟在管家身后,一瘸一拐走到了柴房。
  柴房是很小的一间,里面堆满了木柴,只有一小块地方是空的。
  而且四面漏风,也就比外面的冰天雪地强上一点点而已。
  管家带完路,将柴房的门一关就走了。
  门倒是没上锁,但嬴芜荼知道,他暂时没有机会逃出去了。
  狗洞会被封死,而他又翻不了墙。
  看来在和姐妹们联络上之前,只能蛰伏。
  可是一想到明天要面对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复仇的那一天。
  嬴芜荼将柴房收拾了一下,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再将粗布麻衣穿上,这样至少能有点铺盖,不至于直接睡在地上。
  柴房里又冷又黑,他开始怀念坏女人的怀抱了,于是将脚腕上戴着的铁球抱在怀里,还将画着小兔子那面对着胸膛。
  至此还是不够,他又将坏女人叠的那张纸小鸟拿出来,他尝试叠回去,但失败了,最后就用掌心虚虚攥着那张皱皱巴巴的纸,仿佛坏女人还在身边,这样至少还有一点点安全感。
  嬴芜荼蜷缩着睡了一夜,他根本就没睡好。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管家突然打开柴门,朝着他喊道:“起来干活了!”
  嬴芜荼被吓了一跳,他又赶紧爬起来,脚步虚浮地跟在管家身后走,他还没吃早饭呢,养病的日子至少还有一天三顿饭。
  管家将一把扫帚丢到他面前,说:“干活轻点,别把大小姐吵醒了。”
  嬴芜荼觉得这就是在难为他,扫院子怎么会没有声音……
  这就是坏女人故意的。
  他见着管家要走,他小心地问:“那奴有早饭吃吗?”
  他还饿着呢。
  “干完今天的活儿才有饭吃。”
  他懂了,那就是没有。
  可恶的坏女人,养狗都没有饿着狗的!
  他干脆直接饿死算了!
第32章 只能被她惩罚喽
  嬴芜荼昨夜没睡好,睡在四面漏风的柴房里又冷又黑,也没有暖和舒适的床褥,只有冰冷坚硬的木柴,睡不好不光是如此,他其实很想睡在坏女人的怀里。
  坏女人虽然很坏,还总是用各种手段欺负人,但是她的怀抱,又温暖又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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