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正骂着,突然见到管家往这边走过来,她们将嬴芜荼往角落里一推,各自回到井边,继续打水。
假装她们一直都在这里打水。
嬴芜荼的膝盖有伤,他原本走路就一瘸一拐的,这一被推,他直接摔在地上。
管家是过来膳堂吃早饭的,她原本都没注意井边这里,是因为看到有人摔倒了,这才看过去。
管家眉头微蹙,她走到嬴芜荼的面前,但她没有扶人,毕竟这是大小姐的男人,她不能随便接触身体,如果他真站不起来,她会找人将嬴芜荼抬回去,而不是搀扶。
“你怎么在这儿?”管家记得,大小姐今天也没说让嬴芜荼干活,那就是今天不折磨他啊,“你是来吃早饭的吗?你的早饭自会有人送到柴房去,你不和大家一起吃饭。”
毕竟,大小姐不折磨他的日子,他吃得会比普通下人更好一点,是按照君侍们的饭菜份例给他做。
嬴芜荼点点头,他撑着地面自己慢慢站起来,他都转过身要走了,突然又被叫住了。
“等等,刚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管家总觉得这里气氛有点微妙,井边打水这两个人嬴国俘虏是她昨晚安排的,说起来,她们都是嬴国人,该不会是在密谋什么吧?
两个嬴国俘虏顿时紧张起来,她们害怕被处死,也害怕被送到矿场去挖矿。
矿场的奴隶过得最辛苦了,三班倒不分昼夜的挖石头,矿场那里吃得也差,住得也差,肯定比不上姜府家大业大过得好。
嬴芜荼主动说:“什么都没有,是我自己没站稳。”然后就走了。
他没有说被她们逼着干活的事,也没说被她们推倒的事,当然也更不会说昨晚被她们打的事。
他只是可惜,自己得不到族人的信任,那他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嬴芜荼今日不用干活,他往柴房走去,却在分叉路口走到了坏女人的院子前。
也不知道坏女人今日干什么去了?
她昨晚过得开心吗?睡别的男人,会比睡他还要开心吗?
嬴芜荼也不知道自己这些想法究竟是不是在想念她。
他回到了柴房。
不多时,他的早饭被装在一个食盒里,放在柴房门口。
嬴芜荼自己将食盒拎进来,真是丰盛的饭菜。
坏女人为什么这么好?
昨晚没有服侍她,还惹她厌烦被赶走了,但今天依旧还有好吃好喝。
他的心里更矛盾了。
嬴芜荼刚将盘子一个一个摆在地上,还不等吃到第一口,柴房的门又被踹开了。
嬴国俘虏们呼啦一下全闯进来,她们将柴房的门一关,坐在地上就开始吃他的饭菜,毫不客气,毫不将自己当外人,甚至都没有经过嬴芜荼的同意。
这可是嬴芜荼的饭菜。
她们嘴里一边吃着嬴芜荼的美味饭菜,嘴里却还是不干不净:
“看来你把那女人伺候得不错,她给你吃这么好?”
“给大伙儿说说,你都是怎么伺候她的?”
嬴芜荼无奈地摇摇头,他被抢了饭菜,他也不反抗,被羞辱,他也不解释,他眼睁睁看着她们将所有饭菜全都吃了,连个馒头渣都没给他剩下,而这些人吃完一抹嘴就要走,他连忙叫住人:“你们先别走。”
“怎么?还想挨揍啊?”嬴国俘虏道。
嬴芜荼生怕她们走了,赶紧说:“我不是叛徒,也不是故意带你们打败仗,我虽然身为男子,但我仍旧有一颗保家卫国的心,今日和你们沦落至此,我有一个计划……”
“有病。”
“我们走。”
嬴国俘虏根本没兴趣听他说话,她们刚才从管家的嘴里得知两件事,一是嬴芜荼住在柴房,二是他有单独的饭菜。
所以她们就来看看这嬴芜荼都吃什么,果不其然,吃得比普通下人好多了,有肉有汤的,这简直是主人家的饭菜。
回去的路上,俘虏们还商量着,等中午还来抢嬴芜荼的饭菜吃。
顿顿都来抢。
他一个叛徒,一个废物,凭什么吃这么好?
他就应该饿死才对。
――
嬴芜荼看着空荡荡的盘子,他一口都没吃到,他委屈地将空盘子都放回食盒里,再将食盒放在柴房门外。
他又看向墙角,现在的墙角是空的,但昨天之前,这墙角处被他藏了三个馒头,原本是留着自己饿肚子时吃的,可现在没有了。
他缩回角落,抱着膝盖,又将那只纸小鸟拿出来,自顾自地看着。
仇人给他好吃好喝,自己人却把他的吃喝抢得一口不剩。
这到底是为什么?
嬴芜荼将脸埋在膝盖里,他自己嘟哝着:“我不是叛徒……”
等到中午,柴房的门又被敲了两下,是厨房的人将他的午饭食盒送到门口,再将早上的空食盒顺路带走。
嬴芜荼将食盒拎进柴房,他没有急着打开,他在等人来。
果不其然,嬴国俘虏们又来了。
她们像是一群土匪闯进来,见到嬴芜荼抱着食盒。
“给敌人当狗怎么还对自己人护食?拿出来!”俘虏们笑道,她们嘴上这么说着,可自从知道嬴芜荼的身份后,就再也没将他当过自己人。
嬴芜荼赶紧说:“这些饭食可以给你们吃,但你们先听我说完话,并答应和我合作,我就……”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踹翻了,额头撞在墙上,撞得整个人晕晕乎乎。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柴房里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堆空盘子,等待他收拾。
他实在忍不住委屈,无声地掉下眼泪。
他只是想要跟族人商讨反抗的计划,可族人来这里,只会欺负他,都不让他说一句话。
嬴芜荼正哭的时候,柴房的门又被打开了。
他还以为是族人又回来了,但这次来的是管家。
管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嬴芜荼赶紧抹去眼泪,一边收拾地上的空盘子,一边说:“没什么,我就是身上的伤太疼了才哭的。”
他选择包庇族人。
管家若有所思地走了。
下午时,姜守烛从兵部回来,而管家在门口等她多时了。
早上那事就让管家心生怀疑,然后她就一直盯着嬴芜荼,直到中午,她躲在柴房外,将事情经过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管家没有轻举妄动,她进柴房查看只是为了确认半天都没动静的嬴芜荼并未被打死,那这件事就等到大小姐回来再说。
姜守烛本来今天早早忙完公务,心情还不错,听管家说完这些,她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
她的狗,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欺负?
还有,她的狗被欺负了,为什么不找她告状?
姜守烛捏紧了手,她大步往柴房而去。
这狗还是没训好,一点都不听话,总是惹她生气。
看来训狗不能光惩罚,也不能光奖励,还得给他一点……安全感吧。
――
嬴芜荼两顿饭一口都没吃上,他饿得胃疼,正躺在柴房里自己一个人委屈,柴房的门又被踹开了。
俘虏们押着他就将人拉走了。
嬴芜荼连忙说:“干什么?我不能随便离开柴房……”
没人理他,他被一路拽到厨房院子去。
“你劈柴!快点!”俘虏将斧子丢到他面前,命令道。
嬴芜荼明白了,原来又是让他来帮忙干活,他叹了口气,举起自己的手腕,无奈道:“我的手筋被挑了,砍不了柴。”
他可以帮族人干活,但砍柴确实干不了。
“废物!那你还能干什么!”
说着,又有拳脚落在嬴芜荼的身上。
“别打了。”有人劝道。
“怕什么,昨天打了他不也没被发现,你不会对这个叛徒心软了吧?要不是因为他,我们会败仗亡国吗?”
一时间,众人群情高涨,而且她们笃定嬴芜荼即使被欺负了也不会去向主人家告状,于是纷纷向他发泄心中的怨气。
嬴芜荼只能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他就算能还手,他也不会抵抗的,更何况他现在是一个双手被废又铁链加身的废人。
他不知被打了多久,只觉得浑身都像散了架一般,他断断续续说着:“别打了……你们要是把我打死了……你们也活不成了……”
“还敢威胁我们!你以为爬上那女人的床她就会给你做主吗?有本事你就去告状啊!到时候我们就说是你勾引女人,意图通奸!那女人也绝不会放过你的!”
“放肆!”姜守烛突然赶到,她看到这些嬴国俘虏围殴嬴芜荼,她怒不可遏,一挥手:“全抓起来。”
姜守烛和管家去了柴房,却没有找到嬴芜荼,于是在府里找了一圈,最后在厨房发现了人,却见嬴芜荼又被打了。
嬴国俘虏没想到主人家会突然出现在厨房后院,她们全被扭着肩膀按在地上,皆是惊恐万分。
姜守烛如杀神一般,她们全都怕她。
姜守烛走到嬴芜荼的面前,她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兔子,心里又气又心疼,她的目光将在场的十人全扫一遍,对管家道:“全处理掉。”?*?
嬴国俘虏赶紧叫起来:“不是的!是他勾引我……”
姜守烛只是一挥手,示意全带下去,她什么都不想听。
这时嬴芜荼却突然抱住姜守烛的大腿,连忙哀求着:“别杀她们……”
姜守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他,她感觉要被气笑了,“怎么?你还真勾引她们了?”
“不是……奴没有勾引别的女人,这是一场误会,她们跟奴开玩笑呢,并没有打奴,求主人别杀她们……咳咳……”嬴芜荼见族人们都被绳子绑起来拉走了,他急得不行。
姜守烛摇摇头,觉得小兔子真是无可救药,她揪着小兔子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借着日光将他伤痕累累的脸看得更仔细,她心里的怒火更盛,将人直接扛在肩上,大步往房间走去。
嬴芜荼被扛着走,他还试图挣扎,“不要,求主人别杀她们……是奴先动手的,所以她们才打奴,要罚就罚奴,她们都是无辜的……不干她们的事……”
“闭嘴!”姜守烛照着小兔子的屁股就是狠狠一巴掌,正好将人扛在肩上,打这里很是顺手。
嬴芜荼被抽得呜咽一声,坏女人手劲大,只一下,他半边屁股都被打麻了。
姜守烛一脚踢开房门,将小兔子直接丢到床上去。
“我给你一个告状的机会,不管是谁欺负了你,我可以为你做主。”姜守烛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全貌,她其实已经跟管家安排好了,那十个嬴国俘虏全扔去矿场挖矿,所以现在的所谓做主,不过就是哄小兔子罢了。
“谁都可以么?”嬴芜荼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她。
“有什么冤屈,尽可以跟我说。”姜守烛真没想到,在她的家里,还有人敢这样欺负她的狗。
“那奴就说了……”嬴芜荼提起一口气,试图撒娇:“没有别人,只有主人欺负奴,又打人,又强迫人……”
姜守烛直接骑了上来,她一把捂住小兔子的嘴,三下两下就将他剥光了,然后看着他身上多出的那些伤痕,她心里的火更大了。
她的小兔子只能她欺负!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我给你告状的机会,你竟敢告我的状?我昨晚就不该心疼你!你就是贱!越对你好就越得寸进尺,你还敢包庇那些打你的人,我看就是打得轻了!也x得轻了!”姜守烛说完,直接掐住小兔子的脖颈,一下就将人吃掉了。
嬴芜荼被她掐得上不来气,脸色涨得通红,他刚挨了一顿毒打,身子疼得厉害,但怎么又被坏女人睡了,他想叫出声,但是脖颈都被掐着,连喊都喊不出来。
姜守烛的满腔怒火全都发泄在粗暴的情事上,以至于将小兔子掐得直翻眼白。
当然了,嬴芜荼翻眼白也不光是因为被掐脖子。
就在嬴芜荼差点被掐得上西天时,灵魂又回到了身体里,然后灵魂就又“上西天”了。
仿佛满身的伤都不再痛了。
坏女人越是发狠,他就越能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他甚至都忘了今天发生什么事,忘了被抢饭,忘了被打,忘了被羞辱,忘了一切,他现在就记得一件事,那就是求她再快点。
只要她给的足够多,足够快,那就可以忘记所有的疼痛,只剩下她赐予的快乐。
而且好像只有她恶劣些,他才能到达极致。
直到姜守烛狠狠发泄完,她看到小兔子傻笑着流口水。
姜守烛:“……”
不会是把人玩坏了吧。
她有些懊恼地挠挠头,她刚才确实被惹怒了,所以才动作狠了些,想着小兔子又被打得这么惨,却还喋喋不休地惹她生气,她直接就兽性大发,可真是……
嬴芜荼的眼神逐渐失去色彩,他嘟嘟哝哝地说着什么。
姜守烛俯身贴耳去听。
“好厉害……再来一次……要死了……”然后嬴芜荼就晕了。
姜守烛:“……”
完了,真把人玩坏了,小兔子不会马上就咽气吧。
姜守烛披上衣服,去叫人赶紧找大夫来。
等大夫来看的时候,大夫的脸色有点尴尬,将军怎么这么粗暴啊,但大夫也不敢多言。
“将军,他受的多是皮外伤,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只是那里伤得有点重,建议三日不要再同房了,尽管如此,如果再磋磨下去,可能就活不成了。”
姜守烛是看到小兔子被玩肿了,所以才叫大夫来的。
既然不会死,那就行,那还能继续玩。
但大夫说的话她都记在心上了。
三天不碰,她可以忍住,但她心里还是有火。
管家送完大夫回来,询问道:“大小姐,那十个嬴国俘虏都送去最远的矿场做苦役了,户部问是否还要再补十个来?”
姜守烛摇头:“那些嬴国人都恨他恨得出奇,不必再送了。”
这还是她没按照名单选的人,才一天不到就把她的小兔子欺负成这样,要是按照名单,怕不是直接把她的小兔子给杀了。
对了,那个嬴小舞也是嬴国人,之前也打过小兔子,既然现在他们都在府上,那可得留意些。
等管家走后,姜守烛回到床上,她将被玩晕的小兔子搂在怀里。
嬴芜荼即使晕了,也还在发抖。
姜守烛现在可以毫不避讳地用心疼的眼神看他,反正他晕着,他也看不见。
小兔子还是一个小圣父呢,被人欺负成那样也不肯告状,做圣父有什么用?
真是一点都不听话。
姜守烛的指尖顺着小兔子漂亮的眉眼描摹一遍,可是他的脸上也都是伤,只是轻微的触碰,就让他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