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珍的脸色逐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疯的不是阿蘅,而是那些隐藏在社会阴暗角落的毒瘤。”
第115章 送给我先生
符珍请完假,一直忙到深夜,确定把手里的工作都交接清楚了才离开市局。
夜里的成光市恍如明灭的新星,一条条街道,闪烁的霓虹和车流宛如星河,符珍安静的坐在车里,心里惦记着被关在家里的小狗。
路过市区的时候,她透过车窗看见路边有个提着花篓的老婆婆,“停一下。”
司机将车靠边停下,符珍离开温暖的车内,夜里的微风轻轻拂动她的发丝,她下车后朝着佝偻的背影而去。
“婆婆,等一下!”
卖花的老婆婆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追来的年轻女性,她精致美艳的五官被路边灯光柔和,少了一些侵略性,多了一分温柔娴静。
“这位小姐,你要买花吗?”
“嗯,您的花可以都卖给我吗?”符珍温柔的浅笑,老婆婆被她明媚的笑容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符珍付了钱,老婆婆将花篓也送给了她,“小姐,您长得真好看,买花是要送给男朋友吗?”
符珍拎着花篓准备离开,听到这话,转身看向她笑道,“送给我先生。”
“有您这样的妻子,他一定很幸福。”
符珍想起祁蘅,心里温软,“有他,我也很幸福。”
“那祝你们白头偕老。”老婆婆真诚的祝愿,符珍笑着道谢,拎起花篓离开。
带着冬日里微冷的寒意回到车内,符珍将花篓放在身边,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
香水百合,红色的风信子,向日葵,还有各色的玫瑰,花篓里花的品种很多,并不昂贵和精致,却仿佛是冬日里一曲温柔的乐歌,让人心情好了不少。
鹰山别墅里,祁蘅下午打完针,整个人精气神好了很多,从日落开始他就坐在窗边,晚霞映在他眼里,流光溢彩,姜淮当时推门进来给他换药,也忍不住感叹祁蘅这张脸,身为男人也还是得羡慕嫉妒的说一句,这缺德老板真就硬帅啊!
“几点了?”
祁蘅今天第一次开口和他说话,姜淮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怼他,“你脑子烧坏了?看不来时钟了?”
天空中的云霞变化多端,祁蘅的心情急切又慌乱的交杂在一起,静静的看着别墅下面那条花道,“我总觉得它是不是坏了,走的很慢。”
姜淮有些无语,“你要是嫌它慢,干脆直接拿下来,给它拨到一个你满意的时间得了!!!”
祁蘅直接趴在了窗边,他没心情和姜淮贫嘴,只希望时间能走的快一点,太难熬了。
他在窗边一直等到天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才终于看到花道上亮起了车灯,小狗耷拉了一天的耳朵像是瞬间兴奋的抬了起来。
他撑着窗台朝下望,终于看到了那抹令他熟悉又眷恋的身影,他看着符珍拉开车门,手里提着一个花篓往别墅而来。
心里的渴盼一点点凉了下去,一颗心难受的揪紧,哪里来的花?谁送她的吗?
才一天而已,还带回家了,是很重要的人吗?
怎么办?一会儿会不会进来和我说离婚啊?
完了,完了!!!怎么办啊?!好想知道,可是不能问!也没资格问!
不过,她至少回家了!她都回来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不管外面有谁,她还回家,只要回家就好,不可以贪心!
祁蘅急的眼圈都红了,从窗台边跑到了浴室,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起来。
病了好多天,脸色好难看啊!送她花的人帅吗?要是比我好看怎么办啊?!
他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整理起了头发,又用热水搓了搓脸,直到脸色不再那么苍白,才看向镜子给自己打气。
没事的,没事的,我乖一点,不能惹姐姐生气!要大度!
符珍在楼下将花篓交给了文管家,“文叔帮我把花收起来,回头我自己来弄。”
文管家连忙应着接了过去,符珍又看向姜淮,“姜医生,今天辛苦你了,阿蘅情况怎么样?”
“退烧了,只要今晚不复烧,炎症退了,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符珍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今天请好了假,这段时间都会在家,接下来会有些心理上的治疗,还要麻烦姜医生帮我监控他的生理指标,和应对一些突发情况。”
姜淮听到符珍请了假,这段时间都会在家,简直松了口气,“太好了!珍珍姐!简直救大命了!你在家,我就不用时刻担心,这小子什么时候,哪根筋不对突然发疯了!!!他今天简直老实的不太正常,看起来跟蓄力憋大招一样!!!我真怕他突然给我整出什么大事来!!!”
符珍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放心吧,我在呢。”
姜淮感激地看着符珍,眼中满是谄媚之意,仿佛这才是她真正的老板,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衣食父母。
就在这时,文管家提着花篓开始收拾和挑拣里面的花,动作熟练而专注。
符珍见状,叫住了他:“文叔,等一下。”
文管家听到声音,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符珍。
只见符珍伸出手,从花篓里挑出了一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这支给阿蘅,今天早上走得急,答应过的花没有来得及给他。”
符珍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心疼和怜惜。
文管家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并顺手拿起一旁的喷壶,对着符珍手中的红玫瑰轻轻喷洒了一些水珠。
“先生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谁也不理。现在要是收到夫人的花,一定会高兴的!”
文管家感叹道,脸上流露出对祁蘅的关切和担忧。
符珍冲他笑笑,温柔地说道:“文叔,别担心,他会好起来的。”
听到这话,文叔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感激地说:“夫人,有您在,我很放心!只要您在,先生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符珍拿起那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转身上了楼。
第116章 今天的玫瑰我没收了
卧室的门锁声响起,祁蘅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他听到了符珍的声音,但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从符珍进门后,他就贴在门上听着楼下的动静。
隐隐约约的声音,并不真切,他甚至恨自己怎么耳力这么差,是不是自己听力有问题啊!
直到听见符珍上楼的脚步声,他才退开门边,站在卧室里往门口望。
符珍推开门,温暖静谧的屋内,房间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华丽的吊灯,灯光透过水晶的光芒,在房间中投下斑斓的光影。
那个身姿挺拔,长相冷厉俊美,在外面总是令人畏惧的祁氏掌权者,
此时却乖顺宛如一只忠诚的大狼狗等待主人的归来。
当符珍推开门走进房间时,小狗立刻抬起眼眸,露出期盼的眼神,红着眼圈望向他等了一整天的女主人。
符珍缓步走到他跟前,手中的玫瑰轻轻拂过他的脸颊,轻柔的触感让他微微颤抖起来。
祁蘅眼神中充满了委屈,仿佛在默默埋怨着她为什么现在才回家。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似乎想要将所有的思念都倾诉出来。
符珍却缓缓开口说道:“姜淮说你刚退烧,还需要休息,病都还没好,就急着挨揍?”
符珍的揶揄让他脸红到耳根,他咬了咬唇,垂下目光,“我已经没事了,身上也不疼了,可以........揍了,姐姐你生气,别忍着,我受得住。”
“是吗?”符珍语气上挑,听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回了他这么一句,就坐到了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
就这么被晾着,祁蘅心里沉沉的难受,猜不准符珍的心思,也不敢起来。
他膝行了几步,跪到了符珍身边,乖乖的低下头认错,“姐姐.......我知道错了.......”
符符珍没接他的话,白皙的手腕落在他衣领处,一颗一颗解开他的扣子;
祁蘅眼睫轻颤,视线跟随着她的手指,黑色的衬衣被敞开。
以为自己会被打的小狗,紧张的敛声屏息,绷紧了身上的肌肉,预想的疼痛却没有降临在身上。
符珍只是小心地拉开他的衣服,仔细查看他肩上的伤口,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眼神温柔关切的落在祁蘅身上;
符珍检查完他的伤,轻轻地帮他把衣服整理好,看着祁蘅那副原本准备好了挨打的乖巧模样。
她嘴角勾了勾,又立刻压了回去,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每次犯了错就知道卖乖?”
祁蘅一愣,被她关心的举动弄得心里酸酸的,听到她取笑自己,涨红了脸,抿着唇不说话了。
只觉得自己刚刚那副样子像是什么特殊场所的男公关,有些下贱。
但是下贱就下贱吧,只要她还要自己,怎么样都行。
“只要姐姐喜欢......我什么都可以做......”
他放下自尊和骄傲,迎合着讨好她,
符珍见他脸色白了几分,明明是害怕和难堪的,却又格外顺从,不免有些心酸;
她的阿蘅不该这么自轻自贱,他是自己想要宠着,珍重着的小王子,不该这么卑微的作贱自己。
她拿过手边的那支玫瑰递到他面前,声音也不再那么疏离,“早上出门急,忘了你的玫瑰。”
祁蘅一惊,心头猛然一揪,鼻尖酸涩得厉害。
他迅速抬头,目光直直地凝视着符珍的眼睛,其实,身体仍在隐隐作痛;可是他实在太害怕了,一整天未见符珍身影,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他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像是被人放在油锅里烹。
心绪不宁了一整日,又见她带着一束花回来,所有的痛在见到这一支玫瑰的时候,突然都急不可耐地涌了出来。
他红着眼圈,努力忍住眼眶中的湿意,接过了符珍手里的花,声音低哑,隐忍着哭腔的颤声叫她。
“姐姐.......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对我好啊?”
他垂下头,看着那支鲜嫩的玫瑰出神,眼里雾气弥漫,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声音哽咽的厉害。
“别再对我这么好了.........”
“为什么?”符珍伸手把人往怀里带,祁蘅一肚子的委屈因为这个拥抱,突然就全部涌了出来,他几乎是跌进了符珍的怀里,
手里握着那支让他珍而重之的玫瑰,脸埋在她腿上呜呜的哭了起来,看起来那么脆弱和无助,符珍心疼的一下一下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
他含糊其辞的小声道:“我不配.......”说完这句,他伏在符珍腿上哭的更伤心了。
“你再说一遍?”符珍语气明显严厉了起来,斥责中带着心疼,
祁蘅先是一愣,眼泪还在一颗颗的往下掉,听到她生气的质问,涨红了一张脸乖乖的摇头,
“我不说了,姐姐.......”
因为这一句话,被符珍狠狠教育了一顿,祁蘅心里乱糟糟的胡思乱想着很多事,整个人慌乱又不安。
“跪好。”
符珍眼见他捧着自己的玫瑰跪回了原位,素手一伸拿走了他手里的花。
原本低垂着头的人顿时抬起头来望着她,符珍没好气的说道:“作为教训,你今天的玫瑰我没收了。”
第117章 狐媚子手段
祁蘅顿时哭丧着脸,眼巴巴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玫瑰,最后鼓起勇气,声音闷闷的给自己争取交换的条件。
“姐姐......你继续收拾我....只是...结束后,把花还给我好不好......?”他结结巴巴的说完这一句,就不肯在抬头了,只能看到通红的耳尖。
他起身到沙发上伸手抱住符珍,下巴枕在她肩上,在她耳边轻轻唤她。
“姐姐.......”
符珍内心狠狠动了一下,故意维持的高冷差点崩塌,祁蘅这一声姐姐,声音弱弱的,故意拖长了尾音撒娇,听起来又软又糯,委屈又讨好的示弱。
符珍轻轻推开他,一把掐住他红透了的脸,“我们少爷在哪了学会的这种狐媚子手段?”
祁蘅被说中了心事,顿时涨红了脸躲开她的手,躲进她怀里,讨好的蹭了蹭她的颈窝。
符珍把玫瑰重新递给他,祁蘅接过后,小心的藏进了怀里。
趁现在气氛还算温馨,符珍略加思索后缓声道:“阿蘅,有件事你得回答我,究竟为什么,非要杀林乘风?就算我说你这样做,会离婚,你也非去不可。”
冗长的安静,祁蘅久久不语,他突然起身脱离了符珍的怀抱,然后再次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他沉默的低垂着头,脸上血色尽失。
该怎么说?他猜测的答案像是一个荒谬的无稽之谈.......
先不论真假,如果是真的,说出来会不会伤害到她?
他神色痛苦又挣扎,那句“我知道林乘风杀过你。”像一句潘多拉魔盒的密语,以缄封口,又重又沉的压在心底。
符珍见他神色倔强,臣服的跪姿,笔挺的腰背,看似乖顺,实则心里却极有主意,一旦下定决心,不管是惩罚还是宠爱,都无法磨平他的桀骜不驯;
“我再问一次,为什么非要杀林乘风?”符珍脸色一沉,声音也冷了下来,刚刚温馨的气氛顿时消散,两人之间的氛围压抑又紧张。
淡漠疏离的语气,刺的祁蘅心脏生疼,但是他只是撇过脸,不肯看她,他不会骗符珍,可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个答案一旦被揭开,他都会恍然觉得自己在梦里,也许这一切本来就不真实。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房间安静的只余下彼此的呼吸声,祁蘅心里发紧,眼见着符珍眼底隐有怒意,他声音低低的开口,“对不起......”
符珍听到这句,冲他冷冷一笑,“对不起?阿蘅,你扪心自问,这句道歉里有几分真心?”
符珍起身走到他面前,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面对自己,她压低声音道:“你如果没有觉得自己错了,而是在为打算继续隐瞒我而道歉的话,就不必再说了;你浮于表面的对不起和认错,我实在是听够了。”
符珍话说的重,祁蘅脸色煞白,动了动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甚至不知道该从何辩起。
祁蘅心里正百转千回的思索着,该怎么答,符珍却突然松开了手,她端视着祁蘅这副心防高筑的模样。
“阿蘅,我给你三天时间,把你这段时间做的所有的事,和这样做的原因,都写清楚;在这之前我不会见你,三天后我让文叔来取,你要是交不出结果,之后便是五天不见,在下一次就是十天,我们什么时候见,取决于你什么时候愿意多给我一分信任。”
符珍说完就打算绕开他离开,祁蘅红着眼眶,失神的跪在原地,在符珍抬步的瞬间,他一只手轻轻拽住了她的裙摆。
“姐姐.......别走........”
他哀哀的祈求,湿漉漉的眼睛看上去无助又脆弱,泪水打湿了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