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七零怀上大佬的崽儿——春池星【完结】
时间:2024-12-03 14:43:25

  苏柳荷伶俐地说:“王姐!”
  王春凤和蔼地笑了笑说:“你也别受累了,要是记得图案和样式画出来就行,你会画吧?”
  这就是老本行!
  苏柳荷二话不说,拿起茶几上的笔和纸,龙飞凤舞地给王春凤画出一幅珍珠蕾丝的假领子:“这样行吗?”
  王春凤简直捡到宝了!她连说:“行行,太行了。”
  在数万人的大型国有纺织服装厂里,光是跟她同岗位负责新服装设计研发的正副主任就有十五六名。
  下半年的新政策出现后,厂里领导马上采取设计车间销售负责制度,从前端着铁饭碗坐在办公室里得过且过的好日子到头了。
  听说湖省的国三厂已经下岗了五万多工人,她必须要在京市下岗潮来临前,站稳脚跟,一手建立起自己的生产线。
  最多一年,二厂也要开始淘汰一批人员,她不希望自己是其中之一。这也是她为什么迫切寻找苏柳荷的主要原因。
  苏柳荷看向一脸满意的王春凤,好奇地问:“王姐,咱们厂里要做假领子生产线了吗?”
  王春凤被她逗笑了说:“不是假领子生产线,是设计款的成衣线。先走女士服装,要是销售好再卖男成衣。咱们厂很重视这项生产,还特意从港市请来大设计师来操刀设计呢。他对西装裤、喇叭裤和连衣裙有研究,到时候有机会我带你见识一下。”
  “喇叭裤?”
  “对,你知道喇叭裤?”
  “知道!”
  苏柳荷眼睛锃亮。她对八十年代的到来非常有兴趣。两三年后街道上一成不变的知青头、干部头会少许多,更多出现了波浪头和菜花头。收音机里会有迪斯科,路边会有穿着牛仔服的青年人。
  还有肯德基,吸溜。
  还有麦当劳,吸溜。
  还有方便面,吸溜。
  还有西餐店,吸溜!
  总而言之,饮食打扮穿着整体复苏,甚至会出现美容院!真是个充满蓬勃朝气和机遇的好年代。
  王春凤与苏柳荷敲定交稿日期,时间在半月后。
  王春凤出门时,见到吴组长。吴组长凑过来想打听情况,王春凤不愧是高一级别的领导,嘴巴上很热情,话里言间全是关怀和体恤,等到吴组长欢心地送她离开,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苏柳荷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压根就不跟吴组长多说。吴组长期期艾艾地来到胡芳芳身边说:“你瞧她对我多冷淡。根本没把我当领导。”
  胡芳芳侧过头,诧异地说:“我也没把你当领导啊。”
  ***
  部队看守所,羁押了小半年的半疯清醒过来。
  先有部队专案稽查组成员审讯,完毕后,顾司令进行第二轮提审。
  顾毅刃站在父亲身后,平时少言寡语的父亲提问犀利刁钻,半疯言语间很快露出漏洞。
  早在第一轮得知自己一直保护的人居然是敌人的儿子,一次又一次错过杀害的机会,半疯已经快要崩溃了。
  顾重甲提审不久,半疯全盘交代出来。
  快要结束时,半疯望向顾毅刃,濒临崩溃地呼喊:“我弟弟被炸死了,我不人不鬼过了半辈子。你把你儿子弄到我面前,是故意刺激我对不对?!你阖家团圆了,我唯一的亲人死了!”
  顾重甲默不作声,顾毅刃难得开口说:“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半疯紧握拳头,仿佛被困住的野兽:“你的武术也是我教你的,哈哈哈!!”
  顾毅刃面无表情地说:“你弟弟没你身手好,你教我的招式他完全接不住。这一点我要感谢你。”
  半疯被刺激的满眼充血,牙齿咬着咯吱咯吱响,忽然说道:“你命好,找到当司令的爹。当初你是被我们抱走的。你爸妈都在找你。可她命不好,她是被父母主动遗弃的,就算找到了爸妈,他们也不会认她的!哈哈哈。”
  顾毅刃表情纹丝不变,知道半疯也在刺激他。他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人就是苏柳荷,这个“她”不用说是谁。
  “她跟我无冤无仇,还给我肉吃、给我钱花。”半疯狰狞地笑着说:“我有个礼物送给她,希望她拿到以后早日找到亲生父母。”
  顾重甲站起来,拍拍顾毅刃的肩膀说:“敌特人员奸诈狡猾,他们的话你要学会自己分辨。”
  顾毅刃站在原地,深深看了半疯一眼:“礼物在哪?”
  ***
  礼拜日,腊月年根底下。
  大杂院里的烟火气息浓重许多。
  顾毅刃今天过来找苏柳荷买特产,等到他寒假后先到小塘村把户口迁出来,再回小洋楼跟父母过年。
  苏柳荷见到他来了,怯怯地看了眼。顾毅刃还跟从前一样,表情上看不出太大变化。
  那个吻仿佛是一帘春/梦,醒来以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柳荷在心里松了口气,她那天啃了自己的小白菜,正愁不知道用什么态度来面对。
  顾毅刃一路上保持分寸,根本不提那个突破克制后霸道缠绵的亲吻。开车带苏柳荷到工人商厦购物。
  苏柳荷坐在副驾驶,脑子里想着“跟从前一样”“跟从前一样”“跟从前一样”。小嘴叭叭说了两个冷笑话,顾毅刃捧场的笑了笑。
  苏柳荷猜想顾毅刃那天也喝了酒,会不会是忘记了那天的事。她一路上都在琢磨,越想越觉得对。
  在她的记忆里,顾毅刃鲜少喝酒,在小塘村一次没喝过。在军校她不清楚,跟顾孝文在一起也是不喝的。
  冷不防开了戒,难保脑子出现小毛病。
  应该不会想跟她秋后算账的…吧?
  苏柳荷小脸一会儿一变,顾毅刃余光看到后,抿住薄唇专心开车。至于他心里头想着什么,苏柳荷根本猜不透。
  工人商厦最出名的是大蒜肠。别人家九毛九一根的蒜肠,这边柜台上卖一元九,还得收肉票一市斤。
  “贵得离谱。”苏柳荷拉着顾毅刃的袖子,商厦里人挤人,都指望早点把年货办上。等到了年关口,商厦里好东西不多了。
  苏柳荷都有人特意托她留布料,还要跟毛料柜台换毛料。反正只要是关系,在物资匮乏的年代都要走动起来。
  苏柳荷被香菜拜托买条红裙子回去,今年底忽然流行穿红色连衣裙,像是女同志们的一种爱美意识的释放。宋姑娘想要显气色的八秋姐胭脂粉。小城市没有卖,只有京市有。
  苏柳荷跟顾毅刃在工人商厦里给她们买到红裙子和胭脂粉,又买了几份盒装的稻香村。
  顾毅刃提着东西在她后面,苏柳荷边走边掰着手指头算:“宋大娘、香菜家、马大姐还有李婶子他们,回头要帮他们带些布料回去。毕竟找我不用花布票买嘛。”
  顾毅刃帮她挡住后面挤过来的人:“烤鸭?”
  苏柳荷说:“要要要,香菜和宋姑娘都没吃过。”
  顾毅刃又说:“洗头膏和香皂?”
  苏柳荷说:“要要要,我让胡芳芳帮我找人换了。”
  顾毅刃在后面抿唇笑着。
  苏柳荷又买了两包大份大白兔奶糖、橘子饮料冲饮和果脯。
  从工人商厦出来,苏柳荷呼吸着新鲜空气:“里面真闷啊。”
  顾毅刃的视线在她唇上打个转儿,走到车边拉开车门说:“车上有同学给的柿饼,你尝尝。”
  苏柳荷看到后车座有一包东西,没想到是柿饼。打开袋子里面挂着白霜的柿饼软糯橙黄,哪怕苏柳荷不爱吃柿饼,也忍不住拿起一块。
  顾毅刃很快后悔告诉苏柳荷可以吃柿饼。她坐在副驾驶,小手捧着柿饼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吃,她细细品味弹糯的口感,却不知红润的唇,微微开启暴露在顾毅刃的视线里,是多么诱人的景象。
  “好吃吗?”顾毅刃扶着方向盘问。
  苏柳荷心情很好地说:“好吃!”
  顾毅刃越发觉得她没良心。
  苏柳荷似乎感受到顾毅刃的心情,转身往后面掏了半天。顾毅刃问:“你要做什么?”
  苏柳荷说:“我想给你也尝尝。”
  顾毅刃干脆张开嘴,苏柳荷顿了下,把自己手里剩下一半的柿饼递给他。顾毅刃咬了一口,舌尖碾着果肉,半晌说了句:“没那晚尝的甜。”
  “那、那晚?”
  顾毅刃意味不明地“嗯”了声,半晌仿佛意犹未尽地说:“真得很甜。”
  苏柳荷的脑子嗡地一声,捏着柿饼的小手开始抖,血色从瓷白的脖颈爬到脸颊,羞臊的她不知所措。
  顾毅刃你个神经病!
  苏柳荷真心想骂他。好端端的非要提起那晚做什么!
  甜什么甜,她每天晚上睡觉把舌头尖腌糖罐子里嘛!!
  这下好了,仅有的侥幸被打破。苏柳荷知道顾毅刃没忘记醉酒的那晚俩人的疯狂举动。
  苏柳荷觉得没脸了,装不住了。她把脸埋在膝盖上把自己当鸵鸟,一路上开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副驾驶没坐人。
  顾毅刃唇角露出一丝笑容,有点顽劣,又有点好笑。
  好在下车后,顾毅刃又恢复成原来的小白菜,搬完东西和苏柳荷吃完饭便回军校去了。
  苏柳荷后面几天一直都忐忑,马上要回小塘村,路上八百多公里她跟顾毅刃俩人独处,她、她怕自己把持不住啊。
  这时顾孝文的存在就很重要。
  他不光自己来,还把阿武也带来了,美其名曰帮顾毅刃换手开车。
  顾毅刃已经放假,如他安排的,一大早开车到大杂院准备接苏柳荷回小塘村。
  一来一去预计要三天,雪路车开不快,在过年前赶回来就好。
  “不是,你俩就这样把我当司机?”顾孝文握着方向盘出城,阿武拿着地图指挥他路线。
  苏柳荷坐在后面啃肉夹馍当早餐,顾毅刃则抱着文件学习。
  车辆出城后,外面的北风大了许多。从京市到河津市不远,开车两小时。
  他们一行人在河津吃了河间驴肉火烧,配上承德羊汤,上车后苏柳荷带上两个小石磨煎饼果子在路上啃。
  这回换阿武开车,顾孝文在前面展着地图忍不住回头说:“弟妹胃口真好,吃嘛嘛香。”
  苏柳荷说:“到了冬天就想养膘,实在太冷了。”
  “说得也是。”顾孝文把毛呢大衣换下,穿上军大衣裹在身上缩着脖子说:“要不要热水袋?”
  他今天早起来鼻子堵了,抱着热水袋走了一路。
  “她不用,我给她准备了。”顾毅刃从大衣兜里掏出掌心大小的儿童热水袋递给苏柳荷:“抱着这个。”
  顾孝文气笑了,转过头不说话了。
  苏柳荷其实也不想抱别的男人用过的东西,顾毅刃的除外。
  她没发现顾毅刃手里的文件跟她的身世有关,她一路上吃吃睡睡,原本八百多公里的路程因为下雪开了将近三天才到。
  小塘村有马大姐管理,村子里出现了新面貌。下了几天雪后,大队部组织干部们带头清扫公共区域的积雪,还给孤寡老人们检查屋顶。在干部们的带动下,村子里的道路不见积雪,大家齐心协力,不再有事不关己的心态。
  吉普车驶入苏柳荷家的老宅,与两辆毛驴车擦肩而过。苏柳荷看到毛驴车上拉着许多农副产品,应该是赶着去县城销售,为村集体创收。
  香菜和宋姑娘得了消息,正在帮忙打扫老宅院子,见到车来了,把扫把一扔飞快地跑过来:“小荷!”
  苏柳荷端着长辈的架子说:“叫姨。”
  香菜哈哈笑着说:“管你是大姨还是小姨,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宋姑娘拉着苏柳荷的手转了圈:“人精神不少,还洋气了。以后正经是京市人,看起来果然不一样了。”
  苏柳荷说:“那是你自带滤镜,其实我没变。”
  香菜躲在苏柳荷身后,拉拉苏柳荷的袖子说:“他怎么来了?”
  帮着提东西往屋里送的顾孝文站住脚,指了指抱着柴火要烧炕的顾毅刃说:“这是我兄弟,我怎么不能来。”
  宋姑娘记得顾孝文的厉害,小声说:“亲的吗?”
  顾孝文一怔,顾毅刃走到后备箱拿起行李说:“亲的。”
  顾孝文吸吸鼻子,差点热泪盈眶。苏柳荷推他一把:“去把炕扫了,再擦一遍。”
  “诶诶,好咧。”顾孝文赶紧往屋里钻。
  既然是顾毅刃的新兄弟,那宋姑娘和香菜就没那么生分。知道顾毅刃找到家人,她们都替他高兴。
  “你的胭脂粉。”苏柳荷把东西堆在炕上,一堆堆地开始分配。
  宋姑娘要掏钱给她。
  苏柳荷小手一挥:“就抵了过年的压岁钱,拿去。”说着又把香菜的红裙子拿出来给香菜:“大冬天买红裙子,也亏得我俩找了一大圈。”
  香菜接过红裙子往身上比了比,脸上晕出羞涩的表情。
  宋姑娘坐在炕沿边,跟苏柳荷说:“她腊月二十二结婚,一直念叨着要穿红裙子。说城里人都穿红裙子结婚呢。”
  “啊?这么快就要结婚了?”苏柳荷记得香菜跟顾毅刃一般大,应该有十九了。但对于她来说,十九岁青春年少,怎么就能走进婚姻的殿堂。
  香菜红着脸说:“我妈给找了个上门女婿,是孤儿。岁数还小我一岁呢。”
  苏柳荷把不满咽了下去,这还差不多。香菜若是跟二十七八或者三十出头的男人结婚,她一百个可惜啊。
  十八岁可以。
  她偷偷往顾毅刃身上瞄过去,身强力壮不油腻,未来可期。
  香菜说:“他跟其他人一起上山缴野猪去了,去年也是这时候跟别人抓了一头,分给我家半条猪后腿。我娘做成腊味,吃了整整一年。”
  苏柳荷拉着香菜的手,香菜经常劳动手上有不少茧子,还有冬天裂口的地方。苏柳荷把自己用的雪花膏抠出一块涂在香菜手上帮她搓搓揉揉:“那你是真喜欢他?”
  香菜低着头,腼腆又骄傲地说:“在我心里他不比小毅哥差。”
  苏柳荷笑了,把雪花膏塞到她兜里,打趣儿道:“那我就祝你新婚快乐,一辈子幸幸福福!”
  简单收拾完东西,顾孝文受不了艰苦的环境,硬是要在天黑前到县里睡招待所。阿武自然是陪着他去了。
  顾毅刃陪着苏柳荷往马大姐、李婶子和宋大娘家里走了一圈,去的时候手里全是东西,回来的时候手里也全是东西。
  苏柳荷高兴地说:“好多山货,这些在市里都买不到,亏得她们给咱们留了这么些。”
  顾毅刃深有感触地说:“村里过年不容易,光是自己家屯冬菜就要花费不少功夫。你惦记她们没惦记错。”
  他们俩晚饭在香菜家吃的,香菜妈热情地做了两荤一素,打了个蘑菇鸡蛋汤,算是大餐了。
  明天周末,办不了户口。苏柳荷跟顾毅刃商量着等礼拜二办,因为周一香菜要结婚。
  “我都不知道要随什么礼物。”苏柳荷吃完晚饭,溜达着往供销社去,希望能临时买到新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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