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赐狡黠地眨眨眼睛:“多少呀?”
薛承推了下眼镜,笑道:“这么想知道?”
“我就是想评定一下值不值。”徐恩赐不服气说:“我觉得她这么优秀的人至少应该年薪三十万吧。”
薛承不咸不淡说:“哦,我开的是五倍。”
“啊?总助这么赚钱吗?”徐恩赐不可置信地惊呼。
“她是我专门为了你找来的。”不是他的总助赚钱,是你的面子赚钱。
“是吗?那我薪资多少?”徐恩赐贝齿轻咬下唇,大眼睛里满是好奇的神采。
薛承放松地朝后倚靠,悠悠然伸出了一个巴掌。
“年薪五十万?”徐恩赐瞪大眼睛,羞赧道:“这不好吧,也太多了,要是被别人知道……”
“实习期五千。”薛承打断她的臆想。
“啊?”徐恩赐撇嘴:“这差距也太大了。”她该不会要成为龙胜科技薪资垫低的员工了吧?
“怎么,你不满意?”薛承说:“以你的资历水平,开五千已经不少了。”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争取以后涨工资。”徐恩赐不会轻易被现状打倒,她一扫颓势,自己给自己打气。
“薛总,您找我什么事?”徐恩赐想到正事,立马一改常态,用极其恭敬的语气问道。
见她突然变脸,薛承抿着笑挑眉:“啧,听着真不习惯。”
徐恩赐一脸严肃:“我这不是为了体现公私分明吗?”
“倒是挺有区分度的。”薛承点头。
“以后如果是私事的话,请不要随便把我叫进办公室,好吓人。”
“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薛承不悦地敲了两下桌面:“我还没发话,你倒是先提起意见来了,要不这个位置给你坐?”
徐恩赐忙摇头,温顺道:“当然您是老板。”
“后天我要回一趟A市,你也去。”薛承吩咐:“订一下明天的机票,我们两个人的。”
A市是他们念初中的城市,某种程度上算是他们的老家。
徐恩赐好奇问道:“为什么要回去啊?”
“你多久没回去了?”薛承不答反问。
徐恩赐诚实道:“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A市对于而言是个失去亲人的伤心地,实在是没有什么怀念的必要。
薛承:“我也差不多。”
“难道只是因为许久没回去,所以要回去看看?”徐恩赐不解,薛承的时间应当很宝贵,不至于一时兴起吧。
薛承简短解释:“老同学结婚。”
“谁?”徐恩赐追问。
薛承把电子请柬转给徐恩赐,让她自己看。
他笑得不怀好意:“好巧,新郎还是你前男友。”
徐恩赐更是一头雾水,她点开请柬,潘驰和屈瑶,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今天到底怎么了,总是莫名其妙接收到十年不见的老同学的近况。
徐恩赐还是不解:“为什么要我去,我又没有收到请柬。”
薛承淡淡表示:“前男友结婚,你缺席总归不好。”
什么鬼?她从来没听过必须出席前任婚礼这个说法!更遑论,这个前任还是过家家性质的虚假前任。
薛承到底打算搞什么鬼?难不成是他对屈瑶旧情复燃,所以想着带她过去,让她去大闹婚礼,拆散这对新人,好方便他趁虚而入、抱得美人归。
徐恩赐试探性问:“薛总,您这是打算破坏婚礼吗?”
“我到底是哪个举动让你产生了这种疑问?”薛承又好笑又好气道:“真想把你脑壳掀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
徐恩赐从薛承办公室出来时,秘书办其余几个同事都在朝她看,他们一边喝着她买的咖啡,一边笑得意味深长。
徐恩赐心里发毛,刚想往自己的工位走,被一个圆脸同事招手叫住,“嗨,你叫徐恩赐是吗?你是不是薛总的亲戚呀?”
徐恩赐连连摇头:“我不是。”
“那你是?”
“我、我……”徐恩赐一时犯难,她没想到第一天同事就会问“她和薛承是什么关系”这么尖锐的问题,她还没有准备好完善的答案。
向竹过来替她解围:“她和我一样,都是薛总的初中同学。”
圆脸同事短促“啊”了声,不可置信:“薛总怎么这么多老同学?”
“之前楼下的咖啡店是你吗?”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同事问道。
“是我。”徐恩赐羞愧开口:“我,我学习没有他们好,所以在卖咖啡。”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男同事尴尬地说:“我就是求证一下,我怕认错人了,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没有、没有,我不会乱想的。”徐恩赐忙摆手说:“我脾气特别好的,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你好漂亮哦。”圆脸同事赞美道:“人美还心善,谢谢你的咖啡。”
徐恩赐怯赧,她真诚地对待每个人,希望能多结善缘,最起码希望同事都不讨厌她。
徐恩赐回到工位,她最激动的就是,向竹还是原来那个向竹,她没有忘了她,也没有装作不认识她,她真好,以前就很好,现在也很好。
能和向竹重逢,真是再好不过了,徐恩赐觉得每天上班都更有动力。以前她就总请教向竹问题,她是难得愿意教她的人,现在她成了她的师父,徐恩赐就更没有心理负担地请教她了。
徐恩赐在订票软件上搜索合适的班次,确定好航班后,她对舱位有疑问,徐恩赐去找向竹请教:“薛总让我跟他去A市,他让我订票,我是不是只能坐经济舱,然后给薛总定头等舱?”
“是的,高管以下机票只能报销经济舱。”向竹回答。向竹并不知道薛承近期有去A市的行程,还特别带上徐恩赐,估计是私密行程,她便没有深入询问。
徐恩赐说:“好的,我知道了。”
向竹提醒一句:“你最好是订同一个舱位。”向竹知道薛承喜欢徐恩赐,必然不想跟她分开坐。
徐恩赐“哦”了声,但完全没当回事,既然她这个小虾米的报销标准只有经济舱,她才不会傻傻地全订头等舱呢,她的工资只有区区五千,她才不会拿薪资去负担差价呢。
徐恩赐就这么订了一张头等舱和一张经济舱的票。
终于捱到中午,徐恩赐刚想凑过去抱着向竹的胳膊叙旧,无奈收到了薛承的微信:【过来一起吃饭。】
徐恩赐回复:【我要和向竹一起吃饭。】
薛承:【难道你想我直接过去当着大家的面把你拽进来吗?】
徐恩赐投降:【我去还不行吗?】
薛承:【等会有人送餐过来。】
徐恩赐最后的坚持:【等大家都去吃饭了我再过去。】
薛承:【十分钟。】
徐恩赐:【好吧。】
好在十分钟后,秘书办里只剩下她和向竹两个人,还好向竹是认识的人,她能稍微不那么避讳一点。。
徐恩赐进入总裁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办公室的百叶帘拉下来,隔绝掉玻璃墙外面的视线。
薛承:“怎么这么害怕?实在不行我让人把玻璃换成单向可视的。”
徐恩赐心想这更恐怖,以后他能从里面看到她是否在摸鱼,而她却看不到他在干什么,最后一点安全感荡然无存,她摇头反对:“不要换,我也想偶尔看看你嘛。”
薛承心情大好:“好。”
徐恩赐说:“不都说了,如果是私事不要把我叫进办公室嘛。”
“我可没同意。”逼着徐恩赐来上班,自然也不可能只为了公事,当然是尽可能的多点相处时间。
薛承继续道:“你不仅要陪我吃饭,等会还要陪我午休,旁边有休息室。”
徐恩赐倒吸一口气:“之前你也没说,上班还要同吃同睡啊。”
就算她不情不愿地搬去薛承的住处,也是住在客房里,两人从来没有一个房间里休息过。她可以洗脑自己他们是普通室友,不会发生什么亲密举动,可现在他变本加厉,一点点踏过社交安全线。
“我可以拒绝吗?”徐恩赐悲戚地不报任何希望地问。
薛承起身,长腿三两步迈到她身边,步步紧逼,将她推坐在檀木办公桌上,他双手搭在她大腿两侧,宽阔的肩背笼罩着她,包裹出摄人心魄的威压,距离近到人发慌,徐恩赐从他身上嗅到了好闻的木质香水味,好似雨后清冽的雪松,她又羞又怕,心跳飞快。
薛承抬起一条腿,将她紧闭的双腿轻松分开,又危险地往前了一小步,徐恩赐的双腿无助地微夹着他劲瘦的窄腰,她额头点靠在他的肩膀处。
她的耳垂被湿热的唇舌含住轻吮,徐恩赐抖如细筛,呼吸急促,眼眸湿润起来。
她听见他浓重的喘息和低哑的气声:“你说呢?”
第38章
“你、你先放开我……”徐恩赐推他,薛承虽虚拢着她,看起来没有用力,但手臂却如铁钳难以撼动分毫。
耳廓湿黏,酥麻的电流逃蹿至颅脑和四肢百骸,她极少和异性有亲密接触,最多的也就是薛承,每一次靠近他,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从内到外泛起异样,变得虚软轻浮,好似成了一朵绵柔的云,柔柔的、晃晃悠悠地漂荡在半空。
薛承身躯僵硬,肌肉紧绷,他梦中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如今身临其中,身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吃掉她,吃掉她……
在这张办公桌上,梦中的她被摆出无数种旖旎诱人的姿势,任他予取予求。
她在哀哀低泣,她在痉挛颤抖,她抱着他说好爱他、永远爱他一个人。
好想,好想……把梦中变成现实……
门遽然被敲响,闷闷的敲击声此刻却宛如霹雳惊雷,在静谧的办公室中轰然炸开。
徐恩赐惊惧万分,用力推搡,薛承依依不舍地向后退了一步,徐恩赐跳下来办公桌,低头手脚慌乱地整理卷起来的鱼尾裙边。
“进来。”情欲被打断,薛承的声音中充斥着浓浓不悦,沙哑得惊人。
食堂的师傅进来,依照薛承的吩咐,送来两份饭菜,放下后他一言不发,低着头快速离开。
送饭师傅瞥见薛总办公室平白无故多出个貌美女子,脸颊漾着酡红,眼眸水光潋滟,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师傅一下子意识到刚才打搅了薛总的好事,他自然屏息凝气,快步离去,不然指定吃不了兜着走。
徐恩赐心跳还快得不行,她背靠着薛承站,眼睛垂下看着暗色地板。
“过来吃饭。”薛承已经将西装外套脱下来,白衬衫的领口解开两个扣子,袖口也解开半挽上去,气质从一丝不苟的规矩到洒脱不羁的散漫。他太燥热了,只能脱掉外套散散火。
徐恩赐还杵在那不动。
薛承走过来,手掌一掐能将她纤细的手臂整个圈住,握着她的胳膊将她拖到办公椅前,推在上面坐下。
徐恩赐坐在上面,椅面还残存着温热的余温,她面红耳赤,不敢看薛承。
薛承把饭菜摆开,筷子递到她手里:“吃吧。”
徐恩赐握着筷子,眼神飞快地瞥向他,领口松散敞开,露出瓷白细腻的皮肤,喉结和锁骨的线条清晰流畅,活脱脱的美型撕漫男,他真好看啊,徐恩赐欣赏着男色默默想。
“光看我就能饱了?”薛承用筷子尾部戳戳她的脸颊,闲闲开口。
徐恩赐回神,偷看被抓心虚不已,她嘴硬:“没看。”
“看就看了,害羞什么?”薛承继续诱惑:“到了休息室,可以给你摸。”
“谁要摸!”徐恩赐气鼓鼓扭头。
“吃饭。”薛承轻笑,把饭菜往她面前推了推。
徐恩赐从不跟吃饭置气,她看了眼饭菜,果然是食堂专门根据薛承口味做的,异常清淡,一眼过去毫无食欲。
但又不能浪费粮食,她开始吃起来,尝进嘴里,才能体会到食材的新鲜度,味道虽清淡却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可口,她一口接着一口全吃光了。
办公椅给徐恩赐坐着,薛承不愿离她太远,没去坐稍远处的真皮沙发,他站着吃饭,动作慢条斯理,但速度却比她快不少。徐恩赐小时候吃饭总是家长追着喂或者边看电视边吃,一顿饭总能拖拖拉拉吃很久,长大之后也没改掉进食速度,她吃完时薛承早已结束用餐。
秉承着最后吃完的人收拾的原则,徐恩赐将一次性饭盒和餐具拿去丢掉。
薛承踱步,站在落地窗前,极目远眺,蓝天、白云、柏油路、绿化带以及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共同构建出寸土寸金的钢铁森林。他们每个人都是这片森林里生存繁衍的动物,他是鹰隼,徐恩赐是兔子。
徐恩赐站在桌前,望着他的背影,高瘦挺拔的身姿,优越出众的身材比例,清俊冷感的气质,如同雨后清晨的树林中第一口空气,清凌凌、凉飕飕,沁人心脾。
他的后脑勺好像安装了眼睛,背着她也能感受到视线:“又在偷看我?”
徐恩赐诧异:“这你都知道?”
“玻璃会反光。”薛承轻笑:“笨。”他抬手点了点旁边的玻璃。
徐恩赐从那处看见了自己,明明穿着优雅的职业装,可看起来还是有些呆呆的。
薛承转身,将眼镜摘下来扔在桌子上,往另一侧的门走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