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笨蛋的人要吞一万根针——梁显【完结】
时间:2024-12-04 14:38:32

  “这又不是外面买的。”徐恩赐抹着眼泪抽泣:“是妈妈做的,你把它们全都弄脏了,我还没一个吃呢。”
  薛承左手里还藏着半块,是刚才咬了一半的,他尴尬又别扭地递过去:“还有点。”
  他已经做好准备,徐恩赐一怒之下,把这半块也扔掉。
  哪知道,她竟然止住了哭声,接过这半块饼干,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她实在是太好安抚了,她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这小小的半块饼干就能让她停住哭泣。
  薛承有种心脏刚被蹂躏完,紧接着泡在温泉里的感觉。
  但是他是死都不会道歉的。
  无非就是吃她几块饼干而已,他也不是馋嘴,就是不爽徐恩赐把手作饼干送给向竹,却丝毫没有要请他吃的意思。
  他得不到,他就要抢。
  饼干还算美味,比饼干更美味的就是期待被徐恩赐发现时的反应,他喜欢看她吵闹,不喜欢她一直赌气不理他。
  徐恩赐吃完饼干,对薛承撂了句“偷东西的大馋猫”,然后默默拿起扫把打扫地面的饼干“尸体”。
  薛承抻了抻嘴角。
  好乖。骂人也这么可爱。
  第二天考试时,徐恩赐发现自己的考桌上放着一个圆形铁质饼干盒,上面是她不认识的外文。
  她并不知道这盒饼干贵到离谱,也不知道是谁放到她桌子上的。
  这个考场她只认识薛承一个熟人。
  她指了指饼干盒:“你看见是谁放的吗?”
  薛承:“我。”
  徐恩赐“嘶”了声,把饼干盒拿起来,正欲递过去,就听见他说:“别给我,不吃就丢掉。”
  “好浪费!”徐恩赐不满地说:“为什么要给我饼干?”
  是因为昨天弄撒了她的饼干,所以赔给她一盒新饼干道歉吗?
  薛承语气硬邦邦:“我乐意。”
  “哦。”徐恩赐这人脑袋直,他不承认是道歉,那她也不会乱想,她很少去揣磨旁人的想法。她太傻太单纯,从不思考人际交往中的弯弯绕绕。
  看着包装精美的饼干盒,她就算讨厌薛承,也狠不下心来丢掉,毕竟东西是无辜的,浪费是可耻的,她肯定会吃光的。
  最后一场考试是数学,她最弱的一门。
  薛承坐在她前面,她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的答题卡。
  答题卡放在很外面,没有任何遮挡。
  徐恩赐的视力很好,涂黑的选项以及填空题的答案,她全部看见了。
  徐恩赐害怕极了,桌下的双腿紧张到发抖,这还是头一次在考场中看到别人的答案,而且还是极大概率的满分答案。
  他也太不小心了,居然连答题卡都不放好,坐在他后面的人岂不是可以抄他的答案?
  该怎么办呢?
  徐恩赐额头都快冒汗了,本来做不出题就着急,现在又突然有现成的答题卡放在她眼前诱惑着她。
  她心跳加快,时不时抬头瞄一眼,观察薛承有没有把答题卡收好。
  还是一动不动的。
  监考老师看出她的古怪之处,从讲台旁边走过来,眼睛一直盯着她,徐恩赐吓得当即举手。
  监考老师快步走到她身边。
  徐恩赐指了指前面:“老师,他不小心把答题卡露出来了。”说完又急忙忙摆手:“我绝对没有抄。”
  监考老师往后退一步到薛承桌前,在听到徐恩赐话声时,薛承便将答题卡收回到面前。
  监考老师认识这个大名鼎鼎的年级第一,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徐恩赐总算松了一口气。
  考试结束,收卷之后,监考老师带着试卷离开,徐恩赐收拾桌面上的文具,薛承拿着两根笔和一把尺子站起身,他考试时只带这三样,连橡皮都不带,在他这里几乎没有橡皮的用武之地,涂错答案?不存在的。
  薛承垂眸俯瞰徐恩赐,眼眸里除了一贯的冷意,还有点无奈,“你怎么这么蠢?抄答案都不会。”
  “老师说作弊是不对的。”徐恩赐意外于薛承居然是故意把答题卡放在显眼的地方给她抄,为了拿下帮扶小组考核冠军,他真是够拼的呀。
  可她还是做不到“干坏事”,哪怕作弊这种小小的坏事。
  薛承微微摇头,轻轻叹息,颇有种无可奈何之态。
  “你是班长,更不应该带头作弊。”徐恩赐小声抱怨。
  薛承冷冷睨了她一眼,在她眼里,难道他是以身作则的道德楷模吗?
  班长于他而言更像一个制约,他被迫做好一位团结友善的好学生、好干部。
  实际上他对于任何的规章制度都是蔑视的。甚至包括道德准则。
  薛承一句话没说,大步走开了。
  徐恩赐小声嘀咕: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可他这么做就是不对的呀。
  乖宝宝徐恩赐坚持自我,甩甩脑袋,随便吧,反正已经考完试了,她才不想这么乱七八糟的事了。
  成绩和排名在三天后公布。
  徐恩赐满怀期待地查看,顿时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去,她还是倒数第一。
  怎么会这样嘛!
  她明明努力背书刷题了,怎么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虽然她已经习惯这个排名了,但是这次涉及到帮扶小组考核,她本意上还是希望自己进步,不拖后腿的。
  现在这种局面,薛承肯定会很生气。
  回校领暑假作业的那天,徐恩赐心虚极了,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不敢朝旁边看一眼。
  她和薛承的成绩很稳定,占据首尾两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
  薛承看着她,他的手虚握成拳,在桌面上敲击了两下,不阴不阳道:“没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对不起,我……”徐恩赐垂着头,不敢看他:“我没考好。”
  薛承听后噗呲一声,他笑道:“这难道不是你正常发挥吗?”
  “我……”徐恩赐心虚哑言。
  薛承乘胜追击:“向竹没用这事你还没看出来吗,她根本教不了你。”
  “不许你说她坏话。”徐恩赐当即维护道:“是我太笨了,才不是学习委员没用。”
  “如果你平时问的是我,不会还是倒数第一的。”
  “才不是。”徐恩赐坚定摇头:“你从来没有真心想教我。”
  薛承深呼吸,反问:“我没有?”
  是谁牺牲睡眠,整理满满一个笔记本,谁会做这等子蠢事?徐恩赐根本不领情。
  徐恩赐说:“没有,你讨厌我,你不想和我分到一组,才不会认真教我。”
  薛承不说话了。
  他在心理狂骂:真是个笨蛋,为什么看不出我对你的不同呢?笨蛋笨蛋笨蛋……
  但面上,他仍是一脸无所谓说:“你知道就好。”
  徐恩赐又道:“所以我没有进步,也是理所应当的,我们本来就应该是考核结果最后一名。”
  薛承风凉道:“拜你所赐,我还是第一次考核拿倒数呢。”
  “反正都结束了,下学期就没有帮扶小组,也不会有考核了。”徐恩赐说:“甚至也不用坐在一起了。”
  听到不用坐在一起时,薛承心里梗了一下。
  “就这么不想和我坐在一起?”薛承阴恻恻地盯着他,冰冷冷的口吻说出让她头皮发麻的话:“我偏不让你如意。”
  “我妈妈会和班主任商量的,让他把我们调开。”徐恩赐傻乎乎地交代了。
  薛承哼声:“没用。”
  然而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班主任在半小时之后带来了一个堪称爆炸的通知。
  下学期开学,升初三,不是直升,而是把重新分班。为了初三年级冲成绩,学校决定将整个年级打乱,重新分出火箭班和普通班。
  成绩优异的进入火箭班,其余的均分至普通班。
  分班的名单主要取决于几次大考。
  徐恩赐听到这个消息,面上的笑快要抑制不住,她太太太希望重新分班了!
  在这个班级,她过得一点也不开心,除了向竹,她都没有别的朋友,还有薛承以及他的小弟来欺负她。
  而现在重新分班,虽然向竹肯定会去火箭班,但薛承也百分百分去火箭班。
  另外那些男生也会四分五裂,不在和她一个班级,她可以遇到新的同学,交新的朋友,重新过快乐的学习生活。
  她兴奋极了。
  徐恩赐没忍住瞄了眼薛承,她想,他应该也是开心的吧,以后他的同学都是尖子生,再也没有她这种笨蛋拖平均分,再也不会有倒霉蛋被欺负了。
  可他面色阴沉,眉头紧蹙,在班主任公布这个消息之后,一直情绪低落,兴致缺缺。
  真是奇怪。
  徐恩赐说:“你放心,学习委员肯定会和你分到一个班的,你以后还是能每天看到她的。”
  他每天能看到向竹做什么,时刻来闹他的心吗?
  尤其是看见徐恩赐那掩饰不住的兴奋劲,薛承快要怄气死了。
  他接受不了徐恩赐离他远去,别说不是一个班级,哪怕不是同桌,他都焦躁不安。
  该死的校领导,出的是什么糟糕主意,公立学校真的有资格分快慢班吗?
  他一定会举报给教育局的。
  一定不会让这个分班决策搞成。
第11章
  然而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哪怕他家境再好,想通过教育局制裁学校的想法还是很难实现。
  尤其他的父母非常支持分班。
  他们统一认为儿子进入火箭班,对学习更有利,利于他冲击中考状元。
  初三开学时,薛承百般不情愿地去了新班级。
  整个班级有五六个是原班级的同学。
  暂时坐他身边的是向竹。
  他没有打招呼,向竹也没有,两人跟不认识似的。
  最后他主动提了句:“徐恩赐假期联系你了吗?”
  向竹摇头。
  薛承这才舒心,看来徐恩赐谁也没联系,他不算被单独隔绝了。
  徐恩赐被分到了最后一个班,班级在三楼,他在一楼,他们中间甚至还隔着一层。
  很烦。一旦有物理上的隔阂,关系很难保持下去。不管是亲密关系还是恶劣关系。
  这个暑假,徐恩赐的姥姥病倒了,需要做手术,并且第一次手术并不太成功,整个假期,妈妈带着姥姥到处看病,妈妈不放心把徐恩赐一个人丢在家里,便把她带在身边。
  徐恩赐整个假期都在医院里穿梭着。
  她一时间有种回到幼时的恍惚,父母也是一有闲暇就带她去各大医院,徐恩赐小时候去过很多不同省份的景点,都是拜看病的间隙所赐。
  她讨厌医院,可姥姥病了,她们不得不又要和医院打交道。
  姥姥已经做完手术,回老家养病。
  妈妈终于在开学前夕,带她回家念书。
  妈妈真的很不容易,既要在市里照顾她念书,又要回乡下看望养病的姥姥,还要努力工作赚更多的钱。
  徐恩赐和妈妈说:“反正我学习不好,肯定考不上高中,不如不念了,回去照顾姥姥,也能帮妈妈减轻负担。”
  妈妈很生气,甚至还哭了,反对道:“不行,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念书,至少初三一定要念完。”
  如果可以,妈妈希望能找到关系,花钱把徐恩赐安插进普通高中,不想让她读中专。
  徐恩赐看见妈妈的眼泪,她也跟着哭了:“我,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好孩子。”妈妈抱住了徐恩赐。
  徐恩赐还太年幼,不上学她真的不放心,再加上她脑袋不灵光,太早进入社会很容易吃亏,如果可以,她希望徐恩赐永远在象牙塔里待着,永远不要经历世间的风风雨雨。
  徐恩赐回到学校后,她来到新班级,惊喜地发现,原来班级的同学并不多,只有七八个,而且还不是那群讨人厌的男生,很多都是以前还和一起玩过的女生。
  这简直是生活给她最好的礼物。
  徐恩赐非常讨好新同学,再加上她漂亮又单纯,很快她的朋友多了起来,她又恢复成初一时候敢说敢笑、没心没肺的样子。
  薛承似乎从她的生命中彻底移除了,他带来的伤痛也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只有在星期一升国旗的时候,能看见薛承的身影,他有时是升旗手,穿着很帅的制服,将红旗甩出酷飒优美的姿态,有时是学生代表,一本正经地用干净的嗓音在国旗下发表讲话。
  新班级的同学偶尔提起他,也是用“那个年级第一”、“那个大帅比”、“校草”等词来指代薛承。
  没有人知道,徐恩赐曾在他的手下度过一段灰暗时光。
  有时别人问薛承这个前班长的消息,比如他的喜好、习惯,或者不为人知的八卦小事,徐恩赐总是说一句“我也不知道哎,我和他不熟”搪塞过去,她很难到处说薛承的坏话,可又实在是不想说他的好话。
  甚至还有女生来问她有没有前班长的微信,能不能分享给她。
  徐恩赐连连摇头,表示没有。
  开玩笑,如果把薛承的微信泄露出去,被他抓住了把柄,自己肯定要倒霉,她还是很珍惜当下来之不易的学习环境。
  徐恩赐在新班级虽说也是垫底的,但好歹是遇到了同样学习很差,但和乐天派的那波人,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以及,她遇到了喜欢的人潘驰。
  潘驰的成绩虽远不能和薛承比,但也比他们班其他人高出一大截,他是因为缺考了两次期末考,才被分到了末班。
  而且他挺帅的,穿衣风格酷酷的,会骑机车,会玩吉他。
  更关键的是,他风趣幽默,下课时总和徐恩赐她们几个女生一起聊天吹水,逗得她们哈哈大笑,尤其是笑点低的徐恩赐,总是乐得前仰后合。
  所以当潘驰向徐恩赐表白时,她一边觉得“早恋是不对的”,一边羞涩地点头了。
  他们开始了地下恋。
  徐恩赐是个胆子很小的乖乖女,她不仅害怕被学校发现,还很害怕被妈妈发现。
  而且还害怕和潘驰发生太亲密的举动,比如亲嘴,以前电视里看到的时候,妈妈总说“那是大人才可以做的事”,她还没有成年,她不敢做。
  牵手是可以的,因为她和不少人牵过手,也包括男生,没有出现不好的事情,她将牵手判定成安全行为。
  潘驰是个急性子,他从六年级时就开始谈恋爱,追过很多女生,基本上一追就能得手,而且屡次偷吃禁果,他根本不满足于牵牵手的地下恋。
  他约徐恩赐去操场,晚自习的时候,他们先是避开人群牵手,徐恩赐快要吓死了,操场上时不时会有教导主任抓早恋的小情侣,她很想回去,可潘驰却想把她往小树林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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