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不识月》作者:一行贰叁【完结】
晋江VIP2024-12-0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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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贵为一国公主,卿谣养尊处优长到十八岁,本以为会在父母的庇护下一生平安顺遂。
然,父母双双惨死,卿谣一朝跌落尘泥,被下蛊身体变成十岁幼崽,沦为质子,却在被送往大荣当日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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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荣大将军江凌安容颜绝色,光风霁月。一日行军途中捡了个幼崽,给她取名凌月。凌月个头不及他胸口,记忆俱损,来历不明,却喜欢黏着江凌安。
江凌安伤口感染昏睡,发现凌月偷偷亲他,这才惊觉事情的走向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江凌安:荒唐……
凌月身份败露,江凌安才意识到他一直被那孩子蒙在鼓里。看着眼前那副全然陌生的容颜,江凌安失望更失落: 原来我只是她算计中的一环。
凌月翻身上位,为黔朝摄政长公主,前来提亲,愿以两座城池为嫁妆,江凌安拒不相见。提亲遭拒,凌月在战场上把江凌安掳走,金屋藏娇,江凌安抵死不从。
大荣太子大婚在即,太子妃正是凌月。江凌安慌了神了,连夜赶至黔朝王宫。
江凌安……坐着轮椅,楚楚可怜,“不是才向我提亲吗?为何又要嫁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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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身体变成幼崽被男主当女儿了怎么办?
凌月:莫慌,可分三步破局,①将男主绑走,②囚禁,③霸王硬上弓。
问:被老婆睡了后再抛弃,怎么破?
江凌安:装瘸子,救她于水火……
*初版文案生成于16/09/2024,此版少作改动,生成于29/11/2024,均已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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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东方玄幻 古代幻想 史诗奇幻
主角视角:凌月(卿谣) 江凌安
一句话简介:不娶就入赘,本公主惯得你!
立意:有志者事竟成也。
第1章 、楔子
◎囚禁◎
楔子
“噼啪……”
红纱帐内,红烛的萤萤火光随气流摇曳,马鞭抽打在肉-体上的声响伴随着一声一声自喉间吟出的轻哼落入耳畔,凌月眼角笑意甚浓,似被那阵阵闷哼摄了魂魄。
目之所及,皆是所爱之物,江凌安自然是个人,却仍算得归属于她的一个物件儿。
爱之深而生贪欲,既生出了贪欲,因何不将其据为己有?
江凌安拒了婚事,凌月难以启齿,犹历历在目,每每思及于此,便心生出将他生吞活剥的欲-念。
是她不配吗?身份尊贵的黔朝长公主,手握漠北兵权,代为摄政,更有猛虎坐骑常伴左右,哪一项拎出来不叫人心生艳羡?心生畏惧?
唯有江凌安,视她作十岁稚子,更出口伤人称只将她当作女儿看待。谁要她当爹?她并不缺爹,虽她确实双亲亡故。
“嗯……”
又是一道马鞭抽打脊背的声响传来,引-诱出一声一声悦耳的缱绻而暧昧的闷-哼。
江凌安四肢被缚,背对凌月俯跪在榻上,一袭轻薄如蝉翼的红色轻纱裹身,形容炽烈而诱人,泼墨青丝松松软软披散于肩背,身形随着抽在脊背的鞭子轻微颤抖。
遥遥望去,似欲破碎一般令人心生怜惜,却又颇觉满足。
凌月倾身上前,在他鼻尖印上一吻,触感冰凉,却细腻如凝脂。她用齿关叼住覆在江凌安面上的黑纱,稍一用力,露出一抹江凌安的嘴角,覆在黑纱之下,猩红而干裂。
凌月适才想起来,今日她忘了给江凌安喂水,无怪乎方才他闷哼的嗓音动听却沙哑。
勒住江凌安唇瓣的黑纱散落于床榻,他的整张面容暴露在凌月面前,俊美而不失英气,因囿于深宫之内久不见阳光,而苍白至毫无血色。
他的脖颈上爬满细细密密的齿痕,深浅不一、新旧各异。有的伤口尚未愈合,隐隐溢出点点血痕,有的却已结痂褪皮,只余清浅瘢痕。
凌月齿尖生寒,无数次印了上去。
“你玩够了没有?”江凌安甫一能自行张开唇瓣,便厉声问道。
被囚禁数月,他早已不知黑天白夜,声音沙哑而无力,毫无威慑性,反而激起凌月内心逐渐扩散并浓烈的侵略感。
凌月抽回身,略微歪着头瞧他,面上神色看不出情绪,只见她倏尔咧嘴一笑,形容无害无邪更无辜,“将军,我还没开始呢?”
第2章 、水中月(一)
◎质子◎
西南山一代地处荣、黔两朝交界,数月前兴起一个传闻,说西山上密林深处,常有哀嚎之声,闻之似兽非兽,痛极难耐。
既是传闻,有人信其有,亦有许多百姓对此嗤之以鼻,只当是无聊之人哗众取宠,以讹传讹。
邓老三便是这其中之一,他是个樵夫,常年行迹于西山、南山,以砍柴为生,表示未曾听闻。
这日晌午,邓老三惯例上山砍柴,路过村口,便见何家老大并吴家老幺聚作一团窃窃私语。
邓老三一贯视二人为无物,因二人常年混迹于街市,游手好闲,尤喜听风是雨,夸大其词。
西、南山上哀嚎之声传播如此之广,大半功劳须得归功于二人。
邓老三见二人围成一团鬼鬼祟祟,点头哈腰,便知绝无正事,遂偏头无视,欲从旁而过。
哪知二人远远瞧见邓老三便挥手招呼,大呼小叫,不知情者还道三人关系匪浅。
唯邓老三清楚,两人准是要和他宣扬西山密林中的哀嚎之声,并以此为乐,自觉见多识广。
邓老三此人,算得上有点教养在身,见二人挥手招呼,便强忍心中腹诽,停住脚步。
只见何老大笑容可掬,伸手拍了拍邓老三肩膀:“老三,又上西山砍柴啊?还是须当小心些,我听说今日西山上密林深处的哀嚎声更大更猛了。”
这方话音方才落下,那方吴老幺又接过话头:“是呀!老三,你换个地势砍柴去吧,小心误入那密林中,遭了不好的物事,那才倒霉呢!”
说罢,脸上配合着露出惊悚之色,好似邓老三此番上山必会与那密林中的可怕怪物狭路相逢,有去无回。
邓老三越听心中烦躁更甚,对传闻的真实性又多了几分怀疑,更觉是二人瞎掰谣传来的,便理也不理,“哼”了一声扬长而去,不再理会身后抱作一团唧唧咋咋的何、吴二人。
西山树林稠密,邓老三惯常于林木稀疏且离道路稍近处砍柴,一是图方便;再者,邓老三深知树木茂密之地多虫蚁。
今日他在村口听了何、吴二人的嬉笑取闹,心中便生出几分不信这个邪的胆量。
心道既然有人谣传西山密林中有哀嚎声,倘若我今日闯进去发现并非如此,便能破了这愈传愈广的谣言,还能为这村里的百姓做一桩好事。
邓老三心中这番思考,腿上便朝着西山木林深处走去。
在密林中穿梭了大半个时辰,邓老三开始后悔自己今日的冲动之举,耽误时辰不提,万一真有意外发生,此刻这般环境,逃命都难。
想到这里,邓老三意识到自己竟然心生畏惧,产生了退缩之意。心下又不愿承认自己乃胆小怕事之辈,便壮了壮胆子继续往树木深处钻去。
时值仲夏,邓老三穿得单薄,却已是满身满脸的汗水以及被树枝野茅刮出来的细密伤口。邓老三心中七上八下,忽闻远处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果真闻之似兽非兽,痛极难耐。
邓老三此刻心里纠结,几欲下山,又好奇心作祟,兼之心中还仅存的一丝为民造福之感。他抹了把脸上汩汩滴落的汗水,深吸两口气,迈开脚步往哀嚎声来源处钻去。
徒行数百步,一个山洞立于眼前,周围是高低不一的野茅与树木,足一人弯腰低头可进,哀嚎声正由此洞口传出。
此刻,邓老三的心脏狂跳如雷,心中升起一股如同铡刀逼近脖颈般的冷冽寒气,好奇心挫败了内心的恐惧,他哆嗦着腿走近洞口。
邓老三往前爬行了数米,便闻水滴落地之声。他朝水滴声响的地方看去,瞧见了一排铁栅栏,是个监牢。
监牢中,一个孩子四肢被缚,绑在刑架上,杂乱的卷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面如死灰,已是奄奄一息。
邓老三正欲走近一探究竟,便听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他迅速藏身于一块石头后,露出一双眼睛。
一个容颜娇媚的年轻男子映入眼帘,他左手拎了一个红漆木质食盒。身后跟着四名同样娇媚如斯的年轻女子,一齐走近监牢,众人皆身着天青色圆领长衫,领口处绣一朵含苞待放的兰花。
青衫男子用钥匙打开监牢,提着食盒便走了进去,又回头吩咐其余几名女子守住监牢铁门。
邓老三心中疑窦顿生,先前他还当这些人是给牢中孩子送吃食,此刻见状便觉不像。
只见那青衫男子打开手中食盒,从里面取出一枚暗红色荷包,再慢条斯理地打开,遂又把荷包的敞口处朝着那孩子的脖子凑上去。
此刻,邓老三才发现,监牢中那孩子脖子上有一条三寸长的伤口,像是被利器割伤,心中惊疑,这样还能活着?
接着便发生了让邓老三差点魂断当场的一幕。
只见从那青衫男子手中荷包里爬出十数只红背蜘蛛,邓老三认得这蜘蛛,叫棺材蛛,常听村里的老人提起。
剧毒。
那十数只蜘蛛慢悠悠爬上孩子脖颈,全部聚集于她脖子上的伤口处,像是在吸食孩子的血液。
此刻,邓老三听清了西山密林深处哀嚎声的来源,也深知传闻非虚。
邓老三心中的惊恐迫使他忘记此刻的处境,一声被掐住咽喉的呜咽呼之欲出,被他情急之下咽了回去。
但为时已晚,原本身在监牢之中的青衫男子飞身掠至邓老三眼前,速度极快。以至于邓老三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对方一只手掐住脖子,几欲断气。
青衫男子掐住邓老三脖子往后一带,邓老三便摔在石壁上,只听“啪”的一声,似有脑浆迸裂。
青衫男子处理完邓老三,迅速返回监牢。只见原本聚集于孩子脖子上的蜘蛛只剩下一只,眼见着最后一只也钻入伤口。
那三寸长的伤口于瞬息之间愈合,只余一条细长的猩红色细线。
身后的几名青衫女子浑身微微颤抖,似是对眼前的景象惊恐不已。
青衫男子偏过头厉声喝道:“废物!第一次见吗?”
他说这话时声音娇媚,却透着比那棺材蛛更让人恐惧的阴冷幽怨。
忽然,那几名青衫女子抱作一团,惊声尖叫起来。
那青衫男子正欲出声呵斥,便感有一物轻抚住他的头顶。他尚未来得及仰头看去,只听“咔嚓”一声,青衫男子的头擦着肩膀滚落在地。
几名青衫女子见状,慌乱之余欲转身逃命。
只见原本被缚住四肢囚于监牢内的孩子已闪身至眼前。
“一、二、三、四。”颈骨碎裂的动静于山洞内传来。
四名青衫女子应声而倒,较之先前那青衫男子,留了个全尸。
邓老三闭眼前,见到的便是受困于监牢中的孩子陡然睁开双眼,只手拗断了那青衫男子颈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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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朝王庭。
黔成王于大殿内接待荣朝前来接质子的使团。
一名内侍突然走进殿内,虽是行为从容,面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焦灼。
那内侍行至黔成王身侧,垂首在他耳侧低语二三。
黔成王闻言,面色一沉,遂偏头低声吩咐了几句。
内侍顿时面露惊惧,又飞快按下,轻轻点头,随即退出殿去。
黔成王站起身来,笑容可掬,向荣朝使团众人拱了拱手,道:“卿谣公主到了,孤去交代几句,还请各位稍作休息。”
遂快步离去。
他口中的卿谣公主是黔宁王之女,这位黔宁王乃黔朝上一任君王,亦是黔成王的长兄,数月前崩。遂黔成王继位。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荣朝使团的人久久不见黔成王回殿,内侍也未前来禀报,心中皆是疑惑不已。
也不知那位即将送往大荣朝为质子的卿谣公主准备得如何。
只闻窗外风声猎猎,宛如狼嚎。
忽闻殿外一阵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渐近。
荣朝使团众人尚未看清来人,便纷纷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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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一年,六月十四日。
荣朝,凌州。
边塞的太阳毒辣得很,光芒划过林密的远山,铺洒在这荒凉的凌州大地上。
忽闻一阵马蹄声传来,尘土飞舞,卷起一层灰色的云幕。
她下意识阖上双眸。
一行骑队自山涧的官道疾驰而来,领头的年轻将军墨发高束,银色软甲裹身,黑色风衣随劲风扬起,兜鍪下隐映着一双星月般明亮的眉眼。
马队疾驰而过,周围腾起的灰色烟云笼罩了整个山涧。
领头的将军忽然掉转马头,似乎发现了什么,策马转身行至队伍中段。
身后的一名年纪稍轻的副将立刻勒紧缰绳,跟了上去:“将军,可是有什么发现?”
江凌安翻身下马,径直行至路傍,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野草肆意生长的山坡上,横陈着一头猛虎尸体,血肉翻飞,腥气弥漫。
距离猛虎尸体不到一米的草丛里,蜷缩着一个孩子。泼墨青丝凌乱纠结,衣物早已污浊不堪,只剩暗红的血迹和满身泥垢。
江凌安快步踏上杂草丛生的山坡,行至那昏迷的孩子身旁,轻柔地将她抱起身来。
身后那名副将见状,也紧跟着跃下马匹,快步赶到江凌安身旁。
待看清被江凌安护在怀里的孩子,副将压着嗓子惊呼了一声:“啊呀!将军,还活着吗?”
江凌安伸手探了探怀里孩子的口鼻,气息微弱,松了一口气:“还活着,需尽快就医。”一语方了,他脱下身上的黑色披风,将孩子裹了起来。
江凌安双手抱着孩子往前一置,把孩子递给副将。
副将双手僵硬伸到身前,仿佛摊上了个易碎品,不动也不晃,见江凌安转身欲走,着急喊道:“将军,我……我……”
江凌安侧过脸,容颜神采奕奕,他轻笑出声:“一个孩子,竟是比你杀敌用的兵刃还沉?顾柠,抱她上马,带回去给你养。”
江凌安头也不回地跃上官道,飞身上马,他一抖缰绳,朝着前方疾驰而去。笑声如夏日清泉萦绕山涧。
顾柠僵在原地,走亦不是,不走更不是。
眼见同袍挥鞭策马,消失在视线外,他才回过味来自己掉队了,遂即刻捧着孩子迈上官道,跨上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