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恐怖惨叫声响彻广场,那族人痛苦的甩着,两大凶物来回咬着,咯吱咯吱的咀嚼。那人倒在了地上,疼死过去,巨蜥的酸液将人的肉体顷刻间腐蚀,所咬之处化成了烂泥,这是族里的规矩和惩罚!
“我操!”昆腾忍不住骂了一声,站直身体,眯眼看向那丑脸老族长:“那老东西的脸就这么被咬的吧?”刮了络腮胡子,他剑眉高鼻,面容竟是帅气非常,很阳光。
阿豹嘿嘿笑着:“这他娘的是在吓唬咱们呢。”一双三角眼给人奸滑感:“先来个下马威。”
“一会儿,老子就让他看看什么才叫吓唬!”接话的男人眼距宽,额偏窄,兴奋地接道。
阿豹转头,笑着拍了拍哥们肩膀:“那是,咱三鼎一口尖牙能咬死狮子,两头来回爬的算什么几把玩意。”
这些都是谁?
二十人就敢闯南疆?他们不怕死?不怕蛊?不怕被永远消灭在这个神秘诡异之处?!
“国主上前了!”昆腾下巴一抬,示意两人看。他随即笑了:“倒要看看谁更狠。”
国主是谁?那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衣,五官棱角分明,单眼皮,眼睛细长,目光冷冽,经过那两只阴森畜生,看也没看,在南疆人陡然转换的笛声中,两只巨蜥突然狂吼,吐掉嘴里残渣,攻向新鲜猎物!
在它们张开大嘴纵飞之际,那国主不退反上,挥刀横斩,这一下气势恢宏,毫不拖泥带水,快如闪电,只见一头畜生的头被从脖子处整齐斩断,砰的掉落在地。他顺势向外劈去,这一刀声势惊人,被其中一个机灵躲过,一刀落空,噗的一声,嵌入地面八寸有余。他以长刀为撑,腾身跃起,形如鲲鹏,越过三丈高,沉喝一声,锋利刀光呼啸落下。另一头巨蜥,下颚处被豁出个大口子,喷着白色酸气,嗷嗷大叫!抽搐着倒在那。
他黑衣不染纤尘,笔直立在那,一把黑色宝刀,股股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上聚成了小小的一洼。
“怎么可能?”白毛吹笛的南疆人不敢置信!停下嘴里动作,瞪大眼看去。眼露恐惧.......
那国主继续一步步走向南疆老族长。
南疆老族长心下大骇,一双阴鸷的眼闪烁着惊疑不定:“你不怕蛊毒?!”
南疆人飞快摆起了对阵架势,拔刀拿枪!
这边十九人迅速挽弓,摆出射击姿势,他们此刻身着钢盔铁甲,都是军队里一等一作战好手,箭尖指处,所向披靡!
那国主单枪匹马,脚步不停,一把扯开衣衫,裸露出胸膛,声音冰冷刺骨,对着南疆老族长:“我没兴趣抢你之位,我只要你配合我!”
众南疆人只见那高大男人,踏着月光,火光,杀戮后的血光,大步走近,胸膛中间有一道红线,两指宽,半寸长!此刻他仿若修罗一样的脸,眼内带着嗜血冷意。好像他们不臣服,他手中那柄黑刀随时劈下。天地之间,仿佛就他一人!
南疆人惊异的眼神渐渐充满敬畏,随着他靠近,竟不由自主的一个一个退让。要知道,按规矩,此人才是族长!
这人就是江晏州!以季景澜之处子血,在秦胤将要对他展开对决之际,他野心勃勃的去了南疆。先以强硬之势,在允以好处,与南疆暂时合作。
他问了南疆族长克鲁四件重要之事。
一是有关他所中的胭脂蛊。
一是有关秦胤所中的赤阳蛊。
一是有关圣女古月。
一是有关一代巫师拓跋燕,从东周国师家盗走一柄如意的女人。
“我们也一直在找那贱人!”克鲁发出桀桀难听之音,配上他奇丑无比的脸,还有那凸凹不平的光头形象,让人深觉这就是一名老怪物,他冷冷盯着江晏州继续说:“巫山雕最后一直徘徊在阿尔克拉山的乌拉族,又去了海坨谷,但因为一直有大宇的一帮高手追杀我们,我们也只好暂时休养生息,封山不出!”
江晏州知道,追杀南疆人的必定是秦胤派出的暗卫。原来,那么早!
江淮竟一点没发觉!江晏州想起这人,心中冷笑连连。自封英雄,最后不如狗熊。
从那一天起,江晏州便知道,他要去乌拉族,去阿尔克拉山,去海拓谷,就算找不到乌金如意,难以入内,不代表不能!他手上有图纸,还有熟悉密道机关的周学!他要把东周那些东西挖出来运走!
就在他秘密策划中,秦胤展开了死前猛烈攻势,把隐藏在大平城内的一些暗中联系人杀的杀,斩的斩,国师后裔周学差点被抓住。让他们忆起当初父辈们被屠杀的场面。
那些人眼中闪动着仇恨火焰。
既然如此,不如利用这次机会一举灭了秦胤!
不必等蛊毒发作,直接就让秦胤死在海拓谷,尸骨无存!
还怎么千古相随,万古相伴!
江晏州冷冷想着。
第64章 证明
此时的乌拉族,当季景澜给颚亥解蛊时,秦胤正在处理自己身上伤口,那一刀扎的实在,伤口深,就算是灵丹妙药至少要半月才能长上,他没料到季景澜身手和意志力都毫不逊色。
以前因为她那两位出色兄长,他曾侧目过她,想用他们这个有着显著特色的家庭作为一种标志,以示他推翻权贵的决心。在她“死”后,他更是有意捧高季家这样的后起之秀,封她为后,给予无上尊荣,让世人都明白他用人的不拘一格,能者居之。他也曾派人调查过她,什么内向、安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看来得到的那些资料除了她基本信息外其它的都是她有意误导。不是他的人无能,而是这个女人心思太重,颇有些深不可测。近距离接触下来,她嬉笑怒骂间出其不意的便能给他一爪子,简直防不胜防.......山洞中他那时若没拿石头抵挡一下,说不定便被她给治住了,可见心狠手辣之程度,实在是令许多男人拍马不及。
过往她处心积虑隐瞒自身本性是为什么?或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作为一名女子她的离经叛道要么会引人瞩目,要么不被世人所容?
今日被她所伤,他恼火之余也颇为欣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份刚烈的自尊自爱在那一刻显的尤为珍贵,而非像他母后......
秦胤靠在那,默默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又期待着季景澜接下来会做什么?
这一晚上,秦胤睡的不太好,又被梦魇住了,一会儿是他母后又哭又jiao,被人折磨,一会儿是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双眼喷火的瞪着他,那漆黑眼珠太亮太烫人,传染给他.......渐渐的,他只觉全身躁动,伸手去抱她,他就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用力挺入了她体内......他才动几下,她的刀也随之扎向了他.......
秦胤在闷哼声中醒转,身体发肿发胀,下体和伤口分不清哪个更难受一些,他抿住双唇,想起刚刚那个梦,看来身体受伤之后,又因余药残留.......定力大减.......他把眼睛缓缓闭上,手向下探去,继续想像,他发现这样出来的快一些.......过了好一会,秦胤才注意到经过这么一折腾,他肩膀伤口被牵动的撕裂,有血从厚厚的纱布里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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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厨房里热火朝天,只见颚亥乒乒乓乓一顿乱剁。整只鸡剃了骨后被她切的稀碎,一股脑的全扫尽锅里熬粥。
季景澜立在门口处看了会儿,夸了句:“你这刀工不错啊。”
颚亥笑着扬起下巴:“当然,我把鸡肉都焖酥了,特别香,连狗闻到了都大老远赶来,不信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随着她说话侧过半张脸,也不知涂抹了什么,青紫中还有一些白屑,跟长了癣一样。
季景澜跟她笑闹:“那猪赶来没?”
“恩?”颚亥摇头,又点头,神色生动:“本也想来的,可惜被圈了起来。”
季景澜翻了个白眼,这姑娘天生的乐观幽默!
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双手抱臂回头看去,又很快的转过来。心道颚亥说的不算夸张,粥实在太香了,什么动物都能勾搭来。
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受了伤又没休息好,秦胤脸色有些苍白,连平日绯红的唇也褪了层颜色。在厨房见到季景澜,他眼中有抹幽光飞逝,季景澜没有看到,经过昨天山洞里的那些破事,她觉得晦气,如无必要,她是不会看他一眼的。
颚亥也瞧见了来人,对刚刚说出的话,心里一乐。忽又想起昨日季景澜那番告诫,便又低着头妆模作样的准备早饭,心道:哎呦,这秦公子看起来可没往日有精神气啊,肯定与阿鱼睡的过猛,要知道逍遥花可霸道了。不过,阿鱼把他说的神乎其神,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竟然能决定全族老少的生死,看来,还是不招惹为妙。
这顿早餐,秦胤和季景澜都在伙房吃的。两人进餐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周围空气静的厉害,落发可闻,颚亥暗里呸呸两声,有些受不了的出去透气,为何她觉得压力好大。就跟昨天看俩人打架一样的感受,这莫非就是气场?
颚亥兀自在那天马行空地想些有的没的:旭日娜那臭不要脸的还想跟人秦公子弄,却被自己给摆了一道,先是巴格尔那色痞子,后来是被她二表哥送回来的,整个奄奄一息,直到现在还没醒,她眼珠一转想到一事,坏笑起来。
秦胤吃完最后一口,淡淡说:“午时我们便动身去海坨谷,你准备一下.......”
季景澜没有任何惊讶,点点头,也不细问。她放下筷子站起了身,颚亥自夸手艺如何了得,她吃完后只想说:狗鼻子坏了才会跑你这寻粥。难吃死了,一股子鸡腥味,连点盐花都没放啊这是。
秦胤也站了起来,看着她:“带上你拿到的乌金如意,那是入口钥匙。”
季景澜已经换了男装,她整了整头上方巾,垂着眼,面无表情地回:“龙就是不一样,还真是手眼通天,什么都瞒不过。”
秦胤笑了下:“没有你可能不会这么顺利。”
今天一大早有人来报颚亥那边有异常,事关季景澜就不会简单,有了乌金如意,下面的计划才能一步步的进行。看不出季景澜情绪如何,秦胤也并不在意,只是对她毫不作态的承认,他还是很愉快。
“皇上以逸待劳才是高。”季景澜语气平缓,仍是半垂着眼不看他道:“我不求什么,只愿皇上能记住这份功劳。”
秦胤见她如此,棕色眸子里又闪动起那难以捉摸的幽光,手上、肩膀都缠着一圈绷带,她还敢跟他要功劳?秦胤走近她,靠着她耳边低声道:“没有你朕也不会受伤,功过相抵。”
季景澜向旁边避开些,侧过头斜睨着眼角,黑艳艳的眼珠仿佛是那宝石,带着内敛的光:“只要最终结果是我要的就可以,中间的帐随你怎么算。”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秦胤眉毛立刻皱起来,他发现一个问题,每次见面后的离开,好像都是他对她行注目礼!
季景澜说讨厌他,可能是当初的选秀诏令她心生愤怒,这两天他对她反复琢磨,一个骄傲的女人怎么允许自己的命运被圈在方寸之下?可现在,即便再不甘,她再聪明也不得不与他逆行相伴,他手中有她忌惮的东西就够了。人一旦暴露出弱点任你如何强势,也不过白费心机。
山间鸣鸟清脆,等秦胤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现在季景澜握有乌金如意,就等于冲破了第一道阻碍。
他时间可能不多了,不能眼睁睁被别人拖到死。再来祸害他倾心所做出的一切,前段时间,他开始发动狙击猎杀,逼那些人动手反抗。果然,有人故意透露一些隐秘给他,不管对方是何目的,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他命中注定是福祸相依,最习惯的便是险中求胜。敌人越是激进、暴露就越多,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以身当饵,诱敌深入,故意将计就计,甚至透露出已找到乌金如意的假象,只有这样才能迅速打开局面,然后等对方上钩,等一个恰当的机会将那些鼠辈们连根拔起,一网打尽!他亲自来此地,季景澜理解的不是很透彻,解蛊毒固然重要,他怀有期望的同时也没抱多大希望,他更为看重的.......是能一统江山,他要大宇在他手上,在他有限生命里成为一个奇迹,泱泱大宇,富而且刚!这是他多年来苦苦忍耐的动力,已然成为他毕生信念。
如今天下,西戎的粮草、铁矿、马匹、均有人在控制,有他派去的人,也有一些蠢蠢欲动的乱臣贼子!真正的西戎人如断腿之狼,苟延残喘于沙漠深处,东周的余孽开始猖狂,想卷土重来,背后之人很快会一一出现。
当初太祖选址皇都在大平是一个错误决定,本是东周的老窝,屹立了上百年,里面藏着太多隐秘,短时间内无法窥全貌,便于敌人躲藏、隐匿!他一直有意放纵,等着对方一点点的露出马脚。
周边诸小国远不成气候,定期朝拜进供,唯有闭关的南疆,是他心里长久以来的病根,折磨的他痛不欲生,不拔难以平怒!可他必须放置,必须忍着它的存在,如果他死了,这辈子算他栽,如果他活下来,那就要看看各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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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格尔嘴里叼着片树叶,躲在暗处不时地巡视周围,心里暗想着昨晚艳事。
果然如他所料,那“肥佬”逮到了嫩羊岂能不上,要是别的事,以“肥佬”那副臭脾气,早就找他麻烦,如今却没有动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衰,狗东西!同是玩了把旭日娜,他可是倒霉透了,被皇上和那阿鱼观摩了个正着,回去越想越害怕,吓的小弟弟软趴趴的,昨晚摆弄了半天也没立起来,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wan女人?
想多了都是愁,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皇上不怪罪就还有重振雄风的的机会!噗.......巴格尔吐掉嘴里嚼烂的绿叶。
收敛心神,仔细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做!要知道,暴风雨来临之前往往都是阴沉的要命!
巴格尔眼一眯,露出狠意来。
自打认出昭元帝,他就一直提心吊胆,要是在他地盘上出了事,别说小弟弟了,就是他脑袋也挺不起来。
事实上,不管巴格尔内心如何,此刻若有人看到他,定会觉得这人真如一把被拉满的弓,浑身蓄满了张力,双目如鹰般犀利,一瞬不瞬地警惕着。如他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均分布在大宇各个区域乃至一些小国中,作为密探身份,定期给昭元帝汇报一些重要信息,形成了庞大的资源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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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过去,季景澜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她隐隐嗅出事情的不同寻常,旭日娜这处住所安静的诡异,给她如芒在背之感,她摸了摸腰间,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待一切妥当后,便静静地坐在屋子里,等着秦胤通知。
当太阳快转到十点时,传来敲门声,季景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冥河践道连着狮子峰和玉女峰,一处山坳间,隐藏着数十个蒙面人,他们已这里整整守了三天!
待听到探子回报,有个高大男人微微扬起下巴,一挥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他立在那,身高近九尺,一身黑衣,同样的蒙面,外面罩着金箔面具,让人能看出他的特别。他眼神冷冽,如冰雪印染山峰,发出湛湛光芒,从在场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沉声道:“秦胤已经有了你们名单,不想做过街老鼠,就必须在这里干掉他!你们的命在你们手上,而我,会与你们一起!”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