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的,过头了吧。
逢临转了转脑筋,说:“她不是为了帮我,她只是想让这件事过去。”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让我挑选个女人给你吗?”
逢临开始胡编乱造,反正得让容砚之感到愧疚,要不然阿九这苦头就白受了。
“她并非完全是为了她自己,更多的,是为了你。”
容砚之哂了声,“为了我?”
“你别急着怀疑,”逢临叹气,轻声继续,“她其实挺喜欢你的,但总觉得你们磁场相克,而且你也不喜欢她,只是被迫结了婚,导致你过的一点也不开心……”
“加上你性格总是偏激古怪,她猜测你从前应该经历过不少痛苦的事情,就想挑个善良温暖的姑娘治愈你。”
“这样她离开后,你也能过的好些。”
逢临见容砚之在认真听,没有打断,又翻出旧账,“你想,你总让我给她制作毒药,那些毒药就算解了,也伤身体啊,而且药物发作的时候,疼痛难忍,就像肉体在被无数钝刀割来割去。”
“你这样摧残她的精神和肉体,她自然理所应当的,觉得你讨厌她了……”
逢临说完,还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容砚之肩膀,“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从前虞婳日子过的挺惨的,你总是这样折磨和欺负她,她想离开也很正常。”
话点到为止。
逢临不好再多说。
多说露馅可就不好了。
“周助中枪了,还在楼下没人管,我先去给他处理一下伤口,至于虞婳……”逢临故意往惨了说,“你准备后事吧,待会儿估计医生来了也没什么办法。”
容砚之眸子沉了沉。
逢临摇头叹气,打开房门,故作悲伤的离开。
这时候容砚之召集的医生们也都拿着各种急救工具来到了水榭庄园,被王叔带到了虞婳房间里。
逢临看着这帮医生,想来,阿九不会有什么事了。
至于他说的那些话,容砚之若是喜欢虞婳,一定能听得进去。
男人这种生物,再聪明,遇到感情,也会变成白痴,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要不然怎么会有恋爱军师出现呢?
不过,容砚之喜欢上了阿九……又能怎么样呢?阿九岂不是更难逃?
哎。
最开始的时候,他其实很不能理解,阿九为什么非要离开容砚之。
毕竟容砚之在男人里算是顶配了吧。
A国首富,掌握财权,身材好,长的好,还不在外面乱搞女人。
换了谁不说一句,是个好丈夫?
如今总算理解了。
容砚之好是好。
但压根不懂爱啊,一言不合就要人命。
阴晴不定还疯癫。
谁知道哪句话惹他不高兴,他就创人?
跟自己讨厌的男人在一起,还要承受对方的古怪脾气,随时随地被折磨——
换谁谁不跑?
阿九又不是没能力赚钱。
图他什么?
但凡容砚之脾气正常点,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局面。
逢临来到一楼,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周烁。
走到他面前,趁着他虚弱,用力踹了他伤口一脚。
报复他刚才拿枪指自己脑袋。
生气归生气,逢临还是麻烦水榭庄园的佣人拿来了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今晚真是气人。
被强硬的带到了水榭庄园,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惊吓。
果然,这种豪门圈子他就不该进来,太可怕了。
都怪这个周助。
逢临越想越忿,因此,给他处理腿伤时,故意加大力气。
疼的周烁直皱眉。
-
容砚之站在走廊抽了好一会儿烟。
被关在隔壁房间的容墨起初一直敲门呼喊。
但到底是个孩子,精力有限,后面累了,也就乖乖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虞婳房门终于被打开。
几名医生走了出来。
容砚之掐灭了手中半截未抽完的烟。
想到逢临说的那些话,磁性的嗓音一下变得低沉,“她如何了?”
一名男医生开口道:
“容先生请您放心,您妻子福大命大,子弹偏移了,我们刚才已经当场手术取了出来,后续她只需要换药,好好调理,就没什么大碍。”
另外一名男医生接话,“还真是运气好啊,但凡子弹再稍微挪个一厘米,估计都要当场毙命。”
“不过也亏及时止住了血,否则,等我们来这儿,她估计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听着几名医生你一言我一言的说着话
容砚之俨然没了耐心听,眸色深邃,薄唇轻掀,“下去吧,诊费找水榭庄园管家结。”
“是。”
医生走后,容砚之慢条斯理地重新回到了房间。
关上门,他双手环着胸,慵懒地眯起眼帘,注视虞婳方向。
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看起来毫无生机。
容砚之走到了她床边坐下。
狭长浓密的睫毛轻翘,摄人心魂的眸子浮现耐人寻味的笑,只是那笑,完全不达眼底。
第94章 住多久?
容砚之抬起骨节分明的指尖,指腹伸出,戳了戳虞婳苍白的脸颊。
叹了口长气,最后心甘情愿地守在了她身边一整夜。
翌日清晨容墨才被王叔释放了出来。
他立马来到父母房间门口,拍门。
王叔着急忙慌地抓住容墨的手,“小少爷,咱们先下楼。”
容墨挣扎道:“我要妈咪。”
“爹地昨晚把我关了一整夜,他是不是对妈咪做什么了?”
王叔汗颜,这纸是包不住火的,可小少爷毕竟是个孩子,承受能力不比成年人,最好是不要让他知道过多的细节。
刚要说话,房门倏然被打开。
容砚之发丝略微凌乱,深邃的眼窝淡淡乌青,一晚没睡,疲倦惺忪。
只见方才还挣扎的小孩,看见父亲,瞬间老实。
容砚之觑了眼王叔,说:“这段时间让他回老宅住。”
王叔和容墨俩人双双愣住。
王叔诧异道:“住多久?”
小少爷最近很依赖少夫人。
要是强行放老宅去住,恐怕不妥。
王叔心疼小少爷,可他只是个普通管家,属实不好干涉主人家的事,一时间也犯起难来。
容砚之睨了眼王叔,语气冰冷,“这不是你该管的。”
王叔低头,“是……”
“不,我不要!凭什么!”容墨预感更不好了,“你是不是对妈咪做了什么!”
“爹地!”
容墨突然想到了景挽那个女人,最近这两天没见到她了,会不会跟她有关系?
“你是不是为了那个姓景的能够名正言顺的嫁给你,所以伤害了妈咪!”
容砚之眉骨冷欲,一下变得危险,黑色的瞳仁阴郁而又冰凉。
容墨虽害怕父亲,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你对其他人残忍,我无所谓,不在意,但虞婳是我的母亲!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伤害她!”
他年纪是小。
但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父母不相爱。
也知道父亲不是个好人,做事杀伐果断。
谁要挡他的路,或是惹他不快,他会毫不犹豫解决对方。
母亲挡了他娶别的女人的路,所以,父亲就要解决母亲。
容墨眼里浮现对容砚之的恨意,“妈妈去哪儿了?你让我去见她。”
容砚之无视小孩的目光,看向王叔,“把他带走,没我允许,不准回水榭庄园。”
王叔不敢违抗命令。
抓住容墨,将他扛到了肩上,不管他的挣扎,进了电梯。
到底是个小孩子,完全挣脱不了王叔。
容墨被抬进电梯后,王叔才将他放下。
容墨拼命拍打王叔的腿,“我妈她到底怎么了!”
昨天的几声枪响,让他……很害怕很害怕。
父亲,不会真的杀了……
容墨越想越难受,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王叔只能尽力去安抚,“小少爷,您放心,您的母亲没事。”
闻言。
容墨抬眸,红彤彤的眼睛像兔子。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王叔走出电梯。
容墨立马跟上,缠着他,“王叔,你没骗我?”
王叔一脸“我冤枉”的表情,“小少爷,老奴怎么敢骗您?”
“那爹地为什么不让我去见我妈……”
容墨盯着王叔,一双清澈的双眼没有一点杂质。
王叔舍不得对孩子撒谎,只能说:“您父母最近有点事需要做,但我保证,等您回到水榭庄园的那一天,母亲一定还在。”
容墨思考了一番,语气冷冷地说:“要是我回来以后没看见妈咪,你别想好过。”
听到这儿,王叔身体猛地颤了下,心说小少爷讲起话来怎么这么吓人。
哎,他一个打工人容易吗他?
少爷也真是的,跟少夫人闹这么大矛盾,还真枪实弹的…
“放心!”王叔点点头,“我保证。”
容墨这才放下心来。
准备去餐厅吃饭。
然而刚走到餐厅一角,就听到有两个女佣悄悄八卦:
“少夫人应该没死吧?”
“谁知道呢?昨天阵仗那么大,来了好多医生,可是子弹都打进心脏了,我估计是活不了了。”
“少夫人也真是的,干嘛那么想不开……”
“什么叫少夫人想不开?当时那种情况能有什么办法呀?少爷什么人我们又不是不清楚,发起疯来,都得死,还不如自行了断呢,免受折磨。”
后面的话,容墨已经不想再听。
他脑子里就知道一件事。
母亲受伤了!
中了子弹!
是父亲的手笔!
难怪父亲这么着急要让他离开水榭庄园呢。
容墨回过头,看见了站在自己身边一脸尴尬的王叔,眼底浮现骇人的戾气,“骗我好玩吗?”
方才还讨论起劲的女佣,听到容墨声音,吓得闭上了嘴。
容墨立马往电梯方向走。
王叔手指颤抖的指着刚才八卦的两个女佣,怒不可遏,“我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说完,王叔又把刚进电梯的容墨给抱了出来。
“小少爷,您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
“您父亲现在气头上,这时候您去触他霉头,会倒大霉的!”
容墨在王叔怀里蹬脚,“那又怎么样?他还敢要我的命吗?”
王叔叹气道:“您也别怪您父亲,他也是没办法……”
王叔跟了容砚之好些年,知道容砚之异常缺爱。
老宅的那些个人,对他来说,从很早开始起,就不能算的上家人。
容砚之看似风光无限,掌握家族财权,实际高处不胜寒,多数时候都是孤独的。
但因为没有被真正爱过,所以容砚之不会爱人,或者说……他压根不知道“爱”是什么。
只会用强硬的手段,留住他所在意和珍视的。
王叔淡淡道:“小少爷,对不住了……”
说完,王叔不再理会容墨的挣扎和哭喊,将他强制性地带出了水榭庄园。
-
虞婳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容砚之结婚当天,一个人坐在婚房里,委屈无处可诉,翻了微信一圈,找到裴望,想给他发消息。
却在他朋友圈里看见了他和虞江月去旅游的视频。
漫天烟花,俩人肆意接吻。
裴望眼里只有虞江月。
谈不上难过,只觉得委屈。
那时候她肚子里刚怀上容墨,就跟容砚之结了婚。
婚礼挺盛大的,所有人都高兴,只有她跟容砚之不高兴。
酒过三巡,容砚之回到婚房看见她,露出轻蔑的笑。
风轻云淡的说:“结婚可真是麻烦,娶了个祖宗回家,以后说不得,还碰不得。”
虞婳毫不犹豫地反呛了回去,“谁让你要答应结婚?脑子呢?不会反抗吗?”
第95章 这次就算我错
容砚之托着腮,视线停在虞婳肚子上,“谁让你怀了我孩子?你以为我想娶你?不过是嫌麻烦。”
他拿出一把锋利的刀,丢到虞婳面前,“或者你自杀?麻烦就都解决了。”
虞婳愣了愣,拿起刀,丢回容砚之,慵懒道:“凭什么要我死?你自杀不也什么麻烦都解决了。”
“反正我不介意顶着克夫的名头过一辈子。”
容砚之死了,她能继承好大一笔遗产呢。
孩子也不用生了,拿着钱就去潇洒快活,想想都美妙。
可惜,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男人踩着刀,缓步走到虞婳面前,扼住了她的喉咙。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容砚之讥讽一笑,颀长粗粝的指尖捏住她双颊,眯起眼帘,音调漫不经心,“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有种。”
他捡起地上的刀,用尖锐的一头刺在她腹部前,往前稍微捅一下,虞婳就得死。
感受着冰凉尖锐的刀锋,虞婳从始至终都很淡定。
直到听见容砚之说:“咱们时间还有很多,余生漫长,我慢慢陪你玩,玩到你服软的那一天。”
这句话,击溃了虞婳所有的道心和理智。
是啊,余生太漫长了,要一辈子跟这种阴晴不定的男人过一辈子。
她做不到啊。
凭什么。
凭什么虞江月可以拥有太阳,生活在温暖的世界里。
她却要坠落深渊,跟容砚之这种从头到脚都憋着坏的男人过一辈子。
难道她这一生,就必须生活在阴暗里,从一个牢笼,困于另一个牢笼吗?
不……她不要,她不要认命。
“不要,我不要!”
虞婳猛地睁开双眼,看到了天花板。
同样的地点,哪怕是梦醒,仍旧可怕。
“醒了?”
耳边传来熟悉低沉的声音。
虞婳看向声源传来的方位,对上容砚之深邃略带探究的眸。
缓了缓神,尽管有止疼,虞婳依旧隐约能感受到胸口的痛。
她捋了捋昨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