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遇上疯批后——一帆船【完结】
时间:2024-12-12 17:14:30

  裴雪诗退下。
  一直守在门外的芍药进来,她们擦身而过,交换眼色。
  芍药在担心她。
  裴雪诗看得出来。
  可她们都不能改变些什么,裴雪诗歪头看天,被太阳光刺得眼睛微微眯起,也行吧,反正只有容身之所,能活着够三年就行。
  在秦时让身边就在秦时让身边呗,他对她只有算术的需求。
  裴雪诗又朝着积极乐观的方向想了,一时间感觉沉重的身子都变轻盈不少,不急不慢回房。
  *
  与此同时的东院。
  秦时让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太阳底下的花草,不知在想什么。
  他为什么想要裴雪诗?
  秦时让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是他需要裴雪诗的算术能力,仅此而已。
  秦若怜问他为什么要裴雪诗,他给出的理由也是这个。
  对,仅此而已。
  秦时让掌心里的花草微微颤动,他看着它们,脑海里却浮现裴雪诗和谢家二公子在马场时姿态亲昵的画面,恍若历历在目。
  他手腕无意识一动。
  花草落地。
  过了许久,秦时让才发觉自己掐断了精心养了几年的花草。
  *
  裴雪诗收拾妥当后,磨蹭到第三日才搬去秦时让的院子,芍药帮她拎东西过去,一路上也没说多少话,可能是想说的说不出口。
  芍药送裴雪诗到院子大门前就停下了,她不好进去。
  “多保重。”
  芍药将包袱还给她。
  就算她们现在还同在秦府,见面的机会也不多,更别提芍药很快就要随秦若怜嫁去谢家了。
  裴雪诗莫名有些感伤。
  在这个世界里平平安安地活够三年就能离开的她一直警告自己不要对此处的人产生感情。
  第一次对此处的人产生了感情,是因为秦时让。
  现在不喜欢了。
  第二次对此处的人产生了感情,是因为秦若怜。
  现在渐行渐远了。
  第三次对此处的人产生了感情,是因为芍药。
  她们的命运会如何?
  只能往前走才知道了。
  裴雪诗接过她手里的包袱,“芍药姐姐你也是,多保重。”
  芍药一走,院子里就走出一名男子,“你是新来的丫鬟?如果是的话,就跟我进来吧。”
  “劳烦了。”
  裴雪诗一手拎着一个包袱。
  男子往里走,在心里惊叹这个新来的丫鬟果然长得十分好看,嘴里说:“我听说你叫裴雪诗?以后我就叫你雪诗可好?”
  “自然可以。”
  他们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照顾花草的秦时让。
  男子弯腰行礼。
  “公子。”
  裴雪诗跟着行礼,声音不大不小,“公子。”
  秦时让抬起头。
  他温柔道:“你来了,这段日子,我积攒了不少算术题。”
  裴雪诗不知道他这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想着先认错总不会错的道理说,“抱歉,是我的错,接下来我会好好地为您解题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他用尊称您,以前都是说你的。
  秦时让好像没发现。
  “好,那就麻烦裴姑娘了。”他还是这么有礼。
  不过裴雪诗早认清了自己的位置,没再抱一丝幻想,“公子说笑了,我以前是小姐的丫鬟,如今是您的丫鬟,身份都是丫鬟。”
  她说的话跟其他下人说的相差不大,神似真的融入了他们。
  “替主子分忧,是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分内之事,又谈何麻烦呢?应该是我的荣幸才是。”
  这一番话滴水不漏。
  站在裴雪诗旁边的男子感觉她就是会做人,又长得好看,公子才会向小姐要来她来当丫鬟,日后指不定还会收了她当暖床丫头。
  裴雪诗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也不在意。
  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她装出一副乖丫鬟的样子,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有出格的行为,毕竟要是惹秦时让不快了,轻则罚月钱,重则逐出秦府。
  秦时让凝视裴雪诗几秒,摆了下手,“你们退下吧。”
  “是。”
  她跟男子异口同声。
  秦时让转过身,对裴雪诗接下来的安顿工作不感兴趣。
  *
  裴雪诗收拾好东西,天都黑了,她不太熟悉东院里的规矩,想找个人问问,却发现整个院子都是男下人,没有别的丫鬟。
  于是裴雪诗只能去问今天领她进来的那名男子。
  男子热心肠。
  他毫无保留地对裴雪诗说有关秦时让的生活习惯,“公子他心善,很少责罚下人,只要你不犯太大的错就没事了。”
  “嗯。”
  “我记住了。”
  裴雪诗不是那种处于叛逆期的人,也不是会仗着自己是穿越者而想象着能改变书中谁谁谁的命运,又或者得到谁谁谁的喜爱。
  男子又介绍东院里有什么地方,让她记住公子所住的房间。
  裴雪诗蓦地发现她住的房间跟秦时让的房间离得不远,不过这也寻常,她之前跟芍药住的那间房也是离秦若怜的房间不远。
  这是为了方便照顾主子。
  但这次不太一样。
  以前裴雪诗是和芍药一起住的,现在她得一个人住。
  东院没其他丫鬟。
  意味着裴雪诗没伴儿,她总不能搬去跟男子住。
  裴雪诗是感觉有点落寂、孤独,但都不是事儿,相比于被人赶出去,到外面吃不饱穿不暖,还可能时刻面临死亡威胁。
  孤独也不是不能忍。
  裴雪诗独自吃完晚饭,记得男子说过晚上要去给秦时让磨墨。
  她去了。
  今晚轮到她。
  她自然不会怕他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他之前都明确地拒绝过她的心思,希望她把喜欢收回去,这样的人怎么会对她有那种需求。
  裴雪诗直接过去了。
  她也不用提灯笼的照明,秦时让房间里的光像引路明灯一样亮着,光线充足,照到了外面。
  裴雪诗走到门口,正想敲门,秦时让就开口了,“进来。”
  她都还没敲呢。
  他怎么知道的?裴雪诗一边在心中吐槽着,一边走进去了。
  “公子。”
  她福了福身。
  “过来。”秦时让手里拿着一张纸,站在书桌前,身边是两个装满书的书架,大部分都是有关算术的,由此可见他有多热爱算术了。
  裴雪诗也看得出来。
  秦时让热爱算术热爱到他即使厌恶她的喜欢,思来想去还是向秦若怜要了她到他的身边来。
  裴雪诗想明白秦时让要自己过来的原因后也没有感到很失落。
  她好像真的放下了。
  兴许她当初对秦时让的喜欢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对救过自己的他产生了一些依赖好感。
  裴雪诗不用他吩咐就拿起东西来磨墨了。
  秦时让却让她停下。
  “我做错了?”裴雪诗低头看自己磨出来的墨,难道磨墨也有讲究?她以前在亭子里也曾帮过他磨墨,就是这样,他没说不对。
  秦时让轻声,“你不用磨墨,你来看看能否解开这道题。”
  裴雪诗:“……”
  她凑过去看。
  好像可以,裴雪诗记下算术题目,提笔在另一张空白的纸写下解题过程,不过没那么顺利,她写写停停,最后才完成。
  “可以了,您看看。”
  秦时让唇角微微弯起,“果然,还是得你来。”
  裴雪诗无意看到旁边的纸写有这道题的解题过程,答案跟她一样,就是解题方式跟她不一样。
  “您不是解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我解?”她脱口而出。
  秦时让慢条斯理道:“我想看看有没有第二种解题的法子,你今晚给了我答案,是有的。”
  裴雪诗明白了。
  秦时让要是在现代,多少是个为数学痴狂的人。
  不是像学生单纯为了正确答案,多得分而解题,他纯粹是为了解题的本身而解题,在这一方面,裴雪诗有些佩服他的执着。
  “谢谢你。”秦时让认真地看了一遍她的解题过程。
  裴雪诗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不用客气。”
  见他没再说话,她又问,“这道题我是解出来了,不知道公子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秦时让又拿出了几张纸。
  “这些你都试试。”
  裴雪诗转了转手腕,全部接过去,坐到一边,“好。”
  这次的几道题不像第一道题那么容易,裴雪诗要多费心神,她单手托腮,沉思很久才动笔。
  秦时让的目光一开始是停留在题上的,不知何时转移到了裴雪诗的脸上,她认真想题的时候,侧脸线条略显紧绷,长睫垂下。
  他看了一会儿。
  裴雪诗没察觉,秦时让自己也没有怎么察觉,就这么看着。
  他视线最后停留在裴雪诗微抿着的殷红唇瓣上。
  秦时让想到小时候误撞见父亲与他母亲的丫鬟偷|情,以喜欢为名颠鸾倒凤的场景,脸上闪过恶心的同时又有一丝好奇。
  那丝好奇稍纵即逝,微乎其微,令人不宜察觉。
  
第25章 累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秦时让也解决了手中的一道大难题,转头看旁边时,他看到的是裴雪诗托着下巴,单手解题的样子。
  她只是一个丫鬟,衣衫和首饰都平平无奇,素净得很。
  发髻上仅有一支银簪。
  裴雪诗一半的长发挽起,一半的长发自然垂在后腰间,有几缕头发落在胸前,随风窗外吹进来的风微微拂动着,扫过她的大腿。
  衣衫则是秦府丫鬟统一的,毫无特色的翠绿色。
  裴雪诗刚进秦府时看起来很瘦弱,在秦若怜院子里待了一年,伙食应该不错,养得丰腴一点了,但还是比寻常的女子要瘦一点。
  一截腰细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掐住,侧边腰带被绑成蝴蝶结。
  秦时让顿住。
  他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么仔细地打量裴雪诗?秦时让情不自禁地捏紧手中笔,不曾想过于用力,一支好好的笔被他就这样捏断了。
  裴雪诗听到声音时吓了一跳,以为出什么事了。
  她将放在写满算术题解题过程的纸张的目光放到秦时让的手。
  “公子?”
  秦时让松开手。
  裴雪诗看见了血,笔身是竹子制成,被捏断后,竹子断成两截,有些尖锐的竹子刺穿了秦时让的手指,血不断涌现出来。
  她匆忙放下手里的题,先找东西给秦时让止血跟包扎伤口。
  他坐在原位给她处理。
  裴雪诗垂着眼,小心翼翼地将插入了秦时让皮肤里的竹碎弄出来,再用药清理伤口,最后用帕子缠了几圈,“可以了。”
  “这几天伤口尽量不要碰水,每天包扎一次。”
  天气太热。
  伤口要经常更换包扎。
  以前裴雪诗受伤,芍药就总是这么不厌其烦地提醒她。
  秦时让看着自己被裴雪诗包扎过的伤口,有种想将伤口重新撕裂,扔掉覆盖在上面的帕子。
  但他没动手。
  裴雪诗熟练地收拾好笔墨纸砚,秦时让手受伤了,还是握笔的那只手,今晚做算术题是做不了,否则加重伤,早点结束比较好。
  “那公子您早点休息,明日我再来。”时辰也不早了。
  秦时让没阻拦她。
  裴雪诗出去后贴心地为他关上门,尔后抚上自己的心口处。
  秦时让刚靠她那么近,裴雪诗好像也没太大反应,她逐渐释然了,抬头望满是星星的夜空。
  想家了。
  对家的思念功能盖过一切,她呼出一口气,回房睡觉。
  *
  裴雪诗第二天起得很早。
  以往伺候秦若怜的时候睡得晚,她也不会管,但现在自己换了个主子,这一段时间还是得勤快些,于是裴雪诗打着哈欠起身。
  事实证明她对了。
  秦时让不像喜欢赖床的秦若怜那样,他习惯早起。
  裴雪诗身为一个丫鬟,睡得比主子还要晚,成何体统,幸亏她今天早起了,否则就不好了。
  其实裴雪诗也不用做什么,就站在一旁,给秦时让递东西。
  秦时让对花草似乎很有耐心的样子,每天都会细心照料它们,裴雪诗偷偷打了几个哈欠,时不时撇一眼周围还有露水的花草。
  好看的花草确实能愉悦人的身心,裴雪诗虽然还困着,但看着它们,起床气都压下去了。
  “您很喜欢花草?”裴雪诗看着看着,顺口问。
  “对,我喜欢。”
  秦时让喜欢这些花草,有生命,但又不像其他拥有生命的东西那样会随时跑掉,受他掌控。
  她又问:“为什么?”
  秦时让淡淡一笑,却没解释,裴雪诗没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见他不想回答,也没追问。
  院子里还算安静,只有风吹过花草和树叶的簌簌声。
  秦时让每天早上用在花草上的时间一般为半个时辰,此刻他料理完一院子的花草后,一转身就看到了倚在大树底下的裴雪诗。
  她睡着了。
  半边身子撑着树干。
  裴雪诗脑袋往旁边掉,她被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秦时让。
  “抱歉。”
  裴雪诗擦了擦嘴角,生怕自己打瞌睡时流口水。
  “你昨晚没休息好?”
  也不是裴雪诗没休息好,只是她早起就会很困,无论晚上多早休息,休息得好不好,她就是有不想早起的臭毛病罢了。
  可她又不能抱怨秦时让太早起床,“不是,我休息得很好。”
  秦时让笑了。
  他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你这是在我这里住不习惯呢。”
  “怎么会呢。”
  裴雪诗摆手否认。
  秦时让没再说这件事,“今天你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裴雪诗习惯多问一嘴了,以前也是这样问秦若怜的。
  可秦时让不是秦若怜,他看了她一眼,倒是好脾气的没呵斥她逾矩了,“你随我去便是。”
  “是。”
  裴雪诗也意识到了。
  院子里的其他下人过来请秦时让去吃早饭,说是准备好了。
  裴雪诗摸了一下自己平扁的肚子,她天还没亮就起床,直到现在一粒米也没进肚子,打瞌睡醒来后感觉更饿了,够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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