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售空!!!”小祺开心到要跳起来,一冷静下来就跟旁边的溪溪击了个掌。
“真的吗真的吗!”
其余人都跟着摸出手机,接下来大概安静了快十分钟。
网络上十分热闹,主办方为了给演奏会造势,买了好几条热搜。
许多人为了看热闹,一时之间,有关于盛怀宁的许多话题全都被顶了上来。
小祺滑动屏幕的手倏然间停下,一个大V营销号半个小时前发了条微博爆料,转赞评早就破了万。
[不知名网友:近日有网友在港城旅游,在维港码头偶遇盛怀宁。期间盛怀宁着一身纱质白裙,一直在码头与一艘豪华游艇之间来往,差人运送了许多价值不菲的玫瑰,听闻维港当晚有人求婚,还准备了烟火表演。据网友透露,晚上八九点钟,早前那位疑似盛怀宁圈外男友的男子同样登上了那艘游艇,直到翌日下午两个人才离开。]
[模糊不清的gif图三张]
恰时,其余几人也刚好刷到了这条爆料。
盛怀宁察觉到气氛变得古怪,不再跟旁边的贺尘晔说笑,偏头觑过去一眼,“怎么了?”
她下意识拿起一旁的手机,点进微博就在文娱榜前列看到了。
那几张图完全不需要点开,仅凭轮廓就能猜到是她。
盛怀宁那天敢在众目睽睽下做这些,就已经做好了被拍的准备。
只是她没想到,有人会将她之前与傅庭肆的那些假新闻翻出来,重新做文章。
有不少人在下面说她见异思迁,只是这些舆论没几分钟就被扭转了。
盛怀宁越看越不对劲,总觉得那些帮着澄清的账号莫名有种人机的死板,刷新得极快。
[媒体一通瞎拍就说两个人在谈恋爱,是一丁点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
[新闻爆出这么多次,两个人一没暧昧,二没任何肢体接触,正直到像是去谈几个亿的生意。]
[每次热搜都没上,就被迅速撤掉,这澄清的还不够明显吗?]
…
翻了没多久,盛怀宁忽然看到了好几个比较眼熟的id,是往常常在她微博下面活跃的那几个人。
其中一个人贴出了一段让她无比熟悉的视频,就是那天她与傅庭肆第一次出入香榭酒店的画面,纷乱的一群人里,有一抹高大的身影被圈了出来。
盛怀宁知道,这个人是贺尘晔。
那时公众们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跟傅庭肆的身上,根本没发现混在安保人群里,穿得花枝招展的贺尘晔。
此时此刻,整整五分钟的视频,不止有盛怀宁差点被推搡摔倒,让贺尘晔扶住的画面,还有贺尘晔绕过车头从司机手里接过钥匙,跟着钻入驾驶位的那一段。
风向霎时变了。
[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豪门千金与帅气保镖的戏码!]
[终于有人发现了,新闻爆出的那一天我就看见了,这么帅的保镖,还兼职司机,想想就不可能嘛!而且仔细看,Dita踉跄那几步,旁边的太子爷表情着急,其实完全不敢帮忙扶,肯定一早就知道身后跟着的人和Dita是什么关系。]
[还真是正直到去谈生意啊!]
[罪过罪过,还真是嗑错了。]
[媒体听风就是雨,但凡同进同出酒店,就一定是在谈恋爱,麻烦下次请拍进出同一个房间。]
[喂喂喂,别扯开话题,重点不应该是求婚吗???]
…
一时间,小祺的手机响铃不停,吓得赶紧调到了静音模式,用求救的眼神先看了眼盛怀宁,转而又挪向罗稚。
罗稚发出一声叹息,说:“等我给大老板打个电话。”
几分钟后,罗稚去而复返,冲着盛怀宁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段总说你做决定。”
盛怀宁颔首,转头与贺尘晔四目相对,弯唇发出肆意的笑,“以后都不用遮遮掩掩了,开心吗?”
贺尘晔语出惊人,“意思是,我可以随时随地吻你了,是么?”
咳――
“注意影响,注意影响。”
“我们不是透明人。”
…
围观的人都义愤填膺,纷纷发出抗议的声音。
在与贺尘晔恋爱后,盛怀宁每时每刻都幻想着要将两个人的关系公之于众。
一开始是怕爹地妈咪知道,后来又怕因为自己职业的特殊性而影响到贺尘晔的私生活,那时她做了许多言不由衷的事情,说了许多让贺尘晔患得患失的话。
现如今,这一刻终于来了,她却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有种置身梦境的感觉。
正思索着,一只大掌包裹住她垂在身侧的左手。
她猛然抬头,眼睁睁看着贺尘晔低身伏在耳边,轻声,“宝宝,你该给我一个名分了,真的很不想再被别人用‘疑似盛怀宁圈外男友的男子’来称呼。”
[盛怀宁Dita:有了最喜欢的钻戒,是某疑似盛怀宁圈外男友的男子送的,我爱他。]
[配图戒指全貌。]
第88章 吵到了88
[呜呜呜…我的宝贝明天就要办婚礼了。]
[楼上别哭,看似明天办婚礼,实际已经结婚一周年。]
[Dita太忙了,前半年足足开了快二十场演奏会。]
[大家快去围观啊,待会儿晚上九点,工作室要在微博抽1999人送伴手礼。]
[啊啊啊啊啊啊――杀啊,谁也不许跟我抢。]
…
奥诗归属德盈集团,是港城数一数二的顶奢酒店,独家经营权却在沈诗岑的名下,在去年盛怀宁与贺尘晔登记结婚当天,被当做新婚礼物送给了盛怀宁。
九月八日,距离两个人登记结婚已过去整整一年。
盛怀宁为了配合婚礼的筹划与举办,在六月份前就将积压在一起的工作紧赶慢赶全都忙完了,十几个城市日夜连轴转,让贺尘晔是心疼不已。
本就是暑假旅游高峰期,奥诗酒店为了布置婚礼场地,提前一个月就选择了暂停对外营业。
盛怀宁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将婚礼全权交给了沈诗岑。
二十多年前,沈诗岑与盛銮敬的那场婚礼,称得上是空前绝后的世纪婚礼,不管是从场地的用花,还是到后面婚宴的餐饮,都让人心驰神往。
一比一copy是不可能的,可沈诗岑还是吩咐盛銮敬去联系当年的那个设计团队。
当年非常小众的团队,现如今已经为不少大牌,或是顶流明星打造过尤为吸睛的舞台。
只是场地布置的草图刚出来就被盛怀宁驳回了,后被突然来过问进度的贺尘晔知晓,想都没想便叮嘱所有人按照原计划进行。
婚礼前夕,盛怀宁破天荒地宿在了紫澜山庄,静等着翌日清早从明隽公寓出发的贺尘晔来接亲。
明明是睡了足有七八年的房间,盛怀宁竟然有点失眠。
她翻来覆去到凌晨,后因一阵轻缓的敲门声彻底清醒了过来,简单应了句,“进来吧。”
房门从外边打开,沈诗岑穿了件过膝的睡裙,外披一件针织长衫,先探头进来,借着床头昏暗的灯光,撞上她的视线,问:“睡不着?”
“嗯,”盛怀宁点点头,“妈咪,你怎么也没睡?爹地呢?”
“他啊,坐在楼下客厅借烟消愁,”沈诗岑没好气溢出一声笑,带上房门后走到床边坐下,“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好好地坐下来聊聊天了。”
盛怀宁身形一僵,从大学毕业至今,已有四年的时间。
刚开始因为大提琴,她常跟爹地闹到不欢而散,连带着与妈咪独处的时间就少了许多,再到后来,她跟贺尘晔在一起,又因为妈咪的反对与阻碍,更是一分一秒都没法待在一起。
想到这里,她倾身抱住沈诗岑,哭腔说出就出,“妈咪。”
沈诗岑一怔,半夜跑来,她原本的目的是找盛怀宁聊聊天,好打发这入睡困难的一夜,岂料面前的人竟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开始哭哭啼啼起来。
她抚了抚怀里人的脊背,无奈叹息,“哭什么?不怕明天眼睛肿了,化妆都救不了?”
“妈咪,我情绪刚到位,你就逗我笑,太讨厌了。”盛怀宁忍不住又啜泣了下。
为了转移注意力,沈诗岑瞬转话锋,“你不是一直问我跟你爹地,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同意你跟小贺在一起,现在还想知道吗?”
意料之中,盛怀宁倏地从她怀里起来,双手乖巧地搭在膝上,坐得十分端正,眸光明亮,“妈咪,你终于愿意告诉我了!”
接下来,短短十分钟的时间,沈诗岑将那天贺尘晔跑到紫澜山庄,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全都毫无保留地叙述了出来。
盛怀宁好不容易止住的情绪,霎时如决堤的洪水般,全都宣泄了出来。
犹记得,当时她跟贺尘晔刚在一起不久,这人将自己所有的财产全都罗列出来,给足了她随意支配的权利,可那些称得上是傍身的东西,贺尘晔竟愿意分毫不留,将一大半都给了她。
这一刻,她先是在心里埋怨贺尘晔就是个傻子,后又庆幸贺尘晔遇到的人是她。
但凡是个有私心的,只要签了贺尘晔准备的那份具有法律效力的财产转让协议,后半生就可以衣食无忧了,跟发了笔横财没什么区别。
盛怀宁微微仰起头,眼泪啪嗒啪嗒地疯狂往下掉,全砸在了大红锦缎提花面料的床单上,就像是一朵朵迅速氤开的海棠。
她只是在年幼的时候随口挑中了贺尘晔作为资助的对象,于她而言,那些钱财全部加起来,连她一只限量款的包包都买不起,却值得贺尘晔牢记至此,并对她半分戒心都没有。
沈诗岑右手捏着纸巾,力道很轻地帮忙擦着眼泪,心脏揪成了一团,窒息到闷痛。
她想起刚才在卧房里,跟盛銮敬聊了没两句,这人就烦躁地一根接着一根抽烟。那会儿她悄然偏头,隐约看见盛銮敬眼角红通通的,眼泪悬而不落,却还是强装平静地说:“宁宁也才二十六,怎么大学毕业还没几年就结婚了呢?”
沈诗岑怒极反笑,怨怼地抛下一句,“我跟你结婚的时候还不到二十二岁,那时你怎么不哭一哭?”
闻言,盛銮敬捻灭手中的烟,站在露台散尽身上的味道,才回来环抱住她的腰,“我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给我哭的机会,可宁宁不一样,虽说贺尘晔那臭小子确实很不错,但我总怕她嫁过去会受欺负,她连生病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我们,纵使受了委屈也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沈诗岑一阵怅惘,实在不想大好的日子,跟盛銮敬一起抱头痛哭,莞尔一笑,下意识安抚着说:“你放心吧,宁宁比我幸运。”
话落,盛銮敬不乐意了,急忙抹掉了眼泪,依旧抱着她不撒手,“老婆,你这是什么话,我可从没欺负过你。”
思绪拉回,沈诗岑一时皮笑肉不笑,很是优雅地拍了拍盛怀宁的手,将纸巾塞给她,说:“宁宁,你也知道,我跟你爹地是因为商业联姻才在一起的。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所有的感情全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再加上贺尘晔从一开始就隐姓埋名,还刻意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去接近你,我只能觉得他动机不纯。”
“你是我跟你爹地从小呵护到大的,你善良,对任何人都没防备心,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逼迫你跟他分开,直到那日他那样毫无保留地愿意将自己这么多年辛苦打拼的所有转让给你,妈咪才知道自己错了。面对这样一个人,我跟你爹地还有什么反对的理由?”
一时间,盛怀宁的眼泪越流越多,根本止不下来。
她牢牢抱住面前的人,回想在外人口中听到的有关于爹地妈咪刚结婚那会儿的事情,只知道那时的沈诗岑是有一位稳定交往的恋人,后来在联姻的消息传出来后,那人竟瞒着沈诗岑私底下联系了盛銮敬,狮子大开口要了一百万,从此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那日后,沈诗岑变得嚣张乖戾,自掏腰包将那一百万还给了盛銮敬,隔日就带着律师跑去太和集团,要求盛銮敬陪自己去做财产公证,老一辈的利益纠葛她管不着,但自己的还是盛銮敬的,需得分清楚。
盛怀宁忽然间不知道是该心疼贺尘晔还是妈咪,只能靠哭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时隔一年多,她都快忘了,自己一直欠爹地妈咪一声“对不起”,当时她因为那一丁点讯息,就认为贺尘晔的那些私事被抛到公众面前,还有自己事业受挫,全都是爹地妈咪一手造成的。
她不分青红皂白,在那天说了许多未经大脑的话,定是让爹地妈咪伤心坏了。
思索了会儿,她声如蚊蚋,故意口齿不清,“妈咪,@#对*%不~¥起。”
离得近,沈诗岑仅凭只言片语就猜到了,呵笑出声,开口,“好啦,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妈咪就是舍不得你,所以来找你聊聊天。时候不早了,快睡吧,再熬明天就不漂亮了。”
眼睁睁看着沈诗岑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盛怀宁急匆匆道:“妈咪,我会经常回来看望你和爹地的。”
沈诗岑止步,面上装得很严肃,“好,快去睡。”
“晚安妈咪。”
卧室内再度恢复到安静。
盛怀宁依旧是一丝丝睡意都没有,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正上方那盏璨耀奢华的水晶灯。
几秒钟后,她从床头摸过手机,本是抱着试试的想法,没成想电话刚拨出,那端的人就分秒不隔地接听了。
“还没睡?”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带了点沙哑,隐隐还能听到一点点的鼻音。
时间忽然滞住停摆不动。
刚经历过爹地消沉,妈咪沮丧,还有自己哭泣不止的盛怀宁,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格外大胆的猜测,悠悠然问:“贺尘晔,你该不会因为跟我分居一晚,就在哭鼻子吧?”
说完,她又听到贺尘晔吸了吸鼻子,显然是强忍不住溢出了一声啜泣。
盛怀宁顿时乐了,继续打趣,“贺尘晔,你果然在哭,看来我对你的了解还是不够全面,你不止是小醋包,还是小哭包。”
听了她的话,贺尘晔用指腹揩掉眼泪,附和着她一起笑,良久才道:“是,独守空房,很辛苦的。”
“那怎么办?你寂寞啦?”盛怀宁侧身躺着,紧紧抱住身前的棉被,声音压得极低,“老公,明晚算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还想跟你在车上做一次。”
“嗯?”贺尘晔懵住,不懂话题怎转得如此快。
盛怀宁浑然不觉,继续乐此不疲地撩拨,“你记不记得去年圣诞节,我们在拉斯维加斯,那晚你很兴奋,让我都有点不认识你了,后来你伏在我的耳边,你说你好喜欢在车上,很后悔之前没试过。”
“宁宁,你再多说一点。”贺尘晔喉咙发紧,手不自觉下探,握住。
盛怀宁同样觉得煎熬,指尖隔着棉质触上。
蓦地,眼前浮现方才妈咪说过的那些话,促使着她抖着语调说:“贺尘晔,我说过,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你要记得,我们是双向奔赴,不存在谁高谁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