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提前在网络上做过功课,这家新开的Pub治安极好,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没成想,世事难料。
眼前的人沉默的时间过久,贺尘晔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扬起头,冷冰冰直言:“这么怕我知道?盛怀宁,你是不是觉得我派人跟着你,是为了监视你的行踪?”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自己全名出现的次数快超过往常半年的量。
盛怀宁不免有些委屈,指尖松开袖口,改为抓着他的衣摆,“你别这么叫我,而且我真的从没这么想过。”
贺尘晔闭了闭眼,再睁开,颓丧道:“算了。”
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大力从沙发上拽了起来,而后温热的唇瓣就贴了上来。
这次,盛怀宁反应极快,双臂环抱着他的腰,任他索取。
贺尘晔一肚子的火气消散得很快,然而动作却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意思,一心想着定要趁机会让怀里的女孩子长长记性。
他不自觉加重了吮吻的力度,没几分钟就将盛怀宁身上的衣料撕扯得干干净净。
明明是春末夏初的季节,被抵上冰凉的穿衣镜时,盛怀宁还是没忍住连续打了好几个寒颤,声音还没哼出来就被忽然抵入的不适吓乱了调子。
贺尘晔一改往日会优先考虑她的感受的习惯,上有贝齿舐咬她的耳垂,下有利器在凌迟她的理智。
盛怀宁好几次差点喘不上气来,不得不主动求饶,“贺尘晔,你轻一点,我…有点受不住。”
之后,两个人几乎在别墅里的每一处都停留过,姿势更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多半盒措施用品更是用得一干二净。
自那以后,盛怀宁是真的学乖了,对贺尘晔是百依百顺。
这种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直到盛怀宁察觉到自己的反常,才彻底失控。
依旧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盛怀宁双手叉腰,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方圆几米能看到的东西,只要顺手,全都砸到了贺尘晔的身上,表情看着快要哭出来,说:“你不是都戴了吗?为什么我还是怀孕了?”
男人夺过她手里的异形花瓶,指腹摩挲着她掌心里硌出的红痕,柔声安抚,“老婆,冤枉,我保证真的没有漏网之鱼。”
“难不成我这还会是别――”人的。
贺尘晔眼疾手快,虎口卡在她的下巴,叫停了她差点脱口而出的荒唐话,口吻纵容,说:“老婆,你先消消气,我先陪你去医院检查,之后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盛怀宁心口一紧,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贺尘晔,我害怕,我好像还没做好迎接他的准备。”
停顿了几秒,贺尘晔动作轻柔地抱住她,附耳,“你来做决定,都听你的。”
从医院出来,盛怀宁很沉默,倚在座椅里,视线紧盯着手里的检验报告单。
一时间,脑海里天马行空,她很迅速地对未来的生活做了无数个假设。
直到车子停靠在路上,她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侧过身望着身旁的贺尘晔,说:“贺尘晔,我猜你一定很期待他的到来,所以…你以后要更辛苦了。”
男人回望过来。
她莞尔,竖起两根手指,“因为你要照顾我跟他两个宝宝了。”
贺尘晔悄然长舒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谢谢你,老婆。”
第92章 吵到了92
贺寻礼满月时,贺尘晔终于完成了在伦敦的工作,不日就可以回国。
盛銮敬与沈诗岑先两个人一步离开,应了盛怀宁的心意,帮着给贺尘晔在京市的那套公寓置办目前需要用到的生活用品。
只是,沈诗岑待了没两日就极不舒服,忙不迭就给盛怀宁拨了通视频电话。
彼时,盛怀宁刚睡了个超满足的午觉起来,拿了件线衫披上,先去了趟隔壁的婴儿房,确认小礼还在睡,才接通。
画面里,沈诗岑的身后不时有人经过,手上拎着大包小包,凭外层的包装袋就能猜到里面是什么。
盛怀宁伸了个懒腰,说:“妈咪,你是不是买的有点太多了?我感觉能用到小礼五岁。”
“用不完就留着,或者拿给小陶。”沈诗岑不以为意。
闻言,她乐了,“妈咪,人家小两口才登记结婚没多久你就替他们安排上了。”
耳边脚步声不断,便显得正在待的地方越发窄小。
沈诗岑没忘了打这通视频电话的主要原因,按了按胀痛的眉心,兀自进入正题,“宁宁,小贺在京市的这套公寓实在有点…小,只有四个房间,其中一间还是书房,我跟你爹地买的那些东西根本没地方搁。”
盛怀宁自然明白沈诗岑的言外之意,这个问题贺尘晔其实也考虑到了,只是贺尘晔在伦敦的工作比原计划提前了三个月,并且蒋昀对贺尘晔的工作调动也非常突然,便显得手忙脚乱起来。
凑巧,在公司做完工作交接的贺尘晔刚好回来了,急匆匆换上家居服,就凑到了盛怀宁的身边,一同入镜,轻轻唤了句,“妈。”
沈诗岑点点头,继续方才的话题,“我知道你们来不及准备,已经让你爹地安排好了。”
“安排什么?”贺尘晔一脸懵。
沈诗岑环顾了下四周,“这边地方有点小,如果只你们两个人住还可以,现在溪溪的网站也稳定下来了,需要一直在家办公,现在又多了个小礼,再加个育儿嫂、保姆,就太拥挤了。”
“妈咪,其实我们前几天也聊了这件事,只是时间确实有些紧张,就暂时搁置下来了。”贺尘晔在盛怀宁的示意下,从果盘拿过一个甜橙剥起来。
“我知道,”沈诗岑抬眸,在周围恢复安静,送完客回来的溪溪坐下后,才继续慢悠悠说,“你们爹地已经托人办好了,等你们回来差不多就可以着手往那边搬了。”
“谢谢妈,那稍晚点我让安特助把――”
贺尘晔话没说完,就见视频画面里的沈诗岑冲着两个人摆摆手,而后便错开视线,落在一旁不知在网站上看到什么有趣东西的溪溪身上,嘴上嗫嚅不停,“别想多了,这房子是给小礼准备的,你俩只是他的房客。”
盛怀宁翕张唇瓣,接过贺尘晔递过来的一小块橙子,咬开后汁水瞬间蔓延在口腔中,眉头跟着蹙起。
“酸吗?酸就吐出来。”贺尘晔扯了张纸巾,在掌心摊开,示意盛怀宁吐上来。
她摇摇头,囫囵咽下,“以后不许买了,我现在特怕酸。”
说完,话头转向还未挂断的视频通话,“妈咪,有了小礼,你就不爱我了吗?”
“都做妈咪的人了,怎么还跟自己的宝宝争风吃醋起来了?”沈诗岑顿觉好笑,故意佯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来。
“我就要,待会儿我就去打他屁股。”
盛怀宁很是傲娇地偏了偏脑袋,似是觉得不解气,撒掉拖鞋赤脚踹了身边的贺尘晔一脚,后被一只大掌攥住,开始细细慢慢地按揉了起来。
霎时就被安抚了下来,她尤为享受地眯了眯眼,听着视频那边的人笑骂了声幼稚后,再度变换语气说:“都一个多月了,小礼的名字还没想好?”
“想好啦。”她跟贺尘晔相视一笑。
“什么?”
盛怀宁:“贺寻礼。”
“礼”这个字的由来,很简单。
那是盛怀宁顺利生产后头一天,经过一整天的休息,她终于精气神好了许多。
当时医护人员对宝宝的称呼一直是――Room 503.
是盛怀宁入住的那间私人病房的房号。
直到第二十次听到,盛怀宁终是没忍住,拽住正往床头花瓶里插花的贺尘晔,长睫扑闪扑闪眨着,模样非常楚楚可怜,语气也是在卖萌撒娇,“老公,你觉得‘Room 503’好听吗?”
贺尘晔握着花瓶的手不自觉一抖,生怕她忽然如此乖顺是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风暴,许久才吞咽了下喉头,说:“这不…这不…想等你精神好点了,再问问你的意见。”
盛怀宁没察觉到他战战兢兢的神态,面上一喜,“所以你已经想好啦?”
话音甫落,贺尘晔食指探入瓶口,在边柜上一笔一画落下一个字――礼。
她一懵,等着面前的人出声。
下一秒,往日里酸话荤话说不完的人,突然难为情地偏头,继续着手上没做完的活计,说:“他是礼物,你也是。”
至于“寻”这个字,同样简单。
盛怀宁出院没几天,客厅里的巨大帷幕正在播放《千与千寻》。
毕竟还在月子里,她闲得无聊,便陪着带孩子的育儿嫂看了起来。
一直将电影音效当背景音的贺尘晔,从楼下的厨房上来,手里端着杯热牛奶,递给她的时候,不经意说了句,“‘寻’这个字不错。”
“啊?”盛怀宁觉得自己孕后变得迟钝了不少。
“就叫‘贺寻礼’,你觉得好不好?”
盛怀宁默念了三遍,“好,当然好。”
育儿嫂察觉到氛围不对,赶忙抱着宝宝进了婴儿房。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盛怀宁没再有顾虑,扑到了贺尘晔的怀里。
贺尘晔往后趔趄了下,赶忙牢牢护住,吻上她凑过来的唇瓣。
当晚,两个人相拥而眠。
模模糊糊中,盛怀宁听见贺尘晔说了句――我追寻了你很多年。
贺寻礼七岁的时候,已经出了五张大提琴专辑的盛怀宁,工作行程比往年更多更满,带孩子的人就变成了贺尘晔。
盛銮敬聘请了职业经理人,不再寄希望于盛怀宁身上,现如今有了大把的时间,开始带着沈诗岑世界各地到处游玩。
至于溪溪,在自己的读书网站上认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人。
虽然认知能力较同龄人会缓慢许多,但好在的是有一位很好、很温柔、很善良的人,愿意手把手地教她,日子过得也算是非常有滋有味。
只是日子久了,时常出差,偶尔回家的盛怀宁发现了一件事。
自己的宝贝儿子好像有点emo,她一时有些束手无措。
直到一日,好不容易将闷闷不乐的贺寻礼哄睡着,盛怀宁蹑手蹑脚地离开,转而回了自己的卧室。
前脚刚迈入,后脚就被贺尘晔抱在了怀里。
男人托抱在她的后腰,死死地抵在门板内。
盛怀宁穿了*件液态银吊带裙,及踝的长度,被一只绷紧到青筋虬起的大掌,很轻易就推到了腰间,极像是一条泛着金属光泽的银色长河。
唇严丝合缝地贴着唇,盛怀宁呼吸时快时慢,逮着空隙问:“贺尘晔,你先等等,我有话要说。”
“老婆,专心点,”贺尘晔气息不匀,语调极具蛊惑感,“两个月没见了,我真的好想你。”
呃――
突如其来的不适,让她不受控地低呼出声,这种噬人理智的前波未平,后波又生。
被带出的啧啧水声霎时响彻在耳边,盛怀宁浑身软绵绵,攀在贺尘晔肩头的双臂支撑不住,好几次快要滑落下去,后被贺尘晔抱着放平在了脚下的地毯上。
这个姿势,给与了贺尘晔十足的便利,修长而灵活的手指一如往常那般,费力地讨好她,低头下去时声音都跟着变得含糊不清,“好甜啊,宝宝。”
“贺尘晔,你…你别…啊――”
盛怀宁十指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身上光滑的衣料。
实在是很不想承认,两个月未见,自己对于贺尘晔的渴望是只增不减,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被填补过后,仿佛连心都热了起来。
末了,她歪着脑袋大口呼吸,眼角的余光恰好能看见男人将脑袋抬离她的颈侧,而后缓慢退出扯掉那层阻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才打好结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缓了三五分钟,两个人汗涔涔地挤进洗手间,简单冲洗过后,躺到床上已是午夜。
盛怀宁实在疲累,翻了个身,埋到贺尘晔的怀里,语气十分轻柔,“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接下来我有半个月的假期,可以好好陪你和小礼。”
“照顾你们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说什么辛不辛苦,”贺尘晔扬唇一笑,热息拂在她的发顶,又道,“真的可以休息这么久吗?”
闻言,盛怀宁一噎,上一次好像也是本来有一周的假期,结果有位熟悉的导演打电话给她,说是有档音乐会节目临时出了岔子,希望她能抽空过去救一下场。
犹豫再三,最后她还是应了下来,所以也不怪贺尘晔会突然这么问。
静默半刻,盛怀宁温顺一笑,竖起三根手指,“我保证,这次哪儿也不去,绝对乖乖的。”
贺尘晔揉了揉她的发顶,“好。”
过了会儿,盛怀宁没忘了两个人胡闹前本打算要说的话,蹙眉道:“老公,小礼是不是有心事啊?”
贺尘晔径自笑出了声,“下午我去学校接他,刚好看见他约小雨明天去游乐园玩,结果被小雨拒绝了,说是假期要跟着傅庭肆还有陶青梧出国玩。”
盛怀宁跟着牵出一抹笑,终于放下心来,对于自己儿子这忽高忽低的情绪,早已见怪不怪,说:“他…是不是有点太粘小雨了?喜怒哀乐都跟着小雨变,会招人烦的。老公,你有空多教教他。”
“教什么?”贺尘晔奇道,“会不会太早了?”
她瘪唇,“我不管,小念雨可是我心里内定的儿媳妇。你就委婉点教他,什么卖卖惨呀,装装可怜,你不是最拿手了。”
“老婆…”贺尘晔一时为难,在那混小子面前揭掉自己严肃的面具,实在不太妥。
下一秒,盛怀宁破罐子破摔,“行,那我们再要一个宝宝吧,说不定多个弟弟妹妹来分散一下小礼的注意力,他就不会再这样多愁善感了,快快快,继续,不许戴。”
贺尘晔瞬间投降,“老婆老婆,我教我教。”
“乖,”她翻了个身,跨坐在他腿边,“那戴着再来一次。”
贺尘晔:…
第93章 吵到了93
二胎的事情,在贺尘晔面前是提都不能提。
盛怀宁是例外,她知道贺尘晔是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贺尘晔清晰记得盛怀宁生产当天,那种心惊胆战又如坐针毡的煎熬。
小礼是在未足月的情况下出生的,当时的盛怀宁正处孕后期的状态,在八个月的时候就出现见红,还有频繁宫缩的症状,当即就安排进行了紧急剖腹产手术。
短短两个小时,贺尘晔身上轻薄的针织衫被汗浸透,搭握在一起的手,被光圆的指甲掐出一道道深深的甲痕,看着实在触目惊心。
疲惫到极致的一双眼,渐有血丝浮出来,他的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手术室的方向,直到门外的红色警示灯熄灭,还有医生吐出的那句“母子平安”,才使得悬了许久的心慢慢回落到原位。
那一刻,贺尘晔就在想,这种苦难他万不会再让盛怀宁经历第二次。
所以,于他而言,贺寻礼是盛怀宁历尽万难送给他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