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暴雨——芒西番【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13 14:49:14

  明明还其乐融融的氛围,很快被盛銮敬所打破。
  他攥拳到嘴边,沉沉咳嗽了一声,眼睛瞪得溜圆,不满地嗔了盛怀宁一眼,故意道:“不回家就算了,怎么现如今来趟酒会连男伴都没了?”
  言语间,还刻意拉着沈诗岑的手挽上自己的胳膊,那模样一看就是在冲她N瑟。
  盛怀宁被噎到整个眼眶都红通通的,欲要找沈诗岑帮自己撑腰,岂料话还没说出口,身旁的人就主动开口了,“宁宁,你爹地说的也没错。你这个年纪,是该多接触接触一些异性。”
  “妈咪,你们要求太高了,而且,我这不是遇不到合适的嘛。”她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晃了晃沈诗岑的胳膊,好似下一秒眼泪就要掉出来。
  沈诗岑跟盛銮敬对视一眼,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港城豪门圈少爷公子是多,但知根知底、真配得上自己女儿的,也就寥寥几个,更更重要的是,盛怀宁排斥相亲,几乎是来一个搅黄一个。
  不知道过了多久,宴会厅的正门口突然一阵骚乱,不少人争先恐后地围上去,气场不亚于刚才盛銮敬与沈诗岑到场。
  盛怀宁放下手里的酒杯,不受控地同所有人一样,朝那边望了过去。
  只见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直直地冲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恰时,酒会负责人先一步过来,躬身对盛銮敬说:“董事长,是百信证券纽约分部的副总,替蒋董来的。”
  盛銮敬点点头,没再吭声。
  反之沈诗岑,先是悄然地打量了盛怀宁一眼,才慢吞吞说:“怪不得看着很陌生,模样倒挺端正的,你说是么?宁宁。”
  “啊?什么?”
  盛怀宁陡然听见自己的名字,着急忙慌回过神,茫然地眨了眨双眼,“妈咪,你刚刚说什么?”
  看着她懵懵然的表情,沈诗岑失笑,打趣,“你脸红什么?”
  她脑中霎时发出嗡的一声,用手心手背探了探自己的颊边,好像不管哪里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滚烫,澄亮的瞳眸因为慌乱而变得无神起来,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有着浓重防备心的猫。
  良久,直到视野里,朝自己走来的男人被忽然冒出来的人拦下时,才恍然道:“妈咪,我只是…只是觉得他有点眼熟。”
  “你认识?”沈诗岑好奇问了句,还没得到回答,一旁的人就径自走远了。
  盛怀宁从手包里摸出手机,视线时不时在男人还有亮着的屏幕上面来回移动。
  她不禁驻足下来,两指捏着放大了好不容易翻出来的照片。
  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照片里的人穿着宽大的学士服,站在舞台上演讲时丝毫不露怯,反倒将自己的优势尽数展现了出来,这种自信与从容,让坐在台下的她,忍不住拿手机拍了好几张。
  而此时此刻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高级西装,与之搭着的所有配饰都极有品味,举手投足间满是挥散不去的温雅与风度。
  盛怀宁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这完完全全不是同一个人,而且据她所知,照片里的人麻省理工毕业后,就直接留在了美国工作,是万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愣神之际,忙完交际的男人悄无声息靠近,而后在即将与她擦肩而过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盛怀宁的鼻间,是浓郁到让她完全不觉得讨厌的香氛气味,是很湿润的花香,让她控制不住深吸了口气,彻底充盈在自己的大脑皮层。
  “盛小――”男人的嗓音十分动听,温柔到了极致,只是话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盛怀宁侧过身,好巧不巧将自己与身旁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了咫尺,脚下十厘米的高跟鞋,更是让她一抬头就差点抵上对方的下巴。
  陡然放大的五官,让她不自觉被骇到往后退了一步,嘴上更是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贝诚,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喉间被梗到涩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问:“你…认识我?”
  
第95章 IF02
  N・Star餐厅开业酒会,太和集团联合德盈集团,足足提前了半个月造势,受邀的人群不止有豪门贵胄,还有许多杂志媒体。
  此时此刻,本就样貌姣好的两个人,止步在宴会厅的正中央,还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很难不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
  明明身处觥筹交错,又光影绰绰的地方,盛怀宁却觉得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她与面前的这个男人。
  她敛起笑容,微微蹙眉,翕动唇瓣,还未吐出一个字,就见一张精致小巧的名片,自男人右手滑落到了地板上。
  一时间,两个人的视线齐刷刷投落到上面,只是盛怀宁的反应要更为迅速了些,已经躬身下去捡了起来。
  她下意识翻了个面,眉眼一垂就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百信证券纽约分部,副总经理,贺尘晔。
  “你…不是贝诚?”
  盛怀宁顿时窘然无比,眼珠子却一直滴溜溜地在男人的脸上转,心里不由反问自己:真的不是吗?
  闻言,男人无端沉默了下来,让她彻底泄了气,将手里的名片重新塞了回去,赶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下一秒,盛怀宁偏过身,顺手从侍应生那里拿回自己方才搁下的酒杯,转而就打算离开。
  只是刚刚迈出一步,高跟鞋都还没踩稳踩实,一只如嫩竹般骨节分明的手探了过来,小心谨慎地扣住了细白的手腕。
  口头不再似刚刚那般犹犹豫豫,径直不假思索道:“是,我是。”
  “什么?”盛怀宁有点摸不着头脑。
  男人再度开口,语速极缓慢,“我是…贝诚。”
  她怔住,发出一声疑惑的“啊”,不懂为何转折得这么快。
  几秒钟前瞅着她时的表情,像是在看怪物,对于“贝诚”这两个字的态度,仿佛是踩到了某种雷区,半分认领的想法都没有,这一秒却又换了副态度,一拽住她,承认得很是迫不及待。
  现在轮到盛怀宁不确定了,试探着问:“你真的是贝诚吗?”
  说话时她还跟着歪了歪脑袋,模样看着十分俏皮灵动。
  男人觉得尴尬,错开视线不敢看她,右手搭到颈后摩挲了两下,语气听起来有点憨厚,与身上那价值好多个万的穿搭非常不符,“真的是,我刚刚…”
  “你改名字啦?这个听起来非常有品味,”她面上一喜,话头不断,继续道,“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上个月我还收到你寄来的明信片,那时候不是还在美国吗?”
  话音甫落,开业酒会刚好到达高潮,音乐由舒缓的钢琴曲换为了极有节奏感的舞曲,导致贺尘晔嗫嚅唇瓣说出的话,盛怀宁是一句都没听清。
  她环顾四周,越过逐渐往舞台聚集的人群,扫向角落里的那间休息室,靠向贺尘晔时刻意拔高了语调,“方不方便换个地方说话?”
  贺尘晔点点头,紧随其后跟着抬脚。
  岂料,女孩子忽然调转方向,撂下“稍等”二字,就急匆匆跑了出去,到了只在媒体报道里见过的盛太面前。
  视野里,盛怀宁不知附耳对盛太说了什么,下一刻两个人就不约而同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扬起的笑容让他一度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不多久,女孩子去而复返,弯唇冲他明媚一笑,“好啦,我们走吧。”
  从宴会厅辗转到休息室,周围霎时陷入长久的寂静,就连灯光都变成了让人舒适的暖黄色。
  盛怀宁吩咐侍应生送来一壶果茶,又精心挑选了一整盘小点心,然后才示意贺尘晔坐在了自己对面的那张单人沙发上。
  她将厚重的裙摆拢在一起,双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手工烫花装饰片,笑容满面地说:“不好意思,我妈咪太八卦了,逮着我一直东问西问,才让你等了那么久。”
  贺尘晔机械性地摇摇头,姿态拘束,“没事。盛小姐,我记得我们以前好像没有见过面,你怎么会…”
  面前的人欲言又止,盛怀宁却能明白他究竟想问什么。
  她翻出手机,然后瞄了一眼贺尘晔,而后递了过去,“喏,你看。之前京大发了封邮件给我,说是邀请我去参加优秀毕业生的毕业典礼,那我当然要去给你捧场啊。”
  贺尘晔实在意外。
  当初导员确实私底下找过他,说毕业典礼会有小部分优秀毕业生要上台演讲,学校要求届时可以邀请家长出席,结束后还要大合照。
  他无父无母,那些亲戚对他更是避如蛇蝎,所以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只是没想到刚入学时在联系人那栏随手留下的邮箱,竟在那会儿派上了用场,并且作为受邀人的盛怀宁居然真的去了。
  愣神之际,盛怀宁没发现他面上的反常,*继续悠悠然开口,“我当时刚好跟朋友在内地玩,过去就是顺路的事情,不过结束后的合照,我因为有急事就提前离开了,没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没有,”贺尘晔很轻地叹了口气,顺势问道,“你来怎么不联系我?”
  她摆摆手,“时间来不及嘛。我看到邀请函已经是毕业典礼那天的中午,而且人多,怕麻烦你。”
  自被资助起,贺尘晔每个月都会收到盛怀宁一万块钱的生活款,他那时看到数额十分震惊,赶忙就联系了对方,话里话外都是在说自己一个月最多一千块足矣。
  不料盛怀宁只是让他好好收下,不用太过于苛待自己,其他男孩子喜欢的数码设备、球鞋、潮牌他都可以买,如若不够就找她要。
  听完后,他的脑海中,从“资助人”逐渐变成了“傍大款”,可以说是相当形象了。
  而按照盛怀宁的家世与背景,轻而易举就能查到他户头里的进出账,所以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会直接收到一大箱资助物,里面新款手机,名牌衣物,是应有尽有。
  时间越久,他习惯性地节俭,让盛怀宁很是头疼,后来干脆随他去了。
  这句怕他麻烦,意思显而易见。盛怀宁带着朋友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按道理结束后也该尽尽地主之谊,那免不了就是要多出一大笔开销,之后他必定会想法设法地从自己的生活款里抠出来。
  三五分钟过后,盛怀宁喝完小半杯果茶,没忘了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对了,你怎么好端端突然改名呀?”
  “我…”
  经过短暂的思考,贺尘晔选择了坦然面对,“我的身世,不利于我空降百信总部,还身居高位,会遭人非议的。”
  盛怀宁仿佛听到了多么匪夷所思的话,当机立断反驳了回去,“你怎么会这么想?你那么优秀,能聘用你,简直是他们的福气。”
  “我…优秀?”他指了指自己,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当然了,”盛怀宁双目圆睁,为了力证自己的话,不自觉跟着手舞足蹈,又道,“我无数次在我的朋友面前提起你,我说我有个朋友,小学时连跳三级,后来大学考上了国内top one高校,结果毕业后又去了麻省理工,人生简直是开了外挂。”
  “你…不嫌弃我?”他知道自己这样穷追不舍地追问,很不礼貌,却还是克制不住。
  盛怀宁张张嘴,觉得震撼,“当然不会。你怎么会这么想?妈咪说太容易多愁善感容易提早衰老。”
  短短一个小时,贺尘晔受到的冲击颇大。
  他实在难以启齿,在决定回国前,自己天马行空设想了一大堆。
  如果盛怀宁知道了他对她存着什么心思,会不会毫不留情地远离他,甚至是因为恶心而后悔曾经在那么多人中挑选他来作为被资助的对象。
  他的身世与人生遭遇,无数次被人当做笑柄。
  贺尘晔不敢赌,所以在来港城前,他斥巨资委托人大改了他的身份信息,现如今的“贝诚”,摇身一变成了“贺尘晔”,是众人眼中履历精彩,工作能力极强的成功人士。
  他认为只有这样的,才能心安理得地出现在盛怀宁的面前。
  没成想,都是徒劳,女孩子一早就见过他了,并且在时隔多年,他经过一番刻意佯装过后,一眼就认出了他。
  可是…
  贺尘晔脑内百转千回,下颌绷紧,忽然坐得笔直,一瞬不瞬地看着盛怀宁,一字一顿,“那我可以追你吗?”
  盛怀宁从酒会离开,没回酒店,而是应沈诗岑的要求,宿在了紫澜山庄。
  从楼下的小花园,到玄关,再到长长的连廊,她连鞋都顾不上换,全程用跑的。
  一到客厅,她直接奔到了沈诗岑的身旁,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窝在沙发的角落,拿过手边放着的杂志,挡在眼前,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那种如鼓动的心跳还是平缓不下来。
  蓦地,原本安静到针落可闻的偌大客厅里,突兀地泄出一声低笑。
  沈诗岑无法避免地被吓了一跳,转而拿开她手里遮挡自己的杂志,莫名其妙地问:“喝多了?”
  “没有。”盛怀宁脸颊微微泛着红,眼底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浓烈到周围疯狂地冒星星。
  沈诗岑很激动地掐住她肉乎乎的脸蛋,觉得很有弹性,又跟着轻柔地扯了扯,“那到底怎么了?妈咪可从没见过你如此春心荡漾过,恋爱了?”
  盛怀宁霍然起身,颊边又红了好几个度,“没…没恋爱。”
  “妈咪,有人说要追我。”她恰时补充。
  “谁?哪家的公子?说出来替你把把关。”沈诗岑脸色霎时暗下来。
  盛怀宁这才反应过来,以往爹地妈咪对出现在她身边的人,总会多加提防,生怕她受伤害,将她保护得极好,但凡发现有人别有用心,爹地便会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方才,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出不来。这么多年,扬言要追求她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像贺尘晔这样,多走一个步骤,在追求前征求她同意的,却是头一个。
  她当时完全懵了,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末了,在落荒而逃前,顺嘴说了两个字――随你。
  这会儿,盛怀宁只要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贺尘晔冲她说那句话时,无比认真又虔诚的样子,让她怀疑自己是受到了蛊惑,才这般心悸不已。
  怎么会喜欢她呢?
  她自知这么多年,并未逾矩,做的都是资助人该做的事情,贺尘晔该不会是误把感恩当做了喜欢吧?
  想到这里,盛怀宁竟然无端觉得有点失落。
  一转头,入眼的是沈诗岑带着探究的眼神,不得已只好实话实说,“就是晚上酒会跟我一起去休息室的那个人。”
  “百信纽约分部的副总,贺尘晔?”沈诗岑继续发问。
  盛怀宁怼着手指,小声咕哝,“嗯。他就是那个我一直资助的人,特别厉害,小学――”
  “小学连跳三级,考上京市大学,毕业去了麻省理工,”沈诗岑这句话说得毫无感情,而后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说八百遍了,都听腻了。”
  盛怀宁嘿嘿一笑,急忙拽住她的胳膊,凑上来眨眨眼睛,“妈咪,你觉得他怎么样?你也知道,我是颜狗,他长得挺…对我胃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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