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雪漫正怀着矛盾心情审视自己，她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想现在这算什么呢？樊凌宇问得她一愣，她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要她忏悔吗？还是承认错误？
樊凌宇说都是他的错，其实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她岂止是骗了他一次，她当年分手时就在骗他，要是樊凌宇知道她和徐译在一起就是一个骗局，要是樊凌宇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了拆散他们，使出那样的卑劣手段。
他会不会哭晕过去？
樊凌宇很想听程雪漫说点什么，可她不说，他深深地看着她，她却眼神飘忽躲闪，两个人明显没在一个频道上，樊凌宇想的是此时今夜，程雪漫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刚在车上，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算是把自己的心完全剖开，给程雪漫看，所以他很想她能回应点什么，哪怕是一句“我知道了”，也能让他感到安慰，可程雪漫什么都不说，表情还让人难以理解。
这让他很不安，他想确认点什么。
他低头，愣了一会儿神，轻叹口气，又挺直腰板，俯身靠近程雪漫，他没有亲上去，只是靠得很近很近，然后停下了。
程雪漫偏过头，想要离开，樊凌宇却拉住她，嘴唇贴着她耳边，软声祈求道：“别拒绝我好吗？”
程雪漫没再动，樊凌宇嘴唇碰了碰她耳边，他嘴唇发烫，亲的程雪漫耳膜一震，心里巨浪翻腾。
她可以拒绝的，但她没有。
如果背弃承诺有罪的话，那她情愿接受惩罚。她转头，吻上了樊凌宇的唇，他的唇在这微凉的夜风中，是唯一的热烈。
程雪漫张开嘴唇，含住这点热，她鼻尖发酸，喜欢是骗不了人的感觉，爱更是一种不受控制的感情。
如果人类能自如地控制爱与恨，那么这个世界早已实现天下大同，人类不再需要法律与道德。
她抬手搂住樊凌宇的脖子，在他也伸手来抱她的时候，跨坐在了他身上，这姿势最好深吻。
第87章 一起睡
◎坠入海底深沟那样炸开◎
程雪漫的主动，让樊凌宇受宠若惊。
她骑坐在他腰上，指腹贴着他后颈，两个人就坐在人来人往街边长椅上，完成了这个热烈地吻。
樊凌宇因为长时间情绪激动，本就大脑缺氧，这会陷进深吻里，他觉得有溺亡的危险，不过值了，他手臂用力箍紧，把人往怀里按。
车是程雪漫开回去的。
樊凌宇的拥抱充满占有欲，他的吻是舍命给予同时也是大火燎原般的掠夺，程雪漫最后咬着他的舌尖，樊凌宇吃痛才停下来，额头相抵，两人胸膛俱是剧烈起伏，鼻息间呼出的热气灼烫，樊凌宇的目光是浸透了孤寂的深深依恋，程雪漫看了一眼，就被深深拖拽住。
她摁着他肩膀站了起来，两人回到车里。程雪漫自然走到驾驶位，樊凌宇的状态不适合开车，他大概是极力忍过了，但还是没控制住，最后提醒停下这个吻的，也是身下传来的触感。
虽然是黑夜，但大街上把前男朋友弄哭又弄得这么狼狈，程雪漫终于有几分愧疚。
她开着车往回走，樊凌宇就坐在副驾上，专注地看着她，仿佛是怕她丢了，那眼神楚楚可怜极了，程雪漫等红灯时看了他一眼，没忍住笑出声，“你还想哭吗？”
樊凌宇摇摇头，可能是自己也觉得丢脸，转过头看向窗外，可下一秒，又转了回来，看着程雪漫，看她握着方向盘的纤细手指，看她白皙的颈子，目光有如实质在触在她身上。
程雪漫开车很专注，她考驾票是在进入职场第二年，公司有紧急任务，她却不会开车，只能求隔壁部门的男同事，后来她就觉得总求别人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就花了一个月的工资，去考了驾驶证。
可后来，用她开车的机会也很少，她的驾驶技术实在生疏，所以她开的特别认真，对于樊凌宇赤裸裸的眼神毫无察觉。
车子开进地下车库，停车时耗费了一点时间，可樊凌宇一点都没急，就那样耐心地看着她，车在车位旁边开进开出，磨磨蹭蹭，程雪漫皱着眉头，心想今天非得开进去不可。可是越心急，越是对不准，气的她打开车门，走到停车位旁，目测加步行丈量，来来回回观察，然后又上了车，左右观察，最后顺利把车子停了进去。
樊凌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今晚的程雪漫是可爱的，做什么表情都可爱。
程雪漫停好车之后，成就感十足，看来她技术还是可以的嘛。她看向樊凌宇，他还是原来那个姿势。
在程雪漫眼中，今晚的樊凌宇是柔弱的、憔悴的，哪哪都透着一股可怜劲儿，
她拍了拍他手背，声音温柔地说：“走吧，到家了。”
两个人回到家，程雪漫回到自己房间，拿着睡衣，刷牙洗脸洗完澡之后，回到卧室，这一天实在太累了，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聚餐，哪里想到会有这么多节外生枝的事。
黄雨盛给她发来微信，质问她美国男朋友的事。
黄雨盛想的是，做戏就得做圈套，她必须得做出假装今天才知道程雪漫有“男朋友”的事。不然容易引起怀疑，程雪漫听完她的语音消息，只回了四个字。
【都是误会】
黄雨盛看着这条回复，心想程雪漫什么时候开始沾染上渣男气息了？
误会？
骗谁呢？误会能让樊凌宇费这么大周章，不过黄雨盛知道，今晚程雪漫的重点不是在她这里，所以她只是做做样子，追问几句，就说自己要去打麻将，改天再来找她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世界安静了，程雪漫起身关灯，躺在床上酝酿睡意，可她酝酿来酝酿去，却根本睡不着。
她内心混乱，胡思乱想，想樊凌宇在车上说的那些话，想到原来这些年来，不止她一个人过得很苦，想到他内心的煎熬。
今夜还没有结束，今夜不会结束……她看着紧锁的房门，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程雪漫乱飞的心缓缓着陆。
她打开门，樊凌宇一身水汽地站在门外，眼神因为淋浴冲凉，更加湿漉漉，他穿着深蓝色睡衣，胸前扣子敞开。
她心跳忽地加速，好一副美男出浴图，“你，你干嘛？”
气势不由自主地微弱。
“一起睡。”樊凌宇背在身后的手拿到前面来，程雪漫这才看到他拿着枕头的，
有备而来啊。
凭什么？
但她问不出这话，内心有一只小怪兽在叫嚣，问的是，凭什么不可以呢？
两人一明一暗，眼神对视，方才热吻余韵未消，两个人都洗过澡，热水淋身冷水洗脸，都没有消却心头的炙热。
樊凌宇用枕头推着程雪漫后退两步，偏着身子走进去，在程雪漫反悔之前，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做出沉睡的样子，仿佛他们只是正常的情侣。
程雪漫就这样允许樊凌宇住了进来。
同睡在一张床上，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并不陌生，大学时，他们就一起住过很多次酒店，后来樊凌宇在外面租房子，他们经常在那里留宿，程雪漫会在床上摆一张电脑桌，在那敲代码、看综艺、吃零食，他们去市场挑选碗筷、床上用品，程雪漫会在厨房认真烹饪食物，明明是学生，却在每周末，在那个小公寓里认真地过起小日子。
昨晚睡在他的房间，今晚就睡在她房间。
程雪漫想到黄雨盛刚刚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想，她现在和樊凌宇，却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程雪漫掀开被子躺在另一边，躺在床上，刚刚看着已经沉睡的男人立刻翻身压了上来，吻上她的唇，“程雪漫，我们重新在一起吧？好不好？”
他落下一吻，一句请求，程雪漫不想拒绝，也不想就这么答应了。
纠缠中，樊凌宇撑起身体，拿过脱掉的上衣，在口袋里拿出tt，程雪漫听到包装撕开的声音，探手过去，拿了过来。
樊凌宇以为她要反悔，黑暗中，却听到程雪漫声音低低：“我来。”
他这才意识到，其实很多时候，程雪漫是很主动的，她推着他肩膀，把人推倒床上，低头研究了一下，而后顺利安装。
过程不是很顺利，磨蹭间程雪漫忽然想到刚才她倒车进车位，车子在停车位前蹭来蹭去，进去一点点，却压到了白线，只能退出来，然后又在车位前进进出出，磨磨蹭蹭。
心里没数，就只能停下来去看，看清位置，看清边界，然后扭动方向盘，轻踩油门，一点点塞进去。
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
程雪漫一口咬在樊凌宇肩头，两个人就着亲密姿势抱在一起，两个飘荡了许多年的人，终于找到了彼此最安慰的所在。
汗一滴一滴落在程雪漫身上，樊凌宇咬着牙，皱着眉，服务意识达到了老手级别，程雪漫被他折腾得神魂飘散，她身体像是变成了一架穿越机，一次次从高处穿越而下，又腾地升空，飘来荡去。
穿越机性能极佳，带着她上天入海，一会儿她觉得要上天了，一会儿就像陷进了深海里，朦朦胧胧，耳边全是樊凌宇的心跳。
好几次她甚至觉得要坠机了，可又稳稳地落地。
“吻我。”她手指搭在樊凌宇肩头，男人的炽热湿润的嘴唇贴上来，她探出舌尖，勾着他舌尖，重重地吸吮他的舌，柔软的触感却有着挺韧的力道，两个人的舌交缠在一起，交换唾液。
炸机吧，程雪漫想。
坠入海底深沟那样炸开。
第二天，程雪漫是疼醒的，胯部骨头散了架似的疼，大腿肉也疼。昨晚樊凌宇压着她来了三次，最后一次，是她实在受不了，求着他快点结束。
她偏头，樊凌宇和她枕在一个枕头上，睡脸近在眼前，乌黑的睫毛垂下，脸部线条流畅得像漫画一样，唇线抿着，啧，睡着还是乖的。
男人真是不可信啊，明明在车上哭得梨花带雨，一碰就碎的样子，结果到了床上却完全变了个人。
程雪漫忽然想到一句话，“男人一滴泪，演到你心碎”，樊凌宇昨晚那岂止是一滴泪，都够一茶杯的泪了。
似有心灵感应一般，樊凌宇睁开了眼睛，对上程雪漫的眼神，“早。”
问完好，他胳膊伸了过来，搭在程雪漫身上，头往前凑，在程雪漫嘴上亲了亲，拿起床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来得及，再睡一会儿。”说完，脸窝在程雪漫脖颈间，舒服的哼哼着。
你是舒服了，程雪漫气愤地坐了起来，胯骨撕裂般剧痛，樊凌宇追着她的动作，搂着她的腰，枕着她的腿，“再睡一会儿。”
睡睡睡，就知道睡。
程雪漫习惯性地在第二天反悔了。
看来她真的有渣人属性。
不过她也知道，事已至此，再反悔就不够意思了。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她程雪漫睡得起，不会后悔。
只不过，不能就怎么稀里糊涂过去了。
“樊凌宇，你醒醒。”
她用手推樊凌宇，“你起来，我有话对你说。”
樊凌宇平时起的很早，这会其实已经醒了，只是舍不得起床。
程雪漫叫他，语气很严肃，他立刻坐起来，美式前刺现在变成了乱刺，“怎么了？”
“那个……”
“你不是要反悔吧？”樊凌宇了解她的性格对别人诚实守信，一诺千金，对他，最喜欢随心所欲了。
“不是。”
“那我们复合。”
“嗯。”
程雪漫松口了，樊凌宇开心一笑，要去抱她。
“不过我们得约法三章。”程雪漫推开他的怀抱，搂着被子往后一靠。
“什么？”樊凌宇万万没想到，她还要提条件，不过她既然答应重新在一起，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他点头，“行，你要约定什么？不能太过分啊。”
第88章 约法三章
◎第一，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们的关系，◎
樊凌宇一直很宠程雪漫。
这与他从小的成长环境有关，他父亲就不是一个强势的人，家里女多男少，一切都听女人的安排，所以他从小耳濡目染，尊重女性，凡事谦让。
“你是男生，要让着姐姐。”
“你是男子汉，要让着女生。”
“女孩瞪你、骂你，都不是讨厌你，因为你是男孩，所以她们才不和你玩的。”
……
小时候，母亲怕他受姐姐们欺负，更怕因为被孤立，导致樊凌宇心灵受到伤害，一直在背后给他灌输这样的观念。
所以樊凌宇在面对女生的时候，总是格外谦让。比如高中那会，面对对他穷追猛打、无理取闹的简遥，他选择了忍耐与退让。和程雪漫在一起的时候，他更是无条件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此刻，面对她提出约法三章的要求，他当然是一口应允。
别说约法三章，就是约法三千章，他也无条件答应。
因为，樊凌宇看着她，这是他的女人了。
昨晚，樊凌宇顺利摘取人生第一次，而且还是和他最想要的人，他目光中透着功德圆满的满足感。
程雪漫是他的了，他也是程雪漫的了。
所以没有什么条件，是他不能答应的。
程雪漫被他看的浑身不适，一会还要上班呢，他这眼神是什么情况，她伸手拿眼前的枕头挡他的脸，却瞟到他双腿之间的――虽然是白色内裤，可是形状还是很可观，她又把枕头塞进他腿间。
“你认真点，我不和你开玩笑。”
“嗯，我很认真。”樊凌宇盘腿坐了起来。
程雪漫看着他的样子，修长的四肢，皮肤光滑细腻，在早晨的阳光中，透着一股青白细腻，她不禁想起这具身体昨晚紧贴着她，那种肌肤之亲，不同于之前的每一次。
虽然她极力恢复理智，可还是觉得这个场景不适合约法三章。
“你回去，穿好衣服，去买早餐，我们一边吃一边说。”
“你要吃什么？”
“小笼包就行，豆腐脑不要放葱花，还有……算了没有了，你看着买。”
程雪漫对两人自然而然切换到默契的相处模式，感到一丝惊奇，好像过去四年的分离并未给他们的关系造成任何影响。
樊凌宇闻令而动，立刻站起来，推门出去，回卧室穿上衣服，然后又推门而进，程雪漫正双手背在身后扣扣子，她抬头，看着樊凌宇目光在她身前一略，他嘴角一勾，在她反应过来前，步子飞快走到她面前，弯腰低头，亲了亲她的嘴。
“确认一下，是不是做梦。”他说完，视线垂下，欣赏女朋友傲人事业线，这属于他了……
在樊凌宇低下头，准备事业线中埋一下的时候，程雪漫转过身躲了过去，光天化日之下，他是怎么好意思？
那个谦逊有礼的樊凌宇哪去了，不行不行，得立刻约法三章。
樊凌宇被拒绝了也不恼，微凉薄唇在她白皙肩膀贴了贴，声音低哑性感：“我去买早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