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桃春晴——尔屿【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15 17:11:51

  梨木花雕摇椅微微摇摆,红玉金纹带慢慢掉到地上,一声清脆。
  月吟鸦睫颤动,不自觉摸了摸浅粉丝绦。
  谢行之额上是豆大的汗珠,连说话都费劲,哑声道:“我不勉强表妹。”
  谢行之拔下镂空银冠上的银簪,他伸手,露出手臂,忽地将银簪尖端划向手臂。
  月吟惊地睁大眼睛,来不及细想,像支离弦的箭飞快来到谢行之身边,一把拉过他手腕。
  腕骨相触时,灼烫的温度惹得月吟一颤。
  而那支尖锐的银簪险些就划上他手臂了,幸好别她及时拦下了。
  “大表哥你做甚!”
  谢行之眼底压着欲色,哑声道:“用伤口的痛楚,压住它。”
  一句话的功夫,他气息愈来愈重,眼底蒙了水雾,长指抓握银簪,月吟明显感觉到腕骨上筋骨凸起。
  月吟抿唇,垂眼看着梨木花雕摇椅上躺着的谢行之。
  聂涛往茶水里下的东西,月吟领教过。
  整个人像被火烧火灼一样,亟需沁凉的东西,可饮下沁凉的水后,心里的燥意还是不能消除,反而越来越严重。
  能解的就只有……
  月吟耳尖热了起来,抿唇紧紧抿着,一杆秤摇摆不定。
  谢行之忽地闷哼一声。
  压抑着的声音更明显了。
  月吟整个人从头红到尾,宛如煮熟的红虾,就适才在宴席上吃过的。
  这还是她头次在不是在梦里听到的嗓音,是切切实实存在的,而且这还是白日。
  谢行之头仰靠摇椅,密密的汗珠打湿碎发,喉结突起,更显脖子的纤长。
  喉结上下滑动,亟需沁凉的甘泉解渴。
  月吟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将他手上的银簪扔掉。
  咬了咬唇瓣,月吟红着脸将手掌搭扶在谢行之肩上。
  她坐上谢行之的月退。摇椅多了一个人,变得摇晃起来,月吟忙圈住谢行之脖子,以稳住重心。
  而与此同时,谢行之怕她摔倒,扶住她腰身。
  后腰多了只大掌,掌心的汗水浸湿初夏时节单薄的衣裳,月要间一阵烫意,月吟后脊陡然一僵,呼吸沉了几分。
  谢行之大掌贴在她后腰,双眸起了水雾,“表妹这是作甚?快下去,当心摔了。”
  灼热的呼吸氤氲在她面颊,月吟被谢行之的气息包裹。
  她声音低了些,羞赧道:“大表哥,这次之后你欠我个人情,以后要换。”
  谢行之额上凸起的青筋聚集着汗珠,哑声道:“不可,这越矩了,表妹尚未婚配,不合适。”
  拖了有一阵功夫,他这一开口,嗓音哑得不像是他原本的声音,宛如被人用哑药毒伤了嗓子。
  月吟凑近他滚烫的面颊,在他耳畔低语,“大表哥一再叮嘱我来。如今我来了,我是自愿来的。”
  “我给大表哥……”
  月吟唇贴到谢行之耳廓,将未说完的话说尽。
  单一个字,便让月吟面红耳热。
  “大表哥不能像梦里那样。”月吟伏在谢行之肩头,纤白手指摸上丝绦。
  指尖正欲勾绕蝴蝶结,蓦地被谢行之握住。
  “表妹今日的口脂真好看。”
  话语刚落,月吟娇艳的唇瓣覆上一片柔软,谢行之灼烫的指腹压着她唇瓣。
  月吟心头一颤,只觉危险渐渐逼近。
  谢行之大掌抚上她后脑勺,长指穿过她乌发,染了情欲的双眸紧紧盯着她妍丽的双唇。
  他提前吃了常备的解药,那股燥热在慢慢消退,可新的一股情愫又来了。
  ……
  凉风渐起,乌云聚在京城上空,忽地打起了闷雷。
  月吟被就怕打雷,那声突来的闷雷吓得她一颤,牙关本能地就要闭上,谢行之察觉到她想法,两指及时撑住她上下的牙。
  谢行之摸了摸她头,温声安慰道:“闷雷不响,表妹莫怕。”
  他声音不似方才那般哑了,可也是不平日里沉金冷玉般的嗓音。
  罗汉榻边,仍了张揉成一团的藕色锦帕,锦帕濡湿,皱巴巴的。
  锦帕上绣了朵栩栩如生的梅花,如今那梅花倒成了冬日雪梅。
  月吟跪在榻前的蒲团上,摇摇头,搭在谢行之膝上手指蜷了蜷,仿佛在说她是怕的。
  可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唇角溢出含糊的声音。
  眼眸红润,含了两汪清泪,更显楚楚可怜,也惹人生怜。
  谢行之长指绕过她乌发,又回到她后颈,“没打雷了,表妹该继续做功课了。”
  谢行之按住她后颈,掌心带了阵力道。
  “走开,我来找哥哥,这里没你的事。”
  蓦地,屋外响起谢漪澜的声音。
  还有正德拦人的声音。
  脚步声渐渐近了,月吟惊惶,紧张地心脏狂跳,似乎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她想回头看,可后脑抵着谢行之的大掌,她动弹不得。
  退也退不得,嘴里更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房门映出谢漪澜的影子,她敲了声门,急急问道:“哥哥,表妹不见了,是不是来找哥哥了?”
  谢行之手掌扣着表妹后脑勺,眼眸低垂,盯着近在咫尺的人,扬了扬唇,道:“表妹龋不见了吗?”
  
第36章
  桃夭色外衫搭在梨木花雕摇椅上,衣摆垂落在地,挨着地上男子样式的亵裤。
  浅粉色丝绦,从摇椅那头的地上,一直延向到罗汉榻,带着穗子t的一端被谢行之的外裳盖住。
  一室绮旎,连清冽的檀香味都染了丝异样的暧昧。
  房门那头的谢漪澜的声音再次传来,“对,表妹不见了。这天突然阴沉了起来,恐怕要下雨雷,不少宾客都离开了。表妹头疼,早回了皎月阁,我不放心,便过来看看,哪知皎月阁里没有表妹的身影。”
  谢漪澜疑惑道:“难道表妹没在哥哥这里吗?可我记得表妹说,哥哥要检查表妹的功课,让表妹别忘了,忘了是要受罚的。表妹没来找哥哥吗?”
  谢漪澜说了一阵,屋中的谢行之气息有些不稳,终于松开了月吟后脑勺扣着的大掌。
  甫一,后脑没了钳制,月吟忙偏头,伏在谢行之膝上。她唇瓣水光潋潋,红肿的唇一翕一合,嗓子呛了也不敢咳嗽,怕一有动静就惊动了谢漪澜,也幸好她进屋时插了门闩。
  可唇腔里始终不舒服,她难受地拧眉。
  谢行之递去张靛蓝色锦帕子,是他平素常用的那张。
  月吟手指无力,虚虚捏住靛蓝色锦帕,掩唇轻吐。
  谢行之修长手指把玩着她乌发,目光在她雪白后颈上逡巡,一面回着谢漪澜的话,“是给表妹留了功课,但表妹不在鹫梧院。”
  谢行之气定神闲说着,拿走表妹弄脏的靛蓝色锦帕,随手丢一边。
  靛蓝色锦帕湿濡皱巴,与旁边干净华贵的锦靴形成对比。
  谢行之摸了摸表妹发顶,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表妹莫不是去了淳化堂?”
  “淳化堂?”
  屋外的谢漪澜迟疑一阵,哥哥从未骗过她,想来这次也一样,于是自说自话道:“大概是去找祖母了。”
  “方才打了声闷雷,恐要下落,妹妹离开时拿把伞,莫让雨淋湿了。”谢行之虽没直言赶谢漪澜走,但是话一说出来,便是在暗示什么。
  谢漪澜显然是听明白了,况且她如今也不敢推门而入,再惹哥哥不快,“哥哥在宴席上酒吃多了,我便不打扰哥哥休息了。”
  门上的身影远了,脚步声也慢慢消失,谢漪澜离开了鹫梧院。
  正德望着紧闭的房门,在一片静谧声中早已汗流浃背,低声说道:“世子,不是小人不想拦,是四姑娘执意要闯进来,拦也拦不住。”
  正德将头埋得更低了,“小人失职,请世子责罚。”
  谢行之指腹摩挲着膝上女子微肿的红唇,情欲渐消的眼尾上挑,喃喃道:“是要责罚。”
  “你退下吧,仔细守着,我不想此类事件发生第二次。”
  正德闻言退下台阶,离屋子远了,回了主道上守着。
  头顶飘来一大团乌云,天色越发阴沉。
  正德侧头,下意识往极远的屋子看去。这外面尚且阴沉,屋中没点蜡烛定是还要昏暗,世子抽查表姑娘的功课,看得清吗?可别看坏了眼睛。
  他回正身子,叹息一声。表姑娘都进去大半个时辰了,还没被世子放出来,大抵是表姑娘懈怠了,世子抽查的没答出来,惹了世子不快,就连四姑娘来也不见。估摸着是怕四姑娘见后给表姑娘求情。
  四姑娘没来前,正德隐隐约约有听见屋中传来表姑娘呛住咳嗽的声音,他竖起耳朵听了听,咳嗽声慢慢停了,而后便传来表姑娘的哭泣声。
  声音不大,隔得又远,正德听不太真切,但能确定是表姑娘在哭泣。
  那娇滴滴的哭声,着实可怜,他听了都心软,可世子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那阵哭声过了许久才散去,他一猜就是世子没哄表姑娘。
  正德猛地一拍脑门,他在乱想什么!世子和表姑娘又非那种关系,世子为何要哄表姑娘!
  表姑娘功课懈怠了,世子向来要求严格,怕是今日得等表姑娘全记牢了,世子才放人出来。
  正德为表姑娘着实捏一把汗。
  “表妹怎又出汗了。”
  谢行之擦去她额前的细汗,敛走沾在她娇唇边的一丝乌发。
  月吟伏在谢行之右膝上,被他圈在方寸之间,动弹不得。
  月吟嗓子仍旧不舒服,水光潋滟的眸子看向谢行之,娇声央求道:“大表哥,我要漱口。”
  她说得有些慢,怕谢行之不同意,又委屈得补充道:“我都帮了大表哥三次了。”
  谢行之垂头,指尖轻描她泛红泛肿的唇,动作极慢,像是在欣赏一件珍品。
  破了的唇角泛疼,月吟轻嘶一声,一颗心紧张得七上八下,下意识抱紧他腿。灼热的指尖碰唇,按下唇瓣,抵着贝齿,月吟惊惧,纤睫颤动,生怕谢行之就撬开了她齿。
  “三次吗?适才不是被四妹打断了,哪来的三次?”
  谢行之沉声说道,手离开她唇,从一旁倒了杯水递了过来。
  月吟直起身子,一手捂住心口的小衣。系带早就被谢行之扯开了,而此刻仅有的一件绸缎里衣服也褪到了臂弯,乌发披肩,遮住后背的雪肌。
  月吟娇艳的脸颊尚有红晕,她低头,被谢行之喂着饮下温水。
  漱口盂快被漱口水装满了,水声嘀嗒,在静默的屋子里忽然变得响亮起来。
  月吟轻轻擦去唇上的水光,她不敢用劲,怕弄疼裂开的唇角唇瓣。
  蓦地,谢行之长指拨开乌发,月吟后背微凉,睁大眼睛警醒地望着他。长指落在她后颈,带了几分力道,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月吟怕得下意识咽了咽嗓子。
  月吟望着谢行之,搭在他膝上的手指蜷缩起来,怯生生道:“大表哥,药效已经消了。”
  谢行之长指摩挲雪颈,眼眸含笑,“辛苦表妹了。”
  话音刚落,月吟霍然被他从蒲团上抱起,忽然的腾空感吓得她出声,两手本能地环住他脖颈,眨眼间就被谢行之抱坐在腿上。
  无意间擦碰到他月夸间,月吟侧腿骤然滚烫,耳尖赤红。
  藕色小衣落在她膝上,谢行之眼睑低垂,长指捻起,并没有想对待丝绦那样,随手仍地,而是轻放在了罗汉榻上。
  月吟抬起一只手臂,欲护在月匈脯,刚有动作就被谢行之抓握住手腕。
  “表妹当心摔下去。”谢行之说着,贴心地带着她手,搭放他肩膀,好心提醒,“扶稳了,才不容易跌落。”
  月吟咬着唇瓣,压下脸上的臊热。
  谢行之轻笑,指尖点了点娇艳唇瓣,“表妹唇都破了,还咬。明日四妹好奇问起这咬破的唇,可别怪我没提醒过表妹。”
  月吟敛眉,这才松了齿,怨他一眼,圈住他脖子,撒娇央求道:“大表哥,我得回去了。”
  “表妹急什么?有笔账还没清算。”
  谢行之挽起她披散的乌发,仅用她头上的簪子束着的发髻略显松垮,身前的女子身姿婀娜,宛如出水芙蓉,清新娇媚。
  月吟听得云里雾里,暂时忘了处境,好奇问道:“什么账?”
  谢行之掌心贴于纤腰,垂下的眼凝着被番木瓜养出来的身姿,还算满意。
  “表妹不敢攀高枝,可如今不是正攀着么?”谢行之沉声说道,大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月吟圈着他脖子,讨好似地蹭了蹭他额头,解释道:“怕被表姐发现,我随口说的,想让表姐安心。”
  “大表哥你不要生气。”她乖顺地亲了亲他面颊,下颌枕在他颈间,脸颊绯红,心也砰砰直跳,但那层窗户纸被捅破后,这点亲碰便也不算什么了。
  她像只温顺乖巧的小猫,贴着,依附着。
  谢行之喉结滚动,心底的情愫愈渐浓了,舌尖抵着齿,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温热的长指挑起她下颌,他蓦地吻上那娇艳的唇,唇齿相依……
  褪落臂弯的丝绸薄衣遮住双腿,清冽的檀香味被衣料隔挡,钻不进去。
  不知何时,意乱情迷中,丝绸衣料盖住了一只温热的大掌。
  谢行之寻到她藏起来的羊脂长瓶,正欲抚摸检查与梦里的有何不同,忽地被按住手腕。
  月吟偏过头,两唇相离,她急声阻止,像是不让人发现她珍藏已久的宝贝,“大表哥,不成。”
  “表妹也热了,否则也不会出汗。”
  谢行之反扣住她纤手,带着她摸到月退下压住的衣料,“表妹衣裳穿厚了,瞧瞧,衣料都打湿了。表妹下次再来,记得轻减些。”
  那衣料湿濡,轻轻一拧,便能拧出一丝水渍。
  月吟指尖染了水渍,忙不迭松开衣料,将指尖蜷缩起来。
  谢行之将她手反剪至身后,低喃道:“现在该表妹来检查功课了,可不能让表妹觉得不公,单让表妹学。”
  月吟脑中蓦地炸开,心脏狂跳,想从这屋子出t去,可手被剪至身后,一股力将她推至谢行之怀中。
  两人面对面坐着,她这一靠,离更近了,挽住他脖子的手,忙抵在他肩头。
  谢行之:“表妹从踏进那扇门开始,从扑过来抱住我开始,便已经猜到了结局如何。”
  月吟抿唇,热着脸反驳道:“大表哥右手划伤,还怎么吃饭写字。若是被旁人追问起,看大表哥怎么圆。”
  那药凶猛,她单尝了一口都觉整个人快被烧干了,更别说谢行之饮下了一杯那茶。
  划伤手臂,用痛楚来压住药性,这划伤的口子不知得多长多深,也不知会流多少血,倘若一直没有解那药性,血流成河则么办。
  月吟敛了敛眉,谢行之笨呐。
  谢行之都那样了,还在克制,虽然梦里的他不知索求了多少次,可在梦外,他宁愿受苦,也不愿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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