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万物法则——腾芝【完结】
时间:2024-12-19 14:54:24

  众人站在电影院门口,写有「海滨电影院」五个大字的霓虹灯牌至今仍在闪烁。木琪右眼看到一股蓝色浓烟正从电影院的门缝里冒出,随后她又看到了一行文字:「魔化污染度: 127% 。魔化污染等级: A级」
  木琪拦住想要继续前进的程月,非常严肃地对她说:“你和丁维就留在外面守着。魔化场域就在电影院里,魔化污染等级很高,你们就别一起进去了。”
  ***
  谈耀是民间驱魔人出身,原先走的是攻防兼备的路数,在某次出任务时在魔化场域中经历了一番濒死挣扎,等出来以后就领悟了「延伸防护」这个异能。木琪瞄了一眼他头上的字:
  「异能:延伸防御,等级A+,技能冷却时间200分钟。」
  「延伸防护:对单体释放一个防护罩,免除伤害5秒。 *遇到技能等级高于A+的异能者会随对方异能的等级而相应降低防护力度。」
  防御系在联邦极为罕见,像这种免伤5秒的就更为逆天,难怪谈耀可以为当初偷袭自己的程玲抵挡住木琪昏迷前自动爆发的雷电。
  木琪、叶桐、骆遥、纪行初、谈耀五个人,迈着谨慎的步伐进入了海滨电影院。
  最高精尖的科技检测也比不过右眼显示的数据来的精准,木琪一边朝前走,一边对于韩琳的居心叵测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之所以在自己的脑海中埋下了这个坐标系,原来竟是为了让自己来清除海滨区的魔化场域的?按照程月刚才的话来说,之前这里的场域入口可没这么容易被发现啊。
  还是说韩琳对这个场域做了什么手脚,所以它才这样容易就暴露。
  韩琳是特地用了什么方法激活了已经休眠多时的魔化物吗?
  难道她真的跟陈思宇说的那样,之所以做那么多,都只是为了检测木琪的能力?
  木琪感觉到周深有一股被灼热视线死死盯住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难道韩琳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她吗?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67章
  海滨电影院里并没有人,这里仍旧维持着原来的样子,看上去几乎不像是一个高级魔化场域。
  程月说这个地方的老板姓于,要是他现在还活着,大概都要80岁了。于老板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听说出身高贵而且颇有钱财,这栋电影院是他的产业,于老板为人乐善好施,资助了不少可怜的孤儿。
  木琪心想,难不成魔化物本体就是这个于老板?如果是他,那么他一定对于电影院本来的模样非常满意,因此才会认为这个地方根本就不需要作出任何改变。
  众人观察着周围环境,电影院的入口处有拍摄大头贴的机器,一旁还有贩卖电影周边的无人售货机,只不过里面陈列着的周边是早在五六年前大热却昙花一现的CP ,如今演员本人都早已销声匿迹。
  一旁放置着一排冰柜,里面是冻得邦硬的冰淇淋。货架上放着可乐、红茶、雪山矿泉水等饮品,空气中甚至还飘着爆米花的味道。一切都跟普通电影院内部如出一辙,唯一的差别是这里没有任何工作人员,因此他们没办法从NPC口中获得任何场域信息。
  从一旁的指示牌来看,电影院一共有三层,第一层和第二层都是放映厅,第三层似乎是行政办公室和杂物区。
  木琪对大伙说:“我们先分头找线索,如果有什么发现在频道里沟通就行,大家记得小心。”
  五人四散分开,木琪用右眼仔细搜寻,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后来可能是因为她开始有些心急,于是眼前出现了一条隐隐约约的蓝色箭头为她指引方向。木琪跟上前去,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楼的女厕所。
  厕所这地方简直就是小说电影中的闹鬼胜地,还好木琪天生胆子大,再加上鬼根本就没有人可怕。
  她跟随提示来到了最里面那间女厕,原本做好了心里准备以为眼前会出现什么可怕血腥的东西,结果推开门,里面正常得很,甚至还出乎意料的干净。右眼在马桶水箱之外标注了蓝色标记,木琪撬开水箱上的隔板,发现里面漂浮着一个黑色小包,外面层层叠叠地包裹着防水的塑料。
  小包里面包裹着一个储存信息的磁盘和一张纸条,从字迹来看每一笔都写得非常急,像是在极为仓促的情况下临时起意。纸片上只写了一行字:「本杰明于,是一个道貌岸然却罪恶滔天的罪犯,磁盘里有着他所有的犯罪证据。」
  木琪将马桶水箱复原,将纸片和磁盘放进防护服的收纳口袋,然后快步离开了厕所,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怪物。
  电影院安静得不像样,一般来说A级魔化场域都不会像此地这样太平。右眼没再提供任何新线索,不过很快就有人就在别的地方发现了什么,只听叶桐的声音顺着头盔飘进了耳朵里,她语速极快地催促道:“大家快来2楼,这个地方有五个放映厅,人不齐不能进去。”
  海滨电影院的电梯已经暂停使用,木琪走楼梯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骆遥。她问骆遥:“你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骆遥摇头,问她:“你呢?”
  木琪回答:“找到了一张纸条和一个磁盘,这地方的老板似乎有问题。”
  二楼有五间放映厅,奇怪的是,原先让海滨电影院成为地标性建筑的巨型屏幕却无处可寻。
  这五间放映厅都是只能容纳10个人的迷你厅,不同于一楼,这里总算出现了工作人员。
  木琪和骆遥抵达2楼的时候叶桐就站在他们前方和工作人员沟通,尽管叶桐使尽浑身解数发挥她的套话技巧和社交能力,但对方却丝毫不领情。因为站在放映厅闸机前的是一个旧型号的机器人,作为典型的人工智障,它根本就不吃叶桐那一套。
  叶桐看到木琪他们来了,立刻转过头来说:“琪姐,那机器人不让我们进去,说是必须等人到齐才可以。”
  骆遥继续在频道里催促谈耀和纪行初赶紧上来2楼,而木琪则上前一步想探头查看里面的情况。
  她的动作似乎让机器人感受到了威胁,它立刻用毫无感情的机械音警告道:“满五人才能进入,满五人才能进入。”随后开始播放一段刺耳的音乐,让人听了耳鸣。
  叶桐在旁边直翻白眼:“每次说完话它都要放这个,我这辈子从没听过这么吵又这么跑调的东西。”
  纪行初和谈耀总算来了,五人刚想进到放映厅找线索,谁知机器人这次又有了新台词:“请注意,每个人只能去一个厅,请注意,每个人只能去一个厅。”
  众人的动作慢了下来,面面相觑地看着木琪等待指令,木琪很快拿定了主意,对大家说:“行,那就每个人选一间放映厅独自进入吧,大家找线索的时候记得小心。”
  木琪进入了第三厅,进去以后发现这里和一般的小型放映厅没有太大区别。
  最前方是屏幕,左边是通往座位的下沉式台阶,放映厅内共有两排沙发,座位还配有按摩椅功能。
  这个房间像是早已等待木琪多时了,在第一排最中心的C位处,椅子旁边放着一盒爆米花和一瓶带冰可乐。
  木琪先是在两排椅子当中查找线索,在确认此处不会有任何别的发现以后,这才走到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坐下。
  原本她还在那儿东张西望呢,面前的黑色屏幕突然开始播放画面,木琪被声音吓了一跳,紧接着她感觉到后背像是有一条细细的冰冷的蛇,正在往她后颈处攀爬。
  座位上无形的绑带将她系在位子上无法逃离,但事实上木琪根本就不想逃离,因为此刻屏幕正在播放的内容早已紧紧抓住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木琪,木琪,喂?听得到吗?是我,我是妈妈啊,不知道现在的你,还记得我吗?”
  木琪愣愣地看着屏幕,只见沉涟出现在镜头前,她正冲着自己的方向微笑着。
  “木琪,你还好吗?一个人的日子会不会孤单呢?我知道你很坚强,你从小就很勇敢,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木琪双眼紧紧盯着屏幕,口中不自知地喃喃道:“是……妈妈吗?可是,为什么……怎么会?”
  “你是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真相?是不是心里一直藏着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你会有那些和这个世界毫不相干的记忆,以及每个人都终将面对的问题——「我到底是谁?」”
  在不知不觉间,木琪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面前的母亲所捕获,屏幕前的沉涟用坚定的语气轻声对她说:“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帮助你,我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只需要在这里静静地观看就能知道前因后果。”
  沉涟的面容融化了,画面中出现了一栋房子,那是木琪远在7区的家。
  角度从高空俯瞰,一路从7区的住宅区来到研究所,年轻的沉涟正抱着一摞书,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
  手环来电话了,是她的博士生导师,沉涟最近正忙着她的研究课题一刻不得闲,她着急慌忙地一边接电话,一边将散落的书捡进怀里。
  就在此时,一个人男人站到了她的身前,也在同一时刻挡住了她的阳光。他帮她把散落一地的书全都捡了起来,还拍了拍书封不小心沾上的尘土。
  男人高大,就连影子都很文质彬彬,只是过于刺眼的光线迷住了她了眼睛,以至于她根本就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原来那个帮自己捡书的男人名叫木醒,听说他在7区研究院跟着导师做项目,四舍五入算得上是沉涟的同校师兄。
  他们在校园的人造湖泊和桂花树下聊天,一阵风吹过,细小的花瓣尽数掉落。木醒温柔地为沈涟扶去粘在头发上的余香,然后不容置疑地将她揽进了肩膀。
  沉涟面色平静,没有被爱的欣喜,眼中虽有疑惑,但很快她就想通了,看上去已经下定决心。
  他们很快就结婚了!
  白色的婚纱,漫天的烟火,婚礼是在16区海边进行的,木醒这段时间正跟着导师在16区做新项目。
  在敬酒的间隙,他向沉涟提议:“小涟,要不你跟我一起来16区吧,你的研究课题这么前沿, 7区不是适合你生长的土地。那些老学究的思想早已僵硬固化,未来和真理都将属于年轻人,怎么可能被那群老东西握在手中?”
  年轻的沉涟面露怀疑,她一直都对自己的研究方向和导师很有信心。可是木醒看上去对自己刚才说出口的话也同样深信不疑……是不是自己从不曾了解过他的内心?
  在木醒背过身去接受众人道贺的时刻,沉涟的眼神隔着人群落到了不远处的沉兴亭身上。那个男人保养得当,虽然岁数不小,但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年轻太多。
  对于不了解他的人来说,沉兴亭是成熟、儒雅、成功的代名词,但只有沉涟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冷血的人。
  沉涟看着沉兴亭的眼神正若有似无地从木醒身上掠过,忍不住微微蹙眉。
  也不知道美丽的新娘子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或许她正在心中暗下决心渴望离开,又或是她对未来生活产生了怀疑。
  可是沉涟没办法及时离去,因为婚后不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孕育生命本该是一趟奇妙的旅程,沉涟虽是满心欢喜,可是她的身体却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
  木醒远在16区工作,每两周才能回来一次7区,沉涟本来是想亲口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的,可是孩子的父亲还未知情,沉兴亭居然就已经找来了家里。
  “小涟,我今天特地来看看你。”
  沉涟看着沉兴亭颇具威压的高大身型和回荡在房间里的沉稳声音,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恶心。她立刻冲到厕所呕吐,等回到客厅时脸上只剩一片青白,沉涟神情不安地问道:“你今天为什么会过来?”
  沉兴亭非常平静地回答:“当然是因为我很关心你的身体。”说完,他就从包里拿出一支手环递了过去:“你还是把这个戴上吧,要是有任何问题, 7区研究院的专家也可以及时跟进。”
  突如其来的沉默横在二人面前,很快沉涟就斩钉截铁地拒绝:“沉兴亭,你赶紧把你的东西拿回去,我是绝不会戴的。”
  虽说她没同意,但沉兴亭仍然维持着原先那般儒雅,他语气平静:“小涟,就算你对我有意见,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像你这样……本就不应该怀孕的。”
  沉涟愤怒到有些颤抖:“沉兴亭,我不是你的实验品,我肚子里的宝宝也不是你的所有物。请你立刻离开我的家!”
  画面再次融化了,沉涟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她抱着肚子跪倒在地,似乎正在忍受无边痛苦。她想要找到什么来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于是她喃喃自语道:“我不是实验品,我的孩子也不会是实验品。我们是人,我的人生不是一个笑话。”
  ……
  紧随其后的人生进程像是被开启了两倍速——
  产房中的沉涟成功生产,抱着刚刚出生的女儿感动到落泪。
  小木琪被沉涟搀扶着正在学习如何走路,很快就能抱着妈妈的腿踉跄几步。
  ……
  母亲一个人承担了一切,木醒似乎永远都不在家,小木琪从一个白嫩嫩的小婴儿逐渐长成了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她生命中的所有时间都只有母亲沉涟的陪伴,太多的爱将她的生活填满,以至于小木琪从不曾意识到自己其实还有一个爸爸。
  某一天,沉涟正在家里抱着木琪看画册,原本是母女两人的温馨时刻,却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了。
  然后,画面在这里定格、闪烁、随后幻化为没有任何逻辑的杂乱丝线,最后崩溃、消散成彩色的沙粒,隐入漆黑的幕布缝隙。
  巨大的培养皿中灌满了黄绿色的半透明液体,两个罐子里漂浮囚禁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她们身上未着丝缕,眼睛紧闭,要不是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要不是两人鼻尖正在冒出细小的泡泡,她们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两具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尸体。
  “……”
  屏幕前的木琪一动不动地看着画面,内心深处蔓延出无边寒冷。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此刻背对着屏幕,正在电脑面板上调试着什么。
  两个培养皿被分开了,她们也不再紧密相连。陷入沉睡的沉涟被移动到了隔壁房间,而处于昏迷之中的木琪则被推进了布满电子设备的操作间。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低头继续操作,站在他身旁的实验室助理正在面无表情地汇报工作:“报告已经都出来了,实验体7037的神之基因检测全都通过了,现在已经可以进入第二阶段。”
  白大褂点点头,问:“参数都设定好了没?”
  助理不带任何感情地继续说道:“都设定好了,背景世界:废土末日;最初场景:机械工厂,三段设定分别用于检测实验体的身体协调性、精神稳定性、还有对于人类的态度是否会因为受到伤害而从中立转为敌对。这些参数全都是根据你提供的研究数据设定的,现在就等博士你来按下开始键了。”
  “知道了。”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毫无波澜地说:“没问题的话你来操作就行。”
  助理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她看上去十分疑惑,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木博士,这是你准备多年的实验项目,难道你不打算亲自按下开始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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