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春事——饭团桃子控
时间:2018-08-03 08:28:07

  贺知春心中咯噔一下,这里头有故事啊!
  然后忍不住开始同情起英国公来,儿子记挂有夫之妇,女儿心悦有妇之夫,真的是太糟心了!
  贺知礼听到贺知春站起来的声音,赶忙走了过来,“阿俏,你都听到了。”
  贺知春点了点头,指了指地上蹲着的李思文。
  “二哥,这寻药方的事情很难么,怎么不应了高糯。”
  贺知礼白了贺知春一眼,“你也就是这一年没有同二哥一道儿出门做生意,当真是迟钝了不少。寻药方子,你以为是在药铺里随便询问一下就可以的么?”
  这是一件非常繁琐的事情,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派人出去打听当地的偏方,查清楚有多少人用过了,效果如何,那医者的师承。
  光是鉴别出哪些是真方子,哪些是胡乱诓人的,都很不容易。
  因为你没有办法寻人来吃了看呀,贺家可是正经人,不可能随便做出让人试药的事,万一将人家吃出毛病来了怎么办?
  这就是为何大家只要兜中有银子,就想要去大的药堂里看诊,不相信那些游医,因为他们实在是稂莠不齐。
  当初贺知礼为了知秋,可是专门在商队里加了一队郎中,他们不做跑商之事,只是跟着队伍去收集药方子,调查疗效,这不但需要花很多银钱,还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
  贺知礼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难过起来。
  “二哥,是我想得简单了。”贺知礼可以为了知秋这样做,但是不会轻易为了不认识的高糯堂姐这样做。
  兄妹二人说着,李思文突然猛然地站了起来,“钱我出,人我也出,拜托贺兄让他们跟着商队一道儿便是。”
  贺知礼皱了皱眉,“英国公医术非凡,李兄何不让你父亲给杜夫人诊治诊治?恕某直言,某寻了三年,并未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李思文叹了口气,“高绵她,也就是杜夫人,不会让某阿爹帮她瞧的。她以前就有偏头疼的毛病,她阿爹领着她来我们府上瞧过许多次,治了大约一整年,已经很少犯病了。”
  李思文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贺知春已经脑补了一整个故事情节。
  就凭她看了这么多年话本子的经验,这多半是个恨不相逢未嫁时的凄惨故事。
  莱国公夫人她曾经在一次宴会上见过,与大庆人喜欢的丰盈圆润不同,她生得很瘦弱,弱柳扶风,像是一个江南美人。
  高绵生得美,李思文那会儿又是怀春少年,对她情愫暗生。只可惜美娇娘早已经定下了亲事,嫁过去便是国公夫人。
  李思文虽然也出生国公府,但他是次子,次子不承袭爵位。
  如果自己不去建功立业,这辈子大约只能被人称呼一句李小将军了。
  贺知春想到了李恬对魏王,由此可见英国公府的品行,她虽然暗自心悦魏王,可也绝对不愿意做侧妃,也不愿意去扰乱魏王的生活。李思文大约也是这样想的吧。
  让心上人取消婚约,再嫁给他这个次子这样的事情,不是他能够做出来的。
  当然若是换了崔九,他铁定会,因为他坚信着老子天下第一……什么?有人比小爷还好?开玩笑吧!
  贺知春想着,抽了抽嘴角。
  高棉既然不再让英国公瞧病,大约是发现了李思文对她的心思,要避嫌吧!
  李思文不知晓贺知春滴溜溜的转着眼睛,已经把他的初次心动编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只是依旧对着贺知礼行了大礼,“不管如何,还是想要试上一试,请贺兄帮忙。”
  “那啥,小李将军,你哪来的银子?”李思文正满怀惆怅,就听到耳边一个欠揍的声音传来,顿时如同一盆凉水从头顶浇灌下来!
  没有,他当真没有!
  虽然他们是国公府,但是架不住有一个三天两头要买珍稀药材,要抓人扎针的疯子老爹,还有一个动不动就把人家东西不小心砸烂了的阿妹……简直天天赔到底裤都快没有了。
  喝个酒吃个肉,不是蹭魏王,就是蹭崔九!
 
 
第181章 圆月弯刀
  别说去闹洞房了,一晚上李思文的脚步都是虚浮的,看着贺家洒完喜钱堆了一院子的筐子,他觉得自己顿时矮了三分。
  高绵真是有眼光,知道他穷,没有嫁给他……
  崔九扶着他出了门,“你莫要太担心了。让阿俏找高糯,约她堂姐去知味记一趟,然后让你爹给她瞧瞧。那些偏方你就算是寻来了,她也不敢用啊。高糯病急乱投医,你也昏了头不是!”
  李思文闻言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
  他说着搓了搓手,“平康坊听曲子去不?”
  崔九一巴拍在他的背上,偷偷的往贺府门口瞧了瞧,“你脑子不好了么?站在贺家门口,提什么平康坊。阿俏她爹非得用镰刀割了某不成。”
  “镰刀你知道是什么么?”
  李思文惊讶的抬起了头,“是给公公净身用的刀具么?”
  擦……
  崔九想着自己已经结痂了的脚,忍不住身子一凉,怒吼道:“割麦子的,割麦子的!阿俏她爹使起镰刀来,那你都只能瞧见残影!那刀具长得可以用圆月弯刀来形容!”
  李思文睁圆了眼睛,“世间竟然还有这等神器?那府军不应该用长矛,应该用长柄镰刀啊,岂不是个个都身怀绝技。”
  崔九摸了摸下巴,别说,他怎么觉得颇有道理!
  跟钩子似得,一钩一个脑袋,一钩一个脑袋,可不就像是割麦子……
  李思文来了精神,“你也别回去了,去某家中住,咱们试一下这个圆月弯刀!”
  崔九见李思文不再纠结着高棉的事,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松了口气,笑着上了马,“某可先同你说,那玩意厉害着呢,连某都被伤着了。”
  李思文张大了嘴,“神兵利器啊!”
  要是贺知春在这里,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明就是你自己个不会用,割到自己脚好么?说得好像是武林盟主拿着圆月弯刀经过浴血奋战才勉强伤到了你一样……
  亏得李思文还信……
  崔九和李思文是最后一拨走的人,待他们走了之后,整个贺府几乎都安静了下来。
  只有钱小胖还有一些住得远的人,没有办法赶在宵禁之前回到家中,因此在贺府中留宿。
  贺知春是小娘,也没有掺合什么闹洞房的事,便径直的回了芳菲院,沐浴更衣。
  “阮麽麽,今儿个您也累了,快些回去歇了,让木槿上夜便是。”
  阮麽麽点了点头,“小娘也早些歇息了,明儿个新妇还要敬茶,要早些起呢。”
  “知了。”贺知春说着,褪了衣衫,朝着木桶走去,刚要迈脚进入桶中,就被眼尖的阮麽麽一把推开了,“小娘走开。”
  贺知春被阮麽麽大力一推,一下子没有站稳,往后退了好几步,跌倒在地。
  阮麽麽的声音有些发抖,“青梨,你去叫贺司农起来,就说这屋子里有蛇。木槿,给小娘更衣,开箱笼的时候小心一些。”
  木槿脸色一白,被吓了一跳,好在箱笼都是上了锁的,不然她当真怕里头有蛇。
  贺知春站起身来,伸长脖子一看,只见那浴桶旁边,竟然盘着一条乌黑发亮的蛇,正吐着信子,一看便有剧毒。
  她若是被咬了一口,怕是要当场毙命。
  小娘子进浴桶之前,在浴桶旁边都会放着一个踏脚用的小凳子,那蛇就躲在小凳子同浴桶的中间,她若是一踏上去,必然会惊吓到那条蛇,然后被咬。
  贺知春心中发寒,她是天宝的事暴露了,要下杀手的人这么快就来了么?
  “这才刚过了端午,家中四处都洒了雄黄,不可能有野蛇爬入,这定然是有人放进来的。”
  这个世界上通常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
  贺余来得很快,身后还跟着怒气冲冲的贺知礼。
  “阮麽麽先带阿俏去她阿奶那儿住,这一条被发现了,难保还有其他的,明儿请捉蛇人来清理一遍。”
  阮麽麽铁青着脸,点了点头。
  虽然她觉得这院子里大概只有这么一条,但是贺余的做法才是最保险的。
  “阿爹,我们贺府又被小瞧了呢!”贺知礼说着,冲上前去,一网子捞住了那蛇,然后对着七寸一顿猛砍,那蛇还来不及进攻,就已经被他砍得不能再死了。
  周围的女婢们看着那蛇尸,都直犯恶心,贺知礼毫不在意的将它铲了起来,装进了布袋中,然后递给了自己的小厮,“明儿个寻捉蛇人问问,这种蛇是什么蛇,从哪里来的。”
  贺知春静静地看着,突然开口道:“木槿,搜到了么?”
  木槿点了点头,手中提着一个竹笼,重重的扔到了地上。
  “都把手摊出来让我瞧瞧。你既然做出了背主的事情,想必已经做好了去死的觉悟。”
  贺知春的话音刚落,就看到白荇的嘴角流血,倒地不起了。
  贺知春叹了口气,她的芳菲院被阮麽麽管理地紧紧有条的。
  只有四个大丫鬟能够进入房中,青梨和木槿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忙着今日婚宴的事。剩下的两个则看守着芳菲院。
  是以能够放蛇的人,最有可能的便是她们了。但是她并不确定,因为小丫鬟也有可能胆大包天,趁人不备的时候偷溜进来。
  在贺知礼杀蛇的时候,她仔细观察了,所有的婢女都很害怕,因为不怕蛇这种东西的小娘子是很少的。
  蛇不可能凭空出现,也不可能说长时间放在那里,乖乖的听你的话,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以她应该是趁着今日宾客众多,用东西装着带进府中,贺知春说要沐浴,有人把浴桶和小凳摆好了,倒好了水之后,才临时把蛇放到那里的。
  不然的话,去倒水的人若是被咬了,那不就前功尽弃了么?
  徒手抓蛇的小娘子更是没有,至少这个内宅中没有。
  是以她让木槿悄悄的去找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装蛇的东西,将蛇推到那儿去的棍子。普通的棍子蛇可不爬,说不定会顺着爬上来,也不一定愿意待在那一小块地方。
  但若是那棍子上涂了蛇最讨厌的雄黄,然后在蛇的周围用棍子敲下了雄黄,那就有可能了。
  她因为满身酒气,洗得急,连阮麽麽还没有出去呢,就打算沐浴了,那放蛇之人,怕是来不及仔仔细细的将手上的雄黄洗赶紧,就算洗过了,指甲缝里呢?衣袖边缘,绣鞋之上呢?总有蛛丝马迹。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白荇竟然直接服毒自杀了。她是谁的人?
 
 
第182章 父亲的觉悟
  明面上只有太子一个敌手,但这大庆朝,可并非是只有太子一个觊觎着那个位置的人,圣人的儿子们,兄弟们,已经看到了变天的曙光,所以按耐不住了么?
  阮麽麽阴沉着脸,开口说道:“白荇突然恶疾暴毙,抬下去埋了吧,别放在这里吓着小娘了。”
  贺余闻言点了点头,两个家丁便上前,将白荇给抬了下去。
  她就是京兆府人士,父亲母亲都是城郊的贫民,她是谁的人,贺家自然会查下去。
  “幸亏麽麽眼睛亮,不然的话,我可要一脚踏上去了。”贺知春说着,看着阮麽麽的眼睛。
  阮麽麽移开目光,笑了笑,“是小娘命大,老奴恰好就瞟到了。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今日到底是大郎的大喜日子,事情不好闹大了。”
  贺知春一想也是,在大喜的日子出这样的事,确实有些触霉头,让人不快。
  “阿爷阿奶已经歇了,我就不去吵醒他们了。这芳菲院仔细检查一下,洒些雄黄,无碍的。”
  贺余见她的确是不怕,这才放下心来。贺知春已经在蛇窟里待过了,还能怕这么一条蛇。
  只是之前猝不及防罢了。
  阮麽麽不放心,一宿没有睡,同青梨和木槿守着贺知春。第二日天刚刚亮,便将她叫了起来。
  “小娘,该去老夫人那儿了,今儿个新妇要见亲长。”
  贺知春梳洗完毕了,去了贺阿爷那儿,贺余还有贺知书以及颜昭玲早就到了。
  颜昭玲双颊绯红,乖巧的站在贺知书身旁,贺知书时不时的看着她,一脸春色。
  贺知春不由得有些发愣,上辈子崔九没有同她圆房,第二日见亲长简直尴尬得不行,虽然大家都没有当场说什么,但是贺知春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现在一回想起,都恨不得去抽崔九几个耳光。
  等人都到齐了,颜昭玲同贺知书一道儿先给贺阿爷贺阿奶敬了茶,二老赏了一套头面首饰,镶嵌的是阳绿的玉石,很适合颜昭玲。
  又给贺余同王氏敬了茶。
  王氏今日里难得有笑脸,按照贺余说好的,给了颜昭玲一对羊脂白玉的镯子,外加一对百子千孙玉如意。
  贺家人不多,很快便走完了礼,颜昭玲作为嫂嫂,给贺知春的见面礼是一块青龙寺开过光的玉佛。
  贺余瞧了十分满意,男戴观音女戴佛,颜昭玲有心了。
  这一套礼下来,贺余便站起身来,摸了摸贺知春的脑袋,“阿俏今日同阿爹一道儿去上朝吧,你在太极宫门口的马车上侯着,阿爹会来叫你的。”
  贺知春手一紧,不可置信的看向贺余:“阿爹,你要做什么?阿爹……”
  贺余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坏事,阿爹心中有数。一直以来都是被人欺负,阿爹今日也想欺负回去。阿俏等着看吧。”
  贺知春还想说什么,贺余却已经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外去了。
  贺家几兄弟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有上朝的资格。
  贺知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的冲了出去,也跟着挤上了马车。
  清晨的长安城,像是初生的太阳,一点一点的变得光,变得热起来。
  到了太极宫门口,贺余下了马车,甩了甩袍子,贺知春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阿爹想要我去当公主?”
  贺余点了点头,“你本来就是公主。他们要杀你,并非因为你是公主,而是因为你的命格。是以你是天宝也好,是贺知春也好,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容易杀和不容易杀的区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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