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夜,妖孽欲成双——胖虎22爷
时间:2018-09-08 07:22:52

 
    “好一个不悔!”哥舒寒冷笑,双瞳中的幽绿闪烁着危险的冷冽,戏谑道:“不妨事,我们便看,这大常战神的收稍。或者,我们再赌上一局,他为了你,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忤逆圣命?还是,他亦会如那日一般弃你不顾,丢下你一走了之?”
 
    他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面前女人,不吝恶毒道:“要知道天下之大,女人何其多?英雄向来不缺投怀送抱的女人?而且,对于男人来说,猫在夜里都是黑色的。你这般身无几两肉的柴禾女。可有利好价值让战神义无反顾呢?”
 
    明月夜恼羞成怒,反手狠狠劈向哥舒寒,却被意料之中的他轻松躲过,又顺势被他径直扑倒在厚重的毡子上动弹不得。他用自己半边身体轻松压制住想扇他耳光的女人,更擒她双手在头上按捺,这姿势实在暧昧,足令她杀心悚然。
 
    哥舒寒用鼻翼轻轻摩挲着明月夜的鼻尖,语气峰回路转般温柔:“没有我,你一样得不到他,因为你不懂男人。你和汪忠嗣,都没想到皇上会赐婚吧?你忍辱负重留在我身边,心里却时刻存了杀我而后快的念头。你以为这般,婚约自解,麻烦全无?可惜……”
 
    哥舒寒垂散落的长发滑落在明月夜的脸上,肩上,酥痒触感让她寒战不已,她慌张地闭上眼睛,不敢直视对面妖异双瞳,却依然感到他温热的气息近在她唇边纠缠,带来羽毛划过的颤栗,她听到他残忍低语道:“这世间,谁都杀不了我,十七!此次出征,若忤逆我,汪忠嗣必死。你尽可不信。归于我,才有生机。”
 
    明月夜只觉一颗心都在辗转,但她清楚,这妖孽说得笃定,恐怕就早有盘算。何况在他军营月余,对这支庞大的黑衣军团,尽可用深不可测来描述。一时间,她只觉心寒至髓,徒生忌惮。
 
    哥舒寒欣赏着明月夜因震惊而睁开的黑眸,写满了惊骇与恐惧,遂满意道:“与其谋害我,倒不如来讨我欢心。更实际一些。”
 
    在光线阴沉的大帐中,挣扎不得的明月夜直直盯着桎梏住她的哥舒寒,翻江倒海,心如刀割。
 
    这双瞳妖孽便淬不及防撞进她生活,自此把一切搅得昏天黑地,他究竟想要什么?她实在猜不透。但她更了解汪忠嗣的性子,知道他不喜结党营私,所以树敌颇多,前朝便有多少人正等着他一败涂地吧。
 
    此次出征,汪忠嗣顶着前所未有的压力,甚至在君前立下军令状,实不可出半分差池。他会因面前这个男人而落败,甚至丧命吗?
 
    电闪雷掣间,明月夜心中恶寒,虽然至今,依然怨他无情抛下自己,但心里到底装着他,若因自己拖累了他,她宁死不愿。
 
    “当初,又何必救我!”明月夜咬牙,或同归于尽,或自绝性命,便绝不负他,她心意决绝。
 
    “打算咬舌自尽?”哥舒寒猛的捏住明月夜下颌,力道透骨,她不禁蹙眉惊痛,却已咬破了丁香小舌,嘴角溢出一丝艳丽朱红,顺着雪白肌肤蜿蜒而下。
 
    他眼波烁烁,轻叹道:“可惜了那雪貂兽,千年修行,即将成人,却被你任性连累。十七,你敢自绝,不仅那耗子、汪忠嗣,殃及整个铁魂军,必为你陪葬。你的心上人还将背负千古骂名,被后人挫骨扬灰。”
 
    “娶你,因为有趣。救你,因为你是我名义上的女人。你顺着我就好,这很难吗?只要,把你的尖牙利齿收起来,听话就好。”他冷冷揶揄道,手中力道陡增,她只觉下颌将被他捏碎,强忍着逼住眼泪,神情也异常凄凉绝决。
 
    “宁死也不从。纵做鬼,也不放过你。”明月夜终恼羞成怒,她拼尽力气,奋力拳打脚踢,口齿不清地挣扎着。
 
正文卷 25.狼王
 
    哥舒寒掣肘着暴怒的小女人,用鼻翼轻轻划过她炽热的脸颊,低语:“我警告过你,惹我的后果,任你上天入地,让你生死不能。”
 
    他薄而软的唇几乎就要贴上她的,她冷汗涔涔瞪着眼前那遂黑的重叠双瞳,鬼魂般的幽绿纠缠着深邃的黑,烁烁如妖,摄人心魄,洞穿灵魂。终于,她不敢再看,恐惧地闭上眼眸。
 
    “怎么就我惹你?分明是你闯进我的生活,我真倒霉,遇到你什么都变得一团糟。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来没见过你!我对天发誓。”明月夜委屈气结如孩童道。
 
    哥舒寒几欲失笑。这性子暴烈的小猫儿,那么容易信人,又那么容易恼人,着实有趣。此念一生竟让他忍不住心生宠溺。呲了半日牙,想必猫儿也倦了,今日便放她去吧。他手中的力道渐渐松懈。
 
    “郎君,狼王回营。”恰在此时,左车慌慌张张闯进营帐,见到两人如此暧昧的姿势,不由自主把后半段话硬生生吞了回去,低眉顺眼道:“奴才唐突,出去候着。您……先忙!”
 
    听到狼王的消息,哥舒寒眼神一凛,他停住动作,几近粗鲁地推开怀中女子,明月夜猝不及防地跌倒在熊皮毡子上,只见他已神情如常,淡然道:“狼九呢?”
 
    左车犹豫道:“狼王身受重伤,军医暂无法疗毒,甚至连靠近都不能,都在营帐外候着。”
 
    “抬进来。”哥舒寒顺手钳制住正奋力偷袭他的明月夜,眼神威慑,他带着威胁的宠溺道:“十七,别惹我,乖。”
 
    言语间,一只巨大的铁笼被八个兵士抬进了营帐,铁笼内用手腕粗的铁链缚绑着一只灰白皮毛,高大如马的受伤巨兽。它微闭着眼睛,痛苦地嘶吼着拼命用头撞击着笼壁,眼睛下流淌着两行腥臭的黑色血迹,身上更是遍布千疮百孔的伤口。
 
    “大胆!谁敢锁他?”哥舒寒再顾不得明月夜,他徒然声色俱厉,瞬间将笼门边的两个兵士一脚扫出营帐。左车见主子暴怒,赶忙夺过军医手中钥匙。
 
    “阿九。”哥舒寒已等不得左车开锁,转身携了剑,火光电闪间,早已劈开笼门。他心痛地抱住巨狼的脖子,小心翼翼查看着它的伤口。巨狼颤抖着虽没挣扎,却依旧痛苦嘶吼,浑身筛糠般颤抖着,伤口惨不忍睹。
 
    “启禀将军,狼王中剧毒后神志不清,异常暴躁,我们无法靠近为他查验伤口。”脸色苍白军医统领抱着药箱,他的医服被挣扎中的巨狼已撕得褴褛不堪。他抖着胆子,又上前一步,巨狼嗅到陌生气味异常激动,一猛子挣开哥舒寒,又疯狂地嘶吼暴躁起来,粗大的锁链被它拖着撞击笼壁巨响瘆人,吓得军医统领一屁股退坐在地上。
 
    松开巨狼,哥舒寒一把拽过筛糠般的军医脖领子,声音冷硬道:“一个时辰治好它。不然,去后面埋了自己。”
 
    “劳驾,帮我取药箱。”一个冷静而柔弱的声音从笼中传来。军医一干众人差点儿努掉自己的眼珠子,连哥舒寒都不可思议地看着笼中一人一兽,制止已晚。
 
    不知何时,明月夜已悄悄走进笼中,她跪在巨狼身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检视巨狼的眼睛,奇地是那狼并未疯狂袭人,甚至连挣扎都不曾,而是迟疑地仔细而小心地嗅着那双细白纤长的手。
 
    片刻迟疑之后,那巨兽竟露出欣喜神情,它呜咽了一声,伸出大舌头舔舐着那温暖的手指,身体也一下子瘫软下来,摊成一团。
 
    受伤的狼目中隐隐浮现出水光,连哥舒寒都猝不及防,惊诧地微张唇角,这凶悍残忍的大狼,竟然流泪了,它的血和泪混杂在一起,弄得明月夜本就破旧的医服就更加污秽不堪。
 
    她并不嫌弃,寻到钥匙解开大狼脖子上的锁链扔到一旁,随后从荷包里取出一副镶翠的金针,一边抚摸着巨狼的耳朵,一边在它耳畔轻语:“一会儿,我要先用金针封住你的穴位,然后再给你解毒,敷药时会有一点痛,但很快就会好的。信我,我会医好你。”
 
    巨狼似乎懂得人语,灵性非凡,它微微点头后,遂而力气耗尽般把脑袋瘫软在明月夜的怀抱中,喉咙里发出孩童般撒娇声,此时此景连哥舒寒都要惊愣到吐血。
 
    平日见惯了这狼和哥舒寒一般的冷血残忍与目中无人,如今竟也如同宠兽般听话乖顺?一定是被毒晕了头吧,那十之八九是治不活了,军医统领暗自摸摸自己的脑袋,觉得颈子上益发凉飕飕的。
 
    哥舒寒眼见明月夜轻巧地施针,如蜻蜓点水,封住几大要穴后,顷刻间巨狼的眼睛就不再流淌黑血。
 
    “将军,属下有把握治愈您的雪狼王。那么,您打算用什么来交换?”明月夜目光炯炯,抬头望向哥舒寒,语气竟与刚才的他同出一辙。
 
    “你想要什么?”哥舒寒微笑,目光深邃。
 
    “狼王的眼睛若不及时医治,不但会失明,更有性命之忧。”明月夜一点儿没吝啬自己的倨傲与得意:“将军若不信,及早寻得名医为狼王疗伤,时间真是耽搁不起呢。”
 
    这猫儿竟然也能撞上死耗子,着实运气不错。哥舒寒自觉好笑。但她竟能得狼王好感,却又令人出乎意料,便看她怎么浑水摸鱼吧。
 
    “说,想要什么?”哥舒寒一转身,端坐到营帐主位上,似笑非笑。
 
    “猴子和军医,随我处置,还有,你知道我想要的。”明月夜斩钉截铁道:“届时,请将军赐还属下及雪貂兽自由之身。自此我们互不相欠,恩仇两清如何?”眼见峰回路转,她的心情登时美妙起来,神情之间已有灿烂笑意。
 
    “好!”哥舒寒不假思索道:“狼九痊愈,即刻兑现。”
 
    “那就烦请在场各位作证,以备无信之人抵赖。谁若失信就自认自己,是天下最大的乌龟王八蛋!”明月夜微笑,遂黑眼眸透着清冷骄傲,月光般皎洁的脸颊散发着柔和光彩,哥舒寒想,他还真得对这小猫儿刮目相看了。
 
    除了左车,其他人别说搭茬,多看几眼哥舒寒那意味深长的冷笑都有尿裤子的冲动,要知道他们这位主子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翻脸无情。得罪这尊瘟神岂不是怎么死都不知道?作证,那是要死成沫沫的节奏啊。
 
    只有左车,眼瞅着主子阴晴不定的神情,着实佩服起自己未来的女主子。敢用乌龟王八蛋和主子明目张胆讨价还价的女人,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或者,他们真真一对天生绝配的混蛋妖孽。
 
    “好,你们就作证。”哥舒寒阴险地巡视众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也可以被解释为杀人灭口的满意微笑。恰时,帐外传来几声寒鸦叫声。眼瞅着军医们的脸一个一个青的青,白的白,黑的黑。
 
正文卷 26.蜂毒
 
    大营之中,明月夜正为雪狼王悉心诊治。
 
    早有识趣的兵士把军医的药箱抬来,她从里面找了几味药草,在玉石药钵中捣碎,又摘下颈上明珠,用小巧的银刀刮下一点儿粉末,然后一并放在自己口中咀嚼。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她轻轻翻开巨狼受伤的眼睑,用舌头轻轻舔舐着它受伤的眼珠,然后把口中污血吐掉。几次反复,直至雪狼眼中流出浅红色的液体。
 
    明月夜拿起扔在地上的酒瓮,用最后的残酒漱漱口,取出金疮药和白布带,为狼王其余伤口敷药包扎,动作麻利,一气呵成。
 
    “每日换药,三月之内,定可痊愈。”明月夜用衣袖擦擦额上的汗:“其实,它的眼睛是被一种涂着花尾虎头蜂蜂毒的芒刺所伤,那芒刺的伤口细如牛毛,所以人眼很难查勘。无论人或灵兽,眼睛都最敏感、脆弱,所以只能用人舌舔舐,顺茬退针,再入药。”
 
    “你开方子,命他们熬药。”哥舒寒披上左车递过来黑色的豹皮大氅,神色平静:“左军,水凉了。”
 
    一会儿工夫,众人散去,木桶中的水也换好了。
 
    营帐之中,又一次剩下哥舒寒和明月夜,还有受伤疲惫的雪狼王,趴在熊皮上昏睡着,她轻轻抚摸着它的背毛,呢喃着含糊不清的小曲儿,似乎是民间哄睡的儿歌。
 
    “狼九伤愈之前,你需片刻不离。若失手。耗子自此你便见不到了。”哥舒寒盯着明月夜,后者正小心翼翼为雪狼王披上毯子。此情此景,似乎在梦中曾有这边温馨。他的心,微微的暖。唇畔不自觉地旋起柔和笑容。
 
    明月夜起身,差点儿撞翻迎面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
 
    “用酒漱口,尚有余毒,喝了。”哥舒寒语气平静,不起波澜:“水也赏你了。”
 
    “属下知道如何解毒,这水就更不必了,怕无耻之徒偷看。”明月夜不信任地打量哥舒寒,嘀咕道。自己不自知的脸红了。
 
    她暮然发现,他真的很高大,站在她面前,她也只及他的胸口,黑压压如一片乌云般的家伙正端着一碗药汁,颔首看着她,语气十分不善道:“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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