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做贤妻——丰沛
时间:2019-06-12 09:41:51

  赵瑨这才笑了笑,父亲到底还是站在了自己这边。
  ......
  出了城门,谢兰绮撩开马车的窗上的毡帘,看了两眼,见道路两旁的树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黑褐色枝干,毫无美感,失望的关上窗。
  赵瑨将装好炭的手炉塞在谢兰绮手里,碰到她凉凉的指尖,皱眉道:“庄子里简陋,更冷,你受不住,我让人送你回去。”
  谢兰绮摇头:“世子,好多账册是我核查的,我跟着能帮你。”
  赵瑨虽然没将那些个倚老卖老的东西放在眼里,可谢兰绮说要帮他,他心头涌一起股甜蜜。
  下午到了祭田庄子,新换上的管事,引着他们进了一处院子,院子虽然不大,但打扫的干净整洁。
  赵瑨看着谢兰绮安顿好,让她在屋子里歇一歇:“我先过去,需要什么,我让人来传话,你准备好给他,你不用过去。”不能让那些无赖脏了她的眼。
  谢兰绮听他的安排。入夜了赵瑨才遣了人,谢兰绮将准备好的账本让他们拉过去,这些账本有问题的地方,都折了起来,且在里面夹了纸,专门写了批注,赵瑨熟悉她的思路,一看就明白。
  当夜,赵瑨深夜才回,而谢兰绮已经睡熟。
  闹事的族人个个如丧考妣,跪在祠堂里,惊恐、不甘、绝望,到了这地步,他们反而哭不出来了。本来,就是他们先做了亏心事,论权势,安远侯府一根小指头都能碾死他们,他们唯一能依仗的就是不要脸,所以才哭才闹。闹得越大,越丢脸越好,他们不要脸,安远侯府还要脸,肯定要息事宁人的。
  这个法子起初的确是成功了的,一把年纪的安远侯都臊得坐不住了。却怎么都没想到,正是最要脸面的年纪的世子赵瑨竟然不在乎。
  他们在地上打滚嚎哭,拍着地哭唱祖宗,涕泗横流,论辈分,个个都比他长,论年纪,他们头发胡子都白了,就连他们花钱请来的几个写话本的文人都臊红了脸。可赵瑨就那么不恼不怒的坐着,双手抱拳,拄着下巴,像是看一出猴戏。
  撒泼也是要力气的,等到他们哑了嗓子,肿了眼睛,体力不支,哭闹的动静越来越小,赵瑨竟然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似乎在嫌这戏太无趣。
  “这次是彻底完了。”领头的老头双眼浑浊,满脸绝望,“田亩房产全要没了,脸面也丢尽了。赵瑨小子欺人太甚,安远侯府将来都是他的,为什么连这点东西都不给我们?”
  赵瑨先是拿着账本,一句句质问的他说不出一个字。后来族里那起子没良心的,竟然敢出面咬他,骂他逼死弟媳,把侄儿当牛马,一句比一句歹毒,可恨旁人都信了,连他请来的那些文人都反过来吐他唾沫。
  “什么都没有了,活不下去了。”他这一房人过惯了偷来的富贵日子,不敢想象将来要和那些穷鬼一样过活,一个个绝望而怨毒,“赵瑨,都是他,是他害的。”
  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听了这些诅咒恶骂,眼中露出不属于孩童的恶毒。
  ......
  赵瑨这次过来,不仅想要彻底除净蛀虫,还想趁机破旧立新,重新立规矩,重建族学,专设一笔银子用来抚养孤幼,再设一处女学堂等等。身处权势漩涡,没有永远的荣华富贵,若有一日安远侯府如上一世那般遭难,总能给妇孺留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有不少的事情要做,回府的行程一日日拖后。赵瑨每日早出晚归,谢兰绮无事可做,在院子里待了几天,很是憋闷,便带着蝶梦出去转了转。
  赵瑨一来,用雷霆之势除了族中恶霸,其他的族人先是战战兢兢,后发现世子爷看着凶,其实是个好人,做的事都是对他们好的,便感激亲近了起来。
  “世子夫人好。”一路上谢兰绮遇到好几个十多岁的小丫头,她能从她们的神态举止中感受到善意和感激。
  “赵瑨真是做了桩好事。”谢兰绮心情越发放松,刚那几个小丫头背着砍来的芦苇,说这庄子南边有一片水甸子,岸边长满了芦苇,她们砍来引火用。
  “走,咱们也去看看。”
  谢兰绮起了兴致,带着蝶梦去看芦苇。
  已经入了冬,水上结了层薄冰,而一片片的芦苇立在冰中,虽然芦花、芦叶都枯黄了,可在这瑟瑟寒冬里,也别有一番意趣。
  “姑娘,前面水深,就停在这儿吧。”
  谢兰绮看了看两三步外的水面,冰层只有薄薄的一点,水波粼粼,估计这水不浅,便停住了脚。
  “哇哇。”忽然响起一阵哭声,哭腔还带着奶音,估计还是个幼童。
  谢兰绮顺着声音看过去,芦苇丛遮住了视线,只能听到声音,抬脚就要过去。
  “姑娘,奴婢先去看看。”
  谢兰绮点了点头,蝶梦比她身手利落,一个人去更快。幼童的哭声越发凄厉,谢兰绮焦急的望过去,全部注意力都在那边,没有注意到一个瘦小的黑影从身后的芦苇丛中窜出来,猛撞在她身上。
  “啊。”谢兰绮被这股大力一撞,短促的喊了一声,重心不稳,收不住踉跄的脚步,扑进了水里。
  “姑娘!”
 
 
第三十七章 
  谢兰绮会游泳, 掉入水中后,虽然身上的冬装浸了水变得沉重, 她凭着求生的本能, 没有沉进去。她为自己争取了活命的时间,等到了蝶梦跑过来, 将她拉出水面。而蝶梦撕心裂肺的喊声, 也引来了人。
  赵瑨飞奔而来,他跑得极快, 身上的大氅掉在地上,束发的玉冠也掉了, 头发在风中蓬乱如草。谢兰绮撑着眼皮撩了眼, 这情景似乎有些不对。没等她想清楚, 骨头里涌上来的寒冷,让她颤抖不停,牙齿咯咯打战, 头重得像带了个铁箍,眼皮也沉得睁不开了。
  “冷。”她闭着眼, 声音细弱。
  赵瑨抱起她,进了屋子,屋子里已摆了十几个熏笼, 倒满热水的浴桶热气蒸腾。谢兰绮的身子骨本来就弱,这么冷的天掉进冰河里,又裹了一路的湿衣服,她虽然没彻底晕过去, 也昏昏沉沉的。
  用眼神摒退婢女,赵瑨三两下扯掉谢兰绮身上的衣物,把她泡在浴桶里,泡了没多久,又立即抱出来,擦干水珠,穿上寝衣,塞进被窝里。
  庄子里唯一的一个草药大夫,进来诊了脉,开了药。赵瑨坐在床头,托起谢兰绮,让她的上半身靠着自己的胸膛,接过药碗,喂她喝下去。
  “世子夫人受冻染了风寒,喝了这药,睡一觉,发出汗了就好了。”
  赵瑨喂谢兰绮喝了药,将被角掖紧,屋子里几乎摆满了熏笼,炭火烧得很旺,屋里很热,他身上、脸上都热出了汗。
  谢兰绮陷在两床厚棉被里,昏昏沉沉的睡着,脸颊泛着生病的潮红,嘴唇泛白,小小的一张面孔可怜极了,赵瑨看得揪心的疼。
  他深恨自己大意,只让护卫看管了大人,忽略了那些小崽子,才让谢兰绮遭遇了这场灾厄。
  原本对这些人,他手下留情了,结果一个七八岁的崽子,心肠都如此的恶毒,他不会再放过他们了。
  赵瑨满腔愤怒,大半是恨他自己,看着谢兰绮那么难受,他难过得给了自己一巴掌。他一直守在床边,忽然面色一变,伸手摸了谢兰绮的额头、面颊,很烫,却没有一滴汗,眸中染上惊慌之色,手臂迅速伸进被子里,寝衣干干的,立即伸进衣衫里,没有汗渍。
  谢兰绮不仅没有出汗,她还冷得打颤,只因盖了两床厚被子,看不出来,而赵瑨这一摸,立即感觉到了。
  庄子附近只这一位草药大夫,去找蒋苎的人还没回来,赵瑨一时又惊又怕,英俊的面孔上汗珠涔涔。
  惊慌中,赵瑨猛然想起一桩事,上一世流放辽东时,他听人说过一桩事,说冬日凿冰时有人掉入冰窟,捞上来,都说没救了,只有那人的妻子不肯信,哭着把他拉回家。第二日,那人却醒了,原来那妻子用身子暖了一夜,硬是把人暖醒了,这桩事成了奇谈,常常有人说起。
  赵瑨双手压在被子上,手心清晰的感知到下面的颤抖。他再不犹豫,脱掉身上的衣裳,连里衣都没留,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谢兰绮很冷很冷,身旁忽然出现了个火热的东西,她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样抱住那个火炉,抱得紧紧地,胳膊、腿都缠了上去。
  赵瑨低低的嘶了声,动作极轻的转了半个身子,与谢兰绮面对面的躺着,方便她抱着。
  这屋子里烘得极热,又盖了两床厚被子,赵瑨热得出了一身又一身热汗,他没穿衣服,反而还好。而汗水蹭到谢兰绮寝衣上,时间一久,寝衣湿漉漉的,比不穿还难受。
  她蹙着眉,难受得蹭了蹭。
  赵瑨闷闷哼了声,大口吸了口气,见谢兰绮实在难受,他伸手在她寝衣里一摸,湿淋淋的,他大喜,终于开始发汗了。
  这种时候,再穿着湿湿的寝衣,确实更难受,赵瑨一咬牙,双手摸索着褪掉谢兰绮身上的寝衣、小衣。
  谢兰绮真的难受,昏睡中无意识的配合,然而即便这样,赵瑨还是费了极大的力气,用了很长时间才褪掉所有衣衫。这个过程,与他简直是一场甜蜜的折磨,他从未与谢兰绮有过这般亲密的行为,也是到了这时,他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如此薄弱。
  身体的反应不是靠意志力能控制的,赵瑨脸色红红白白,暗自唾骂一句禽兽,慢慢转了身,背对着谢兰绮,默默背律条,不知不觉听着背后有些重的呼吸声睡了过去。
  睡了长长的一觉,身体睡足了,就算心里还想再睡,大脑也会清醒过来,谢兰绮不情愿的醒了过来。刚醒时,她还有些迷糊,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很快,她眼睫一颤,想起来她被人推进了水里,浑身浸透冰水,很冷很冷。
  她手指颤了颤,这是受惊时会有的动作,而谢兰绮也彻底醒了,终于意识到她抱着一个人,肌肤相触的那种。
  谢兰绮惊怔了一瞬,急忙收回胳膊和腿,向后挪了挪。赵瑨是在谢兰绮手指颤动时醒的,他清醒的极快,在她挪开的时候,跟着转身。
  “没那么烫了。”赵瑨先摸了摸谢兰绮的额头,比之前好多了,松了口气。
  “赵瑨,你怎么在这里?”被子里空间就那么一点大,谢兰绮再躲,也避不开两人肌肤碰触,而赵瑨转过身,两人面对面,他身体上的反应,谢兰绮碰到了。
  赵瑨也尴尬,但他见谢兰绮眉眼含了羞涩闪躲,心里的渴望再也压抑不住。
  “赵瑨,你……”谢兰绮话没说完,就被他吮住唇说不出来了。
  谢兰绮推了几下推不开,而紧贴着肌肤的火热触感,让她心软了。她记得掉下水后,她一直很冷,后来昏昏沉沉的睡过去,那股子冷也还在,那冷像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一样,冷得她模模糊糊的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死了。直到她抱住个火炉,她才暖和了。
  而那个救了她的火炉,原来是赵瑨。被人推进河里差点死掉的恐慌终于漫了上来,险死还生的刺激让谢兰绮想不了那么多,她想要驱散这种恐慌情绪,不再推拒,而是搂上了赵瑨的脖颈。
  赵瑨欢喜极了,却在舔到谢兰绮唇上一点腥咸时,反应过来,她还在病中,嘴唇本来就干,被他来来回回的弄破了皮。
  谢兰绮闭着眼睛,紧张又忐忑的等着,当腿上涌上一股热潮,而赵瑨倒在她身上时,惊呆了。
  过了片刻,赵瑨眉眼亮晶晶的亲了亲谢兰绮,才翻下身子。撩起帐子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这个点他也不叫人,自己套了衣裳,去端了盆水。
  这屋子里有立柜,干净被褥、干净衣裳都有,擦干净,换了被褥、衣裳,谢兰绮身体还虚,躺着躺着又睡着了。
  赵瑨没睡,他睡不着,他精力充沛,欲望的闸门一旦开启就再也关不上了。
  ......
  吃了几天蒋苎开的药,谢兰绮渐渐好起来,面对着越来越缠人的赵瑨,她有苦难言。赵瑨要处理族里后续事宜,身子一彻底痊愈,谢兰绮就丢下他,自己提前回去了。
  “去蒋家药堂。”谢兰绮想了又想,还是去找了庄梦。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求求预收啦~~
  《民国大佬的乡下太太(穿书)》
  简介:
  奚蕤(rui)芙穿进了一本架空民国的烂尾小说里,成为了大佬雍修岱本该早逝的乡下太太。
  雍修岱其人,隐在幕后,低调无比,却能让一众彪悍斗狠邪魅狷狂的军阀男主、大亨男配们摧眉折腰。
  雍修岱不是男主更不是男配,他是女主的白月光、金大腿,真大财神。
  奚蕤芙的任务有两个,第一坐稳雍修岱太太的宝座,第二败光雍修岱的财产。
  默默擦了把眼泪,奚蕤芙不为难自己,佛系做任务,过一天算一天。
  后来,雍修岱轻柔的吻掉奚蕤芙眼角的泪珠,喘笑:“雍太太,人和财都给你了,你得陪我一辈子。”
 
 
第三十八章 
  谢兰绮来过几次, 一个对着草药书学习辨认药材的女童,看到她, 立即小跑到她面前:“夫人是来找娘子的吗?娘子在内室给人看诊。”
  “别惊动娘子, 你还带我去原来的地方。”
  女童带着谢兰绮绕到后面,进了一间布置的极雅致的屋子, 见谢兰绮摇了摇手, 她便出去了。
  谢兰绮坐在靠墙边的椅子上,这间屋子, 左边是配药的地方,右边则是庄梦给人看诊的内室。既能闻到药味儿, 也能听到内室里隐隐的说话声。
  庄梦自嫁给了蒋苎, 为了给蒋苎做好助手, 跟着他学习了一些医理药草知识。庄梦稳重谨慎,原本不敢贸然出手诊治,直到见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有些年轻妇人得了病, 只因生病的位置尴尬,不肯让男大夫看诊, 本能治好的病,拖到没了命。
  见了几次,庄梦便专学妇科, 她是女子,看诊没有顾虑。而且,她身后还有蒋苎,一些疑难杂病, 她拿不准,可以记下症状,告诉蒋苎,让蒋苎辩证拟药方。如此一来,得病的妇人既能得到诊治,也不用面对流言飞语。所以,没多久,庄梦就在京中妇人圈子里打响了名声,虽然都是些小门小户的妇人。
  内室,庄梦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得知谢兰绮来了,洗了手换了衣裳,立即赶了过来。
  “姑娘,”庄梦知道谢兰绮落了水,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瘦了些。”
  “每年过个冬,我都要胖一圈,提前瘦些也挺好。”谢兰绮笑着摇手,连忙换了话题,“过了一些日子了,你这边配药需要的人参、鹿茸这些东西都用完了吗?我让人再送些过来。”
  庄梦也不和她客气,因要孕育子嗣,女子天生容易气血两虚,有些家贫的,买不起这些贵重的补药,庄梦只得白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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