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使我一无是处——起跃
时间:2020-04-19 08:49:47

  这种被人吊着胃口的感觉。
  不太好受。
  “臣妾这就去御花园。”白池初尽量表现出了很听话。
  抱着汤罐子从殿里出来,白池初的脸色如霜打的茄子,高公公问了她什么,她也没答。
  可到底还是没有放弃。
  午后白池初又来了前殿。
  一袭浅粉的长裙,怀里抱着瓷瓶,是她刚从御花园里采来的芍药。
  芍药的花瓣儿白中透着粉。
  白池初甚是喜欢,低着头,面含了几丝甜笑,边走边闻着花瓣上的淡淡芳香,粉色的裙摆,随着她的脚步一起一落,层层荡漾。
  画中仙也不过如此。
  站在殿前的几人禁了声。
  陈渊刚从外回来,韩侍郎,苏老先生,也在,正立在殿门外,恰巧瞧见了这一副活生生的美人图。
  高公公失了神。
  人人都道,皇上将汴京城里最美的那朵花,摘进了皇宫圈养了起来。
  这话,还真没假。
  这一来,那御花园里的花儿也没啥好看的,娘娘将春季里最美的东西都带在了身上。
  美,香,娇,媚。
  “啪嗒”一声,韩侍郎手滑,折子没拿稳,直接掉到了地上。弯腰去捡了,却是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就没敢起来。
  “臣,臣......”
  臣了半天也没有臣出个什么来。
  一向以教养自居的陈渊说了有史以来,最粗鲁的一个字。
  “滚。”
  这一下,滚的人不只是韩侍郎,还有苏老先生和高公公。
  陈渊转身再看着白池初。
  白池初面儿上的笑容堪比她怀里的花儿还艳。
  “皇上,臣妾给您采了花。”白池初这才上前,走到陈渊跟前,将手里的瓶子轻轻往他鼻子底下凑近,“香不香?”
  陈渊的眸色微闪。
  “进来。”
  白池初跟上了他脚步。
  没有了奏折,御案比起早上那会,干净空荡了许多。
  陈渊进来后,也没管白池初,自个儿拿了宣纸练字。
  白池初往殿内望了一圈,还是觉得瓶子摆在御案上最适合,“臣妾就跟皇上放这儿。”白池初将瓶子搁在桌角上。
  见陈渊没应,也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白池初便撑着小脸,乖巧地看着他写字。
  宣纸上刚出现了一个‘倜’
  白池初便轻轻念了声,“周”
  然后就见陈渊在那‘倜’字前加上了‘风流’,又在最后写了个傥字。
  白池初唇角几抽,捂住脸,别过了头。
  再也不敢出声了。
  过了一阵,没忍不住还是回了头,陈渊还在写。
  白池初手肘搁在桌上,有些闷。
  正好瓷瓶里的芍药花瓣儿刚好落下来了一瓣,白池初的指尖碰了碰,花瓣儿翘起来,翻了个身,靠宣纸更近了些。
  白池初偷偷看了陈渊一眼。
  唇角弯了弯,粉嫩的指尖儿摁住花瓣的边缘,突然一弹,花瓣儿直接跃到了纸张上,刚好停在了陈渊的笔尖处。
  陈渊回头,就看白池初一脸惊慌和无辜。
  “臣妾不是故意的。”
  陈渊盯着她,停了笔,往她跟前走了两步。
  白池初下意识地往后退。
  退完觉得不对,脚步又移了回去。
  移到了陈渊的脚跟前,从水袖下伸出了手指头,轻轻地点在了陈渊胸前的夔龙上,仰起头,眸子里媚色尽显。
  陈渊喉头一紧,别开眼。
  “别闹了。”
  白池初却突然攥住他胸前锦缎,踮起了脚尖。
  “臣妾骗了皇上,臣妾就是故意的。”娇媚慵懒地气息,全吐在了他衣襟处。
  陈渊垂目盯着她。
  白池初的双手仍抵在他胸前,眸子里勾人的媚意,半丝不减。
  四目相视,陈渊的眸子渐渐幽暗。
  白池初趁机再一次踮起了脚尖,下颚轻扬,缓缓地凑上了自己的唇。
  凑了过去,却没能吻上去。
  纵使她踮起脚尖的那一刻鼓足了勇气,可当她的鼻尖触碰到他的气息时,还是怯了场。
  勾人,
  实属不是件轻松的事。
  白池初放弃了。
  还是关在那屋子里,直接来事更快。
  白池初的脚尖缓缓地往下沉,沉了一半,头顶上的人突然俯身。
  唇瓣轻柔地点在她唇上。
  唇瓣相触,气息突然相交。
  白池初眨了眨眼,漆黑的眸子就在跟前,离她很近,白池初心头一跳,索性闭上了眼睛。
  半晌,陈渊才轻轻地动了动。
  动作却不似夜里他折磨她时的那般娴熟。
  白池初正诧异。
  门外高公公匆匆走了进来。
  “皇上,安平公主病了。”
  高公公头都不敢抬,冒死进来禀报。
  要不是安平公主身边的宫女说的话吓人,高公公也不会不怕死地,这时候往里冲。
  这一打断,陈渊便松开了怀里的人。
  白池初背着殿外,侧身靠在御案上,捏着指尖,面儿上露出了几丝未退的红晕。
  “如何病的?”
  陈渊的声音平和。
  并没有高公公想象地那般吓人。
  “听安平公主身边的楚云说,适才公主伺候先皇后时,先皇后突然发了疯,掐了公主的脖子,等众人将她掰开,安平公主都背过了气。”
  先皇后的疯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也不知道为何,近几日越是疯的厉害,刚才更是差点掐死了自己的女儿。
  白池初惊愕地转过身。
  “现在呢,醒了没?”
  从进宫,她还没顾得上去看安平。
  “回娘娘,醒倒是醒了,就是虚弱的很。”
  白池初回头去看陈渊。
  陈渊已经起身,了然地对她说了一声,“走吧。”
  二人从前殿出来,天色已经擦黑,高公公走在前头提了一盏灯。
  身后白池初跟着陈渊的脚步,走的小心翼翼。
  今夜没有月色,白池初只能盯着地上浅浅的光晕。
  走了一段,陈渊突然停了脚步,白池初一愣,就见陈渊俯身捞起了她的手。
  没说一个字,
  只是握着她的手往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爱宝宝们
 
 
第51章 
  陈渊登基之后, 先皇后便搬出了福寿宫, 住进了安平公主的景阳殿。
  安平公主说, 方便照顾她。
  在先太子被自己的兄弟毒死之后, 先皇后就疯了,不犯病的时候,倒是安安静静地坐着, 眼睛里不见半点神采。
  一犯病, 闹出来的那阵势就似要上房揭瓦。
  今儿安平公主陪着她说完话, 前一刻还见她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结果一转身,先皇后就从她身后,掐住了她脖子。
  嘴里囔囔着要同归于尽。
  好几个人按着她, 扯了半天, 才将她拿开。
  白池初和陈渊到的时候,安平公主跟前的丫鬟楚云正在给她喂汤。
  听到门口丫鬟行礼的动静, 安平公主正要起身, 便听陈渊说了一声, “免礼。”
  白池初进屋后, 脚步就走到了陈渊的前头, 当看到床上安平的那一瞬,白池初心头莫名地一酸。
  才不过几日,安平公主就大变了样,唇色发白,脸上的神色也黯然了下来, 往日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这会子也没了半点光彩。
  安平的目光有些躲藏。
  先皇在世时,她同白池初两人,可没少闹腾,两人结伴在汴京城里肆意横行,那时候无忧无虑,谁家贵女又有她们逍遥自在。
  谁知道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样。
  自己的父亲没了,哥哥没了,母后又疯了,安平公主瞬间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陈渊对她倒还好。
  仍旧让她享受着之前的待遇,有什么事,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宫里有大把人手照顾先皇后,本也不需要安平公主亲自来伺候,可安平公主说,如今她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得自个儿顾着。
  “娘娘来了。”
  安平公主见白池初坐到了床边,才抬头去看她,扯了扯嘴角,到底还是没能笑出来。
  “怎的弄成了这样。”白池初心痛地看着她。
  她性子闹腾,汴京城里没有几个能说的上话的人,之前白婉凌算得上一个,如今也就只剩下了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眸色敛下,沉默了一阵,便岔开了话题,“娘娘新婚那日,是当真漂亮。”
  白池初替她扶了额前的发丝,“这么一说,其余时候我就不漂亮了?”
  “漂亮,汴京第一美。”安平这回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两人一说上话,就没陈渊什么事。
  陈渊也没有要听下去的意思,脚步一转,退了出去,“你们先聊,朕出去走走。”
  待陈渊的身影走出门口了,安平公主又才看着白池初,神神秘秘地问道,“怎么样,皇叔对你好不好?”
  陈渊出去却没走多远,就贴着门外站着。
  白池初眉目一挑,对安平公主说道,“有谁对我不好过?”
  安平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娘倒还是之前那样,没羞没臊。”说完顿了一下,又才说道,“我许诺娘娘的事,可算是做到了。”
  白池初不明,“你许诺我什么了。”
  “答应娘娘要是进宫,我就从皇宫正门去接,一直将娘娘接到洞房。”
  白池初才想起来,瞥了她一眼,算起了旧账,“你那一路不停的叨叨,我嘴里含着枣儿,可没把我憋死。”
  安平公主又被逗笑了。
  几句之后,安平公主轻松了下来,似乎又找到两人当初无话不说的感觉。
  “以前我盼星星盼月亮的,巴不得你嫁进宫里,一直好奇,你是要嫁给我哪个哥哥,殊不知,你却跨了个辈分,成了我皇婶婶。”
  安平公主说完,两人心头都不是滋味。
  沉默了一会,白池初便轻轻地问她,“恨吗?”
  安平公主愣了愣,移开视线,盯着头顶上的雕花红木,笑着说道,“我该恨谁呢?”
  “恨皇叔,恨你?”
  安平公主又看着白池初,“就算皇叔不篡位,父皇也会死,皇兄也会自相残杀,母后还是会疯,这些都和你们没有关系。”
  安平公主说完,心头的酸楚窜上来,一时没忍住,眼圈微微发红,垂下头,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去恨谁。”
  “我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说没就没了。”安平公主话音一落,眼泪就滚烫地流了下来,当着白池初的面便呜咽成声。
  白池初俯下身抱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家破人亡后,安平公主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如今抱着白池初的胳膊,埋着脸哭,终是将心头的痛和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无忧无虑的日子,已成过去,如今剩下的就只有心酸。
  “我这不是进宫来了吗,以后咱们就像之前那样,好不好?”白池初轻声细语地哄着,“品茶,赏花,再看尽汴京城的美男。”
  安平公主眼泪还挂在脸上,硬是被她这话唬住了。
  笑着斥道,“娘娘怕是忘了自个儿是皇后,当了皇后可就不比以往,言行得端庄,得拿出母仪天下风范来。”
  白池初听完后,耸了一下肩,自暴自弃,“我压根就不是母仪天下的料。”
  “谁天生又是那块料,等娘娘习惯了就好。”安平公主被她脸上的愁容逗乐了,擦了眼泪,心情好了不少。
  “想想以前,只要是咱俩一到,那地方定是最热闹的,不愁没人跟着,不愁找不到乐子,那会多欢乐。”
  安平公主眼里有几分怀念,又有几分落寞。
  “等你好起来,你倒是还可以像从前那样。”白池初叹了一口气,“可我就不行了,要知道我还惦记着外头的那些花花草草,你皇叔非得把我削了不可。”
  嘴皮子上说归说,
  她还是知道轻重。
  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又不是嫌命短,
  专去挑陈渊的底线。
  门外夜色深沉,高公公忍了这半天,终究还是侧目看了一眼,贴门而站的主子。
  娘娘这话,算是透满了觉悟。
  “你怕我皇叔?”安平公主就没见她怂过,一时来了兴致。
  “能不怕吗?”白池初同安平一样,也是找不到个说话的人,如今找到了,一个没忍住将心里的话全都抖了出来,“论起狠,这汴京城里没人能赛过他。”
  安平公主一脸怀疑。
  “是不是瞧着很儒雅?”白池初就知道,她不会相信。
  安平公主点了点头。
  “那都是表象,实则那里子,还真称得上是头豺狼虎豹。”白池初见安平还是不信,也懒得废话,直接拉开袖口,将证据摆在了安平公主的眼皮子底下。
  只见白嫩的胳膊上,几道青紫的痕迹异常明显。
  安平公主睁大眼睛捂了嘴。
  “看到没,都是他捏的。”白池初说完,本想听安平公主说几声。
  原来皇叔是这样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结果安平公主眼里的惊愕落下来,说了句让白池初无语的话,“原来不只是我想捏,皇叔也喜欢捏。”
  “你那胳膊白嫩如豆腐,谁见了不想捏两下。”
  白池初便闭了嘴。
  同一个黄花大闺女,根本就没发说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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