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心娇——枸杞黑乌龙
时间:2021-02-10 09:54:17

  莲花愣了下,赶紧应声去找莲心。
  翟远晟听常源禀报完,略有些诧异,这些时日俞桃每日都等着他回府用晚膳,日日都积极得很,今天竟然不想过来?
  只怕是身子真的不舒服了,他没多犹豫就站起身来,往后头走。
  常源眼神闪了闪,避开在一旁由着常海跟上去,自己只老实站在了书房的廊子下头守着。
  等翟远晟进了后院,路过莲荷居时,突然鼻尖就蹿进了淡淡脂粉香气,香气中好似还带着那么点子药香。
  不等他出声,岳氏和秦氏就娉婷走了出来。
  “妾给侯爷请安。”岳氏和秦氏齐声道。
  然后岳氏先温婉开了口:“自打进了墨宁院,妾等还未有福气伺候爷,只能略尽几分绵力,替爷做了几身衣裳,还望爷不嫌弃。”
  说着她从莲花手上接过托盘,恭敬往常海那边递,倒是没有借机多跟翟远晟纠缠,这让翟远晟冷淡的眼神和缓了些。
  “有什么缺的,就跟常源和常翰说。”他淡淡道,他一直不喜欢自己身边女人太多,太多意味着麻烦,所以即便碍不过母亲的好意,也一直冷着两人,不由她们到处乱走,如今这一句已经是对岳氏满意的意思了。
  秦氏期期艾艾也跟着递出个匣子,语气有些窘迫:“前头都是妾不懂事,妾也给侯爷做了几个荷包,还望侯爷恕罪,妾以后定本分呆在院子里。”
  “嗯,回去吧。”叫常海都接了,翟远晟脚步不停,朝着栾鸣苑的方向走。
  秦氏眼神中带着几分不甘,回到莲荷居内,才低声对着岳氏抱怨:“我看侯爷是叫那狐媚子勾了魂儿去,照这样下去,咱们何时才能伺候?”
  岳氏淡淡笑着安慰她:“这已经是个好的开始了,俞姐姐总有小日子的时候,咱们先叫侯爷不讨厌才好,今日便是个好的开端。”
  三言两语安慰住秦氏将她打发走,岳氏起身慢条斯理剪了剪烛芯,眼神里带着几分轻松,东西送出去了,不管武宁候用与不用,只要他中了招就好。
 
 
第38章 闹脾气(一更)
  翟远晟与端着托盘的常海一进门, 就见俞桃正斜靠在软榻上,就着烛光做绣活儿。
  “你不是身子不适?这些交给下人来做就是了。”翟远晟有些不悦地上前揽住俞桃。
  俞桃听见动静,赶紧将手头的活儿放下:“您怎么过来了?”
  翟远晟不答话,瞧着她刚放下的衣裳, 唇角露出点笑意, 岳氏和秦氏替他做衣裳, 他没什么感觉, 可瞧见俞桃手里的活计,他莫名有几分熨帖,似是期盼已久的事儿成了真。
  他做过的梦里,好像是暗示过俞桃给自己做衣裳和荷包的,可这小东西在梦里一言一行都谨慎小心, 不曾少做一分,也不曾多做一分,所有的暗示都仿佛说给了聋子听。
  “我看常源差事是愈发回去了,这种料子也往你这里送。”翟远晟揽着她懒洋洋靠在软枕上, “回头让常砚给你送几批好些的料子过来,也别累着自己,做几个荷包也就够了。”
  俞桃略有点尴尬, 小手下意识将衣裳揉成团, 将绣活儿笸箩往一旁塞,赶忙去给他倒茶。
  “侯爷用晚膳了没?妾适才胃口有些不大好,陪您再用些吧。”
  翟远晟是个仔细的人, 见俞桃神色不太对, 淡淡坐起身来,将笸箩里的衣服拿起来仔细看了眼,脸色立马就落下来了。
  “你可知道为人妾室的本分?”翟远晟心里羞恼, 面上愈发淡然,只语气忍不住多了几分火气,“身为本侯的女人,你竟然敢给别人做衣裳?”
  这圆领直襟的藏青色春绸衣衫明显不是他的尺寸,他身量比俞嘉禄高许多,打眼就能瞧得出来,一想到自己刚才自作多情,翟远晟立马就站起身来。
  俞桃赶紧跪下:“侯爷息怒,妾是想着练练手,这才先拿不好的料子做几件衣裳,也不好浪费了布匹,才……才按小叔尺寸做的,妾实在是许久没见过家人,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她声音愈发绵软,说着她拽住翟远晟的衣角:“妾从未做过男子的物件儿,也不敢将不好的给您,您别生气……”
  翟远晟打断她的话,拽过常海托盘里的衣裳:“谁说我生气了?本侯缺你几件衣裳不成?同为妾室,你瞧瞧岳氏和秦氏,起码的本分不用本侯教你吧?”
  俞桃蓦然闻见清浅的香气和药香味道,愣了一下,这味道她记得。
  翟远晟当初身上曾经有过这种味道,过后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某天夜里与她胡闹到一半,突然就晕了过去。
  那是老太君头一次打她,若不是翟远晟不喜欢别人处置他的人,老太君说不定会叫人把她打死。
  俞桃脸色有些苍白,本来只是小打小闹,想让这男人更看重她几分,闻见这味道她立刻改了主意。
  低下头狠狠咬了咬舌尖,俞桃红着眼眶子开口:“妾原先只是个丫鬟,如何能跟那两位比,她们总替长辈们做过针线活计的,妾哪儿有机会呀!”
  翟远晟皱眉,见她害怕,只压下火气:“你的本分就是伺候好我,多的不必费事了。”
  话是这么说,俞桃觎着他的神色,那么多年的小心探究,她怎么不知道这男人还生气呢。
  俞桃咬了咬唇,这才低着脑袋松开手后退一步:“是妾不够本分,妾怎么做都不对,您还是叫莲荷居的妹妹们伺候您吧!”
  说完不等翟远晟反应,她就跑进了里头去。
  翟远晟楞了一下,心里更恼,明明她才是做错了的那个,没陪上多少小心,她还敢闹脾气?惯得她这是什么毛病?
  翟远晟控制住想撵进去的冲动,冷着脸回了前院。
  常海端着衣裳跟端着热油锅一样,他看了眼坐在书房里装泥菩萨的翟远晟,小心打探着问:“主子,可要奴才去请莲荷居的姨娘过来?”
  生气也别耽误了用膳不是?
  翟远晟没好气道:“滚出去!”
  常海这才赔着笑赶忙出来门,常源凑上来咋舌:“我说这栾鸣苑那位也太大胆了,给外男做衣裳还敢跟主子发脾气,谁纵得她这么猖狂?”
  常海皮笑肉不笑道:“还有谁,当然是主子呗。”
  “……”常源被噎得难受,左右看了看,这才叹了口气低声道,“主子以前可没因着后院的女人,情绪如此明显过,也不知是好是坏。”
  常海不以为然:“主子心里自有成算,还用得着你来担心,我去找常砚。”
  常源赶紧拉住他:“主子都生气了,还给栾鸣苑送东西啊?”
  常海敲了敲他脑袋笑骂:“主子说话一言九鼎,他没说不送,到时候俞姨娘要是哭诉,你替我挨打吗?”
  往后头去的路上,常海也寻思了,自打老武宁公去世,主子可再也没被人影响成这样子。
  若俞桃是侯夫人,常海只有高兴的份儿,可想到俞桃的身份,他也是忍不住有些担忧。不过身为奴才,更要紧的是听主子吩咐,主子如何也不由他们来置喙。
  将衣裳放好,常海低声跟常砚吩咐了一些事儿。
  常砚先派人将翟远晟喜欢的料子往栾鸣苑送过去一些,夜深人静时,偷偷进了老赵的屋子。
  这夜里,翟远晟心里带着气,偏偏还担心那小东西难过,这份担心让他更是气自个儿,索性早早就进了卧房休息。
  好不容易睡过去,翟远晟又做梦了,梦里母亲并没有给他送岳氏和秦氏为妾,只送了个通房丫鬟进来。
  他觉得有俞桃伺候就够了,索性叫那丫头做些针线活儿,顺带着伺候俞桃。
  那个叫莲花的丫头心灵手巧,在俞桃伺候的时候,听他不经意说想要俞桃给他做针线,主动替他做了许多衣裳。
  翟远晟故意穿上给俞桃看,想着让她心里知道点好歹,因为那阵子莲花染了风寒,衣裳上的些微药香翟远晟并未放在心里。
  没想到他竟是就这么中了招,差点丢了性命,此前圣人曾想让他领了宫中禁卫的差事,也因此没了下文。
  还是太子暗地里从五台山那边请来一位高人救了他,那高人只把脉的功夫就让人将他身上的衣衫全部褪去,直接让人烧了去。
  翟远晟这才知道自己是中了毒,那毒来自于前朝的禁方,乃是处置母家功高震主的妃嫔,使其暴毙身亡的药。
  因其带着淡淡药香,为了不让人发现,那药香入了肌理后,越激动心跳越快才会发作的越快,随后便会无声无息在睡梦中死掉。
  所以那些妃嫔明明很受宠,却不明缘由死掉,只会让人觉得是这些妃嫔没有福分,连她们的母家都不会追究。
  翟远晟命人彻查墨宁院,才查出了是莲花动的手,更甚者,老赵甚至查出,此事跟三爷翟远林也有些关系。
  “来人!”半夜时分,翟远晟突然沉声吩咐。
  当值的常源赶忙进来门:“主子,您有何吩咐?”
  翟远晟眯着眼看了看常源,淡淡道:“叫常海过来。”
  常源被主子盯得心头狂跳,也不敢多说话,赶紧退出去叫常海起来。
  莲荷居半夜里突然迎来了常翰,岳氏和秦氏被叫醒后都有些激动,这三更半夜的叫她们起身,定是要宠幸她们了吧?
  其实常翰只是叫醒了岳氏,秦氏这边还是莲心听见动静才把她给叫醒的。
  秦氏心里泛酸,虽说她对岳氏没什么意见,只是叫岳氏伺候在前头,还是让她心里特别不舒服,更别说主子还吩咐她早些伺候,才好……
  压下心里乱七八糟的点头,她赶紧收拾好自己,扶着莲心也跟着出来门。
  “可是侯爷要人伺候?”秦氏巧笑着迎上来,见是常翰,唇角的笑容僵了僵,还是硬着头皮迎上去,“侯爷是要让岳姐姐伺候吗?”
  见秦氏眼含期待看着自己,常翰面无表情点头:“是岳姨娘。”
  岳氏见秦氏紧紧揪着帕子,眼神也有些愤恨的样子,她突然扶了扶脑袋:“我今儿个早上一起身就觉得有些不适,不如叫秦妹妹前去伺候?”
  秦氏闻言立马高兴起来:“岳姐姐既然是受了凉,怕是不好伺候,万一传染给侯爷就不好了,不如妾……”
  “侯爷吩咐岳姨娘伺候。”常翰打断秦氏的自说自话,“岳姨娘请吧。”
  岳氏心下觉得越发不对,可她也不敢闹出动静来,只勉强给了秦氏一个安抚的笑,上前抓住她的手:“妹妹安心,我定会在侯爷面前给妹妹说好话的,到底咱们都伺候了……才更有希望不是?”
  秦氏想起岳氏跟自己说过的话,那让避子汤失效的药岳氏已经给了她,若只是她自己偷偷怀了身孕,到时候被查出来说不准命都保不住。
  只有她们两个都伺候了,到时候两个人避子汤都不管用,再想法子叫栾鸣苑那位避子汤也出问题,栽赃到俞桃头上,她们才能安全。
  这两天岳氏跟她商量的仔细,秦氏心里稍稍平复了些,她对着岳氏笑了笑:“那姐姐快去吧,别叫侯爷等着了。”
  岳氏压下心里的忐忑扶着莲花出门,若是她出了事儿,起码主子吩咐的事情,通过秦氏的手也还有成的可能。
  等岳氏主仆进了前院,根本没能见到翟远晟,一脸笑意的老赵那张破了相的脸,在烛光映射下更吓人,叫岳氏主仆心惊欲喊,却是立马就被一身黑衣的膳房奴才给捂住嘴,拖了下去。
  “主子吩咐,留活口,查清楚到底是谁动的手。”常海低声吩咐。
  老赵默默点了点头,很快就消失在正院,常海这才打着哈欠回去睡觉。
  等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常源才抬起头看着老赵带着人消失的方向,忍不住狠狠皱起眉来。
 
 
第39章 得寸进尺(二更)……
  春天带着轻柔的风儿吹过小桥流水, 将温柔的气息带进了亭台楼阁无一不精致的皇子府中,只这份轻柔没能让皇子府的主人心中燥郁减轻半分。
  “宗正不但将咱们送过去的东西给送回来了。”侍人躬着身子小心回话,“前儿个奴才带人去余庆楼跟宗正家长公子搭话,一眼就叫人给认了出来, 长公子托奴才给主子回话, 只说主子知道的越少越好。”
  殷明煦捏着两枚核桃转个不停, 多情的俊脸冷成冰:“有什么皇室辛密是我不能知道的?那个老家伙惯是会装神弄鬼, 继续叫人给我查!查不出来给我安插钉子进宗□□。”
  殷封泰越是藏着掖着,殷明煦越觉得是了不得的秘密,毕竟算起来殷封泰是圣人的堂叔叔,他掌握的秘密绝对与皇室有关,难不成是太子的身世有问题?
  还是说殷封泰知道是谁陷害太子?
  想到这里, 殷明煦突然问:“东宫这些时日有没有动静?”
  那奴才赶紧回答:“太子据说为了自身清正,自请在东宫斋戒,这段时日东宫紧闭宫门,没听见有什么消息。”
  殷明煦挑眉, 桃花眸中闪过一抹嘲讽,他那位好大哥能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他。
  他才不信殷明德一直是个温润玉如的端方君子, 能稳坐储君之位这么多年可见, 要知道那高位上可从未出过君子。
  “叫人给我盯紧了东宫。”他凉凉吩咐,“给母妃传话,问问尚膳监那头, 我要知道太子在东宫做什么。”
  奴才赶紧躬身应是, 慢慢退了出去。
  此时被殷明煦深深忌惮的太子殷明德也在跟大伴谈论宗正的事情。
  “你确认远安王没跟宗正有过接触?”
  瘦削又极没存在感的太监魏子生轻轻点头:“奴才动用了安插在宗□□和远安王府的钉子,宗□□没有任何动静,倒是远安王府有位林姓侍妾病逝, 远安王在京郊的庆宁寺跟方丈礼禅,只叫王妃处置了这事儿。”
  殷明德若有所思:“林姓侍妾么?既然宗正跟远安王没联系,他又为何要一力替远安王遮掩?远安王买通内侍监和禁卫军,陷害一国太子,父皇为何会这么轻轻放下?”
  若说圣人真那么在意二皇子殷明煦,殷明德都觉得可笑,圣人最在乎的还是他自己。
  至于翟远晟提供的证据,是触底反击也是秘密给他提醒,太子心里有数,根据翟远晟的话就知道该往什么方向去查,果然就逮住了远安王的尾巴。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