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权臣/狗皇帝也重生了——五月锦
时间:2021-03-08 09:14:04

  “是我糊涂了。”皇后听他这般说,知晓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不禁苦笑。
  儿子对云姐儿的一番心意,只能靠他自己去争取。
  若云姐儿真是他命定的正妃,自己便是不做什么,他俩也会在一起。
  “喝茶。”觉远拎起茶壶给她倒茶,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当年他还在淩山学艺时,师父曾说大梁会出天府星,只是贪狼的光芒越来越盛,怕是会逼得天府陨落。
  天府不落,大梁百年内便只有一场战乱,百姓可安居乐业,若是陨落变数不可知。
  后来他听从师父的遗言到镇国寺出家,夜夜观看星象,发现有新星出在西北,便以求经为名带着弟子赶往西北。
  不想在回程路上遇到山匪,弟子受伤,幸得靖远侯夫妇俩出手相救。
  队伍暂时安营扎寨,是夜,他夜观星象时看到师父提过的天府星,伴星竟是文曲星,心中大骇,便为侯爷夫人算了一卦。
  奈何他修为不够,只算出伴星在十四岁有大劫,此劫过,天府便会回到紫薇新星侧。
  他担心天府陨落会影响大梁国运,殃及百姓。便向靖远侯夫妇俩建议,孩子出生后,将女儿当男孩儿送到镇国寺出家。
  如今伴星的大劫破,他窥探天机还改了天府星的命数,已触犯了天条,为此折寿二十年。
  若是再算,怕是命都保不住。
  觉远想到这,打住思绪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想到那俩混球此刻也在屋里,更觉心塞。
  别人收徒弟是光耀宗门,他收徒弟是要命。
  还一收就是俩。
  “是我想多了,师兄莫怪。”皇后喝了口茶,微笑放下茶杯,“我去给菩萨上两炷香。”
  若不是师父逆天为她争得孕育紫微新星的命,她早该死在二十三年前。不管儿子的命格如何,她终是借着他护住了家人,又伴他许多年。
  能与他母子一场,她已知足,日后如何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我送你。”觉远也站起来,目光沉沉地看了眼后窗。
  他就不该夸人。
  林青榕也是个混球,竟大胆偷听他与皇后说话。
  “师兄不必多礼。”皇后站起身来,带着师父给她安排的嬷嬷,走出禅房。
  觉远跟出去,站在廊下单手竖掌行礼,“老衲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一行出了禅院,他走出廊檐,轻巧跃上屋顶,冷眼看着躲在窗下的林青榕,“要不要为师送件斗篷给你?吹着山风挺冷的吧。”
  林青榕:“……”
  惨了,今日怕是要扫一整日的山门。
  “还蹲着干嘛,扫山门去,若让为师发现你扫不干净,那便留下来扫到干净为止。”觉远气得七窍生烟。
  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林青榕摸了摸鼻子,扶着墙站起来,老实行礼,“弟子这便去。”
  早知道不该偷听,关于妹妹的姻缘一事,方丈师父的说法没变。
  要命的是,他听到不该听的,被罚真的活该。
  镇国寺山门的四十九级台阶两侧,种着十几株松树,一年四季落叶不断。只要一阵风,地上便落满干枯的松针,因而扫山门是镇国寺最为严厉的惩罚。
  好在如今是春日,仔细一些还是能扫干净的。
  林青榕低着头出去,想到妹妹不适合太早议婚,又开心起来。
  未来天子又如何,他的妹妹有方丈师父金口玉言,何时议婚都能说早。
  “阿弥陀佛。”觉远叹息一声,从屋顶上跃下,捻着佛珠回禅房。
  “师父。”林青槐殷勤拎起茶壶给他倒茶,“喝口茶消消火,哥哥确实该罚,您别生气,出家人四大皆空可是您教我们的。”
  她知道方丈师父收司徒聿为徒有原因,倒是没想到,皇后竟然是师父的师妹。
  便是嫁给建宁帝,也有原因。
  “想要师父不生气也容易。”觉远喝了口茶,冷笑阵阵,“把欠条还给为师。”
  司徒聿别过脸,努力憋住不笑。
  “那您还是继续生气吧。”林青槐给自己也倒了杯茶,神色自若,“出家人不打诳语,说了要还钱就得还钱。”
  “十三。”觉远伸手过去,用力敲了下他的脑门,“师父怎么教你的。”
  “师父说怨人不如自怨,求诸人不如求之己。”司徒聿忍着疼,正儿八经回话,“弟子一直铭记。”
  觉远气得又敲了下他的脑门,“早晚得被你俩气死。赶紧下山去,日后若有人问起,不许说我是你俩的师父。”
  “弟子遵命。”司徒聿和林青槐齐齐回话。
  “为师虽算不出你俩得了什么机缘,既然能窥见未来,便好好行事莫要让天下百姓为之受苦。”觉远低头,从怀里掏出两串佛珠递给他们,“昨日为师便知你俩会来,这是给你俩准备的。”
  两串佛珠红色的是玛瑙质地,黑的是檀木质地,一大一小,能看出来做时很赶。
  林青槐拿了玛瑙那串戴到手上,忍不住问,“归尘师父那边的情况如何?”
  司徒聿拿了另外一串,仔细戴上。
  “他还好。小九他们晒了许多的桃花,你今日若是无事便去后山给他酿一锅酒,他打小就馋酒。”觉远的火气散去,面上多了几分笑容,“要是很闲,可以多酿一点。”
  林青槐嘴角抽了下,答应下来。
  走出禅院,小七、小九他们几个蹲在不远的树后,脑袋被晒得油光锃亮。
  林青槐朝他们招招手,从荷包里拿出几块硬糖,扬眉笑道,“过来吃糖。”
  几个小子欢呼一声,接连从树后跑出去。
  “六师兄,你是哥哥还是妹妹呀,有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师兄在扫山门。”小九仰起脸,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七师兄说你是妹妹。”
  林青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抬高下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是哥哥,他是妹妹,并且脾气不好。”
  司徒聿愉悦勾起唇角。
  当初得知父皇要指婚,她也这般哄骗自己。
  “那我赢了。”小九高兴得跳起来,利落剥开糖纸吃糖。
  林青槐和司徒聿逗了他们一会,拿了晒好的桃花,掉头去后山。
  “我记得你离开镇国寺后,整个镇国寺的桃花都不开,后来移了梨树过来也不开花。”司徒聿背着一背篓的干桃花,偏头看她,“最后一次酿出来的桃花酿一共才四坛,其中一坛埋进了御花园。”
  “知道你喜欢喝,这回我多酿一些,小九他们今年收的桃花多。”林青槐弯了弯唇角,笑容揶揄,“别学师父,明明自己也馋的不行,每回都拿归尘师父当借口。”
  上一世哥哥出事,她收到消息便跑去求师父算哥哥的方位。
  不料师父刚起卦,便吐血昏过去。
  醒来后,师父告诉她天意不可违,他将自己藏在镇国寺,已是在行逆天之事。
  她心知师父说的都是实话,害怕他会因此丢下她,以哥哥的身份回家后,便又回镇国寺收桃花酿酒。
  那之后她很少酿酒,镇国寺的桃花再也没开过。
  “朕好歹是帝王,哪有帝王开口跟臣子要东西的理。”司徒聿藏起眼中的爱意,扬唇轻笑,“你酿的桃花酿,是朕喝过的最好喝的酒。”
  一杯上头,一醉便是一辈子。
  那年在这条山道上,她背着他从后山下来,嘴里骂骂咧咧,说再也不会给他酿酒喝。
  他如今都还记得她的语气。
  “哄我啊?”林青槐跃上台阶,笑着施展功夫往上掠去,“没用,你能赢我再说。”
  “好。”司徒聿笑了下,也施展功夫去追她。
  早晚有天,他会赢她。
  ……
  林青槐和司徒聿从后山下去已是未时。
  两人去马厩牵马出来,从侧门下山回城。
  林青榕扫了好几个时辰的山门,才上马就看到四道身影从侧门那边出来,领头的赫然是妹妹和司徒聿,顿时瞪大了眼。
  合着他白高兴一场?
  司徒聿这混账竟然又偷偷来找妹妹!
  林青榕磨了磨牙,不等唐喜便策马追上去。
  “大小姐,大公子追上来了。”冬至发现林青榕竟然没走,心底涌起深深同情。
  给大小姐当哥哥,太为难他了。
  “你先回去,晚上我去找你。”林青槐跟司徒聿说完,勒停了马匹,等着哥哥过来。
  司徒聿回头看了眼林青榕,扬鞭催马开溜。
  林青榕不喜欢他接近林青槐,看到是一回事,被抓到是另外一回事。
  林青槐毕竟才十四岁,怎么看都是自己在拐带她。
  不过片刻,林青榕便到了林青槐跟前,还带着稚气的俊美面容,覆着厚厚的寒霜,“你俩怎么会在一块。”
  “他是师父的第十三个弟子,师父让我俩今日起还俗下山。”林青槐神色淡淡,“你来做什么。”
  “砚声说你给自己找了个老师,我不放心,便来找师父打听他给你俩算出了什么。”林青榕绷紧的面容舒展开来,“他不能嫁,你日后还会遇到更多更好的男子,婚事不急。”
  “知道。”林青槐含笑点头。
  她确实会遇到很多优秀且年轻俊美的男子,可没人让她有自在的感觉。便是贺砚声,相交时她也有所保留,没法像在司徒聿面前那样放松。
  “知道就好。还有几日便是国子监入学考试的日子,没事就待在家里好好背书做卷子。”林青榕见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终于找到一丝当哥哥的感觉。
  林青槐再次点头。
  有司徒聿给她补课批卷子,考试稳过,她一点都不担心。
  进了城,林青槐没急着回去,而是带着冬至去飞鸿居,易容前往天风楼。
  “大小姐。”白露和夏至一道迎出来,笑容灿烂,“赌局收银已超过三十万两。”
  “嘉安郡主又放了什么消息出来?”林青槐扬了扬眉,扭头去厢房,“她被软禁在国公府,等着漠北首领亲自前来迎亲,还这么不消停。”
  “她放出消息说,你在雅集上做的诗作是代笔,还说比对过你的字迹,确认不是你写的。”夏至给她倒茶,“还有,她还让先生传,你与贺世子要议亲,先生拒绝她了。”
  “做的好。”林青槐笑笑,抬头看着白露。
  “适合造纸的作坊看好了,今日可以去交接。另外谷雨来信,归尘先生的夫人已有所好转,她会尽快赶回。”白露恭敬回话,“再有便是,那造纸坊的东家又下了帖子,想见你。”
  林青槐沉吟片刻,曲起手指在腿上敲了敲,“给他回话,国子监入学考试后,我便去见他。”
  师娘真是中毒,她赌对了。
  “是。”白露笑起来,“那作坊原来是织布坊,造纸要建合适的池子,我已找好了匠人,房契地契更名后便可开工。”
  “那走吧,现在就去把作坊买下来。”林青槐站起来,神清气爽,“造纸坊的东家没派人盯着你吧?”
  “找作坊是天风楼出面,这几日我都在书局教姑娘们抄书。”白露眉眼弯弯,“他跟不到。”
  林青槐放了心,吩咐冬至去找掌柜的支了银票,坐上马车前往安业坊。
  这家织布坊比被买走的几家造纸坊都要大,价钱也合适。
  林青槐和前东家去京兆伊衙门,改了房契地契的名字,付完银子便走,剩下的事交给白露处理。
  回到天风楼,她叫来掌柜的,吩咐他去查城中的米粮铺子,是否有过比较大宗的买卖。或是每月送货上门的数量比较大,再查城中何处有很大的院子。
  离得近能互相打通地道的也要留意,城外的庄子也查一查。
  燕王手里的兵马,按最少的三万算,便是早早就备好粮草,每月也要补消耗的部分。
  他训练暗卫,不是在城内便是在城外不远。
  董先生说马车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便听到小贩叫卖的声音。
  “今日有人来天风楼下单。”掌柜的垂首回话,“下单的人是燕王府的大总管,要查的人是您,给银子五千两。”
  天风楼接单后会保证完成任务,且不泄露下单之人的任何信息。
  “他要查我什么?”林青槐略诧异,“单子呢。”
  燕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文奎堂开了一年,没人知道她是东家。
  买书局她是有意不易容,就为了能以妹妹的身份接过来,让自己有理由出府折腾。
  “单子在这。”掌柜的拿出单子递过去,“他要查您的八字,还有您这十四年都生活在哪。”
  林青槐拿着单子细看一番还回去,眸光转了转,勾唇浅笑,“接了,八字我一会写给你,其他的,就把之前准备的信息给他们一份就行。”
  宋浅洲查到的消息,是她故意露出去的,父亲从中也做了不少布置。
  “是。”掌柜的收好单子退下。
  林青槐看了下时辰,带着冬至回飞鸿居,换回原来的衣裳洗去易容,骑马回府。
  一晃眼,国子监的入学考试也到了日子。
  林青槐一早起来,听说父亲昨夜半夜回府,稍稍收拾一番便往燕回轩跑。
  “你今日要去考试,爹爹提前把圣上安排的差事办好了,回来送你去。”林丞看着活蹦乱跳的女儿,心中满是幸福,“燕王藏在城外的兵马找着了,一会你考完试,爹爹就进宫。”
  林青槐眨了眨眼,鼻尖有些发酸。
  就一个没什么难度的入学考试,父亲都着急赶回来,明年春闱他岂不是要好几日都睡不着。
  “我今日休沐,也陪你去。”林青榕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好好考。”
  “人多我便不去了,在家等着你们回来用饭。”周静上前给她整理发鬓,“娘相信你一定能考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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