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权臣/狗皇帝也重生了——五月锦
时间:2021-03-08 09:14:04

  “那是邱老吧?”隔壁的胖子忽然发出惊呼,“他要来我们这间课堂监考?”
  话音落地,其他的学子全都看着林青槐,脸上露出戏谑笑。
  “本姑娘知道自己长得好看,诸位如此盯着我,不觉有辱斯文吗。”林青槐勾着唇角,嗓音凉凉,“邱老作为国子监的招牌,会参与监考不过件稀松平常的事,诸位在想什么呢。”
  盯着她看的学子纷纷收了目光,敢怒不敢言。
  她说的没错,如此盯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看,本就是极为失礼的一件事。
  若他们还跟她吵起来,好容易得来的名额,怕是要立即作废。
  课堂安静片刻,邱老负着手不疾不徐走进来。
  他环顾一圈,撩袍坐到授课台上,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林青槐,什么都没说。
  过了一阵,又有两名监考官进来,开始发放卷子。
  林青槐拿到卷子飞快扫了一眼,见是自己都做过的,神色愈发轻松。
  难度比科举低了许多。
  写完一半,司徒聿和礼部尚书一道进来,课堂里气氛倏然变得凝滞。
  林青槐抬头冲他眨了下眼,继续写卷子。
  司徒聿装模作样地看了一圈,和礼部尚书离开课堂去下一间。
  一个时辰的时间还未结束,林青槐写完了全部的卷子,规矩坐好。
  邱老一直在盯着她,就是另外两位监考官,也时不时从她身边走过。可见孟淑慧传出来的流言,影响之大。
  熬到结束,林青槐交了卷子便先出去。
  司徒聿还有等平定结果出来。
  走出国子监大门,外边的人更多了。林青槐缓了缓呼吸,看到自己的马车和站在车边的哥哥,扬起笑脸小跑过去。
  “考的如何。”林青榕递给她一杯茶,“润润嗓子,不急着说。”
  “你妹妹出马自然是没事。”林青槐一口气把茶喝下去,上了马车歇息。
  巳时三刻,国子监的大门被堵住,高喊放榜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林青槐倚着软垫,疲倦打起哈欠。
  “你不担心?”林青榕好气又好笑,“我给你去看。”
  林青槐想拦住他,想到他一直想当哥哥的决心,又放弃了。
  他高兴便好。
 
 
第46章 045   他想帮她擦掉,又怕被她打。
  林青榕跟着人群往前挤, 耳边听到的尽是对妹妹的贬低声,或是即将赢钱发财的欢呼声。
  那些人激动又兴奋,仿佛此时是在过年逛庙会, 大戏即将开锣。
  他到底只是个才十四岁的少年, 挤了一会没挤进去,反而还被人个拽了出来。
  林青榕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 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暗暗头疼。
  “青榕!”嘈杂中, 贺砚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青榕回头, 伸长脖子看了一会才找到同样被挤得狼狈的贺砚声。
  他苦笑了下, 退回去找他。
  “在边上等着即可, 入学的名单已核准,马上就会贴出来。”贺砚声也出了一身汗, 面颊被晒得通红,手中的折扇呼呼摇个不停。
  林青榕取下腰间的折扇打开扇风,也不往里挤了, 跟着贺砚声站在街边,遥遥注视着国子监大门。
  “有谁和林姑娘一间课堂考试的吗, 她会不会写?”人群中有人大声问。
  “我下了十两银子, 等着赚了就去买酒喝。”
  “才十两, 我可是把自己私库存的一半银子都拿去下注了, 买她落选。”
  “万一她入选了呢?”有人唱反调。
  人群里响起阵阵嘘声。
  林青榕听着看着, 俊美无俦的面容隐隐覆上寒霜, 胸口怒火炽盛, 手中的折扇摇的更快了。
  “青榕莫气,都是一群赌徒,自然是希望林姑娘落选。”贺砚声拍拍他的肩膀, 一派淡然,“结果马上就要出来,我们耐心等着就是。”
  私心里,他早就认定林青榕会入选。好让那群瞧不起她的监生明白一个道理,不要听风就是雨,免得栽了跟头。
  敢扮做林青榕的模样去大理寺观政,如此胆魄和学识,岂是一群只知道读书,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监生能比得上的。
  此前他还不敢确定,见过裴恒,他回去后将裴恒的小像画出来,又画了一幅晋王的小像。两相对比下来,除了面容不同,身形、举止都一模一样。
  他曾听闻江湖上有种易容术,能让人改变样貌和声音,变成另外一个人。
  林青槐与林青榕的样貌有九成相似,只是个头和身形不太相同,若不仔细分辨,一时间很难注意到。
  “那是我妹妹被人骂,若你妹妹也被人这般评头论足,你能不气?”林青榕心里窝火,恨不得上去教训那些人一番。
  “你便是去教训了他们也无用,不如等入选的榜单贴出来,林姑娘只要入学他们自然会偃旗息鼓。”贺砚声苦笑,“砚声的妹妹没有林姑娘那般恣意,也无林姑娘的胆识。”
  妹妹被母亲管束的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一举一动都要守规矩,仪态端方,要有贵女的派头。
  他倒是希望妹妹骄纵、活泼一些,便是闯了祸,他也能帮着收拾。
  “我的妹妹自然与众不同。”林青榕心头的郁气散了些,面色依旧阴沉。
  贺砚声瞧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无比羡慕,也更想将林青槐娶回去。
  他对未来的世子妃没有过具体的想法。红袖添香可,相敬如宾也可,成婚后无非是男主外女主内,繁衍子嗣,人人都是这般过的。
  遇到林青槐,他知道自己该娶怎样的女子,渴望怎样的未来。若只是娶个世子妃回来生儿育女,他是不要的,他想要个志趣相投,或能与自己聊一聊时局,讨论一番民生的世子妃。
  林青槐有旁人无法企及的胆识,更有大多数男子都比不过的学识,这样的世子妃才能与自己比肩。
  这几日,他的同窗们一下课便聚在一块讨论林青槐,商量着赢了银子如何花。
  还有些靠着祖荫进国子监读书的纨绔,在商量日后羞辱她的种种法子,好似他们真比林青槐厉害一般。
  只有他清楚,林青槐若是男子,将来必定是他们高攀不起的存在。
  贺砚声这般想着,忍不住回头看向侯府的马车。
  林青槐没有下车,仿佛这惊动全城的热闹与她无关,那些刺耳的嘲笑和讥讽也进不了她的耳朵。
  明明,让整个上京沸腾起来的人,是她。
  “贺世子。”温亭澈气喘吁吁地从人群中挤过来,额上布满了豆大的汗滴,面颊被晒得绯红,“结果可是出来了?”
  他无需考试可直接进国子监上学,不太清楚考试的难度。
  国子监历年只招七品以上官员子弟入学。只有在春闱前一年,允许寒门学子入学旁听,发放不定数的入学名额给来赶考的学子,以便他们在考前能更上一层楼。
  “快了,往年巳时三刻张榜,今年因为林姑娘晚了些。”贺砚声客气回话。
  他与温亭澈不熟,心里倒是没有看低他的想法,甚至还有几分欣赏。
  出身寒门却不卑不亢,不会因为对方的出身高贵而卑躬屈膝,这一点远胜许多人。
  “那我没来晚,东家一定能通过考试入选。”温亭澈放了心,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
  东家虽是女子,以自己所见,她的学识说不定远胜自己。
  “嗯,她一定会入选。”贺砚声也笑了笑,余光忍不住又扫向马车。
  她当真是一点都不着急。
  马车上。
  林青槐吃着司徒聿带来的糕点,脸颊鼓胀起来,像吞了鸡蛋,一双眼却又分外明亮。
  “慢些吃,邱老这次可真是动了气,连我都不能看榜单。”司徒聿给她倒了杯茶,苦笑连连,“只能等着贴出来才知结果。”
  林青槐所作的文章,让所有主考的助教都惊叹,博士和祭酒甚至提议,将她所作的文章送入宫中呈给父皇。
  然而拆了卷子的名封后,他们都不说话了,只有邱老再次主张将她的文章送入宫中。
  之后便吵了起来。
  他懒得听他们争执,交代靳安盯着,便带着惊蛰出来找林青槐。
  邱老对她甚是赏识,不管博士和祭酒如何反对,只要他点头,林青槐便能入选。
  便是不能,他也会将文章呈给父皇,质疑国子监的选拔标准。
  这场赌局,他们只赢不输。
  司徒聿抬眼,见她嘴角沾了许多糕点的碎屑,喉咙阵阵发紧,嗓音也哑了几分,“随云……你慢些吃,弄了一脸。”
  他想帮她擦掉,又怕被她打。
  林青榕和贺砚声、温亭澈都站在不远处,街上到处都是等着放榜的人。真闹出动静,不说她闺名受损之事,靖远侯决不会放过自己。
  “唔。”林青槐把糕点吞下去,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拿出帕子擦嘴,“邱老喜欢什么?”
  那老头子挺有意思的,只要看上了就会下帖子让人去国子监读书,完全不在意其他人是否同意。
  “桃花酿。”司徒聿放松倚着车壁,“去年父皇赏了他一坛,他三日没出门,就在家里喝酒。”
  “那我知道用什么法子,避免每日去上课了。”林青槐伸手拿走他腰间的折扇,狡黠一笑,“每月小考再去,气死那帮小孩儿。”
  司徒聿也忍不住笑,手痒得想捏她的脸,更想亲她。
  昔年被她气得吐血的老臣不少,个个都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偏偏什么也做不了。
  她杀伐果决,从不给人留余地。
  “出来了!”车外传来一声惊呼,整条街都欢声雷动,好似今日不是国子监放榜,而是春闱放榜。
  林青槐撩开帘子瞟了眼,很快收了目光,伸手推他,“快走,我哥马上就要过来,他打不过我跟你对打还是可以打平手的。”
  司徒聿:“……”
  他这个未来的大舅子,不好对付。
  林青槐等着他下了车,自己也跟着下去,足尖一点潇洒掠上车顶。
  “这不可能!”又一声惊呼冒了出来,“林青槐竟然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考试!”
  “第一名?!她是怎么做到的!”
  “那我下注的银子岂不是全打了水漂?”
  “她怎么就通过考试了呢?!”
  质疑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原先挂满笑容的脸庞,如今满是愤怒和不敢置信。
  输红眼了人,高喊此次考试挂羊头卖狗肉,明明定了给她通过,偏要大张旗鼓以为她真的参加了考试。
  “半月之前还不认识诫字的人,怎么能通过国子监的入学考试,无非是仗着靖远侯府的权势,出来招摇撞骗!”
  “对!这样的结果我们不接受!”
  林青槐听着底下的质疑声,扬了扬唇角,红唇轻启,“你是亲眼瞧见本姑娘不识诫字,还是亲眼瞧见本姑娘找人代笔?就不兴本姑娘天赋异禀,半月成才?”
  她的声音不大,但站得高又常年习武,声音传出去很远。
  质疑她的人回头看过来,面上仍带着愤怒,偏偏又没法反驳她的话。
  说她不识诫字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她找人代笔,当日去雅集的人无一人站出来证实流言非虚。
  温亭澈转过身,抬头看着站在马车顶上的少女,心潮澎湃。
  他就知道,东家一直深藏不露!
  跟他的激动相比,贺砚声要平静的多,唯独看林青槐的眼神愈发的深邃了。
  知晓她非寻常女子,胆敢这般与人叫板的行事作态,还是极为惊艳。
  整个上京乃至整个大梁,怕是也再难找出第二个,能与她一比高下的女子。
  “妹妹。”林青榕回过神,面上绽开大大的笑容,足尖一点掠上车顶与她并肩而立,“在下也想想问问诸位,有谁亲眼瞧见我妹妹不识字,瞧见她找人代笔。”
  兄妹俩一红一白,九分相似的面容,男的俊美不凡,女的貌若天仙,并肩站在靖远侯府的马车华盖上,风华无双。
  底下等着看热闹的学子和百姓,许是没想到有人站出来帮林青槐,都有些呆愣。
  “既未亲眼瞧见,便是人云亦云,你们有何资格质疑我。”林青槐“啪”的一下打开折扇,笑容明媚,“凭你们没脑子,还是凭你们想赢钱?”
  当了二十年的男子,许多习惯改不过来,比如拿扇子。
  她不喜欢团扇,但喜欢让将作监给夫人们定做团扇。
  “这些消息都是嘉安郡主放出来,莫非天风楼的赌局……”有人终于回过味来。
  长街再度安静下去,所有人都开始怀疑,赌局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而操控赌局的人,与嘉安郡主有着莫大的关系。
  林青槐满意的看着这一幕,轻摇手中的折扇。
  总有些人喜欢将自己的错误归咎到他人身上,明明自己贪心妄想发横财,输了便要翻脸。
  不过,他们找不到自己头上。
  孟淑慧想要谋害她的这笔账,这会算了正好。
  “妹妹……”林青榕看着身边比男子还要不羁的妹妹,无地自容,“我会努力。”
  他是哥哥,方才那些话该他来说,虽然每回都有种自己是弟弟的错觉。
  “有长进。”林青槐笑眯眯点头。
  林青榕:“……”
  能不能给他这个当哥哥的一点面子。
  “邱老出来了!”喧嚣中,有认识邱老的学子高呼。
  人群霎时寂静,四周听不到一丝的声音。
  林青槐抱着手臂站在马车顶上,似笑非笑。小老头估计是想到榜单出来会有怎样的声音,因而亲自出面解释此事。
  看在他如此惜才的份上,回头她就送他几坛埋了三年的桃花酿。
  “国子监历经数朝,从未有女子以考试的方式进入国子监就读,便是在我大梁亦是头一朝。”邱老缓缓出声,“想必诸位都在质疑她这第一名的成绩,质疑她能过考试,乃是有圣上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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