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求我做皇后(穿书)——玖年翡
时间:2021-05-15 09:43:04

  孟西洲猛地起身,提剑之余,隐藏在四周的暗卫忽而涌上。
  秦恒与李炎持剑冲了出来,护在孟西洲身旁。
  一时间,双方人马都亮了出来。
  孟棠嬴并不意外,吩咐道:“去把人带下来。”
  少时,一阵浅浅的步脚声后,孟西洲看到楼梯处走来那人。
  他眉头紧蹙,带着些许疑虑道:“秦二娘子?”
  “呜呜……”女子被塞着嘴巴,脖子上架着刀,不敢乱动。
  孟棠嬴盈盈一笑,看到楼梯拐角处,露出的那半截藕荷色长裙僵在那处。
  此刻,沈青青停在原地,密长的睫毛颤了颤,把视线从身前的女孩身上收回。
  她没想到,方才同她立在一处的女孩儿竟然是秦二娘子。
  女孩生得白净,眉眼乖顺,五官还带着些许稚嫩,年龄应该不大。
  二人在锦罗阁外有过一面之缘,但沈青青已经记不得了。
  很快,她跟着秦二娘子走了下来,看到不远处的孟西洲,他身着华服,也在向她看来。
  可不知为何,瞧着有些憔悴。
  怕是在担心秦二娘子吧。
  沈青青自嘲一笑,不易察觉地瞟了眼桌子上的酒壶。
  孟棠嬴走上前,凑到沈青青身边,她别过头,露出小半截白颈上满是他留下的红痕,半遮半掩的,恰到好处。
  他笑笑,抬手为她仔细理好衣襟,温声问:“冷吗阿意。”
  沈青青嘴巴被堵住,发不出声,只得瞪他一眼。
  孟西洲将视线从沈青青颈上的红痕挪开,心底的阴暗再次滋生发芽。
  他想现在就杀了孟棠嬴。
  孟棠嬴看他眼底平静无波,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位都是堂哥的女人吧?堂哥好福气,两位嫂嫂一人貌可倾城,一人家世显赫,不过常言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今日孤让堂兄做个选择。”
  他走到桌前,一手举起一只酒盏,兴奋道:“一杯鸩酒,一杯屠苏。堂兄来选。”
  “你的外室与秦小姐,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李炎脑子嗡的一声,暗自看向自家主子。
  孟西洲立在那,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对他本就没有意义。
  他要确保的是,两个人今日必然都不会死。
  孟西洲在脑中反复验算,那个唯一可以救下两人的行动到底有几分把握。
  此刻,对面的秦二娘子哭的梨花带雨,让人不得不为之动容。
  而另一人,挺直了身子立在那,没有任何反应,绝美的小脸上也寻不到半分喜怒。
  “选不出么?你若不选,她们都会死。”
  说着,他将酒杯直接抵在沈青青唇边,孟西洲的心跟着突突一跳,差点就不受控制地冲过去了。
  沈青青低眼看了下酒盏,又扫了眼桌上那只银色宝珠酒壶。
  这原来是只阴阳壶。
  方才孟棠嬴给她展示过。
  壶里压根就没有无毒的酒。
  只不过,两种效果不一样罢了。
  她将视线敛回,看向立在那头的男人,没有一丝波澜。
  不管孟西洲会如何选,她都已经做好自己的选择了。
  一声寒风吹过,帷幔轻颤。
  暖阁内的所有人都听到显国公府的小公爷平静地说出那几个字,“我选秦小姐。”
  仿佛有人关上了唯一的一扇窗,沈青青的世界彻底安静了。
  她看向桌面上的酒,又看了眼孟棠嬴手中的酒,接了过来。
  一旁的秦二娘子被松开后,面露喜悦,哭哭啼啼的跑向孟西洲。
  孟西洲没有应开双臂去接她,而是提剑冲了出去。
  “沈青青!别喝!”孟西洲大喊一声,话音未落,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
  沈青青已经喝了下去。
 
 
第46章 046(修订版)
  “别!”孟西洲高喝一声, 伺机而动的暗卫瞬间拔剑。
  一时间,双方白刃相接。
  孟棠嬴将人禁锢在怀中,轻轻摩挲着,附耳低语, “阿意真乖。”
  唇角因毒酒忽然落下一滴血红, 顺着她皙白的下颌滚落。
  孟棠嬴看到假死的酒起了作用, 兴奋地将她搂紧。
  另一头,孟西洲赤目猩红地挥剑, 像是疯了一般,在往孟棠嬴这冲。
  错开孟西洲,她看到立到被他护在身后的秦二娘子。
  胃口一阵翻腾, 她扭身靠进孟棠嬴的怀中,她不想看。
  从一开始, 她就清楚孟西洲不论出于什么目的, 都不会选她。
  所以谈不上失望。
  只是即便有了心理准备, 在听到那声淡定的“秦小姐”时, 心还是不争气的疼了起来。
  直到麻木地没了感觉。
  她了动唇,低声说:“孟棠嬴, 我很累。”
  “睡一觉就好了, 阿意。”
  话音未落,一声布帛撕裂的响动, 心口前抵上个东西。
  怀中女子手中的簪子已经刺进了半截。
  “殿下!”
  孟棠嬴垂首,看到那双冷艳的明眸中, 只有滔天恨意。
  “可惜了。”她嗤笑。
  他哽住, 吐出个字,“你!”
  下一息,沈青青被暗卫刁诏拎了起来, 他出手不假思索,手中白刃立刻就要刺进她单薄的身体。
  抬眼间,孟西洲看到沈青青面色淡然的闭上了眼,似乎在迎接着那一剑落下。
  她不是要逃吗?这副凛然赴死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还有,孟棠嬴不是她的主子么?她行刺是不要命了吗?
  来不及想明白,孟西洲已经冲了过去。
  火光石电间,他提剑拼杀至刁诏身前,一把将剑刃从她身上扫开。
  刁诏将沈青青丢开,注意力转向孟西洲。
  屋内剑光四交错。
  倏然,屋外一声迅猛的呼啸。
  狂风席卷,紧闭的窗户被猛地吹开,刺骨的风雪顺着缝隙涌了进来。
  一时间,迷了众人双眼。
  立在一旁的孟棠嬴突然意识到桌上酒壶跟着消失了,一抹白色身影从眼中消失。
  他慌张推开侍卫,踉踉跄跄往楼上奔去。
  孟西洲挥剑斩退几人,大步跟了上去。
  二楼垂下的布幔已然被风吹开,屋里飘着飞雪。
  木栏边缘,女孩穿着着一身雪衣扶着木栏,望向白茫茫的暴风雪,青丝被狂风吹的乱舞不止。
  她平静地似若冰封,没什么情绪。
  孟西洲望着那抹孤零零的身影,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他意识到,事情和他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终是忍不住喊出了她的名字:“沈青青!你快过来我这!”
  她扭头,看到孟西洲慌乱无措的面容时,不由得笑了。
  “孟棠嬴想要我的身子才追过来的,那你呢孟西洲?你又是为了什么?也想再囚禁我么?”
  孟西洲被问的一时语塞。
  他承认,他想过。
  她眼角挂着剔透的冰晶,平静安详,没有喜怒也没有期待。
  “你们若冲过来,我便跳下去。”
  沈青青抓着木栏往上迈了一步,身后风雪狂啸。
  单薄的像是一张纸,随时可能飘走。
  孟西洲紧咬着唇肉,沉声说:“沈青青,我不会那么做的,你先下来,别做傻事!”
  沈青青摇摇头,举起酒壶,摩挲着壶上那两颗红蓝宝石,笑着说:“我要回家了,怎么会是傻事?刚刚孟棠嬴给我喝的是假死的药,别怕。”
  孟西洲慌了,他没听清后半句。只觉得女孩苍白弱小,快要融进身后的风雪。
  这种回家意味着什么他清楚。
  他发着颤音说:“你的家在三溪村,我带你回去,沈青青,你先下来好不好?”
  “孟西洲。”她眉眼温柔地唤他名字,“我很高兴你选了秦二娘子,这本就是你该走的路。”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改变这一切。”她低下头,脸颊被风吹的干疼,一滴泪落进了风雪。
  “这几日,我无数次的想过,倘若当初在庆灵峰,我就死在郭兴手下该有多好。”
  “这样就不必经历这些。”
  也不会爱上你。
  她顿了顿,忍住喉咙里泛起的血腥,“请你狠下心,要动手时,别对孟棠嬴手下留情,否则乾坤可逆,天下大变。”
  孟棠嬴疑惑道:“阿意,你在说什么?”
  沈青青完全忽略孟棠嬴的存在,继续说:“他要我当着你的面喝下假死酒,从而逼你名节尽失。”
  “但他失算了,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啊。”
  她深吸口气,冰冷的空气顺着喉管冲了下气,腔子里憋着的血腥再也忍不下了。
  一声急促的咳嗽后,衣襟落下斑驳的血点。
  一滴、两滴……
  “留意赵家,耀云与菱莱两国咳咳……”随后一大口血从嘴里溢出,她不受控制的躬下身子。
  “不……不……你别说了,别说了!我带你走!”孟西洲若置身冰窟,浑身冰凉。
  他往前紧走了几步,沈青青的身子都倾斜出去了,他立刻停住脚步。
  “咳咳,让我说完,我们就两清了。”她抬手抵住唇瓣,随意抹了把,然后她把手中的银面酒壶扔了出去。
  壶盖滚落。
  里面早已空无一物。
  咣当一声闷响,孟棠嬴跌坐在地,蹙紧眉头喃喃着,“你怎么会,你怎么敢喝下去……”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孟西洲骤然沦陷在不可控的恐惧之中。
  潜意识中,他其实已经预见到到即将发生的事。
  他恐惧。
  沈青青想到他在原文黑化的点,似乎已经被她破掉了,遂而安下了心。
  “上一辈的恩怨不是你的错,别恨任何人,至少你遇到的人,大都是好的。”
  一股热血顺着耳道流了出来。
  孟西洲浑身发寒,“别,别说了,我带你看病去!”
  沈青青置若罔闻,继续道:“所以别丢掉你的本心,去接受自己,也请继续守护好这个国家和百姓吧。”
  “这是你的责任,你会是个很好的帝王。”
  沈青青送给他一个释然的微笑。她张开双臂,挂满雪绒的睫毛微微发颤。
  “我不悔遇到阿洲,真的不。”
  “但下辈子,我们还是别再遇见了。”
  少女向后一仰,像一片轻盈的雪,跃入冰天雪地之中。
  这梦,若是可以。她愿意一辈子做下去。
  让她重回三溪村,回到那个简简单单平凡的身份中。
  没有身份的悬殊,也没有猜疑和伤害。
  只有两颗想要偎依在一起的心。
  可惜,梦醒了。
  “不,不要!”
  孟西洲后悔了,他不该让青青失望的,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气的她逃离自己,落到这狼窟之中。
  她要自由,他给,只要她好好活着就够了。
  孟西洲提剑冲了过去,只要他够快,他能拉住她。
  倏然,早就该离开的“秦二娘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孟西洲身后,她猛地拉住他胳膊,掏出匕首刺了过去。
  秦恒出手有些迟了。对方的匕首已沾着血色从孟西洲的大腿上拔出。
  下一刻,秦恒手中的剑已刺透那人心脏。
  孟西洲回首见那张狰狞不堪的面孔倒在血泊之中,他忽而懂了。
  这原是孟棠嬴找来的替身。
  再回神时,眼前只余一抹雪白的衣角。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抹衣角消失在眼前。
  “青青!不要!”他声嘶力竭,下一刻,人已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冲到木栏边。
  血水从小姑娘乌黑的长发间缓缓漫出,染红雪地。
  她躺在雪地中。
  他们看着彼此。
  她抿出最后的笑容,温暖如春。
  是她最后的告别。
  不过几步开外的距离,却像是隔着山海。他死命伸着胳膊,半个身子都要翻下去了,却够不到青青。
  倏地,他被李炎死死拉住。
  “爷!”
  孟西洲不甘心地伸着手,摸到的只有刺骨的寒风与残雪,冷的让人浑身发颤。
  *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冲出阻碍走下阁楼的,他只觉得手中的剑没有停下过。
  仿佛回到战场。
  伸手碰到躺在那的女孩时,手指除了冰凉,已经没了别的感觉。
  “你素来最是温柔的,怎么能这么狠心,嗯?”他抹开她脸上溢出的血迹,那么多血,好像怎么都流不干似的。
  他没有迟疑地把女孩抱了起来,踉跄地往外疾步跑去。
  “坚持住,我带你去找霍羡,他什么都能治好。”
  “孟西洲!你醒醒吧!”
  阁楼内忽而传出一声怒吼,孟棠嬴墨发飘摇地立在阁内,死死盯着他。
  李炎提剑挡在孟棠嬴身前,但只是拦住而已。他不敢真的伤到孟棠嬴。
  即使他现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是鸩毒,没救的……”
  孟棠嬴茫然一笑,失神地看着地上淌成一片的血水。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沈知意宁愿选择死,也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他真的会对她很好的。
  他不会跟孟西洲一样,让她没名没分的跟着的。
  听到“鸩毒”二字,孟西洲步脚未停,依旧抱稳怀里的姑娘,大步在风雪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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