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掉马后师叔他慌了——枫才
时间:2021-10-12 09:12:31

  在确定院落安全私密之后,他才走进卧房,坐到床边。
  卧房内没有掌灯,地上只有一块清亮的月光。
  徐令解下心口处的手串,念了句口诀。
  再抬眼时,戚瑶就站在他面前,抱着手。
  “师叔新得这么多美人,不择一共度长夜,反召弟子出来何干?”
  徐令满脸喜气荡然无存:“小师侄,连你也要骂我……”
  戚瑶心说就你干的这些勾当,我不骂你难道还要夸你吗?
  “有话快讲。”
  她冷着脸。
  徐令连忙正色道:“小师侄,你当手串也当腻了吧?从明天起,我把你变成个玉扳指可好?”
  戚瑶挑起一边眉毛。
  徐令小声:“好……吗?”
  戚瑶面无表情地点头。
  徐令当即抽符施咒,戚瑶落于他手中,变成一只剔透的青玉扳指。
  他将扳指小心翼翼地套在拇指上,而后又抽出一张符咒,变出一条同从前一模一样的手串。
  戚瑶看着那条手串,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第33章 探垂花向死而生   趁他眼盲,欺他一欺……
  翌日晨, 梳洗完毕的徐令被一大群女修堵在了门口。
  扶柳最先道:“徐公子昨晚休息得可还好?”
  徐令笑得灿烂:“好,好得很。”
  扶柳:“那……徐公子我们今日玩什么?”
  徐令从袖中掏出一条黑色的遮眼布:“花楼必备,蒙眼捉美人。你们玩过吗?”
  众修跟着颜长老见过不少世面, 像这些风流游戏,自是都玩过的, 于是纷纷点头。
  徐令:“那就好。诸位都是修仙人,五感俱灵, 免得你们说徐某欺负姑娘,我们就来玩一个升级版。”
  他拎了拎遮眼布:“徐某蒙眼,你们一起上, 整座寨子随便去, 由徐某去找。游戏时间截止到日影西斜之时, 到时候, 若找到的人数过半, 算徐某赢,反之,算你们赢。”
  众修纷纷应好。
  “至于这奖惩……若徐某赢了, 你们任徐某摆布, 若你们赢了……”
  他顿了一下,“你们想要什么奖励?”
  众修心有所念却羞于启齿,最后还是扶柳开了口:“奴家想要公子心口处的这条手串。”
  闻言, 已是玉扳指的戚瑶心头一震。
  “好。”
  徐令应得痛快。
  他两手托起遮眼布,绕过眼前, 系在脑后。
  黑色的布条将他的肤色衬得如脂如雪。
  “那……游戏开始。”
  他淡淡道。
  众修一哄而散。
  徐令背着手,慢悠悠地跟着脚步声,走去抓人。
  戚瑶靠在徐令温暖的指根上,心有余悸。
  这群女修胆子大得很, 她们人躲在树后,手却伸出来,去拍徐令的小臂。
  徐令笑着说了句“小美人儿哪里跑”,顺势去摸,一摸即空,他一手拍在了树干上,人也倾了过去,碎发垂在脸侧晃啊晃。
  他俯着身子,距女修们很近很近,她们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的脸:
  如今,那双万千风华的桃花眼被一条黑布遮住,他的样貌里就少了一分轻浮风流,多了一分冷淡克制。
  实在是叫人忍不住想趁他眼盲,欺他一欺。
  于是女修们揽了下他的腰,嬉笑着跑远了。
  徐令的手还按在树干上,指节纤长,素白匀称。
  “玉扳指”戚瑶看到他的手心里藏了一张折好的纸符,纸符钻入树皮,再寻不见。
  徐令撤开手,继续去寻找下一群“猎物”。
  戚瑶眼睁睁看着他藏了无数张纸符在垂花宗各处,心下了悟——
  这远远不止是场“风流游戏”。
  .
  由于徐令始终在一心两用,截止到暮晚,一共二十四位女修,他才堪堪抓住三位。
  “真是输得一败涂地。”徐令拉下遮眼布,惋惜道,“不过,徐某愿赌服输。”
  他一把拽下心口处的手串,笑吟吟地递给扶柳:“现在,它是你的了。”
  “多谢徐公子。”
  扶柳接过手串,拜了又拜。
  众女修争抢着要看,扶柳宝贝似地将手串按在胸口,一路躲着诸多恶手,小跑回到自己的院落中。
  呯——
  院门紧闭,扶柳背倚着门扉,面上蹙眉柔软之相渐褪。
  她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药钵,将“悉心呵护”的手串丢了进去,举起药锤用力去捣。
  碎玉之声琅琅,扶柳一面想着这手串可能是个活生生的人,一面捣得更用力了些。
  她面无表情,眸色却冷漠又疯狂。
  她一口气将整条手串都捣成了齑粉,而后,用一根手指蹭了蹭药钵内壁,轻启唇瓣,对着指尖一吹。
  玉粉随风而去,粉质细得几乎看不见。
  “恭送仙尊往生极乐。”
  扶柳道。
  接着,她将药钵一倾,欲将所有的粉末都倒入火炉之中。
  “扶柳姑娘!”
  闻声,扶柳动作一顿,警惕地回眸去望。
  却见一人侧坐在她的院墙上,懒散地垂下一条腿,他身后,就是血红色的夕阳。
  好高的修为,扶柳暗叹。
  也不知道这人默默观察她多久了,她竟一点都没发觉。
  徐令捻着玉扳指,那条遮眼的黑布还挂在他的颈子上。
  “扶柳姑娘,我刚刚送你的东西,你就是这样爱惜的?”
  扶柳看了看手里的药钵,忽地将它藏到了身后。
  可是早就来不及了。
  徐令坐在高墙上,轻轻地笑了一声。
  .
  这件事捅到了燕息那里,燕息连夜设宴,说要替扶柳向徐令好好赔罪。
  徐令卖他个面子赴了宴,到了宴席上,却说那手串不值几个钱,碎了便碎了。
  颜长老与燕息对视一眼,白着脸说:“楼主宽宏,我们这也只是个心意。赔罪也好,欢愉也罢,还请楼主尽兴。”
  于是徐令就勉强留了下来。
  这宴席在高堂中草草举办,坐着的,也只有燕息和徐令两人。
  高堂不比盆景中风雅,席间无聊,唯有歌舞助兴。
  前来献舞的女修们换上了极省布料的衣服,戴着叮咚作响的银饰,跳着热情奔放的舞蹈,一颦一笑里都藏着钩子。
  这样的场面,戚瑶不慎瞥见一眼,整只扳指就都烫了起来。
  徐令倒熟客似的靠在椅背上,用手敲击桌面合着鼓点,美人们抛来的媚眼他照单全收,心情好了,还会倾情回赠一个。
  似乎全然不计前嫌。
  颜长老瞧见徐令那副混账样子,忙向舞群中的扶柳递眼色。
  扶柳与颜长老对上眼神,当即变换步法,穿过人群,舞到了徐令的桌前。
  她像水蛇一样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肚脐处的猫眼在灯光下流转出奇异的光泽。
  徐令瞥了下猫眼石,又抬起头,瞥了下扶柳的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正当扶柳背脊发凉之时,徐令忽然和着鼓点,同她一起晃了起来。
  他有习武的底子,肢体协调,气质卓然,只是这样随意晃几下,都晃出了磨人的魅力,风流雅观又贵气堂堂。
  徐令这样一应和,扶柳心里就有了底气。
  她用一双柔软的小手勾住徐令桌上的酒壶酒杯,斟满一杯酒,两手奉上,盈盈拜下:“奴家给公子赔罪了,还望公子疼惜奴家。”
  徐令垂眼看着她,忽然就不晃了,眸色也沉了三分。
  他这样阴晴不定,扶柳半跪在那里,骇得额角都起了一层薄汗。
  颜长老见状,连忙帮衬道:“楼主,既然您已经原谅扶柳了,就不要再给她难堪了。”
  “谁说我原谅她了?”
  徐令挑起一边眉梢,话说得冷漠,人却还对着扶柳笑。
  笑得扶柳眼前发黑。
  颜长老皱眉:“那老身斗胆替扶柳问一句,她要如何做,楼主才能原谅她?”
  徐令倚在靠背上,动了动手指:“先自罚一杯吧。”
  扶柳盯着自己手里的酒杯,抿了抿唇角。
  戚瑶光看她的表情,都要怀疑这酒里有毒。
  好在扶柳并没有犹豫太久,她深吸一口气,一仰头,就将一杯酒喝得干干净净。
  “好。”
  徐令喝了一声。
  扶柳起身,又斟了满满一杯酒,再次奉到徐令面前:“请楼主疼惜奴家。”
  徐令瞧着那杯酒,迟迟没有要接的意思。
  “罢了。”
  燕息忽然开口,高堂内所有的乐舞声都停了下来。
  一宗之主的气场将周遭空气都压得沉重不已。
  “扶柳,是你自己做了错事。既然楼主不愿原谅你,我们垂花宗也容不下罪人。”燕息冷冷道,“唐十一,把她给我拖下去,剁碎了,给楼主的手串陪葬。”
  此言一出,扶柳当场跪伏在地哭号起来:“宗主不要啊宗主,扶柳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宗主饶扶柳一命……”
  专业守门的唐十一走了进来,一把拽住扶柳的领口,就将她往外拖。
  扶柳自然挣扎着想留在高堂里,一时梨花带雨,满目不堪。
  徐令眯着眼,看着她被拖出了一段距离,忽然弯腰拾起地上的酒杯,自行斟满,向扶柳的方向一举:“行了,罪不至死。”
  唐十一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徐令。
  扶柳撕心裂肺的哭号逐渐变成低泣。
  徐令遥遥一敬:“扶柳,本公子原谅你了。”
  他说着,桃花眼紧瞧着她,一点一点饮完杯中酒。
  颜长老莫名松了口气。
  燕息勾唇一笑。
  徐令放下酒杯——
  如他所料,他的身子慢慢热了起来。
  戚瑶觉察到他体温的变化,心中一凛:
  怪不得那燕息今日如此殷勤又苛刻待下,原来这宴席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鸿门宴,扶柳、颜长老还有燕息演的这场戏,不过是为了逼迫徐令喝下这杯酒而已。
  他们知道,徐令出身名门正派,见不得血,即使他知道这酒有蹊跷,即使他知道扶柳是燕息的人,但哪怕扶柳有万分之一血溅当场的可能,他都会喝下这杯酒。
  因为他会怜香惜玉,因为他心软。
  徐令努力按下逼上喉头的喘息,目光落到喝空了的酒杯里。
  刚刚的酒里,被下了催/情的东西。
 
 
第34章 探垂花向死而生   绑住我,求你了……
  “宗主这酒……劲头不小。”徐令扶着桌子, 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徐某酒品不好,一醉就醉得很难看, 就不在这污各位贵人的眼了,先行告退, 先行告退……”
  燕息慢悠悠地“嗯”了一声,颜长老又向扶柳递了个眼神。
  扶柳抹抹泪眼, 向二位各叩一首,爬起身,匆匆忙忙地追了出去。
  .
  情蛊是垂花宗惯用的伎俩, 徐令早有准备。
  他一走出高堂, 就吞下了抑制的药物——
  垂花宗蛊术千变万化, 他防不胜防, 也无法备齐所有的解药, 只好带上些万能的清心丸,挨过蛊术时效就算胜利。
  戚瑶亲眼看着他吞下药物,心中奇怪:
  如今箭在弦上, “老不正经”非但没趁机放肆一把, 甚至还在极力克制自己,这是什么道理?
  日出西山,天降红雨, 老不正经的要转性子了?
  她想不通。
  “徐公子……”
  扶柳一边小跑,一边酥酥软软地唤他。
  徐令充耳不闻, 继续阔步向前,甚至还走得更快了一些。
  “徐公子!”
  扶柳并指成诀,一招瞬移挡在徐令身前。
  徐令被迫刹住脚步,垂眸看着她。
  他没有笑, 一脸的清贵之相,低下头时,眼中竟还意外地有些悲天悯人。
  扶柳没再说话,只是把一双柔软的小手缠到了他的小臂上。
  好烫。
  徐令微微皱眉。
  “扶柳,本公子已经原谅你了,你还想如何?”
  “徐公子……昨天您不是说,今晚要同奴家请教功法的吗……”
  不知是方才跑来累的,还是那杯酒的作用,扶柳一字三喘,上气不接下气。
  徐令面无表情:“是吗?我不记得了。”
  闻言,扶柳又将软软的身子向徐令靠去:“昨日之约不记得也罢……那今日,今日徐公子可怜可怜奴家好不好……”
  徐令一把推开她,冷笑一声:“我可怜你,谁来可怜我那手串。”
  他绕开扶柳,匆匆走了两步。
  戚瑶:???
  老不正经居然走开了?
  扶柳转身追了上去,忽然跪倒在地,张手抱住徐令的双腿:“事到如今,奴家也不必再欺瞒公子了,其实……”
  徐令收住脚步,分出一只耳朵听她的“其实”。
  扶柳边说边掉眼泪:“其实,给徐公子做炉鼎,是宗主派给奴家的任务,也是因此,宗主刚刚才给你我二人赐了鹿血酒……若是被宗主发现扶柳今晚一人独居,定会杀了扶柳的……”
  徐令合上眼,攥指成拳,仍不答复。
  扶柳小声啜泣:“向闻徐公子万花丛中过,怎的奴家就如此不堪,竟勾不起公子的一丝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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