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娇雀——和二萌
时间:2022-03-09 16:31:36

  “王爷还没回来吗?”

  白鲤在帐子外头摇摇脑袋,“还没。王爷临出门前, 叮嘱了要姑娘先睡的。”

  说着, 便撩开帐子来扶她睡下。

  阮雀缓缓躺倒, 心里却越发不安起来。

  她拉高了被子, 闭上眼,脑袋里闪过从前许许多多画面。楚家的、庞家的、顾家的、还有许多别家的不起眼的野心勃勃的官员,他们暗地里较劲,杀人构陷,无一不精……

  想到楚家的家主楚天阔,阮雀忽然打了个激灵,又坐直起身来。这回她掀开被子直接下榻,趿了鞋子径直走到梳妆镜前,“点蜡烛,叫水来。”

  白鲤吓了一跳,“姑娘这是做什么,王爷说了不能出门的。”

  阮雀垂首将妆奁上要用的东西都拿出来摆放到面前,“你去外头问清楚,留下来的这一队寒甲卫姓甚名谁,让他来回话。”

  “姑娘……”白鲤面有忧色。可见着阮雀一副打定主意的模样,咬咬牙,仍是去了。

  白鹤园带过来的丫鬟鱼贯而入,点了烛火,打了热水,伺候阮雀梳洗。

  金盆里,清澈的水面倒映着阮雀的容颜。她静静看了半晌,拘起一捧热意腾腾的水,将脸埋下去。

  脸上传来奔腾的热意,阮雀扶着盆的边缘。半晌,她抬手,接过丫鬟递来的巾帕,净面。

  她打定主意了,倘若真如她所想的那样,那今夜恐怕有一场硬仗要打。

  楚天阔老奸巨猾,明面上看着,他是将身家性命和楚家的荣辱都押在楚香萝身上,一副要倚仗皇室,欺压朝臣的模样。可在一回楚家宴上,她迷了路,反而不经意间听见了楚天阔和他儿子私谈,得知楚家私自豢养暗兵八千余人,不知藏在何处,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还养了些府兵来混淆视听。

  倘或她是楚天阔,今日的局势,她必是要当一回黄雀,静看螳螂捕蝉的。左不过最后再以清君侧之名,杀了螳螂就是。

  正想着,白鲤领着一个寒甲卫进来。

  守着姬府的这队寒甲卫便都由这名寒甲卫统管调派,他说自己唤作胥天福,体格精壮,络腮胡子又短又密。

  阮雀从镜中打量他,问道:“胥大人,冒昧唤你前来,还望勿怪。”

  胥天福忙说不敢,也偷偷拿眼觑阮雀,打量着她。

  又道:“不知姑娘唤我来,有何吩咐?”

  他将姿态摆得极低,可神情有些紧张,瞧着像是在防范什么。

  阮雀稍一想便知道,司朝定然是特意交代过的,她哂然而笑:“胥大人不必紧张,只是想问胥大人,王爷去了哪里?”

  胥天福面色一僵,道:“请恕属下不知情。”

  “胥大人不必诓我,平日里也就罢了,今夜这样的局势,你说不知道王爷去了哪里……不说也罢,另有一桩事,还请胥大人务必相帮。”

  胥天福紧张更甚,垂手抓了抓身侧的衣摆,道:“但听姑娘吩咐。”

  “劳烦大人帮我去清塘街,请荣善堂的一位黄老大夫来替我诊诊脉。”

  胥天福有些犹豫:“这……姑娘怎么了吗?”

  “早前淋了雨,身子有些不爽利。”

  胥天福恍然,“姑娘放心,王爷临出门前,已让厨下煎了驱寒的药,再过一会儿就端上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松了口气的笑容。

  阮雀暗自咬牙。

  她也不绕弯子了,“你们王爷今夜究竟是什么计划,你不告诉我,我这心始终按不下来,早晚是要出门瞧瞧的,你若不想我生事,还请据实以告。”

  见胥天福沉默,她接着道:“你们王爷如今或许要有不测,你还在这里犹豫不决么?”

  她沉着脸,微皱着眉,眸光炯炯,大抵是她声色清冷,也无任何情绪,是以逼视着人的时候,颇叫人难以承受。

  胥天福压低脖子,道:“王爷是不败的,定然不会有什么不测。”

  阮雀急了,她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唯余他们两人和白鲤在场。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你且告诉我,你们知不知道楚家养了八千暗兵?”

  胥天福一怔,对答如流,“还请姑娘放心,楚家养了府兵的事情,我们是知情的。”

  “不是府兵,”阮雀站起身,急道,“是暗兵,八千暗兵!你以为如今赋税繁重,国库又为什么空虚?都拿去填在楚家的暗兵兵营里了!”

  胥天福听言,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讷了讷,见阮雀面上的神色不似作伪,便直起身来,严肃道:“姑娘说得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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