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同人)被献祭给爱神后[希腊神话]——旅者的斗篷
时间:2022-03-12 06:56:28

  可泊尔塞福涅仍然不喜欢。
  因为他一吻她,她就迷迷糊糊地犯困,神志不清。
  ……
  良久过后,哈得斯领着泊尔塞福涅逛爱丽舍乐园。
  凭心而论,爱丽舍原本是给那些无罪的灵魂准备的天堂,让他们死后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这片乐土上,没有烈火和寒冰的折磨,永远享受春天,像奥林匹斯的神灵一样,拥有永恒的快乐。
  但哈得斯在修建这座乐园时存了私心,他将地面上的许多生灵给移植了过来。
  百灵鸟,绵羊,蜂蝶,爱神木,风信子花……他和西风之神借来了微风,和天空女神借来了彩云,让这座乐园生气盎然,变得更有人情味儿,更像奥林匹斯。
  这一切都是因为普绪克告诉哈得斯,泊尔塞福涅不喜欢背井离乡。
  使冥界变得更像奥林匹斯一点,或许能稍遣泊尔塞福涅郁结的胸怀。
  泊尔塞福涅见了,确实很高兴。
  但她也没那么地高兴,她依旧想回到母亲身边去。
  哈得斯很沮丧。
  他觉得自己已经山穷水尽了。除了强留她,无计可施。
  若是他稍擅言辞一点,还可以舌灿莲花地给她介绍爱丽舍有多么好,他自己多么好,拉她回心转意……可惜,他素来是冷面示人的。
  在遇到泊尔塞福涅之前,他真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和身边的判官也没交谈过几句,哪里什么富丽的辞藻,去哄女孩子的欢心。
  如果她执意要走,他也得忍着割心的痛苦,让她走。
  毕竟泊尔塞福涅就是他最珍贵的宝石,他小心护着,怕她走,怕她飞,更怕她会心碎。
  她一难过,他也跟着难过,整个冥界也都跟着失去生机。
  哈得斯揽视着爱丽舍平原舒朗的景色,不断试图和泊尔塞福涅搭话。
  他窥探着姑娘的神色,清了清嗓子,沉声问她有没有感到一丝欢乐。
  哪怕她感觉一丝欢乐,这间乐园也不算白建了。
  幸而,泊尔塞福涅没直接摇头,她评价为“比以前住的地方要好一些。”
  两人携手走在爱丽舍和风徐徐的小溪边。
  哈得斯望着头顶的阳光——虽然他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阳光,但他还是冒出了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那就是,到地面上去走一走,去体验下真正烈日的熏烤。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想想罢了。
  他一个浑身发霉的死神,走到哪里,都会收割一大片的灵魂……带来的灾难是不可想象的。
  为了不出意外,他永远都得呆在地底,守在冥王的神位上,恪守自己的职责。
  这么一想,让正处妙龄的泊尔塞福涅牺牲青春,也陪他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世界,确实委屈了她。
  她原本是奥林匹斯一颗璀璨的明珠啊,是他,这犹如丑陋癍痣一般的人,渎求了她。
  可恶。
  哈得斯不禁恨恼。
  若非那万恶的金箭如梦魇一般时时操控着他,他定然不会如此狠心,拉着人家姑娘不让走。
  ……好像他多卑鄙似的。
  哈得斯长叹了一声,伫立在岸边,静静看着泊尔塞福涅脱下鞋子,到小溪里去踩水。
  他的女孩真美。白色的鹅卵石和她的脚丫一比,顿时显得黯然无色。
  泊尔塞福涅洒了一捧水花,或许觉得无味,想找个挨欺负的人。
  “哈得斯,”她回过头来,朝他摆手,“别站在岸上了,过来一起蹚蹚水。”
  哈得斯下意识就摇头。
  “泊尔塞福涅,那样太轻浮了,你自己玩吧。”
  顿一顿,又说,“把鞋子给我,我帮你拿着。”
  泊尔塞福涅不悦地皱皱眉,“你怎么这样?跟个木头似的。”
  说着她直接捧了水哗啦啦地溅向他,“你要是不敢下水,就是懦夫。”
  水花微凉,猛然溅在哈得斯的脸上,还带着少女手心里的馨香。
  哈得斯血管里的热流冻结,不自觉地向前了一步,“亲爱的,别说我是懦夫……”
  “那你下来啊。”
  哈得斯扬了扬眉,飘忽的身形直接移动了过去。溪流感受到了冥王强大的气场,水花自动闪避,排开了一条路。
  饶是如此,他黑色的袍子还是被溅上了水,晕开一朵朵暗花——都是泊尔塞福涅往他身上泼的。
  “大胆。”
  哈得斯终于也立在了溪流中央。
  他铜锁般的手臂直接举起了泊尔塞福涅,让她虚悬在河底,小脚丫只稍微垫在他的脚背上。
  黑雾又不由自主地缠上了她。
  哈得斯捏起她的灵巧的下巴,冽然说,“我下来了,又怎么样?”
  泊尔塞福涅浅淡一笑,许是此刻被他所控的缘故,她没敢再说什么挑衅的话。
  “我想要鱼儿。”她说,“你能不能给我?没鱼儿的水不能称作为水。”
  哈得斯一蹙,“你的要求还挺多。”
  说着挥挥手,刚要变出千万条鱼来给她,却被她猛然捂住了手指。
  “不要你变的,那些都是假的,死气的。我要你亲自去捉。”
  哈得斯顿时有些头疼。
  捉……鱼?
  他一句“不去”刚要说出口,就听泊尔塞福涅幽幽威胁说,“若是不给我捉来,我可就走了。奥林匹斯的水中,有许多五颜六色的鱼儿。”
  她眼尾上扬,漫不经心地睨着他。
  他原本比她高大许多,此时被她这么一注视,哈得斯倒觉得自己渺小无比。
  哈得斯舌尖麻木了一下。实在违情逆性。
  “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他拽紧了她,带了点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像是赌气似地,狠狠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行,不就是鱼吗,我去给你捉。要奥林匹斯的星星,我都踩着宙斯的脑瓜瓢儿给你摘下来。”
  泊尔塞福涅眉心微动,看他这般凌厉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终究是没忍住,一个笑容绽出来。
  “真的啊?”
 
 
第55章 (二)
  泊尔塞福涅最终没让哈得斯去捉鱼。
  她早已不是妈妈怀里那个任性的小姑娘了, 不会看见什么就矫情地要个没玩。
  所谓抓鱼,不过是和哈得斯的几句玩笑罢了。
  哈得斯太严肃了,也太沉穆了。
  很多时候, 都是她在蓄意引导他说话,免得两人相顾无言, 他死盯着她看。
  此刻,哈得斯的黑雾缠绕在她胁下腋窝处, 像藤蔓,把她不高不低地举在半空中。
  “哈得斯, 放我下来。”
  泊尔塞福涅浑身都没有着力点,只有脚尖勉强能踮到哈得斯的脚背。
  在他强大的神力加持下,她娇怜得像新生的婴儿……她不太喜欢这种没有着落的感觉。
  但正相反, 哈得斯乐此不疲。
  他扬头舐了舐她的唇, 像是品尝春天花蕊里的甘蜜似的,珍重又舍不得享用。
  “泊尔塞福涅,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 我就觉得你应该做我冥界的女王。”
  泊尔塞福涅眉头紧了下, 拷打的目光扫向他。
  什么叫第一眼就觉得?她长得就那么像死骨骷髅吗?
  这话要是从别的男神口中说出来,定然让人觉得油腔滑调,腻得恶心。
  但哈得斯不一样。
  他说的话, 都带着股真诚……从深渊里来的、晦暗的真诚。
  泊尔塞福涅语色凉了分,半晌才道一句, “谢谢。但是这份荣幸,还真叫人有点担待不起。”
  哈得斯轻叹了一声, 把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来, 却依旧没让她光洁的脚丫踩进溪底的淤泥里, 而是握着她的腰,让她全然踩在自己的脚背上。
  他周身的气息本来是冷的,但或许因为溪水温热的缘故,泊尔塞福涅脚底传来触感冷热正好。
  饶是这样的动作,泊尔塞福涅仍然不能和这个高峻的男神平视,她仍需微仰着头,额角才能勉强碰到他的下巴。
  近距离接触下,哈得斯身上的气味幽幽透过她的鼻尖。
  那气味儿不是少年人身上柔润的清香,却也不是冷冽无感情的,它更接近于老者身上暮气沉沉的旃檀,成熟,低调,如空气一样叫人容易忽略。
  哈得斯垂下头,蹭了蹭她耳边的几缕发丝,声音很低,“做我的冥后,真让你那么委屈吗?”
  泊尔塞福涅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抬起眼来。
  满目平旷原野皆是明丽的色调,唯有哈得斯那双眸子,蕴藏了很浓很浓的悲伤。
  他就那么睇视着她,一眨不眨,每一根头发丝都浸满了对她无可抑制的渴望。
  泊尔塞福涅一时恍惚。
  微风拂过,一朵纯洁的百合花盛放在溪岸,叫她不禁又想起了初见哈得斯的时候……
  *
  没遇上哈得斯之前,泊尔塞福涅的日子可以用懵懂无忧来形容。
  她是农业女神德墨忒尔宠爱的女儿,每日和女伴们采采鲜花、泡泡温泉,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跟“冥界”这个可怕的字眼扯上一点关系。
  直到那一日,她在谿谷看见了一朵百合花。
  花儿开在静谧的水畔,颜色淡如水,河边融化的湿气氤氲成雾,给花瓣本身添了一层空幻的色彩。
  泊尔塞福涅当时就被迷住了。
  她并不是被百合花本身迷住,而像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驱使着她往溪道深处走,去摘下那一朵百合花。
  然而谁也没想到,那一朵鲜美的花会是恶毒的陷阱。
  就在泊尔塞福涅的手将碰未碰百合花之际,地缝儿忽然裂了。
  来自深渊的力量从地缝深处迸射出来,一架黑色的马车隆隆升腾。
  是哈得斯。
  他如一把收割灵魂的冷酷镰刀,一现身,天空就立即被霾云所笼罩,周围鲜花和青草都如同中了恶药般大片大片地枯死,水中的游鱼翻着肚皮,死气沉沉地浮上河面。
  泊尔塞福涅瞬间就被吓呆了。冷气如龙卷风,把她全身的骨髓都冻结住,也把她的理智攫夺得一干二净。
  黑隆隆的雷声中,她掀起眼皮,第一次看清了哈得斯。
  他的长相绝称不上可爱,似墓穴里长眠的骸骨,披着殓衾气势汹汹地降临人间。
  他那傲慢的冷眼,看谁一眼仿佛就能蜇死谁。
  狂风之中,泊尔塞福涅感觉每一条微细的血管都在栗栗发寒。
  她不住地后退,脚踝却被常春藤细细的根须缠住,无力地跌坐在地。
  常春藤也是从地缝儿里蔓延出来的,充盈了来自于地府的恶邪毒汁,任凭泊尔塞福涅怎么挣扎,都脱不开半分。
  哈得斯架着死者的马车,向她缓缓逼近。
  同行的女伴都被狂风和乌云吓走了,只剩泊尔塞福涅一个人,无比渺小地匍匐在死神的脚下。
  那一瞬间,她眼底的泪涛都凝结成了冰碴儿。
  她真的以为,她要死了。
  然而哈得斯并没有像赐予花草鱼儿死亡一样,把死亡也赐给她。
  他手中的黑雾一挥,缠着她的常春藤顿时消萎了。
  随即他的手便揽上了她的腰,将她抱上了黑黢黢的车架中。
  地缝儿重新合拢。
  泊尔塞福涅被丢在了一处山洞之中。
  其实她也不知那是“山洞”还是其他什么地方,四周黑洞洞的,她的眼睛犹如蒙了一层糊,恍然在梦中,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不断传来的冷意戳痛她的神经。
  泊尔塞福涅拼命地拍打着四圈冰冷的墙壁,不断呼喊妈妈德墨忒尔的名字。
  可她的神力实在太渺小了,直到喉咙喊得喑哑,也没传出半点动静出去,根本没人知道她在这儿。
  第一天哈得斯来,给她带了一些食物。
  硬面包,黑麦酒,生豌豆。
  没错,是给死人的祭品,难吃得连死人都不会吃。
  第二日他来,不动声色地把一些衣服丢给她。
  那衣服破烂褴褛,像从感染了麻风病患者身上扒下来的。
  泊尔塞福涅当然不肯穿。
  他问她叫什么名字,她也咬紧牙关不答。
  哈得斯把她从阴湿的角落里揪出来,粗砺如铁箍般的手,冷冰冰地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睁眼看他。
  哈得斯的声音很厚重,厚重得直敲灵魂,有种渗透耳膜的力量。
  他甩给她一句话,“别跟我对着干。”
  在哈得斯的神力压顶之下,泊尔塞福涅四肢都不能动弹。
  她的下巴好疼,眼睛好疼,仿佛被他碰到的每一寸皮肤都像皲裂了一般。
  泊尔塞福涅呜咽了一声。
  她滚圆的深蓝眼珠浸着泪水,畏然盯向眼前的男人……她说不出话,因为他捏她捏得太紧了,再多一丝的力量都能把她直接扼死。
  那轻轻飘飘的一声呜咽,弥漫在黑暗中,泊尔塞福涅自己听来跟鬼嚎似的。
  她从没这么狼狈地,丑陋地在淤泥中嗫泣。
  然而这一声呜咽却触碰了哈得斯的神经,他倏然放开了她。
  他愣了一会儿,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丢给她。
  泊尔塞福涅冷瞥了一眼,却没领情。
  第三日、第四日,哈得斯仍然日日来看她,他每次都毫无目的地在她身边站半天,然后冷淡又突兀地跟她搭话。
  她不回答,他就像生了气一样愤然离去。
  如此煎熬地度过了几天,第八日头上,泊尔塞福涅正四下摩挲着逃跑的法门,忽见黑门缓缓被打开了。
  哈得斯伟峻的身形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根长木棒。
  泊尔塞福涅一愣。
  木棒很锋利,上面镶满了犬牙,犬牙泛着寒芒,还长着倒钩。
  她的肌肤几乎本能地胆寒起来。
  哈得斯终于要逼她就范了。
  没想到男人晦暗着眉眼,一言不发,只拽过她的手来,强硬地把木棒塞在了她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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