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同人)被献祭给爱神后[希腊神话]——旅者的斗篷
时间:2022-03-12 06:56:28

  她皱皱眉,试着又吃了一颗、两颗、三颗……还是一点味道都没有。
  赫尔墨斯笑道,“泊尔塞福涅,你的石榴是不是还没成熟?”
  泊尔塞福涅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石榴。不过想来也是,哈得斯手里的东西,能下咽就不错了,怎么还能求好吃?
  她叹了口气,把石榴重新揣进了口袋里,站起身来,对赫尔墨斯说,“咱们走罢。”
  然而这句话音未落,猛地就见周遭山石剧烈晃动起来,形似地震,势若奔雷,像是受热的蜡块,立时立刻就要融化。
  赫尔墨斯暗叫一句“不好”,伸手欲抓泊尔塞福涅的手背,想把她急速拉出去,然而手却在空气中虚拽了个空。
  兔起鹘落之际,从深渊之底伸出无数只粗砺、邪毒的藤蔓,滋溜溜地就缠住了泊尔塞福涅的腰,只那么眨眼工夫,甚至不容得人再看,泊尔塞福涅就消失在黑茫茫的深渊之中了。
  剧颤的山洞之中,只留存着泊尔塞福涅惊慌失措的一声长嘶。
  赫尔墨斯被这一阵疾风唬得连连倒退,一时间也吓傻了。
  发生了什么?
  ……
  接下来的事情猜也猜得到,哈得斯以冥食为借口,和宙斯对峙,定然要极力争取泊尔塞福涅留在冥界。
  农业女神德墨忒尔自然是万分地不情愿,和哈得斯唇枪舌剑,不知骂战了多少个回合。
  最终迫于无奈,只得答应泊尔塞福涅一年四分之一的时间留在冥界,其余呆在自己身边。
  这是一个两边都不满意,又不失和气的折中之策。
  *
  微风如洒,日色明朗,爱丽舍的一草一木沐浴在虚幻的光影之中,纵情享受这难得的和静氛围。
  泊尔塞福涅在小溪边神游了良久,和哈得斯的那些过往如浮云般在她眼前漂浮而过,有的已经模糊了,有的却历历在目,铿然钉在她的心墙上。
  一旁的哈得斯见妻子出神,神色是那样地宁静、迷离,甚至带了点看透世事的沧桑感,一时也没忍心打断她。
  直到良久良久,泊尔塞福涅浩叹一声,问,“我刚才是睡着了吗?”
  哈得斯摇摇头,替她揉揉僵硬的脖颈,“不,泊尔塞福涅,你一直都睁着眼睛。”
  泊尔塞福涅摩挲着哈得斯那带有微茧的手指,眼前的景物才渐渐清晰起来。
  闭着眼睛不一定在睡觉,睁着眼睛也不见得就很清醒。
  她不得不承认,许多往事,已经融化进她的血液中了,只要她还活着,就会一遍又一遍地追忆、在脑海中反复上演,像是一个永远无法脱开的壳,困囿于她,锁住她的灵魂。
  哈得斯把她扶了起来,两人沿着爱丽舍的小溪缓缓前行。
  梦境犹似云雾没有散去,梦中的一景一物既是虚幻,也是他们真实共同经历过的。
  哈得斯牵着泊尔塞福涅的手,比之当初她初见他那会儿,更多了数分宁静与随和。
  诚然,一年四分之一呆在冥界,其他时间呆在奥林匹斯,是哈得斯和德墨忒尔约定好的,泊尔塞福涅夹在中间,双方谁也不能擅自反悔。
  “爱丽舍很好,是我在冥界最喜欢的地方。”
  泊尔塞福涅忽然停下来,温柔地盯着哈得斯的眼睛,娓娓道,“谢谢你哈得斯,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了。”
  可是春天来了,即便有了爱丽舍,她还是要走的。
  哈得斯凝重地冷了半晌,他虽然期盼泊尔塞福涅因为爱丽舍改变主意,但如果她执意不改变主意,他也无可奈何。
  而且,在刚刚短短时刻里,泊尔塞福涅已经因为爱丽舍多次展开笑颜——某种程度上,最初建造爱丽舍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是他当初使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求来了与她的这段缘分。
  如今,因为爱丽舍也好,因为什么也好,她不再如从前那般抵触他,他已经知足了。
  ……
  临走前,泊尔塞福涅从袖中把爱神的那一支铅箭交给哈得斯。
  “我之前答允你要救你的。如今,这只铅箭我帮你要过来了,用不用随你吧。”
  泊尔塞福涅拉过哈得斯的手,想要把铅箭交到他的手上,然而对方却攥着拳头,怎么也不肯接受。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哈得斯垂下头,眼里似乎氤氲着冰冷而漆黑的雾气。他反过来捏过她的手腕,“泊尔塞福涅,对我敞开心扉,还有可能吗?”
  泊尔塞福涅没说话,清冷的双眸倒映着爱丽舍的无边美景。
  当然,一点都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但她的那颗心,还被太多太多的东西所牵绊,无法现在立马就回答哈得斯。
  “有可能,”她坦诚地说,“但不是现在,需要等,这一等有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千年万年后……直到四季的棱角都被磨平,石头都变成尘埃,哈得斯,我就问,你能等吗?”
  以他的权势,随便在地府里找一个女妖,都是众星拱月的。
  而枯守着她,就像是守着一枚被炒熟的种子,发芽的概率是很小很小的。
  他又何苦呢?
  泊尔塞福涅不信,哈得斯对她的热情能持续那么久。
  哈得斯脸上呈现委决不下的复杂神色,犹似尚有遗恨。他轻薄的睫毛眨了几眨,瞳孔中宛若含了水雾,模糊一片,望了她很久很久。
  见泊尔塞福涅最终也没有妥协,哈得斯面中的忧伤之色缓缓褪去,看清了一切,终于恢复了气定神闲,回归释然。
  “等得。”
  他说道,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有千斤之重。
  哈得斯扭过她的身子,一板一眼地说,“如你所说,明天,或是千年万年,我都等得,直等到四季被磨平了棱角,石头化作尘埃,我都等得。”
  他的嗓子有些嘶哑,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犹似过眼云烟,却是以他哈得斯的名义,承诺给她的。
  哈得斯几乎把自己最浓烈的感情都凝聚在这几句上了,就是想告诉泊尔塞福涅,黑暗永远欢迎她,爱丽舍也永远欢迎她。
  至于这一支铅箭……
  哈得斯从泊尔塞福涅接过来,他想也没想瞥也没瞥,咔嚓一声,以神力折断,反手丢进了汤汤的冥河之中。
  *
  春天终于还是来了。
  人间一片生机勃勃,绿染林原,香蕊鲜英。雅典的人们纷纷出海捕鱼,踏青摘花,驱散这漫长的冬天带来的寒气。
  而深处在地底深处的哈得斯,却犹如一个倒毙的痨病鬼,整日萎靡不振地抚摸着冥后空荡荡的宝座。
  泊尔塞福涅走了,他精神上也没什么希冀了,只不过日复一日地耗日子罢了。
  身边的判官担心冥王出什么问题,欲上前询问,却见冥王那副冷眉黑面,终究是没敢。
  哈得斯清楚自己,他只是精神不振些,每日该做的工作还是照常做的。
  其余时间,他就从地府仰望大地的春原美景,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驱散这一身的死气,也去到人间去,看看春天是什么样的。
  她可是春之女神啊,可他连春天都没看见过,可怎么行。
  判官看哈得斯心神宁定,才敢上前搭话。
  哈得斯轻轻问,“冬天,什么时候来到?”
  判官答:“冥王陛下,才刚刚春天啊。”
  哈得斯默然语凝。
  是了,冬逝春来,距离下一个冬天,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不过,冬天还是会重新回来的。
  他微笑了下,转身遁入很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第58章 阿波罗x达芙涅(一)
  滴答。
  晶莹的水珠从密密层层的叶缝儿间坠落下来,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阿波罗的鼻尖上。
  阿波罗被这猛然的凉意一激,顿时从幽深的睡梦中回过神来。
  他喝得大醉酩酊, 不知怎么就醉倒在这清凉的露台上。
  吹了许久的凉风, 此刻还自头痛欲裂, 浑身更像是灌了黑醋一般, 软塌塌的, 起也起不来。
  他烦扰地揉了下鼻尖, 尚还困在睡意之中,什么都不想管, 什么都不想问, 就只想这么一头睡死过去。
  然而奥林匹斯那高高悬挂的耀日仿佛跟他作对,如琴弦般向外散射着千万条光线,每一条都恍若纯金打造,闪烁着热烈的光芒,锲而不舍地刺痛他的眼皮……直到把他朦朦胧胧的倦意全部都给驱散。
  好烦。
  阿波□□焦的双唇颤了颤, 随即意识恢复了一些, 不禁要苦笑:他自己就是太阳神啊,居然也有厌恶太阳的一天?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扬胳膊挡在额头前面, 眼睛艰难地扒开了细细一条小缝儿。
  周围满是狼藉。
  酒罐子或倒或歪地围了他一圈, 酒渍洒了遍地, 已经被灼热的日光给沥干了,只余数条蜿蜿蜒蜒的细白印子。
  他……这是喝了多少?
  真可笑啊, 他阿波罗什么时候也嗜酒如命了。
  阿波罗揉了揉僵硬的肩膀, 直愣愣地坐起身来。
  脑袋还有些发沉, 残余着些微的惺忪之意, 看东西也有点不清楚。
  “谁在那?”
  他抚着自己鬓间凌乱的发丝,朝不远处的人影喝问道。
  一旁躲在柱子后的神使被这声呼喊吓了一跳,其实他已经在此等待良久,只因太阳神大醉而睡,才一直不敢打扰,畏畏葸葸地徘徊在这柱后。
  “太、太阳神!”神使三步两步地奔了出来,急声道,“您可醒了。”
  阿波罗见是自己的神使,短短地吁了一口气。
  “是你,阿里克,”顿一顿,“有什么事吗?”
  神使见他虽尚有几分懵懵懂懂,神志却大半已清醒了,连忙禀道,“太阳神,你之前和酒神他们约定了宴会,此刻众神都来了……您要不要出去迎客?”
  阿波罗悻悻支着额角。
  还有这事?
  他都忘干净了。
  阿波罗自从变成月桂树见过达芙涅一面后,积郁难宣,每每浑浑噩噩,要么饮酒,要么就是睡,浑似一个凡人邋遢汉子,平日里优雅的风度毁损得一干二净。
  此刻刚刚睡醒,他这般落魄惺忪的模样,见了众神也是给人耻笑,不如干脆一躲了之,免得蜚言蜚语传出去,说他堂堂阿波罗大神为情所伤、难以自拔云云,白白折了面子。
  思及此处,一句“不去”刚要脱口而出,阿波罗却又似想起了什么,话锋硬生生地截住,问向旁边那呆呆讷讷的神使,“都哪些神驾到了?”
  神使一板一眼地数道,“酒神狄俄尼索斯,美神维纳斯,信使赫尔墨斯,月神阿尔忒弥斯,农神德墨忒尔……”
  阿波罗听得不耐烦,只打断道,“爱神可来了吗?”
  神使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爱神来了的,但他似乎还有要事在身,一会儿就要和普绪克小姐走了。”
  阿波罗冷哼一声,什么要事在身,不过是拿着几支箭到处祸害人罢了。
  他心里这么想,动作上却甚是急躁,趿鞋下地,急急忙忙地对着镜子拢了几下金发,往身上喷了两□□油,“走,找爱神去。”
  阿波罗素来知道爱神行踪不定,若非在宴会上偶然碰见,平日绝难寻觅,就连神庙也找这人不见……他须得赶紧过去拦人才好。
  阿波罗行动如风,神使跟在身后,累得气喘吁吁,“阿波罗,您有什么事,这么、这么着急地要找爱神啊?”
  还有半句没说——难道是去打架的不成?
  他家主神和爱神素来不睦,是奥林匹斯人尽皆知的。
  阿波罗撇了撇嘴,并不答话,只顾着腾云驾雾,一路冲向前殿的宴会大厅。
  他当然不是去打架的,他又不是战神阿瑞斯那样的鲁莽粗汉,就算是找人不痛快,也是文斗,而非武斗,否则叫人传扬开去,他这奥林匹斯第一娴静美男子的称号岂非浪得虚名?
  况且,他怎么说也是奥林匹斯受人推崇的正义之神,从来只对猛恶怪物拔剑相向,才不屑于揍丘比特那种小年青呢。
  神使似看出了自家主子的心思,傻乎乎地嘿笑说,“阿波罗,您是怕丘比特再给您来上一箭,这些日子才对他这么客气的吧?”
  阿波罗啐了口,一记暴栗险些锤在神使头上,“可闭嘴吧。”
  会场上依旧布满了鲜花和美酒,只是今日因为美神的到来,场面格外雅致些——一层层用三色堇搭成的水晶珠帘错落有致地穿插在会场之间,微风吹来,花香幽淡,风铃也随之叮咚作响,甚是赏心悦目。
  见阿波罗风风火火地到来,不少仙子绽开笑颜,忙不迭地就上去斟酒寒暄。
  阿波罗却没心情喝酒饮宴,一双焦忙的蓝眼珠不住地逡巡着,只在人头攒动的会场中寻找爱神的身影。
  四下徘徊了好一阵,才瞟见树荫背后,一只洁白的翅膀隐约露出一个角,顺着寻过去,果真便是爱神本人。
  丘比特正和酒神同饮,面颊上微笑洋溢,谈天说地,不亦乐乎。
  他身畔站着位卷发碧眼的妙龄少女,光色照人,也生了双蝴蝶翅膀在背后,乃就是前些日子刚刚被封神的少女普绪克。
  只见三人有说有笑,丘比特的目光时不时和普绪克对望,两人成璧成双,涛涛爱意,悉堆眼角,对望之间交换着彼此的平安喜乐。
  阿波罗见了这般场景,垂眸摇摇头,心头颇为不怿。
  他轻咳了一声。
  丘比特瞥见了他,脸上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刚要开口,便被阿波罗上前给拽了过去,顺便对普绪克捎了句,“借用。”
  普绪克乍然见了阿波罗的面孔,下意识一愣,听了这两字双颊顿时晕红,却如何能不答应。
  阿波罗一直把丘比特给拉到了僻静无人处,才终于停下来。
  后者气息有些不匀,手里还握着一只酒杯,先是诧然,随即神态也平静了下来。
  只因两人已多次打交道了,好多事情心照不宣
  半晌,丘比特淡淡开口,“怎么,找我有事啊?”
  不等他开口,丘比特就已先笑了一下,笑得甚是柔和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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