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我在某个国度思慕你——宣竹
时间:2022-04-25 07:19:05

“嗯?”
“我爱你。”
无论是裴恒还是江册,昶煦都为亲口说出过这句话,同时也没有听到过。
对裴恒,她无法说出口。
对江册,她来不及说出口。
而席单,她好像可以说出口。
“席单,我很爱你。”
经过了时间的沉淀和她反复的思想争斗最后得出的一个非常肯定和确切的回答。
她比任何时候、任何人都更加坚定她爱席单的这颗心。
如果一开始没有江册,她依然会爱上席单,只是可能会少掉很多坚定。因为经历了江册这段感情,她仿佛更加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也许一开始她只是贪恋儿时的江册给她的慰藉,贪恋当下的江册给她逃避一切的瞬间,可当她坚定的走向江册的时候,却又被他无情的推开。她受伤的回到那个黑暗的角落,她在冰封世界里独自疗伤,她永恒地关上了那道心门。
原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去爱,可当这场雪落下,她看见庭院深处席单的孤影,心竟生了波澜。
是席单一直在靠近她,无论她退缩还是刻意回避,他都未曾迟疑过自己的脚步,始终如一的走到她的身边。让她幡然醒悟,原来她需要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便害怕失去他,却还是想要靠近他。
那个人,是席单啊。
任函收到席单邮件的时候刚好凌晨一点半。
和工作无关,是他的个人私事。
邮件内容是:我有一周的私人行程,取消掉所有工作日程。
次日正午十二点,再一次收到席单邮件。
内容是:之前让你准备的婚纱设计图把电子档发给我。
盯着这封奇怪的邮件,任函微皱了皱眉,没有任何逾越的过问,而是将婚纱设计图打包回邮件给席单。
收到婚纱设计图的席单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昶煦,勾起温柔雅致的唇角,伸手将挡住她脸颊的头发拨开,看着她如雪一样的肌肤,忍不住俯身而下吻上她光洁的额头。
岁月静好,时光如画,应该就是此时此刻了吧。
“婚纱?”
昶煦看着他一脸莫名,很明显的是,她在等一个解释。
席单笑,动作缓慢地曲指敲了敲电脑屏幕:“挑一款。”
显然这不是昶煦要的回答,她滑动着鼠标,看着琳琅满目的婚纱设计图,补充自己的提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席单手托下巴,冷峻的两片唇微微抿,落在光晕下,倒显得柔和许多。似是思考了会儿,最后回答:“想不起来了,可能是从你叫我席单的那天开始。”
让她成为自己的新娘,仿佛是在那个深秋,阳新路,听见她淡如秋菊的音道对着电话那头说——我是昶煦。
昶煦。
没错,是她。
是昶煦。
说不震惊是假的。
只是那么多款婚纱,昶煦眼都挑花了。
“你有比较喜欢的吗?”她寻求席单的建议。
他将酒壶从水浴里提出,往她空掉的酒杯灌满,很久之后才漫不经心回了句:“我觉得都很适合你。”
他回答了,他好像又没回答。
昶煦从未想过,那个下午她居然都在挑婚纱,挑累了就赖在席单的怀里睡一会儿,醒了喝杯酒吃点点心然后继续——
挑!婚!纱!
大概是因为难度太大,又或者说昶煦根本无心挑选,最后无果而终。
席单也不着急,因为还有第二批设计图在路上,供她挑选。
看上去似乎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设计图得设计图,然而,并不是。尽管他回答的不太确定,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从昶煦喊出席单这个名字开始,他的视线就再也无法离开婚纱了。
那个疯狂的想法在他的视线接触到婚纱的每一秒都在激烈地控制他的欲望。他想要和昶煦结婚,尽管荒唐,但他还是扼制不住这个疯狂的想法在他的小脑野蛮生长。
挑选婚纱一直没有定论,事实上是昶煦没有挑中特别中意的。为了避免她审美疲劳,席单提议将挑婚纱一事搁置,说晚上带她去逛夜临安。
“夜临安?”昶煦浅浅一笑,“有种古风味。”
他笑,眼底溢出的宠溺无处可藏。
昶煦喜欢临安这座城的烟火气息,总让她无比的自在和舒适。夜市比她想象的要热闹许多,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小吃,还有随处可见的情侣套装。
盯着那印有临安两个大字的针织帽,她顺手拉停了席单。
席单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着拿起两顶红色的针织帽,问她:“想要这个?”
昶煦点头,眉目闪过骐骥。
席单招手叫来了老板,付了钱,然后人手一顶戴上。
昶煦以为他会觉得红色太艳,不会戴。
似乎和她猜想的有些出入,他看起来喜欢的紧。
昶煦扬笑,眉眼间荡漾出来的全是无法掩饰的对席单仅有的浓浓的爱意。
“等等。”她再次将他拉停。
席单眼看着她忍着寒冷天气摘下手套,然后拿出手机,打开自带的摄像头。很快,她的头往他身上靠了靠,咔嚓一声,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
“回头发我。”席单说。
刚开始,昶煦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他们的第一张合照,可后来却发现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看着电脑屏幕上刚刚开始制作的视频,昶煦带着好奇凑上前问:“这是什么?”
“我们的视频。”
“我们的?视频?”昶煦不是很能理解。
席单解释:“婚礼上要放的视频。”
“婚礼?”对于他思维的跳脱,昶煦觉得好笑,“可是我婚纱还没挑好。”
“不急。”
“不急?”
“嗯,”席单说,“还有一张设计图,在南城。”
“不能发过来看一下吗?”
“估计有点难。”
“为什么?”
他看着她,淡淡一笑,最后吻上她的唇角,故作神秘地:“先保密。”
在临安的第五天,下午两点,昶煦和席单抵达临安国际机场准备飞回南城。
和以往的每一次旅程不同,这次的回程多了一个席单陪伴。这种荡在心头无法释怀却又有些神秘的感觉,昶煦第一次体会到。
看着他的冷刻的侧颜,总是害怕,这是一场美梦。
当落地南城,爽朗的日光和温煦的柔风拂过脸颊,昶煦终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南城冬日的太阳,夹着南城冬日特有的温度。
“我们回来了。”她有点惊奇,也有点开心,看向席单的眼睛,带着期盼。
席单将她挡住眼的刘海拨开,眼带笑意:“你好像很开心。”
“嗯。”昶煦重重点头,“好像只有在这里,我才能真切的感受到我的生活。”
似乎,只有南城才能证明席单和她的这场婚姻不是南柯一梦。
她的患得患失让席单有些心疼,毕竟从前的昶煦对江册的那段感情是那般自信和坚定。
然而,她还是被江册伤的一败涂地。
她坚信和坚守的那段感情,最后还是因为江册的止步而崩溃原地。
可是昶煦,我和他是不一样的。
席单替她拉开后排车门,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上车吧,我的席太太。”
席太太。
当这三个字开始灌进昶煦的生命,她似乎打开了新的扉页。
如果这本书会有结局,那便是她和席单完美的ending。
是灰色的破旗在广漠的空中懒懒地飘来荡去是珊瑚似的夕阳傍着我苍白的脸显出鲜艳的辉煌是深情勒索了温柔是目光囚禁了冷峻是昶煦低眉时唇间泛起明亮的璀璨
作者有话要说:2022年3月02日更新下一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晚安了
 
第18章 一眼万年
 
Dxe,服装设计泰斗张娴女士自创的品牌。
张娴,毕业于中央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20岁那年的毕业秀轰动了整个英国,为此,英国女王特聘请她为自己设计一套生日宴的礼服。自那以后,张娴自创品牌Dxe闻名欧洲,回国后也是混的风生水起,带领国内设计师走向国际舞台。
《星河》是前两年张娴个人秀最得意的作品,曾在南城标志性建筑物科首大厦的LED墙上占据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众所周知的是科首大厦这面LED墙从不论金钱,而是荣誉。
上周席单在美国的一个私人聚会偶然地碰见过张娴女士一次,提起过《星河》。
席单想要买下《星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张娴记得当时在秀场他就提过一次,只是当时她并不想卖,见她如此坚持,他也不好强人所难,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星河》登上了科首大厦的LED墙,席单的秘书任函又一次找上了张娴的助理,提出购买《星河》的意愿。
不得不说的是,席单的坚持让张娴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于是让助理向任函发出一份会面邀请。让她意外的是,邀请刚发出去,十分钟不到,席单的电话就在线上了。
张娴问他:“为什么想要买下《星河》?”
“求婚。”
实话说,张娴虽然设计过很多礼服,但是婚纱却不怎么碰,除了她结婚那年为自己设计过一次婚纱后,再也没有出过关于婚纱的作品。
《星河》是个意外,美丽的意外。
“你应该知道,婚纱不是我的强项。”
尽管张娴表达的十分隐晦,但席单却十分坚持:“当我在秀场看见它的第一眼,我就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它一定会是属于我未来妻子的。”
“看来你们的感情很深刻。”
“不。”席单非常诚实的告诉张娴,“迄今为止,我只是一个暗恋者。”
后来张娴十分遗憾的告诉他,这件婚纱她不能卖。
“理由。”
“穿上这件婚纱的人,一定是准新娘。席总,等哪天你求婚成功了,把新娘带到我眼前,我一定将《星河》双手奉上。”
比起其他设计师用古典繁复的设计来堆砌婚纱的高贵优雅,《星河》似乎低调的有些张扬。
和平常婚纱不同的是,《星空》以烟灰色为主调,高领设计看似保守,却透露出高贵的气质,搭配闪耀复古的图腾钉珠和星光闪闪的星空头纱,仿佛将整个银河都披在身上,绽放出璀璨光芒,何止是美,简直令人窒息。
“烟灰色的婚纱,真的很特别。”
显然的是,昶煦十分喜欢《星河》的设计,她仿佛透过这件婚纱看见了自己。那种介于黑和白之间的色彩,就是她的人生。
“喜欢?”席单将她肩上滑落的披肩往上提了提,目光自始至终在她身上。
昶煦点头:“很喜欢。”
是一眼钟情,也是一眼万年。
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欢喜之情,席单便知道她是真的特别喜欢,就像是当初他第一眼看见《星河》的时候,简直就是为了昶煦度身定做的。
张娴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当初允诺席单只要将准未婚妻带到她跟前,她一定将《星河》双手奉上。
当她吩咐助理将《星河》送到席单家的时候,助理有些震愕:“可是您不是说《星河》是设计给霍指导的吗?”
提起霍欢,张娴也是头疼的要紧,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自暴自弃的口吻:“我是管不了她了。”
席单在南城没有固定住所,自和昶煦一起从临安回来后,倒是一直住在滨河花园。当张娴助理联系任函要地址的时候,任函下意识看了席单一眼。
注意到她带着疑问的目光,席单问:“怎么了?”
“Dxe那边要送婚纱过来,跟我确认地址。”
“送滨河。”
和Dxe那边确认好地址后,任函打量了眼席单的脸色,然后将按捺不住的疑惑问出口:“席总,您这是……准备结婚吗?”
听见结婚两个字,席单无意识的看了任函一眼。
“对不……”
“对,”席单打断她的道歉,“也不对。”
任函困惑。
席单说:“准确的来说,我已经结婚了。”
在他和昶煦抵达南城的当天,他们就拿着户口本和身份证去了民政局,登记结婚了。
从民政局出来后,昶煦仍然一脸难以置信:“我结婚了?我居然真的结婚了。”
席单觉得好笑。
后来昶煦说:“我终于拥有了一个家。”
这句话,何止让席单心疼,连同他看向昶煦的目光都不自觉地变凝重,像是灌了铅那般,黑而沉。
席单开车,从民政局回滨河花园的路有两条,他选了沿江那条,特意停在科首大厦对面,当LED屏上缓慢的显现出《星河》这条婚纱的时候,昶煦的眼底除了黄昏的暮光还有璀璨的星河。
“怎么样席太太,这件婚纱能入你眼吗?”
昶煦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你说的是这件?”
“嗯。”
“其实我见过。”
“嗯?”
昶煦回忆了片刻说:“应该是在你提议结婚后没多久,就站在这里,科首就放着《星河》。”
很多冥冥之中都是他们错过的瞬间。
就像是雨后的茉莉,没有了坚强。
是夜,星光陨落在南城边际,昶煦窝在席单的怀里,百无聊赖地翻阅某服装杂志,突然想起白天《星河》那件婚纱,她忽然说:“如果当时你再开一次口,我真的没有把握还会拒绝你。”
席单心房猛地一颤。
她说:“因为你的提议真的很引诱。”
温热的吻密密麻麻落下的时候,昶煦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婚姻这两个字于她生命的含义。
是席单啊。
手里的杂志缓缓从她的手指滑落,空出来的手顺着他的背脊往上爬,整个人开始无名地颤抖起来。
席单目光落在她轻颤的睫毛,拇指贴了上去,从她的眉峰一点点划过。
大概是距离太近,昶煦看见了他眼睛里滚烫的炙热,快要被他完全吞噬之前,她抬手推了他一把:“灯。”
有笑声落下,夹着掩不住的情欲。
在黑暗中,昶煦心里的恐惧被掩盖了许多,她感受到男人顺着她的方向攀岩而来,最后食指贴在她的唇畔上,低声唤她的名字。
阿煦,阿煦,阿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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