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禁不住要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五啦,周末愉快啦!今天和周末都是三更喔,哈哈哈哈
第24章 远大前程
“你为什么要用赌这个字眼呢?”于景景不解。
窗外的风雪更大了,像是铺天盖地在洒盐。
路晨阳面前的咖啡已经凉透了,他一口都没喝,而于景景的还喝剩半杯。
“因为……”他停顿了一下,缓缓抬眸,“我不确定你是否还喜欢着我,所有,我放弃了理想,选择转业,然后和你在一起,当然,和你在一样的前提是你答应做我女朋友。”
于景景眼底波涛汹涌:“如果我拒绝了你,你就赌输了?”
“是的,而且输得一败涂地。”他如是说。
于景景忽然笑了,笑容清浅,嘴角弯起的弧度很是好看。
“我不喜欢一个输得一败涂地的男人,所以,我不会让他输的。”
路晨阳眼睫禁不住微微颤动,眼波流露出来的光像是耀眼的烈阳,同时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的笑像一曲动听的曲子萦绕在于景景的心里。
那一刹那,于景景好像看到了曾经那个在校园里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大雪没有小的意思,越来越多车被迫停入服务区避雪。
前方高速路段因大雪,道路结冰,出现了连环追尾,老长一段高速堵得水泄不通。
服务区的人已经是人挤人,停满大小车辆的状态了,喧哗得跟菜市场一样。
看着玻璃落地窗外越停越多的车辆和人群,于景景叹了声,面前喝剩下的半杯咖啡和路晨阳的一样,都凉透了。
她再没有要喝的欲欲望了,正百无聊赖地搅拌着。
“看来我们一时半会都走不了了。”于景景说。
这场暴雪下得让人猝不及防。
路晨阳耸耸肩:“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能和你在一起。”
“景景。”
“嗯?”她停下搅拌咖啡的手,抬头。
“今年我们一起过年吧。”
他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于景景,等待着于景景回应。”嗯!”于景景点头。
这时,外面传来剧烈吵闹声,二人不由看过去。
外头的人已经从语言冲突,上升到肢体冲突了。
路晨阳二话不说就起身出去,于景景抓起搭在椅背的大衣穿上,跟着出去。
外面人很多,每个人都因为这样恶劣的天气而心情烦躁,像个炸。药包一样,一点就炸。
看到两个中年男人操着语言互相对着对方骂骂咧咧,污言秽语,甚至还他推我搡动起了手。
围着的人都像看戏,似乎这场斗殴是他们打发暴雪天气的节目。
路晨阳拨开人群,首先挤进去,将两人格开,制止住二人的动作,防止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被制止住的二人仍互相瞪视着对方,嘴里仍是难听的咒骂。
然而就在这时候,气焰最嚣张的那个中年男人忽然喘不上气来,极其用力地一下一下呼吸,同时伴随着干啰声,随即整个瘫倒在地上,双手颤抖地在从衣服内袋拿什么出来却手抖得厉害。
刚和他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人吓得忙让大家给他作证,口口声声说:“我可没碰他呀,他自己倒下的!”
“都让开!”
只听于景景一声大喊,迫切地冲上去,让围观的人都让开。
于景景上前蹲下,确认倒地的人是突发哮喘。
这种突发哮喘病的人都会随身带喷雾的,于景景来不及解释什么,径自拉开那个的外套拉链,将外套内袋的哮喘喷雾拿了出来。
那人死死握住喷雾,一个劲儿地猛喷,渐渐地脸色恢复过来,呼吸也开始趋于平缓正常。
路晨阳过去将人搀扶起来。那人对于景景千恩万谢。
于景景劝说让他不用与人过多动气,对自己的病情不好。那人也觉惭愧,不好意思地说不会再这样了,随后不再搭理刚才吵架那个人。
解决了这小小的插曲,路晨阳和于景景互看了一眼,微微而笑。
他们想回去刚刚那个有暖气的小咖啡店时,发现一开始自己坐的地方已经被人坐了,而咖啡店里也挤满了人。
于景景瘪着小嘴,有些失落。
“我们没地方坐了。”
路晨阳四下张望了眼,服务区的餐厅,咖啡店,坐椅都满人了,就算服务大厅都站满了人,连穿行过去都费劲。
路晨阳无奈,只好说:“我们回车里吧。”
“你的车我的车?”于景景问。
“我的吧,我的车型应该比你的宽敞些。”
于景景点头,没意见。
他们顶着暴雪回到了车子里,一上车路晨阳就开了车载暖气。
坐到副驾驶座,于景景先是伸手到暖气出风口暖了一下手。
在暖手过程中,于景景目光一直在观察着路晨阳车子内饰的布置和物品。
没有那些夸张或祈福的流苏吊坠,也没有什么零食饮料,只有一包只剩一半的抽纸和两瓶红牛,以及一串佛珠……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串佛珠是于景景送他的。路晨阳将佛珠放在挡位后的那个小格子里。
路晨阳笑了声,说:“保命的东西,开车时放车里是最好的。”
于景景略拉高了一些袖子,亮出手腕上套着的那串佛珠,说:”我可是随时戴着的。”
路晨阳见状,不由自主地将佛珠拿起来,也套到了手腕上,然后伸到于景景面前。
于景景一颗一颗地拨弄着路晨阳手中的佛珠,说:“你说这个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吗?”
他沉思了片刻,说:“从字面意思来看,并不算。”
于景景暗暗一想,也觉得不太像。当初自己送路晨阳佛珠时,她和路晨阳还只是普通朋友呢,倒也说不上是定情信物。
“不过……”路晨阳话锋一转,“这确实可以说是我们之间的信物,因为我每次一看到这串佛珠,我想到的人就是你。”
于景景扬着脸:“你看,我送了你礼物,让你一看到就想到我,那你呢,送过什么给,让我一看到就想到你的东西。”
说完,于景景抱着双臂,睨着路晨阳。
路晨阳呆滞了一下。
于景景看他表情忍俊不禁:“好啦,我允许你下次补一份难忘的礼物给我。”
只听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我现在补给你。””嗯?”
于景景倒是好奇,现在路晨阳能补什么礼物给她。
就在她心里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路晨阳忽然倾身过来,猝不及防地在于景景脸颊蜻蜓点水地一吻。
微凉湿润的嘴唇碰到自己脸颊那一瞬,于景景眼皮一掀,瞳孔放大,忙抬手捂住被吻的脸颊。
亲完于景景后,路晨阳坐回来,嘴角噙着一抹勾人心魂的笑容。看着那个笑,于景景心跳骤然加快,呼出来的气息蓦然变得沉重。
她感觉自己体温在那一刻迅速升高。
于景景觉得自己彻底沦陷了。
面前的男人简直是在勾引自己胡思乱想,太诱惑人了。
于景景不能如此失态,急忙地低下眼眸,干哑地咳嗽了两声。
路晨阳目光斜过来看于景景,见她小脸红晕,似少女娇嗔过后的神色,让人怜爱,已然心猿意马,禁不住□□上头,口干舌燥。
他静静望着她,而她却低垂着眉眼,躲避着他炽热的眼神,彼时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交汇纠缠,车里陡然氤氲着一股暖昧气氛。
车外寒天暴雪冻得人瑟瑟发抖,车内却炙热得让人细汗涔涔。
……
暴雪是在凌晨四点多开始变小,一直到凌晨六点多才停下来。
雪停的时候,于景景睡醒了。
昨夜她和路晨阳在车里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座椅是往后排倾斜下去的,身上还披着路晨阳的外套大衣。
她知道,这都是路晨阳在自己睡着后做的。
彼时,路晨阳放下座椅兀自在酣睡当中。
于景景将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到路晨阳身上,动作很轻,没有把人给惊醒。
她没有调回座位,而是枕着手臂,侧躺着与路晨阳面对着面。
看着熟睡的路晨阳,安谧沉静,浅浅呼吸声规律而平缓。于景景不禁看入了神,越看心中越是欢喜,竟鬼使神差地伸手过去……
她伸手过去,手指触到他的眉骨处,轻柔地抚摸着,他眉骨突出,显得眼睛格外的深邃有神。抚着眉骨的手径自又顺着高挺的鼻梁下移,最后触到他温润的双唇……
于景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抿紧了唇,将头凑过去,似乎下一秒就要亲过去了。
然而就在这时,路晨阳眼睛一睁,于景景的动作瞬间定住。
路晨阳略显慵懒地撑起身子来,惺忪的眼睛看着慌了神的于景景,懵懵地问:“你在干嘛?”
于景景拖着长音呃了声,尴尬地想钻进雪地里。
“嗯?”
“你猜!”她忽然笑了,装傻充愣。
“……”
今天已经是除夕了,但现在他们仍在高速服务区里。
除夕中午的时候,暴雪过后的高速才开始正常通车。
于景景和路晨阳各开各车离开了服务区,虽然道路有些堵车,但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路晨阳的车一直开在于景景前头,像是在开路或带路。
来到通畅路段,于景景超了路晨阳的车,将路晨阳甩到了后面。
透过后视镜看跟在自己车后的路晨阳,于景景得意一笑。
只见路晨阳变了道,加速追上与于景景的车驰平。
他看向于景景,于景景亦看向他。
路晨阳用眼神警告于景景不要乱来,这是高速,不能瞎来。
于景景收了玩心,不再超路晨阳的车了。
……
下高速时已经是傍晚了。
这个点家家户户大多都在热热闹闹地准备着年夜饭,而他们却才刚回到青桥。
青桥已经不似从前了。
虽然仍是十八城不知名的小城市,但却盖起了两座像模像样的商场,也开发了几处房地产,渐渐地有了一些现代化城市的气息。
这对于路晨阳来说是巨大的变化,毕竟他已经好多年没回来了,而于景景就没太大惊喜。
因为她每年都会回来。
他们在青桥新开的商业广场附近找了停车位停了下来,下了车。
彼时天刚擦黑,商场外围的广告灯牌,广场前的树缠绕着各种灯串都亮着耀眼的焖灯光。
路晨阳张望着四周感叹了片刻。
“今晚我们怎么解决年夜饭呀。”于景景背着双手,踱步在他面前。
他目光聚到于景景身上,诧异道:“你不回家和你爸妈一样吃饭吗?”
提及父母,于景景眼神黯然下来。
“我爸妈去世了。”
她语气平静,没有过多伤悲。
路晨阳沉默着,并没有向于景景道歉,而是搂住她的肩膀,说:“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陪着你。”
于景景用力地嗯了声,嘴角扬起。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年。
今天是除夕夜,他们天黑才回到青桥,但还是坚持去买菜回家自己做年夜饭。
只是除夕夜好多人都早早关门回家吃饭了。路晨阳和于景景走了好几家市场才将菜给买齐。
他们八多才开始做年夜饭,九点多才弄好,一起看春晚吃年夜饭。
年初三那天,于景景将一份旅游攻略递到路晨阳面前,那是一份滇城旅行攻略。
次日,他们坐上了滇城的飞机。
滇城之行,民宿,餐饮,景点,所有东西都是于景景提前订好的。
先到的西双版纳,她带着路晨阳从野象谷看象群,到孔雀湖看孔雀。
后面,他们从西双版纳自驾到了香格里拉,一路上,他们车载音乐播放着许巍的《蓝莲花》《曾经的你》听着许巍的车,自驾在藏区公路上,像是这个天地间自由自在的逍遥客。
在香格里拉,他们去了普达措公园,独克宗古城,噶丹松赞林寺。
和路晨阳在一起的,于景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开心和放松,这种感觉于她而言是比金银还要珍贵的。
只是,她的这一切开心和轻松都是建立在路晨阳放弃理想的前提下。每每想到这儿她就心痛难忍。
她永远永不掉高中时,她和路晨阳谈及未来。
她说她想当医生,而他说他想当军人。
他更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而一直想当一位维和军人。
如果转业申请通过后,那么路晨阳就要和他的这样理想挥手告别。
有时候于景景会觉得自己很自私。
路晨阳可以为自己牺牲,那么她为什么不可以呢?
她觉得自己可以。
当于景景对路晨阳说“我和你的理想可以并存”时,路晨阳无措诧异的表情让她咯咯直笑。
笑过之后,她认真地说:“拿回转业申请,继续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我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景景?”
她微微而笑:“我说过自己是一个寻常人,只想好好谈个恋爱,然后结婚生子,可以和你在一起后,我发现我变了,我可以因为爱你而改变一切从前认为自己想要的生活轨迹。”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不想你和我在一起后,每天为我担惊受怕,更不想你忍受长期异地的痛苦。”
于景景摇头:“谁说要和你异地?”
“嗯?”路晨阳懵然看她。
于景景说:“你不是想继续当一名维和军人吗,你大可以继续回到那个地方做你想要做的事,而我呢,继续当我的援非医生。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到你身边。”
说到这里,于景景捧着路晨阳的脸,浅浅笑着:“你牺牲的是自己的理想,而我只是改变自己给自己安排的人生,相比之下,我这些微不足道。”
她实在不想让路晨阳因为爱情而束缚着自己。
“不管你以后是方向是怎样的,如果哪天你想回来过简单的生活,那你到时候再转业嘛,但是我知道,目前你还是想回到那里的,所以我陪你。”
“景景。”他哑着嗓子,目光深沉。
于景景乌黑明亮的眼睛凝在他身上,笑说:“怎么了?”
“我爱你!”
她笑容僵住。
“我爱你!”他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