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景控制不住自己,径自搂着路晨阳的脖子,踮起脚尖来凑到他耳边:“我也爱你,而且好爱好爱好爱。”
……
第25章 疟疾
于景景再一次踏上伊德列这片土地时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第十七批援非医疗队中,于景景是其中一员。
由于伊德列仍处于内战当中,因而援非医疗队从机场出来后,维和部队派了车来接他们。
停在机场出口的军用汽车中开门走下两名维和军人,朝于景景他们走来。
于景景一眼就看到迎面走来的路晨阳。
当然,路晨阳也看到了她,两人眼神交汇,都用力克制着笑。
医疗队的队长和路晨阳握了个手,简单说了两句,然后就让大家上车。
于景景经过路晨阳身边时停了下来,小声说:“看到我是不是很开心呀?”
“开心开心,特别开心。”路晨阳压低声音,脸上的笑容已经压不住了。
上车后,于景景趴在车窗边,冲车下的路晨阳吐了吐舌头。
路晨阳笑着摇头,一脸宠溺。
目前伊德列的局势已经南北分裂了。
南方大多数城市已经被叛军占领,而北方则是政府军死守。双方大战没有,小战不断。
与此同时,境内潜在的极端恐怖组织,以及部分宗教在这片本就破目苍痍的土地上一次又一次地制造恐慌和流血。
在这种情况下,援非医疗队还是毅然决然地来到这里进行人道主义援助。
于景景为了路晨阳,也不惜再次加入医疗队踏足这里。
这次援非医疗队的援助点是首都喀达城难民营。
战火的爆发让无数家庭流离失所,原先的难民营已经收容不下难民了,不得不临时搭建了难民棚收容难民。
昨天晚上凌晨,临时搭建的难民棚倒塌,造成五死二十七伤。驻地的维和军人过来帮助重新搭建难民棚,而援非医疗队则以受伤的人员进行救治。
于景景不知道路晨阳来没来,所有时不时会探头出去看。
她连看了几眼都没发现路晨阳,心想难道他没来。
正寻思间,她转过身去,路晨阳的脸赫然出现有自己面前,她陡然吓得叫了出来。
惊魂过后,只见路晨阳哈哈大笑,于景景气结,连锤了他几拳,骂骂咧咧。
路晨阳忙认错说再也不会了。
玩笑过后,两人恢复正常。
“你不用去帮忙吗?”于景景指了指外面搭棚子。
路晨阳无奈地伸出手,手臂被划了一道好长的血痕。
于景景倒吸了口气,紧张道:“你也不注意着点。”
说着,她将路晨阳按坐下来,转身去拿药箱。
那伤口划得不算深,但血流得有点多,看着很严重的样子。于景景拿起镊子夹了棉花,浸了碘伏,帮路晨阳先消毒一下伤口。
浸了碘伏的棉花一碰到伤口,疼痛感迅速布满手臂神经,路晨阳禁不住一声闷哼。
于景景眼睫一挑,笑问:“痛吗?”
他咬牙:“痛,很痛。”
于景景很欠揍地说:“没办法,我手法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想不痛的话,找冰冰呀,我们医疗队的冰冰不仅人美,医术还一流。”
说完,于景景朝斜对向抬了抬下台:“喏,就她,她现在有空,你去找她帮你吧嫌痛的话。”
路晨阳目光一沉,坏笑:“这可是你说的喔。””嗯哼。”
路晨阳哼了声,径自起身要过去。
于景景忙叫住他,他回头。
“回来!”于景景命令他回来。
路晨阳得意地说:“怕了?”
于景景捏了捏他的脸:“你还真去。”
“不是你叫的吗?”路晨阳装傻充愣。
“……”
为了报复路晨阳的装傻充愣,在处理伤口时,于景景一反常态,十分粗暴,痛得路晨阳冷汗涔涔,不敢大声嚎啕。
绑完绷带后,于景景潇洒地拍了拍手,微笑说:“搞定啦。”
路晨阳抽着冷气:“你这是想谋杀亲夫吗?”
“亲夫?”
于景景干咳了两声。
“难道不是吗?”
“……我觉得我刚才下手还是太轻了。”于景景一派笑脸虎姿态。
“……”
晚上八点多才将难民棚给搭建好,不仅比原来搭的结实美观,还扩大的地方,可以容纳更多的难民。
干完活,路晨阳浑身脏兮兮,又脏又累。
于景景心痛极了,找到机会就溜到,路晨阳身边。
路晨阳席地而坐,背靠大树,低垂着头,闭目养神。
于景景小心地走过来,望着疲惫不堪的路晨阳,发现他包扎的的伤口因为剧烈活动而又渗血了,白色绷带都泛现出淡淡的红色血印了。
她不由瘪着小嘴,心痛地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
在于景景伸手触碰到他脸颊那一刻,他猛然睁眼抬头,一手扼住于景景的手腕。于景景被如此惊人的反应能力惊到。
路晨阳见是于景景,顿时松了手:“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只见于景景的手腕慢慢浮出一圈红印,可想而知刚才路晨阳的力道有多大了。”弄坏你了?”路晨阳拿起于景景的手腕来看,一脸愧疚。
于景景微笑摇头,收回自己的手:“我没事!”
她知道,军人不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警惕性,尽管是睡觉。
“累吗?”
说话间,于景景从口袋摸出纸巾来,仔细地给路晨阳脸上脏的地方擦干净。
路晨阳笑着:“就算再苦再累,但有你在身边,这些都不算什么。”
于景景只是笑。
擦完脸后,她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压缩饼干:“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我忽然觉得我现在好幸福呀。”路晨阳接过饼干。
于景景揉了揉他那扎手的寸头没说话。
“景景,景景。”
身后有人喊她。
于景景按了下路晨阳的肩膀:“你在这休息一下,我先过去一下,一会过来帮你换药重新包扎。”
路晨阳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绷带缠住的手臂,笑说:你先忙吧,不用管的。”
于景景开玩笑说了句:“不许找冰冰帮你换药。”
路晨阳失笑,宠溺道:“好好好,你是我的专属医生,不找冰冰。”
“走啦。”于景景不多玩笑了,转身往里头走了。
刚才来叫于景景的女医生走在前头,步履焦急地带着于景景往里头走。
“我们发现有好几个难民都出现了发热的情况。”
于景景神色一僵,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这种热带地区,病毒肆意横行,发烧发热很大机率都是病毒感染。
医疗队的人已经将发烧人群进行了一定的隔离。
于景景过去时,那些发烧的病人已经确诊为疟疾了。
只见发高热的病人痛苦难忍,辗转不安,有的甚至出现了抽搐,呕吐。看来这次疟疾来势汹汹。
热带地区,霍乱,疟疾这些传染病是常有的,并不是什么无药可治的传染病,只是这个战火纷飞的时候,难民急剧增多,所有人都挤一起,大大增加了传染风险,而且药物也稀缺。
这时,源源不断有难民出现疟疾症状。医疗队以及当地医疗组织纷纷开会商定治疗计划。
一方面派人难民营里里外外进行杀虫灭蚊的消毒,一方面将疟疾患者集中治疗。
这一忙又是到深夜。
出来透气的于景景猛然想到了路晨阳,心想那个傻子不会还在树下等着自己吧。
想着,她二话不说就往路晨阳休息的那棵树下走去,却不见人影。
于景景猜测路晨阳应该回去休息了吧。
她往回走,路上碰到了一个在难民营的中国志愿者,他将一条纸条塞给于景景说是有个军人让他拿着照片,将纸条给照片上的人。
于景景接过照片和纸条,纸条内容是:临时有任务,等不到你帮我换药了,放心,我也没找冰冰换,时间匆忙,来不及当面和你道别,先这样,忙完去找你。
纸条只是简单的几句话。
于景景却满眼是心疼。
他忙了一天,都还没休息多久就又要去执行任务了。
看完纸条,于景景将纸条收回口袋,随后看向那张照片。
那是高中毕业照,班级大合照。
是路晨阳将于景景单人给栽了下来。
高中的自己与现在并无太大的改变,因而拿着这张照片去找于景景并不难。
只是这是路晨阳唯一一张于景景的照片,而于景景却不知道。
……
再见路晨阳是三天之后。
在过去的三天里,疟疾在喀达城难民营全面爆发,已经因疟疾死了两个人了。而路晨阳的到来是将治疗疟疾的青蒿素送过来。
喀达城难民营感染疟疾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治疗的青蒿素紧缺,需要从别的城市运送过来。
路晨阳他们接到任务,负责运送青蒿素到喀达城为治疗疟疾提供药物。
及时到来的青蒿素很快就有力控制了疟疾疫情。
工作休息间隙,于景景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伸了个懒腰。
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看,不见有人。
转回头时却尖叫了一声。
突然出现的路晨阳吓了她一跳。
她抚着胸口,骂道:“你怎么每次出现都是把人吓个半死。”
路晨阳撇撇嘴:“谁让你那么胆小呢。”
“我……”于景景哑言。
于景景长了口气,决定不和路晨阳一般见识。
“对了,你们怎么还没走呀。”
路晨阳嗯了声,说:“一会儿就回去了,但是在回去之前,我有一件事要找你。”
“两件事?”于景景忽然来了兴趣,抱着手臂看他。
路晨阳摊开手掌,说:“那张照片该还我了。”
于景景一开始是懵了一下,而后才明白过来。
“干嘛?”于景景扬着脸,一脸不想还给他的样子。
路晨阳可怜巴巴地看她:“那可是我唯一一张你的照片,你确定不还给我?”
于景景微微僵住神情,不禁动容。
“嗯?他再次摊开手掌。
于景景从口袋摸出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和纸巾她这些天一直带在身上。
“你以后想要我的照片直接问我要好了,那张毕业照的把我拍得太丑了。”于景景嫌弃地说。
路晨阳不以为然:“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说话间,他将照片放在掌心端详,眼睛黑而亮,嘴角上扬。
那只是一张普通照片而已,却能让他那么开心,这是于景景没想到的。
第26章 罪梦伊始
难民营的疟疾被控制住后,医疗队的人都松了口气。
于景景难得有时间休息一天。
这天她睡到早上十点多才爬起床。
她原本调了早上七点的闹钟,却不想十点了才自然醒。
到底睡得有多熟呀,连闹钟都叫不醒!
于景景从床上起来就抓紧时间去洗漱,然后换衣服出门。
当于景景出现在路晨阳面前时,路晨阳脸上浮现出的表情完全是她想像之中的,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路晨阳从做引体向上的单杠上跳下来,胡乱地抹了一把汗走上前来。
于景景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先从背后里拿出一本小小的相册,那本小相册像一本记事本的大小,也不算厚。
她将相册递给路晨阳。
路晨阳懵然地接过翻开来看,眼皮骤然一抬,咧嘴笑了出来。
相册里全是于景景的照片,每一张她的照片都是不同年龄段的。
“你什么做的?”路晨阳边翻着相册边问。
“这个嘛……”
于景景回想着,应该是几天前。
那天路晨阳管她要回那张自己的照片后,她才知道路晨阳只有自己一张照片,还是从高中毕业照裁下来的。
路晨阳对那张照片视若珍宝,那一刹那,于景景心里陡然生出一个想法,那就是做一个相册送给路晨阳。
之后,她走了喀达城好多东西,找了两天才找到一个能洗照片的地方。
她将自己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工作……每个阶段的照片都洗出一张来,然后做成一本小小的相册。
休息当天,她搭了一辆便车到了路晨阳部队所在的驻地。
来到驻地,于景景老远就看到了路晨阳。
他穿着军绿色的T恤,下身是迷彩裤,黑色军靴,正在单杠下,顶着猛烈的太阳在做着引体向上。
只见路晨阳双手抓住单杠,用背阔肌的收缩力量将身体往上拉起。
在下巴越过单杠时稍作停了一下顿,静止一秒钟,使肌肉收缩,然后又逐渐放松,身体徐徐下降。手臂恢复完全下垂后又重复着刚才动作。
在做这一系列动作时,路晨阳身上每一寸肌肉都是收缩紧绷的,整个人看着阳刚有力量。
于景景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走过来。
路晨阳屈臂,收紧肌肉将身体行上拉时,目光撞进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手臂一脱力,手掌从单杠上松开,跳了下来。
看到于景景时,他满脸都是意外惊喜的笑容。
“里面的照片……”于景景指了下相册,“都是我的照片,我把它送给你就当是你见证了你每一个阶段的成长……”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以后你就不只是只有我的一张照片了。”
路晨阳将相册合上,细心呵护在怀里:“我会好好保护这本相册的。”
于景景明媚一笑,随后从包里拿出纸条。
樱花香型的水帕纸。
“你看你,满头是汗,又不擦,搞得一身臭汗!”于景景嘴里是嫌弃的话语,但却很细致地用纸巾帮他擦汗。
路晨阳定定地望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傻笑着。
“呦……”
耳边忽然传来男生起哄,调侃的声音。
是路晨阳的战友们。
他们一行人走来,远远就看见路晨阳和于景景在卿卿我我,顿时忍不住就呦呵大叫,调皮地连声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