酡橘色心动——为何起笔
时间:2022-04-27 07:33:18

  从虚妄延伸到现实,在同江承晦商量如何处理。
  江承晦思索一会,“汤圆可以吗?”
  他提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池岛脑海中迅速冒出来大白团子,丑唧唧的。
  她难以置信,“真的确定是它吗?”
  江承晦笑了,很负责任地答应,“我会收进衣帽间,换季也留着。”
  “哦。”池岛故作镇定应下一声。
  他们之间有了一件看不见的绣着汤圆的衣服。
  那天的最后,江承晦送给她一个木盒。
  里面装着银手镯,样式十分特别。
  银丝缠络盘旋,如同河流,人的一生则要在这之上,行过很多座桥。
  他说:“这是姑娘成年的时候要戴的。”
 
 
第23章 
  五月初,辗转年关将要过半,气温终于慢慢回升,校服里面套一件薄毛衣不会冷。
  被请假的傍晚,池岛几番放弃还是回到班里。
  一个人在房间总待不住,而且心情好了很多。
  学校是不许穿戴饰品的,被抓住要写检讨书。
  她没管,银手镯戴上了就不想摘下来。
  平时全靠肥大的校服袖子遮着,不卷起来,没有人会发现。
  大概还是五年级的时候,她注意过班里有个女生戴一对手镯。
  同样纯银,但样式普通,老师问起,女生回答从小戴着的,有长者的期望和本身寓意,不愿意摘。
  那时候池岛低头看了眼自己光秃秃的手腕,回想了一下午。
  那些好像是多余的东西,自己每天吃饭睡觉学习就够了。
  之前成绩差,脾性不同,她跟班上分数高的同学几乎没有交集。
  课间从学校洗手间出来,忽然有个女生同道走,路上说起。
  “你是畲族吗?我看书上记录,那边的笄礼就是要戴这种六辫镯,从几千年前流传到现在。”
  “不是。”
  池岛下意识隔着袖口碰碰手镯,走了一会,存几分心思问。
  “这有什么寓意?”
  女生推了推眼镜:“说法是它由银线编成,形若秀发。
  “就好比成长过程中,很多事在我们身上发生,不断交织到一起。
  “然后制作时的银线其实很长,是取出其中最美的一段来制成手镯,仿佛记录人生小片段。
  “寓意女子成年以后,能够开心快乐。”
  他没有跟我说这些。
  池岛心想。
  ·
  可能因为知道临近高考,池一升的电话比往月来得早。
  还是要她过去,好久不见,父女俩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
  池岛觉得没必要再去了,已经成年,抚养到期。
  电话挂断,她坐在开着台灯的写字台前,面前放着模拟题,写了几道心绪不宁。
  没了生活方面的花销,她攒下一笔小钱。
  最终带上几册书,订了去四平的车票。
  曾在那里的寺庙和酒店遇到江承晦。
  她想见他,不想等到高考前的放假几天。
  隔天晚上十一点,她下了火车。
  套着不适宜的薄外套往酒店走,长时间保持清醒头脑发胀,
  今天早上,还毫无准备的来了月事。
  池岛不能笃定会不会遇见江承晦。
  可以去问,她考虑过半分钟。
  心里明白现在的第一要任是学习,不该如此。
  到四平第三天,池岛在寺庙门口遇到了一个盯着她看的男人。
  有些奇怪,感觉像是想过来,又出于什么原因不好过来。
  她还了愿,又许了愿,她准备回去了。
  接到江承晦的电话时,池岛正在办理退房。
  “转个身。”电话中的人说。
  她手里拿着接过来的身份证,茫然错过肩。
  宾馆玻璃窗外,江承晦站在路对面褪了红的灰粉木门前。
  不知自哪过来,身上穿了件像大褂又不是大褂的长衣。
  他单手插进运动裤口袋,左手放下耳侧的手机,垂空中。
  没有再能打眼的,他隐没人海中,一举一动都格外不同。
  池岛看着中间那短短一阶路就笑了,碰上小腹痛得正欢。
  料想表情实在算不得好。
  “我进到年纪前一百了。”她解释。
  遇见前的时间里没有贪玩,不认真对待学习。
  分明江承晦没有问起,但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特别怕他这样认为。
  江承晦说:“我知道。”
  “身体不舒服?”他问。
  这真不是场好的见面。
  一眼过后,池岛侧着身子,借跟宾馆前台说话,有点想遮掩。
  不如愿,还是被看了出来。
  她怔了一下,借口离开。
  “那个……我现在有点事。”
  相比起来,她跟蓝莹就很容易说出口。
  都怪昨晚起夜,口渴喝了半杯凉水。
  匆匆一面,池岛到最后没有成功退房。
  续了两天,垂死一样躺在床上起不来。
  和蓝莹挂着视频通话,她有一句没一句听老师在另一边上课。
  视线偶然扫过屏幕,看见出现在上面的自己。
  疼起来沁出了很多汗,头发油的像一个星期没洗。
  脸上没有血色,和从病院偷跑出来的一模一样。
  再往下是穿着印有米妮图案的衬衫,目测年龄不超过十六。
  她刚才就是顶着这样一副模样见到了江承晦。
  感觉不是很糟糕,只能说是天崩地裂。
  下课了,蓝莹猫在小角落里,语气不解。
  “还好啊,只是稍微稍微憔悴点,绝对不影响我未来校友的美貌。”
  池岛呜咽。
  水烧开,她泡了红糖艰难灌下两杯。
  往事不经回忆,一揪揪起一大片。
  最近的,楼姝说过要好好打扮。
  往前退回去,下雨天,她从头到脚都在往出嗒着水。
  哪怕刚遇到,她也是坐在地上是站不起来的模样。
  池岛生无可恋,恢复了一些冲过澡出来,在仅带来的两件充满稚气的衣服间摇摆不定。
  “我太笨了,为什么以前没有注意到。”
  蓝莹笑出鹅叫:“因为18岁青春荷尔蒙苏醒了。”
  好像有点道理,池岛用余下的热水服下药片想。
  打开门,迎面风一吹,她拎着书包,又觉得毫无逻辑。
  只是被安慰到了。
  宾馆距离江承晦入住的酒店很近。
  她慢吞吞走过去,漫无目的转了好几圈,最终拐去超市。
  决定曲线救国。
  过了晚餐时间,池岛带上花一下午准备的夜宵。
  不抱希望去蹲守江承晦。
  大抵他真是她运气。
  快到酒店的时候,她遥遥看见江承晦从停车场出来。
  因为他身旁跟着几个人,像公事方面的,她没有过去。
  一直距离不远不近,像个失常的人一样留意着他。
  江承晦人很高,走到哪里跟谁站在一起都鹤立鸡群。
  他们似乎在谈一个项目,各种声音不间断。
  从头到尾他没有过表情,言语也少。
  开口几乎都是单字,判断方案“改”或者“停”。
  半路走过去一个刚从酒店出来的人。
  五官精致,声音好听,问他有条路怎么走。
  池岛以为江承晦至少会指个方向或者说一句不知道。
  但他无动于衷,目光没有一点偏移,径直向前从那人旁边穿过去。
  仿佛有过太多次经历,一旦回应就会被黏住,到时候怎样拒绝都赶不走。
  池岛有点怂,不敢再靠近。
  她好久没见江承晦一句平常话不说,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人生人勿近的感觉。
  手上的保温袋忽然变得沉重。
  她考虑要不要放在酒店前台,托人转交。
  还是干脆当作没有做过这件事,原地返回。
  不等池岛做出决定,好死不死,江承晦看见了她。
  运气没有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她挣扎一秒,躺平了。
  晚上起着点微凉的风,两旁映亮葳蕤灯火。
  他们到车里,转了一圈,停在放着河灯的桥边。
  车窗半开,池岛把风被吹乱的一绺头发藏到耳后。
  怀里还抱着超大号保温袋,样子太怪了。
  她不承认是自己做的,“我从外面带回来了食物,要吃么?”
  白色保温袋装得鼓鼓囊囊,上面的仙人掌印花突显出来。
  她用手臂压住,尽量让它扁下去。
  江承晦摁下仪表盘上的按钮,她半开窗户关了,“不沉吗?”
  反应过来是说保温袋,池岛一下咬住唇。
  “不沉的,还好。”
  或许是小腹本来就有坠感,没有多大感觉。
  身上一松,她侧了侧脑袋,江承晦已经把保温袋拿过去。
  他在中间架上了车内置物台,不大,刚好放笔记本的尺寸。
  应该是平时用来办公的。
  保温袋打开,他取出水果,素菜,荤菜,一罐汤还有甜点。
  粉的蓝的,兔子形状云朵形状的便当盒就已经挤满了小置物台。
  最后的咖喱焗饭和袖子茶没有地方放。
  池岛只装了一人份餐具,没想过会变成两个人的场面。
  江承晦打开餐具盒,低头看了一眼,把筷子递过来,自己用盛汤的餐勺擓菜。
  池岛不想接,“我晚上吃的少,喝点汤就好。”
  其实连汤都不用喝,已经秀色可餐了。
  江承晦并不太好说话,他将筷子反过来,筷头朝自己放在她手边。
  慢条斯理布好一切,笑着问,“准备了几个小时?”
  “……”池岛沉默。
  不会那么明显吧。
  反正打死不能承认,她都说了是从外面带的。
  “买来的,很快。”
  江承晦点点头,看起来非常像随意诈了一句。
  差点露馅的池岛有些炸毛。
  他打开了小黄鸡形状的便当盒,里面装着煎藕盒。
  “中间夹了什么?”
  池岛:“不知道。”
  江承晦面上淡淡的,笑又从眼底漫了出来。
  池岛低下头,想咬舌自尽。
  一阵塑料响动,他在储物盒里翻出来湿巾,抽了两张递来。
  池岛别扭地擦着手,虽然知道饭前要洗手,条件不允许只能用湿巾,但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直到她吃完了两个江承晦用纸巾裹住的莲藕盒,看着干干净净的手指,迟顿察觉。
  他注意到让她饭前使用湿纸巾,把食物方便拿在手里,对自己却不太在意。
  池岛看向旁边的江承晦。
  他偏头,一片叉烧肉消失,在夜行照明灯灯光下眼睛懒洋洋半垂着。
  “厨艺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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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法是它由银线编成,形若秀发。就好比成长过程中,很多事在我们身上发生,不断交织到一起。然后制作时的银线其实很长,是取出其中最美的一段来制成手镯,仿佛记录人生小片段。寓意女子成年以后,能够开心快乐。”
 
 
第24章 
  荷灯好像是忽然浮起来的,在粼粼河水中金碧辉煌,旖旎流过。
  连日来池岛看了这条河很多次,都在白天。
  它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还要好看,她在江承晦的车里一直看吧看吧能看一辈子。
  可什么都会结束。
  大雪不可能下到七月份,爱侣走到最后也会一拍两散。
  有时候很想和他拥有血缘关系,多远多近都好。
  因为那样是切实连在一起的,疏离背弃,嫌隙隔阂,全部断不开,中秋节春节总还见面。
  真是一种病态的意想。
  现在池岛和江承晦算朋友,亲口承认过。
  她和蓝莹也算,却能够坦然面对有一天友谊走到尽头,不会患得患失。
  这样的担忧不太好受,希望不会有人发现。
  其实直到很多年以后,池岛都不明白当时怎么和他成为的朋友。
  她那段日子丧气的要死。
  晚上九点,车就停在桥边,距离酒店不远。
  他们散着步往回走。
  “你要布偶吗?”池岛走在二层台阶上问。
  一开始还正常,没走到台阶上。
  她在外侧,拐过转弯口,江承晦一下到了左手边。
  步行街上的人熙熙攘攘,难免相碰,她不想谁撞到他,就往里去。
  高出别人两头,倒也方便了视野。
  越过一片后脑勺,对面地摊上摆着两台抓娃娃机。
  一窝粉色垂耳兔,一堆灰色泰迪熊。
  江承晦寻着池岛的目光看过去,这周围没有旁的人,话是对他说的。
  没玩过,但不影响,能救场,他自然应下,“要。”
  别别扭扭的小姑娘跳下台阶,笑吟吟跑过去换了币。
  一边回过头问:“要哪个。”
  还是可供选择的。
  江承晦被带的扯了下嘴角,微沉吟,挑出一只难度最低的垂耳兔。
  “它吧。”
  两回失败,最后一次池岛惊心动魄的抓了出来。
  体格偏差,动手能力满分。
  池岛:“我就知道一定能抓到。”
  江承晦:“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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