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遥护着苏祈龄与小荷,一路跑出了汝阳王府,身后的汝阳王府,火光冲天。
第22章
生辰
火足足烧了一夜,照亮了卫城的夜空,一早起来看热闹的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汝阳王府里里外外被烧成了黑炭,跑出来多少人,是个未知数。
苏祁龄早上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恶心的又吐了一遍,昨夜回来就洗了半宿澡,皮肤擦的通红,惹得小荷一片心疼。
“要不咱们今天回家?算算日子,走了好几天,得回去看看陛下赐我的那块地了。”
小荷收拾着衣衫首饰金元宝,“姑娘,那你得让将军驾两匹马车,一辆装你的首饰衣衫,另外一辆,装人。”
苏祁龄眨了眨眼,真没想到自己也没有买什么,怎么东西这么多,可能是潜在的小仓鼠属性让自己囤囤囤才有安全感。
伸出手抱着小荷的腰,“我的好小荷,你看上什么,随便挑,都给你留着做嫁妆。”脸放在小荷的肩膀上,肉乎乎的,带着香气,让人心安。
“你还是准备一下看什么时候嫁给将军吧,你虽然年纪不大,可我看将军可等不了了,怕是回去就要喝你们的喜酒了。”
苏祁龄有些茫然,她自然是不着急,如果可以还可以接着谈恋爱,谈个三五七八年。
如果可以,还能验验货,万一时间太短,自己后半生的幸福都完了,可是这一切,在现在好像都行不通,一时有些苦恼。
小荷见她没有笑意反倒有些忧愁,便来问,“你是怕将军婚后不体贴你?”
摇头……
“那是怕将军去守边关,三五日的不回来?”
还是摇头……
“那你有这么好的夫婿愁什么?”
“我怕他打仗伤了身子,我怕他不行,我怕他雄风不再!”
这话说的小荷都红了脸,“姑娘,你说什么呢。”开了门,就要往外跑,没想到一开门,却见无遥站在门口,脸黑的似炭。
吓的小荷「嗖」一下跑了。这下轮到苏祁龄哆嗦了。腿软着向后退,“不是,不是你听我说。”
手摆的像风扇,也依然拦不住无遥大步一跨,回身一踢,门应声而关,只留下屋内一片昏暗。
边解腰带边问,“怕我打仗伤了身子?”一步步逼近。
苏祁龄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真送上门的时候反而退缩了,“不怕不怕。”
“那是怕我不行?”往前迈一步,苏祁龄吓得腿软坐在了床上。脸都吓皱了。
“不,不不不……”
伸手拽开了衣襟,露出了坚实的胸肌,“怕我雄风不在?”
苏祁龄咽了口口水,脸涨得通红,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眼睛不自觉的乱瞄,一股男性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啊,佛祖救我,菩萨救我,齐天大圣,救救我吧。心中小鹿乱撞,偏偏手脚没有一点力气。
腿一软,跌进了温床软被中,一双大手及时捞了起来,纤腰软骨,美人在侧,无遥喉头紧了一紧,侧身躺在了苏祁龄的侧面,手紧紧的攥住了身边柔软的玉手。
哑着嗓子道,“以后你喜欢住在山上,每天早上听着鸟叫声起床,还是喜欢住在草原上,有骏马可以尽情驰骋?”
这是什么鬼问题!“我不能喜欢住人多的地方吗?最贵的那条街,旁边有酒楼胭脂水粉铺子,衣裳布匹,金银首饰,远点的地方最好有喝茶的地方唱戏的地方,这样晚上饿了打发小厮去买吃食,衣裳首饰胭脂铺子来了新货第一时间就打发人来告诉我,我立刻就能去。”
无遥的嘴张的斗大,他仿佛从来没有想过是这样的答案,慌张的抓了抓头。“那我们,回去,再找一找,一定能有你喜欢的。”
一驾马车来到卫城,回去的时候却足足装了三驾马车才装完,等到出发,已经到了晌午。这还不算,路上又买了米面、烧酒、鲜肉若干,直买的小荷直瞪眼睛。
“姑娘,这些东西凉城也有卖,你还买了鲜肉,回去了岂不是要坏。”
苏祁龄捂着嘴嘿嘿笑,“你这个傻瓜小荷,等晚上带你喝豆浆去。”笑着喊赶车的无遥,“快些赶老婆婆家吃晚饭!”
无遥驾着马车,苏祁龄躺在车厢里昏昏欲睡,车窗外没什么景色可看,一路都盼望着快些到老婆婆家,好感谢她上次提供的帮助。
傍晚时分,一行人赶到了老婆婆家,奇怪的是屋里没有亮灯,院子外的篱笆门也出其不意的开着,无遥摸上腰间软剑,让大队人马停下,只身一人进了院子,隔了片刻,大踏步走了回来,“屋内两条人命,都死了多时了。”
“什么?”虽然已有不好的预感,但真听闻了噩耗,还是惊的坐了起来。
几日不见,却天人永隔,人命如草芥,却无能为力。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提上灯,执意要进屋看一看。
无遥拉住了她的手,相对无言,目光对上视线,许久才轻轻放下了手腕,接过灯,走在了前面。
天还未黑透,有微光照进屋内,浓浓的豆腐香混合着血腥味,直冲命门。
屋内豆腐已做完,两位老人被短刀刺伤,刀刀致命,身上又有多刀狠厉的伤口,似是故意而为,纯为泄愤。
“这短刀是鸮国人所惯用,但这个人,用的是左手,而且用刀时间尚短,伤口都不深。”无遥;
“豆腐是才做好的,说明是清晨才遭了毒手。是谁对两位无儿无女的做豆腐老人下此毒手。”苏祁龄怒火中烧,心中有团火苗,烧的心口难受。
“我们先把老人安葬了吧,血债总要鸮国人的血来偿还。”
手轻轻的摸了摸苏祁龄的头,有一双小手伸进了自己的臂弯里,汲取着温暖。
片刻两个土包就埋好了,苏祁龄开了今日新打的酒,倒了两杯撒在了坟前,抹着脸上的眼泪道“我也不知道如何称呼二位,但上次一面,您二位待我极好,还没来得及报答,就见二位惨死,望您二位入土为安。”
无遥拿着一片做豆腐的纱布,上面有一根细长的紫色丝线,躺在正中。“这是在婶子指甲上发现的,像是衣服上抽的丝,你看看……”
第23章
归家
苏祁龄对这个时代的衣物一无所知,茫然的摇了摇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出发,尽早回去,凉城有我的兵马,就算发生什么事,也好接应。”
几人对着荒凉的坟冢拜了拜,上车往凉城方向驶去。几日未归,感觉却像过了万年,头枕在无遥的胳膊上,感觉无尽的温暖传来。摇摇晃晃让人昏昏欲睡。
迷糊中睁开眼睛,见月亮高挂正当中,弯弯如银勾。无遥见自己睁开了眼睛,安慰道,“睡吧,我抱你上去。”
头皮「轰」一下麻了,挣扎了几下,从无遥怀里下来,一个没站稳,头磕在了扶手上。“啊,疼。”手扶着头,迷糊的问,“我们这是在哪?”
众人见无遥如此迷糊,一阵哄笑。“我们到客栈了,洗漱睡觉去吧。”无遥背着手,竟有种教官的威严感,不禁多看了两眼。
“看我做什么?”无遥挑眉。
“看你长的好看。”
“你不是嫌弃我没刮胡子?”
苏祁龄手摸着无遥的下巴,“现在有胡子也风神俊秀。”
抿嘴微笑,“你上楼梯小心些。”
“要不我们点夜宵来吃?”
小荷摇摇头,“我可不吃了,我要睡觉。”
结果就是夜宵摆满了一桌子,三个人谁也不困了。“怎么好像到了自己的地盘,连夜宵也格外香了呢。”边吃还边夹了一只小笼包放进了自己的碟子。
“姑娘明天有什么计划?”
苏祁龄将包子放进嘴里,又喝了一口红豆粥,满足的皱了皱眉,“明天打算在凉城最好的酒楼旁边买个房子,安家落户。”
“啊?姑娘不是首富的女儿?”小荷吃惊的问。
“可惜我全身上下没有一两银子是我那个首富爹给的,都是皇帝赏的,你说我也没干什么,皇帝怎么赏了这么多。”只见小荷与无遥交换了一个眼神。
直直的盯着小荷,“你们有秘密没有告诉我?”
小荷被盯的发毛,蚊子声一样的说,“那些银子是大将军的月例。”说完,拿着包子跑了。
苏祁龄脑子「轰」一下炸了,好像明白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只见无遥的耳根子又慢慢的红透了。
“你一个月多少银子?”苏祁龄凑近道。
“一年大概两个金元宝,如果不算赏赐的话。”小口小口的吃着,弱弱的回答。
苏祁龄掰着手指头,“那我这几天花了你几年的俸禄?”
无遥默默的点了点头,“看来明日起得奋起扫荡鸮齐人了。”
苏祁龄也默默的点了点头,“看来明天得回家榨干老爷子了。”吃掉最后一口包子,拍了拍手,准备睡觉。
还未起身,便被无遥按住了手腕,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金簪步摇,一整排鸡血红的宝石代替了之前的碎掉的珠子。
“今日是你生辰,我娘的簪子我修补了一下,补上了红宝石,这个颜色与你正相配,也似我,与你相守的心,如此宝石。”轻轻为她簪在了发上。
“我生辰?”遥远的世界与今日的相连,好似冥冥中注定,这样的一个夜凉如水,银月皎洁的日子,是她与她共同的生辰,而以后将合二为一,过好自己的每一天。手摸了摸头上的宝石步摇,轻轻的还了一礼。
“谢谢大将军。”
苏祁龄直睡到日上三竿,实在是懒得回她那个首富爹爹家,但是不回去她的匾额也不知道送哪去了,不回去看看实在不放心,另外不敲诈点银子,心里也甘愿。
磨磨蹭蹭的回到家,发现家门口竟搭了棚子在收贺礼,庭院里面在举办流水席,苏祈龄远远的望着自己那肥硕敬酒的爹,心里五味杂陈。
人声鼎沸,众人觥筹交错,“苏老爷如今是县主的父亲,以后怕是要飞黄腾达忘了老弟了啊。”
“县主,得皇帝看重,想来是我整个凉城的风水好啊。”
“听说皇帝还给封了块地,那以后就是山大王了啊。”
“咦,这不是县主回来了吗?”有人大声喊起来。更多的人没见过苏家嫡女,只说老女不堪匹配,今日一见,却都惊的掉了酒杯,如此佳人,以前怎么没有听闻,如果那时早下手,现在便宜不是都占了嘛。酒过三巡,激动的搓搓手。
苏祈龄转身欲走,却被人拦住,“县主,恭喜啊,一起饮一杯如何?”一口酒气呼出,熏的人险些要吐。
以前遇见这样的人,来一个雷劈死就算了,可今日是庆祝自己获封县主的流水席,出了人命闹起来难看。偶尔也得练练刀了,不然手术刀久不用都要钝了。
拿帕子捂住脸,“你又是谁?”
那人一笑露出一嘴的大黄牙,“你爹说了。你都20了还没有人提亲,我就委屈一下,娶了你进门做我的三夫人。”
“你多大年纪?”苏祈龄言语中已经怒含杀气了。
“我,比你爹小点,正好叫声老哥,可是以后得改叫岳父大人了。”四周哄笑。
苏祈龄拼尽全力让自己呼吸,再呼吸。不能跟狗一般见识。
但看着对面那恶心人的笑容,忍无可忍,飞起一脚,一下将人踹出了门外。“我就是进宫当娘娘都当得,别一天在这狗吠惹人心烦。”
大黄牙虽不是凉城首富,却多年经商,有着不菲的人脉,在众人面前被一脚踹倒在地,颜面尽失,被人嘲笑的抬不起头来。
“贱人,你爹都答应了的,你生是我家人,死是我家鬼。我要定你了。”说着就扑了过来。
反正苏祈龄孤身一人,苏老爷为了钱财生意都已经卖了女儿,只要当众撕了她的衣服,还怕这小妞不乖乖跟定了自己,一想到这貌美如花的娇嫩身躯,心里就痒痒。
苏祈龄一看来人是个莽夫,都打算拿了手术刀,暗中划他个几百下泄愤。
一支长羽箭破空而来,「嗖」的一声穿透了大黄牙的肩膀,大黄牙吃痛,大喊,“杀人啦,流血啦。”苏祈龄看向前方,无遥骑着骏马手里拿弓飞驰而来,嘴角微微含笑。
无遥身后跟着一队兵马,将大黄牙紧紧围住,“胆敢对县主不敬,鞭三十,以儆效尤,行刑。”
第24章
婚约
卫队拉来一条长凳,将人架了上去,抽出马鞭,「啪啪」的甩了起来,只三五下就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浸湿了外衣。
宾客酒醒了大半,全都围过来看着官府执行鞭刑,个个惊的如过冬的鹌鹑,每打一下,心都跟着抽一下,脸也慢慢的别过去。
无遥下了马,将苏祁龄护在怀里,用手挡住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血人,在耳边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苏祁龄惊的一动不动,此时宾客众多,她虽然不拘小节,但也怕影响大将军在世人心目中的伟岸形象。
脸呼过气的地方微微胀红,身体默默的挣脱束缚,僵硬的站着,可无遥的手却在肩膀上如铁箍一样一动不动。
三十鞭飞快的就打完了,那大黄牙吐出一口鲜血,从长凳上跌落到地上,闷哼一声,浑身颤抖。众人看得从津津有味到一片骇然,只用了须臾,便纷纷做鸟兽散。
有惊闻此事的女眷,从内堂哭着喊着跑出来,连披风都没披,穿着单薄衣裳便跑了出来,看见地上的人浑身是血,哭嚎着摇晃。
“二郎啊,二郎,我们出门做生意老太太跟姐姐还等着我们回去呢,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我早就说那苏家嫡女碰不得,你却说她一个县主还不是得回家相夫教子,硬纳了她,现在可好,命都要都在这里了啊。”
无遥朗声道,“我已求了陛下赐婚,圣旨随后就到,若再有人敢随意污蔑县主,凉城知府衙门随时恭候大驾。”说着拉着苏祁龄的手走进了苏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