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宠妃和三个黑化大佬——荒无言
时间:2022-05-21 07:30:13

  终年做要人命的行当,刽子手的情感早已麻木冷漠, 也失去了欣赏美的本能, 下意识地想将她身后的长发撂开。
  却不料手即将触碰到那发丝的瞬间, 竟被人突兀地握住了。
  刽子手纳闷地看着这不知何时蹿上行刑台的男人,粗着嗓子呵道:“你咋的?要劫囚?”
  “放肆!不得无礼,这位是陛下亲封的国师大人!”
  监斩官险些被刽子手的粗鲁吓到,忙站在案后怒道。
  见碍事的人乖乖溜边站着,顾桢藏在袖下的手指轻转,那枚即将射出的银针也消失不见。
  他撑了把油伞,伞面做出特殊的防光处理,微微朝前倾斜,为瑶姬遮来了一片难得的阴凉。
  “辛苦。”瑶姬并未回头,淡淡说道。
  “哪里,左右不过等二刻钟罢了,待时辰一到,姑娘脑袋搬家,顾某也就没凉可遮了。”顾桢调整好位置,将身体也当成了挡晒的一部分。
  这个角度,也能更好地欣赏瑶姬被绳索束缚后的楚楚面容。
  真是可惜,要假他人之手。
  若能让他亲自来绑该多好……
  行刑台旁孤零零的一棵桑树上,藏了几只秋蝉,于白昼发出微弱的鸣叫,时隐时现。
  近而没入愈来愈鼎沸的人声中,与街市的嘈杂背景混为一体。
  日光偏移,眼瞧着案上的沙漏已一粒不剩,监斩官扶了扶本就没歪的官帽,搓着手满脸讪笑。
  见顾桢并未注意到他,目光仍饶有兴致地投在那名美貌得有些惊人的囚徒,监斩官愈发不安。
  谁也不是傻子,这位尊贵的国师大人,明显跟瑶姬有私情,否则哪儿会殷勤至此?
  可国有国法,若误了时辰,他的命可就要保不住了啊……
  “咳,国、国师大人,您看……”监斩官小心翼翼开口试探道。
  顾桢伞骨微斜,不紧不慢地瞧了眼天边的日头:“未到三刻。”
  “是是是。”监斩官满头冷汗地将沙漏藏在袖下,趁人不注意扔到椅子后头。
  短时间内的确能拖一拖,可几次三番过后,眼瞧着半个时辰都要过去了,那位国师大人却依然没有让他动手的打算。
  底下的民众早已发出狐疑的议论声,但是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催促监斩官赶快下令。
  “我说大人,不管怎么算都应该到时辰了,咱还动不动手呀?”
  刽子手是个口直心快的,平日里也瞧不出什么眉眼高低,被底下的人起哄了两句,干脆就扯着嗓子直接问。
  监斩官心里这个骂呀,身上的衣服都叫冷汗给湿透了。
  “国师大人,并非下官有意为难,而是王命不得不遵,还请您见谅!”
  抱着得罪人的风险,监斩官心一横,将令牌投下:“午时三刻已到,动手!”
  台上的刽子手摩拳擦掌,一口黄酒含在嘴中,朝扬起的砍刀猛然喷上去。
  溅出的水雾状,让台下的人一片叫好。
  几位妇人细心地将顽皮的孩子拉到近前,蒙住了眼睛,不让其看到太过血腥的场面。
  “美人死了倒怪可惜的。”
  “咳,你没听说吗?那可是谋害白孔雀的重犯!陛下只判了个斩首,已经够仁慈的了!”
  “什么?那可真是罪有应得!像这种蛇蝎心肠的毒妇,就应该让她上火刑架!”
  “好了好了,别吵了,斩首要开始了,都往后让一让,当心溅一身血!”
  周围呼啦空出一大块地,甚至还有人兴奋的嚷嚷,人头待会儿会不会滚下来。
  顾桢将伞柄换到另一只手上:“相识一场,可有什么遗言送给我?”
  “别磨磨蹭蹭的,要动手就快点。”
  瑶姬用有限的动作抻了抻后背,那破绳子绑得她胳膊都麻了。
  “姑娘似乎会错意了,我可没有救你的打算。”顾桢勾了勾嘴角,刚刚将伞偏斜了一点,立刻就引来了她的不满。
  在无声抗议的注视下,他只得又将伞摆正回去。
  “还不如早点动手呢,白白在这跪了这么长时间,你跑路的马准备好了吧!”
  看着刽子手慢慢往这边走来,瑶姬皱眉说道。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救你?”顾桢挑挑眉。
  毕竟有的时候他的心思,连自己都想不明白。
  瑶姬扬起小脸,下颌微抬,对他露出了自信的笑:“你的未来,在我的掌中。”
  世界有那么一瞬突然安静,只剩下这句话的重量。
  但紧接着,奇妙的感觉消失,所有的声音又再度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顾桢低声笑了。
  就算方才只是错觉,可这种生死皆被人拿捏的滋味,着实……
  让他沉醉啊。
  细小的银针浸着世人不知的奇毒,灵活地转动在他的指尖。
  只需轻轻一扬,便可正中刽子手的眉心。
  瑶姬说的没错,他的确早早的准备好了逃跑路线,以及更换的衣物和假路引。
  并非有意为之,而是如同呼吸那样,自然而然地准备好了。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都想在有瑶姬的国度里生活下去。
  他要活生生的瑶姬,不要一具尸体。
  就在刽子手的刀高高扬起,即将对准瑶姬的脖颈砍下时,一声不合时宜的“慢”,将一场宏大的血腥盛宴,扼杀在了摇篮中。
  骑马的侍卫手中甚至带了弓箭,边喊边瞄准的刽子手的刀。
  似乎若到了情况紧急之际,甚至会用非常手段,阻止这场行刑。
  他背后插的是王谕,像一阵旋风似的翻身下马,急急冲到监审官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朗声宣布:“王有令,赦免瑶姬罪过,当场带回宫内!”
  监斩官傻了,刽子手懵了,周围一群看热闹的不干了。
  在乱哄哄的闹场中,顾桢单手替瑶姬松绑,原本想搀着她站起,却被她疏离地躲过。
  堂而且皇之地将他的伞拿走,瑶姬缓步走下刑台,坦然接受着所有人的注视。
  “备软轿,本姑娘累了,不骑马。”
  * * *
  再到殿上时,瑶姬注意到脚下不知何时,竟铺了条红毯。
  众朝臣列于两侧,恭敬垂腰,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诚惶诚恐的,不服不愤的,满腹狐疑的……
  可不管究竟怀揣着何种心思,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那就是对瑶姬的尊敬。
  靖炀王在王位上坐立不安,几乎想亲自下殿去迎她。
  可预言之事未彻底调查清楚之前,还是不可轻举妄动。
  毕竟,他代表的是整个隋炀的颜面。
  那探子来报的时辰和内容,跟瑶姬所言并无二般。
  靖炀王心中虽无比震惊,可要说服众朝臣接受这一切,的确不是件轻松的事。
  还好功夫不负苦心人,几番周转,瑶姬总算是救下来了。
  幸亏国师在刑场策应,顾桢此人,真是个为国为民,心系天下的良臣呐!
  靖炀王眼角泛酸地暗自感慨了一番,命瑶姬当着众人的面,将预言的内容,再完完全全说一遍。
  待确认无误后,朝中的争论立刻变得更激烈了。
  最让人心焦的是,这情报究竟是旁人透露给她的?还是她真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早知众人会有此疑虑,瑶姬大方地使出了第二张预言卡。
  账户余额:130行动点。
  “今夜亥时,正殿门口右侧的石狮子,将会被落雷劈中,留下三道明显白痕,准与不准,诸君静待。”
  * * *
  原本晴朗的天入夜后,便布满了阴云。
  待到戌时,雨滴逐渐变大,且越下越急,将围聚在石狮子周围,打算一观究竟的臣子们,全都给淋回到殿内。
  因今夜情况特殊,靖炀王也就大发慈悲,免了宫中禁令,允许众臣在此处逗留。
  事关重大,他甚至连用晚膳的心情都没有,最后坐都坐不住了,眼瞧着时辰将至,索性跟朝臣一起挤在殿门口。
  “陛下,万一真的天降惊雷,还是躲远些的好,以免伤到龙体啊。”
  大太监忠心耿耿,即便有这么大的热闹看,还是下意识地关心靖炀王的安危。
  “若雷劈的是孤,不是石狮子,正可证明瑶姬的预言有所偏差,将来不可全信。”
  靖炀王紧握拳,眼角略微有些发红。
  还有一个时辰,整个国家的命运,都将会被改变。
  若瑶姬真的能够准确预言,其价值甚至比长生不老的军队还要强。
  更不用提是区区一只白孔雀!
  他要证明自己没看错人,他下的赌注是对的!
  也要让那些朝中的老顽固睁眼看看,他这个一国之君所做的决策,到底有多英明神武。
  亥时刚至,苍穹赫然被数道白光,以不规则的形状劈裂。
  伴随着震耳的破空声,惊雷带着巨大的轰鸣落入尘间。
  电光转瞬即逝,被吓得险些跌倒的众臣子顾不得大雨,跌跌撞撞跑到石狮子旁确认。
  当亲眼看见那三道白痕时,近半数的人直接晕了过去。
  靖炀王眼含热泪,在回神者响彻天地的欢呼中,享受臣子们心悦诚服的跪拜。
  他是这个国家的王。
  做出的决定,不容置疑。
  * * *
  看着流水似的赏赐被抬进阁内,瑶姬内心毫无半点波澜。
  这就叫诚意?
  再华贵的珠宝,在靖炀国的地界中,也还不如一碗热汤面来的值钱。
  尺寸大了点如何?
  光泽强了点又如何?
  哼!
  前来送礼的太监见瑶姬将这些全都拒之门外,慌得差点神飞天外,好话说了一箩筐,却还是递不进门去。
  “奶奶!祖宗?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呀,但凡肯开金口,就没有咱们王做不到的。”
  大太监擦了擦顺着鬓角流下来的汗,瞧见瑶姬理也不理,只顾对镜梳妆,一时慌乱得理会错了她的意思。
  “老奴明白了,若您想入主后宫坐凤位,老奴便这就去向陛下传达……”
  “站住!”
  瑶姬重重拍了下桌面,怒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她原本也无意为难不相干的人。
  “当日那些在殿上指责过本姑娘的大人们,如今过得可好?”
  她优雅地轻扬眉梢,早已活成了人精的大太监立刻心领神会,战战兢兢的出去了。
  还不到天亮,小小的院子里就跪满了人。
  这地界终究没有主殿大,众人袍角挨着袍角,官帽磕着官帽。
  双手举过头顶,上面盛着的,全都是数不尽的金银珠宝。
  因夜已经深了,也不敢声张,只好淋着雨,瑟瑟发抖地忍耐着。
  等到日上三竿,阁内总算有了些响动。
  瑶姬在二楼闺房推开窗子,慵懒地伸了个腰,四处张望了圈风景后,目光这才落到院内。
  对上一张张勉强撑起来的笑脸,瑶姬吃惊道:“诸位大人,这是何故?”
  “前些日子臣等猪油蒙心,致使明珠落尘,现特来请罪,还望灵妙夫人勿怪!”
  这原本靖炀王赐给瑶姬的名头,此时倒被这些家伙想起来了。
  瑶姬将还未梳起的长发垂在肩侧,冷漠地注视着院内的人。
  随之而来的,是一段长久得令人几乎难以忍受的沉寂。
  原本已经困乏的人仰马翻的朝臣们,也随着这段沉默,逐渐心跳加快。
  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宛若神明。
  他们之前犯下惊天大错,还将其打入天牢。
  如此令人发指的罪行,怎能期望三言两语便获得宽恕?
  是他们太天真了。
  几位臣子绝望的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均做好了以身殉国的准备。
  只要这位瑶姬,能带领靖炀国在这场战疫中走向胜利,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正当他们鼓足勇气想要起身去撞柱子时,二楼的那位活祖宗,总算肯开口说话了!
  “诸位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瑶姬区区一弱女子,何德何能啊。”
  她用纤细的手指敲敲窗棂,笑道:“昨夜刚下的雨,地上泥泞,大人们莫要沾湿衣袍,自便吧。”
  谢天谢地,特赦令总算是说出口了!
  有几位臣子偷眼观瞧,见闺房的窗子已重新关上,这才重重地跌坐在地。
  能缓口,已是不易了。
  今后可千万小心再小心,不能再得罪这位灵妙夫人啊……
  * * *
  虽然稍微惩治了下那些老顽固,可重大的损失还是发生了。
  卡牌,用了好多。
  望着自己可怜的账户,瑶姬心中感慨万千。
  过去一夜,还剩140点行动值。
  靖炀国绝对不会白白供养她,必然会要她拿出战胜绥廉的方案来。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偏偏对手是那个难以琢磨的玄行!
  他太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即便能够用预言卡改变战术,没准也会被他临时破解。
  真是棘手得很。
  更何况她的卡牌也不是无穷尽的,总要留些给自己防身用。
  世人大多在尝到甜头后,都会索求无度。
  未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还需要再好好想想。
  看着堆满了屋的赏赐,瑶姬估计靖炀王大概在晌午时分就会到访。
  虽然有些肉痛,她还是购买了一张提示卡。
  账户余额:90行动点。
  点数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跌破过百,瑶姬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于赢下这场战役的方法,提示卡并没有转动。
  显然从各个方面来讲,靖炀军都已是强弩之末,能再多挣扎些时日就不错了。
  叹了口气后,她又把条件改为暂解困局。
  这次倒是给出了答案:借兵鹤乘。
  刚看到这牌面时,瑶姬险些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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