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非要和我结婚——没有羊毛【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16 17:29:39

  “哦。”我揉揉眼睛,姚叔心疼地说,“马上元旦了,给自己放个假,劳逸结合嘛。”
  “这就元旦了?”
  “是啊,今年就要过去了。”
  “姚叔准备怎么过?”
  “陪女儿和外孙嘛。”姚叔笑眯眯地说,“再搞上两瓶好酒,小酌一下,最好了。”
  我浅浅点头,应着笑了一下,怀着一点点难以言说的小心思点开手机——不是我想的那个号码,是二姐,我想了想,给二姐回拨回去。
  二姐让我去她组织的跨年派对,只来了这几个月,熟悉的朋友也都是同事,她请了百乐行政部的几个人,剩下的几乎都是兰堂的,两边我也基本都有联系,去这个局是刚好,再说,这是二姐离开深圳的“践行宴”,我当然是要去的。
  “都有谁去?”我问了个概括性问题,把想问的那个名字吞回肚子里,二姐并没有在意,火速开始安排,“你别管,你上飞机之后就好好休息,到了之后王瑶和她男朋友去接你,直接来就行。”
  “王瑶有男朋友了?!”
  “刚谈的,你看你疏于关心了吧。”二姐哼了一声,得意道,“我都知道。”
  “行。”我一下子不困了,非常好奇,“我等着见一见。”
  再给我十次机会我也猜不到,王瑶的男朋友,居然是技术部的洪磊。
  我跟洪磊严格上来说只见过一面,就是出差前在兰堂开的那个会,但印象是很好的,业务能力强,沟通能力也不错,就是人有点腼腆,算偏沉静的那类,和王瑶配在一起确实也挺互补的。
  这丫头有点没心没肺,但招人喜欢,大眼睛圆圆的,长得又可爱,的确是技术男很容易爱上的那一款。
  是王瑶的话,就根本不用我开口问,她坐上车就急不可耐地从副驾扭身过来跟我说话,眼睛亮亮的:“姐,你知道不,要不是你,我们还不会认识呢。”
  “啊?”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两个都说我是红娘,问题是我自己还不知情。
  “你知道他以前是哪个公司谁手下的吗?”王瑶也不给我一个猜的机会,刚说完就公布答案,“辉耀!”
  “所以是陈珂那个……”
  “对,是陈总。”洪磊一边开车一边笑着插了一句,毕竟是前司领导,他的称呼还是很客气的,我出了一点冷汗,庆幸自己话没说全,把“陈珂那个人渣”的后两个字活生生转了个弯吞下去,生硬地说,“嗯我跟陈总曾经是认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推了推王瑶,“展开讲讲。”
  “就是那个时候公司不是没钱,林总开掉了好多人,包括你嘛。”王瑶直指我痛处,我挥挥手示意她往事随风,让她继续,于是又说,“陈珂趁机挖人,还老骚扰我们。”
  这个部分我知道,我说:“讲重点,讲点我不知道的。”
  “后来你和林总都去找过他之后,他的小动作少了很多,但是涂总就出主意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得主动出击,他挖我们,我们也挖他。”王瑶娓娓道来,“当时就是我,我单刀赴会,我去他们辉耀的同事聚会,我一下,就加到了这个人的微信!”
  王瑶指着正在开车的男朋友,嘻嘻笑着:“陈珂说他是核心技术骨干,可厉害了。”
  洪磊抿着嘴笑,我惊讶道:“涂亮亮还会使美人计,瑶瑶,那你的牺牲也太大了。”
  王瑶急得摆手说:“不是,不是。”
  “就加了个微信而已,真没有怎么样,纯洁的男女关系。”洪磊替她解释,“我正式从陈总手下离职之后,才通过瑶瑶联系到涂总,进了兰堂,做了同事。”
  然后就是顺理成章,懂得都懂。
  “哦。”我评价道,“标准的办公室恋情。”
  等一下,我忽然想到:“辉耀怎么了?”
  洪磊简略地说:“市场份额不行了,中国区的业务被压缩的很厉害,也在裁员,我也就顺势走了。”
  这确实有点没想到,我唏嘘了一下,从兰堂离职后我就没在关注系统这一块的市场动向,没想到此一时彼一时,辉耀也裁员了。王瑶在旁边补充说,也和林总有点关系,公司缓过劲来之后林总把辉耀中国区针对得可惨了。
  嗯,提到林州行我垂了下眼睛,笑意淡了些,的确也是这个人干得出来的事情,有点意外,但情理之中。
  “姐,除了亮哥和唯唯姐,你是第三个知道的人。”王瑶神秘兮兮地说,“等会公开了,他们肯定都吓一跳。”
  “真的吗?我不信。”我挑眉笑道,“你这脾气,什么事全写脸上,猜出来的人绝对不会少。”
  “那打赌!”
  “好啊,十块钱?”
  “赌五十。”
  “成交!”
  二姐租了郊区一个别墅来办趴体,装饰得又漂亮又热闹,除了王瑶,其他同事也都带了同伴和家人,还有王姐的小孩,说是要和二姐结娃娃亲的小孩,趴在二姐的肚子上面摸,大眼睛转一转,问:“弟弟还是妹妹呀?”
  “不知道哦。”二姐笑得很温柔,嗓音也温柔,忽然看见我,一下子恢复了往常的声调嗓门,“小清!”
  “你别动,我过来。”我跨过满地的气球和彩带,脸上的神情忽然愣住了,我看见了林州行。
  他回来了?什么时候?
  二姐也知道我看见他了,拉了拉我的手说:“等会你们聊聊嘛。”
  我说:“不聊。”
  “哎。”二姐叹了一声,但叹得不是很走心,和亮哥说了一模一样的话,笑着捂嘴,“一个比一个犟。”
104 新年快乐
  【 我们都长大了好多,花了七年时间遥遥相望,陪伴又蹉跎,等到终于走在一起,却把时间花在了闹别扭和冷战上 】
  ——
  不怪我一进门没看见他,实在是林州行坐的位置太角落了,而且风格打扮不像他平时,粗略扫一眼,很难认出来。
  这人穿了件很毛绒的白毛衣,很宽松的灰色裤子白球鞋,袖口长过手掌,露着一点点指尖,头发是刚洗过没打上发胶的那种蓬松状态,脸埋在毛衣的高领里面一半,露着一双淡色眸子,表面上攻击性很弱,但整个人气压极低,气质和服装格格不入。
  这一屋子人不是百乐的就是兰堂的,他是整屋人的老板,他这个脸色,当然也就没人敢惹,大家各聊各的,反而倒显出他孤零零的,像被洗衣机甩干扔在一边的玩具熊似的,团在那里。
  林州行看我一眼,我也看他一眼,但是他不动,那我也不动。
  好几天没联系,我都不知道林州行到底是从家里过来的还是直接从宁北回来的,看起来有点疲惫,吃饭的时候也慢吞吞的,一开始默不作声地坐在我身边,但是我端起盘子走了。
  他没再动。
  简餐过后年轻人分作几个圈子开始玩,传来一阵阵嬉笑和惊呼声,我带着几个小孩做曲奇饼干,在烤盘上挤裱花袋,王瑶满脸得意地跑过来伸手说:“呐,五十。”
  “还好意思要钱呢。”亮哥在旁边一边弄烤肉架一边开玩笑说,“小清,办公室恋情要扣钱,你扣他们俩一人五十。”
  王瑶不服道:“公司也没明文规定员工之间不能谈恋爱啊。”
  “林老板都给你以身作则了,潜规则懂不懂?”亮哥遥遥一指角落,“人家亲手把老婆开掉,大义灭亲,多好的表率。”
  我幽幽看他一眼:“你觉得他做得对是吗?”
  “不不不。”亮哥急忙撇清关系,“我当时就觉得他有毛病。”
  “姐。”王瑶突然来劲了,“五十块买个故事听,你还没讲你和老板的事呢。”
  我无奈道:“讲什么,你要听什么?”
  “州行,过来帮忙。”也就亮哥喊得动林州行了,但这人一过来我就觉得王瑶脖子一缩,我笑她说,“怕什么,你现在天天对着他还怕?”
  林少不喜欢生肉的腥味,转了一圈之后拒绝帮忙烤肉,拿起餐刀说:“我去煮红酒。”
  “嗯行。”王瑶调整下表情,“那姐你说说,我一直很好奇以前你们两个天天在一起,怎么没成啊?”
  “这个啊。”我蹭掉鼻尖的面粉,故意扬起一个笑脸说,“因为我太受欢迎了,他担心表白被我拒绝,连朋友都不能做。”
  “啊……”王瑶听得一愣,大着胆子去求证,转头问,“老板,真的吗?”
  林州行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水果刀,面无表情地说:“对。”
  王瑶又问:“那你们后来又怎么在一起的。”
  我说:“我一离开他就后悔了,所以苦苦追求我,非要我跟他结婚。”
  王瑶被我胡扯得一愣一愣的,又去看林州行,林州行一刀一刀地把脆苹果切开,咔嚓咔嚓地响,像扭断人脊骨的声音似的,切完了,才冷冰冰地说:“对。”
  对什么对,再没有眼力见也该看出来不对了,王瑶吐了下舌头:“我还是不问了。”
  “别问了。”亮哥赞许地说,“这里面水很深,你不懂的。”
  “别吓她。”我轻声喝止,笑着嗔怪,悄悄话道,“今天时机不好,改天跟你讲。”
  “姐。”王瑶也悄悄话,“亮哥不吓人,是老板吓人。”
  “你放平心态。”我教导她说,“不看他就行了,就当不存在。”
  一旦刻意忽略,就可以真的当做不存在,林州行什么时候消失的我都没发现。热气腾腾的曲奇烤好了,我喝着他煮好的热红酒,尝到里面橙子的甜味,还有肉桂和丁香的浓郁香气,默默地发了会儿呆,王瑶蹦过来,带着小孩和洪磊,催我说:“姐,我们一起去放烟花吧。”
  “哪有烟花?”
  “喏。”她变出手中的仙女棒花束,塞了一把进我手里,拉着我就往外跑,出去吸了好几口冷气才发现没有火,洪磊指了指,“找他们抽烟的借个火吧。”
  他一指,我才望见那几个人里面还有林州行,王瑶和洪磊眼色一对,极有默契地牵着小孩跑了过去,热热闹闹地点起来,又叫又跳。林州行让了让,又让了让,还是躲不开,索性避开那群人,咬着烟朝我走过来。
  我被这样扔在原地,捏着一把光秃秃的小棍子,感觉自己特别傻,林州行站在我旁边,整个人毛茸茸的显得很好摸,但还是不说话,也不看我,又显得很讨厌。
  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就是这样——简直一模一样的情景,又是我开口“破冰”,又用了很蠢的方式,像那种搭讪帅哥的路人,磕绊着问:“能……能借个火吗?”
  林州行缓缓看向我,我都这么搞笑了他居然完全不笑,唇角走向也没有一点要笑的倾向性,抿成一字,神色静且不动,但有了点反应,没有掏口袋里的打火机,而是把嘴里的细烟取下来,垂了下眼睛,我呆呆地递出去,他帮我点燃。
  烟花好像有种魔力,一旦开始燃烧,就噼里啪啦地让人心情好起来,烦恼都烧成灰了,好像什么愿望都能实现似的,人也轻飘飘地开心起来。
  我点燃了一大捧,看这璀璨的火星跃动在夜晚,眉眼也都扬起来,只可惜烧得太快,兴奋劲儿没持续多久,燃尽的那个瞬间,不免有些浅浅的失落。
  可是马上有“嗖”地一声,尖啸着升高,向上窜着,越顶越高,小小的失落马上被掩盖,我认得出这个声音,这个是……啊,这是……激动极了,只想赶快和人分享,我一下子忘了我们还在冷战中——
  “州行!”我兴奋地指着天空,扭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叫着,“有烟花啊!”
  应和着尾音的最后一个字,啸音结束,踩着“砰”的一声巨响,烟火在空中涨开,绚丽极了,奇异的光芒从夜空中映照下来,夜风揉起他的黑发,少年有一张漂亮的脸——白纸一样的脸庞被镀上了颜色,也许现在的林州行已不算是少年。
  可我也不是十八九岁时的我了,我们都长大了好多,花了七年时间遥遥相望,陪伴又蹉跎,等到终于走在一起,却把时间花在了闹别扭和冷战上,想一想,真是浪费啊。
  可我们两个不就是这样吗?就算相爱也互不相让,恶劣得半斤八两,林州行的可恨常常让我怀疑,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不知道啊,就算不知道,也还是喜欢,就算吵架冷战,也还是喜欢,人就算能骗过别人,也骗不过自己的心,我讨厌你,可我还是爱你。
  好像是回应一般,林州行也望着我,向我走来,他终于也笑了起来。
  笑意先是从眼睛开始的,然后是眉尖,然后是嘴角,他笑着说了句什么,和爆裂声叠在一起,听不清,只见口型,但也并不打算再解释的样子,我瞪大眼睛,他轻轻摇头,仰起头看着夜空。
  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话,就抬头看看夜空吧。
  烟火如落星。
  烟花好短暂,结束后世界突然就安静了,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硫磺味,林州行已经靠得很近了,轻轻张开怀抱揽住我,毛茸茸的毛衣的确很好抱,软绵绵的陷在里面,让人的脸颊都痒痒的,但又很暖和,他小声说:“理一理我。”
  “是你先不理我。”
  “怪我。”
  我问他:“你刚刚说的什么。”
  “新年快乐。”
  “好像不是这句。”
  “是这句。”
  “好吧,那我回答你。”我说,“我也爱你。”
  “我……”林州行含糊地低声辩解说,“我说的是新年快乐……”
  “这就是对新年快乐的回答。”热烈的词句滚过舌尖,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燃烧着,爱意滚烫,烧得人心口发热,“我爱你。”
  像是高兴,也像是依恋,我的爱人更加紧的抱住我,在肩窝里蹭了蹭。被洗衣机甩干的小熊,耳朵夹起来晾在衣架上等了好久,被风吹得晃荡,终于等到了他的主人,他给出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说。
  带我回家。
  “喂,不对吧,林老板,这不是回去的路。”我敲了敲车窗,警惕地说,“怎么这么偏。”
  “是吗。”林州行忽然猛打方向盘,一头扎进树林里的小路刹停,“那又怎么样。”
  安全带一拔,车门锁上,他就压上来吻,也不容人拒绝,被咬了两口,好痛,生理性的泪水盈上来,我满眼含水,控诉道:“会被人发现的。”
  “害怕?”
  “嗯。”
  指尖是凉的,摸上腰背的时候我抖了一下,车内空间窄小,退无可退,所有细微声响都被放大,我听见自己气息凌乱,整个人都紧绷着轻轻的颤,林州行套着一张这么温良的皮干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卷起贴着皮肤的最后一层打底衫,他温柔地建议说:“可以咬住,叫小声点就不会被发现了。”
  “胡扯……”
  “那你放松点。”
  “就不能等回家再……”
  “不想等。”林州行打断我,痴痴地望过来,低声说,“实在很想你。”
  林州行的手机响了,却无人去管,随手摁掉甩到一边,被静音的哑巴手机无奈地闪烁着呼吸灯,月色如水划过屏幕,它不依不饶地反复亮起又熄灭,极不甘心无人理会,又无可奈何,终于归于寂静,冬日无虫鸣,只有风吹过树林沙沙的响声,叶子轻轻地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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