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非要和我结婚——没有羊毛【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16 17:29:39

  “不用,谢了,搞得定。”涂亮亮嘿嘿笑,“州行,看不出你挺有心得啊,才见过丈母娘几面啊教你哥?”
  “不算线上的话,一面。”
  “嘁!”
  “在精不在多。”
  “这么有心得就把老婆哄好啊?”涂亮亮听出来林少心情还算不错,因此很放松地开玩笑道,“这点你得学我,低个头又怎么样?婚姻幸福的秘诀就靠一个哄字,懂不懂啊?哎,你不懂,你从来没舔过你不懂,林少嘛,宁死不弯腰。”
  越说越过分,林州行笑骂道:“滚。”
  “又犟不听劝是吧?”涂亮亮越说越来劲,“外形条件这么好,利用起来啊,别老穿的像吸食劳动人民血肉的冷血资本家,奶狗懂不懂,女的都吃这一套,你……”
  多年好友的另一个优势就是——可以毫无负担地在对方胡说八道的时候毫不留情切断电话。
  切断,就是话都没说完的那种。
  涂亮亮对着一片忙音大骂林州行。
男主视角【第三人称】04 但是的后面
  【 如果他想,他可以做得比周明祎、比陈珂都要好,好一万倍,或者说,如果他能 】
  ——
  男人的友谊和女人的往往有点区别,倒没有什么孰轻孰重,只是表现形式上有时候会有点不同,女生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讲起故事来很生动。有具体案例,谈起闺蜜的对象和老公时最常提的一定是“分手”两个字。
  男人之间不怎么谈细节,但热衷于出馊主意,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听的那个人虽然嘴上否认,但内心总忍不住暗自想象一下。
  林州行对涂亮亮的说辞其实是持完全的否定态度的,邓清和柳唯不一样,哄字解决不了问题,她很麻烦,比一般女人麻烦太多。
  但比起没有选择来说,人最容易动摇的时刻,是你手边有一个糟糕的选择,你试图排除干扰,但那个念头又总是会像幽灵一样冒出来。
  要不要,试一试?
  林州行对着衣柜翻找,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一整排衬衣西服和大衣,另一排是休闲款的风衣机车夹克棒球外套之类,按颜色分好套着防尘袋,回忆了一下邓清平时是否对他的衣品有所评价或者有所偏好——很好,完全没有,这个女人是不是平时根本不看他?
  另外,什么叫做不像吸食劳动人民血肉的冷血资本家的衣服?林州行轻轻眯起眼睛,他想起了行李箱里面顺手塞着带回来的,地摊上两百元三套的劣质白毛衣。
  柳唯一向是最热衷于嘲笑林州行的人,而且与他的交锋中往往是她占上风——表面上看起来,她很识趣,总是在底线范围内挑衅他。
  她很清楚他真正在乎的东西并不多,因此对其他反应默然,所以能过的嘴瘾一定要过,指着人毫不留情地嘲笑:“是谁教你穿成玩具熊的,林老板,这不是你风格。”
  林州行看她一眼,不打算回复,直接问:“邓清几点到?”
  “还有挺久的。”柳唯看了看墙面挂钟,“王瑶带人去接了,猜?带的谁?”
  “洪磊。”
  “你怎么知道?”
  林州行冷笑一声:“很难想到吗?”
  “跟你说话真无聊。”柳唯摆了摆手,“爱干嘛干嘛去,小清不在,我才不伺候你。”
  “随便。”
  林州行找了个角落靠着,原本并不打算睡着,但很快睡着,持续很久的睡眠不足和熬夜,加上劣质毛衣带来的廉价但是扎实的温暖,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醒来时满屋都是热闹的人群,无人找他搭话,他平心静气地开始整理这次在宁北的所有散落线头,试图把它们完整的串联在同一个根链子上。
  直到王瑶吵吵嚷嚷的冲进来打招呼,邓清跟在王瑶身后也走进屋里,她看他一眼,他也看她一眼,她不动,于是他也不动。
  冬天适合喝热红酒,这是每年冬天林舒琴都会说的话,而这句话又来源于她的哥哥——林州行从未见过面的舅舅。舅舅曾经留学过美国和欧洲,每次圣诞节都会亲自下厨,那时候的林舒琴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有和蔼可亲的父亲和年少有为的哥哥,她美丽温柔,尚未结婚,且尚未爱上任何一个人。
  煮红酒当然要用肉桂、丁香和橙子皮,还需要切一些苹果,餐刀拿在手里,林州行原本垂着眼睛,突然听到邓清大声在和王瑶说:“因为我太受欢迎了,他担心表白被我拒绝,连朋友都不能做。”
  王瑶听的一愣,居然打算求证,转头来问他:“老板,真的吗?”
  他说:“对。”
  某一年出差,具体的月份不记得,但大致时间是很确定的,就是邓清和陈珂分手没多久,同样是冬天,他带着她还有王瑶、技术部的两个骨干去北京竞标,在等上一轮公司结束的时候,他们去旁边的那条街吃涮羊肉。
  那是王瑶第一次去北京,看到什么都特别兴奋,哪怕是冰糖葫芦,总是感叹“哇,北京”!第一次吃铜锅涮羊肉发现光羊肉的不同品类就能排满一整本菜单,也要说,哇……北京!
  随便找的店,不是什么老字号,几乎算工作餐,林州行吃了两口放下筷子,邓清在和王瑶讲她怎么撞破渣男出轨潇洒转头就走的故事——其实王瑶已经听过了,但很愿意听第二遍,因为想要吸引技术部的两个男生一同参与讨论——人在刚失恋的时候会有很多种表现,其中某一种表现就是反复提及,刻意当个段子讲出来,讲好几遍,以此来佐证自己完全不在乎,非常洒脱,林州行听过的次数比王瑶还多,但他沉默地继续听着。
  手机响了,林州行简单看了一眼,顺手摁灭,这是香港打来的电话,通常一说就要很久,他打算等一下再回。
  “哎,说起这个咱们得干一个。”王瑶举起茶杯说,“庆幸我姐有一双慧眼。”
  “喝茶多没意思,得喝啤酒。”对面的男生笑道,“清姐,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么一说,邓清也有点随气氛,笑道:“是该喝一喝。”
  年纪都不大,一起哄就上头,说着要点要点,邓清赶紧摆手,给王瑶使眼色,王瑶骤然醒悟老板人还在这里,赶紧说:“别搞了,等会还要去竞标呢。”
  如果这时候林州行作为老板出面说没事,那就皆大欢喜,但他直接起身离席,把手机拿出来在桌面轻轻敲了敲,看了一眼邓清就走了。一桌人猛得安静下来,面面相觑,王瑶摸了摸鼻子:“完了,闹过头了,林总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邓清神色轻松地说,“他去接电话,我们正常吃。”
  “他那个意思?是接电话?”王瑶纳闷地说,“我以为他是敲打我们。”
  邓清一边夹肉一边安慰说:“没事的,下午竞标好好表现就行了。”
  他到前台点了一扎啤酒,然后跟老板娘说别说是点的,就说是送的,老板娘挺好奇,八卦道:“咋了小伙子,搞的什么花样?为什么?”
  “不为什么。”林州行简短地说,“我加点钱。”
  老板娘立刻脆生生答应:“好咧!”
  身后的桌子传来一小阵欢呼声,买一扎啤酒来喝和占便宜白得了一扎啤酒来喝的快乐是不同的,王瑶大声感叹,哇,北京!
  林州行走出店外。
  他拨通电话,在店外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天气干冷,皮肤表面好像被放进冰箱的瘦肉,越冷越绷越紧,木质长椅的触感像一整块冰冷的石头,林州行摸了摸口袋里的细烟,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
  要是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林舒琴会问,问了就不好不答,他很少说谎,这并不等于诚实,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误导——他什么都不说。
  林舒琴先讲自己的事,讲了很多,有一些可以讲一讲,有一些没有什么必要讲,但是她忍不住都说一说。香港也有一些旧友,父亲留下的人脉也需要交际,人家身边都有丈夫和子女,她总是孤身一人,只能和管家和司机聊天,难免觉得寂寞。
  讲完自己的事,她又问一问儿子的事,但怎么问都差不多,关心下天气和吃穿,尚能嗔怪着训上两句,再问下去,就答得寥寥,林舒琴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不知道他像谁,好像不像自己,也不像他爸爸。
  “怎么再也没听你说谈女朋友了。”林舒琴问,“大学的时候不是很多吗?”
  “比较忙。”
  “有没有喜欢的?”
  “有。”
  “那要追呀!”林舒琴坐直了,一下子握紧听筒,“男孩子不好叫别人等。”
  “嗯,知道。”
  “你要是结婚了,拿到股份进公司帮你爸爸,他就会喜欢你的,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林舒琴欣喜地畅想,娓娓道来,“前天你爸爸打电话来,还问了你,说做不下去了就回家来,不要总跟他置气,进百乐了好好做,做好了,他肯定不像现在这样,到时候我们都回深圳……”
  “妈。”林州行打断她,突然说,“明天北京好像要下雪了。”
  “下雪了,该去故宫看看。”林舒琴果然说,“你十岁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故宫,那一年就下雪了,白雪映着红梅花,特别好看,你爸爸总说南方不下雪没意思,该拍张照片叫他看看。”
  “他一年飞一百次北边,天天能看。”
  “小州。”林舒琴严厉起来,“别这样说话!”
  他道了歉,然后没再说什么,也不想纠正和戳破母亲的幻想,意义不大,只会是另一场哭泣和安慰,他现在不太有那个心情。
  这个时候林州行脑海里面的计划还很模糊,几乎只是个种子,兰堂刚刚承接百乐的系统没多久,摸索和了解需要时间,那个时候涂亮亮还带着老婆在北京,他的计划里没有其他任何人。
  也不应该,不能,不会有其他人。
  除非那个人……
  主动涉水向他走来。
  他没再说什么,最后听了两句嘱咐,挂了电话,邓清出来找他,说:“王瑶想再点两盘羊肉。”
  林州行有点无语:“四个人都一点钱不带?这也要问?”
  那几年线上支付和现金还是并行的,他掏出钱包递给她,邓清接了却不走,问道:“什么电话打这么久。”
  他想了想说:“家事。”
  他看着她,好像在等,但是她愣了一下,垂了下眼睛,然后说:“不好意思。”
  但她还是没走,又说:“不进去吗?你没怎么吃。”
  “没事。”
  “哦有个特别神奇的事情!”邓清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坐下来说,“老板娘说我们是第五百个进店客户,送我们一扎啤酒!”
  林州行略略抬眼,似笑非笑道:“这理由你也相信了?”
  “……那不然呢?”
  他笑了笑,懒洋洋地揶揄道:“也许是因为你特别美特别招人喜欢。”
  她一向讨厌他这个语气,邓清立刻站起来回击:“我看人家是认出来百乐大少爷莅临蓬荜生辉,吓得专门送过来的吧!”
  他平淡地点头:“很有可能。”
  呵呵,邓清冷笑两声,气鼓鼓地进店去,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说:“快一点,给你留了一杯啤酒。”
  “嗯。”
  他知道那时候邓清在期待什么,她在期待一段正常的、逐渐讨好、逐渐靠近的那种感情关系,而且要很纯粹很专注,修正一下陈珂留下的失望。如果他想,他可以做得比周明祎、比陈珂都要好,好一万倍,或者说,如果他能。
  但是。
  但是的后面并没有其他句子和其他原因,但是就只是但是。
  他们完成了竞标,但是落选,第二天也没有下雪,五个人灰溜溜地离开了北京。
  林州行回忆的思绪再次被打断,王瑶的问句把他拉回当下的这个冬天、这个晚上。邓清又说,我一离开他就后悔了,所以苦苦追求我,非要我跟他结婚。
  王瑶就又问,老板,是这样吗?
  他说,对。
男主视角【第三人称】05 新年快乐
  【 她就像从他心里长出来的一颗种子,七年来的根系爬满了血管和皮肤,他只有靠近她才能获得养分 】
  ——
  墨菲定律的意思是,所有糟糕的事情都会一起发生,林平舟透露出要将百乐私有化的消息时,林州行用于现金周转的贸易公司的现货正压在太平洋某个集装箱码头。
  整整两艘船,三千万,突发的局部战争引起价格暴跌,是始料未及的黑天鹅事件,这和一个人聪明不聪明没有关系,和谨慎不谨慎也没关系,这只关乎于一个人倒霉不倒霉。
  在市场还在消化和讨论林平舟私有化的构想是否为真实消息时,林舒琴却意识到他一定是认真的。林平舟专程从深圳去了一趟香港哄她,一个人,什么别的女人都没带,住了三天,最后一天,吵得天翻地覆。
  她哭得厉害,但是怎么都不肯松口,甚至说到离婚,这么多年的表面功夫,他原本是从不和她大声吵架的,林平舟最终哄好了她,但仍然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他暂时失去耐心,甩下她离开了香港。
  林州行不知道林舒琴提过离婚,但当然察觉了母亲立场的变化,他感到的不是欣慰而是恐惧,她早就是明牌,提供了所有的软肋供人拿捏,现在的反抗只能是被摧折的号角。
  那段时间就是三方到处吵架的混乱时日,他尝试反对父亲私有化百乐,当然失败,百乐因此撤掉了兰堂的订单,他也尝试反对母亲对抗父亲,同样是失败的,林舒琴不肯听。
  现金流要断了,下一笔回款在五个月后,兰堂还有用,不能死掉,那就把人裁掉,没什么舍不得。第一批的名单是邓清拟的,她在公司最久,岗位流动多,对所有人所有位面都熟悉,但是她舍不得,那就他亲自来。人事送来了第二批的预估名单,按姓名首字母拼音排序,第一个是前端 UI 设计师方君。
  林州行把那份名单摊在桌上想了很长时间,他做决定一向迅速,很少犹豫,这一次的犹豫大概有二十分钟的时间,随后他回到桌前,在方君的名字上面,用钢笔加上一个名字。
  邓清。
  把这份名单交给人事,人事看到他新加的名字很惊讶,觉得老板疯了,没有哪个公司开源节流会无缘无故地裁掉这么资深的员工,但是她的老板并不打算改变主意,反而说:“不要提前告诉任何人。”
  “涂总也不能吗?”
  “尤其是涂亮亮。”
  “林总,从成本的角度来说赔偿金太高,不如保留岗位,压一压薪资,我相信她是愿意和公司共渡难关的,而且从人力管理的角度来说也不合适,不给出合适理由的话,我想邓清很难接受,而且对其他员工影响也……”
  “不考虑其他,就这样安排。”林州行直接打断她,“不需要给理由,邓清会接受的。”
  “嗯……”人事想要持保留态度,但直接反驳老板是不明智的,因此谨慎地不再发言。
  “钱给够就行。”仿佛自嘲一般,他苍白地笑了一下,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卡推出去,“赔偿金走私账,用这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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