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美强惨的白月光——君二水【完结】
时间:2023-06-05 14:44:28

  宋誉搂住她的肩,将人抱在怀中,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我会替她报仇。”他承诺时宴。
  时宴疲惫地闭上眼睛,接着说:“其实我知道你最后不会死,你会实现你心中的抱负,你筹划了这么多年的大计,按理说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但这心里总是不安,所以无论如何都想留在你身边,就算真出了什么意外,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去陪你。”
  鼻尖充斥着淡淡的药香味,她这才知道宋誉这几日又受伤了,伤口上敷了药,药味透过厚厚的几层衣袍,盘旋在她的鼻尖。
  她抓着宋誉胸前的领口,说:“我就是伤心,朱妈妈她待我很好,把我当成女儿似的,教我针线教我做饭做菜,教我如何为人处世,让我觉得亲人就在我身边,我想在这世上最舍不得的人就是她了,可她还没陪我多久就死在了看望儿子回府的路上。”
  宋誉听着她一字一句哽咽,任她发泄。
  胸前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热泪在风中散了温度,他感受着那一片的湿润和冷意,
  “我也待你好,以后我一直陪着你,行不行?你别哭,你知道我这个人很笨,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只会亲吻她,额头,脸颊,唇角,一次又一次,温柔又用力。
  “你这人其实不大好,你却老说自己好,你告诉我你有多对我好,可现在我不想离开你,你却执意要把我送走,你让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别任性,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有些手足无措,抓住时宴的两个肩膀,急得连话都说不流畅,“除了这件事,你说我哪里不好,我都听着,你告诉我。”
  “在崇林,桂江友告诉我,没人关心我,我掉进海里,我受伤和失踪都没人在意我。”她睁开宋誉的双手,失落地靠在树干上,别过脸一个人落泪。
  宋誉气得快吐血:“那小子骗你,他挑拨离间,我没有不在意你,我都快急疯了。”
  时宴抹了一把泪,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仍旧不去看他,“你知道我被宋k软禁也不救我,我每天晚上都在想我努力了这么久,你心里总该有点位置是属于我的,既然心里有我,那是不是知道我有危险就会来救我,而不是什么都不不说不做,甚至假死让人着急。”
  宋誉捧起她的双手,让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眼里满是透着疲惫和歉意。
  “不是的,我没有放任你不管,我去求了莲衣,我跪下来求他,你明白吗?”他扯出一抹无力的笑容。
  约莫是自己想想都觉得十分可笑,说着说着胸腔一振,喉咙溢出几丝勉强的笑意。
  “其实我跟莲衣这人向来不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便不喜欢那个人。你对他那么信任,看见他就会露出笑容,那种毫无防备的笑是从未在我面前展现过的,我心里都要嫉妒疯了,我觉得其实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最没出息的人,竟然会嫉妒一个和尚。我恨死他,恨不得他从此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出现在你面前,恨不得他哪天出意外死了你二人再也不要见到。可那个时候我没办法,尽管不喜欢他,可我知道只有他能救你,他这人有些本事,我故意告诉他你的处境,他毫不留情就戳破了我的谎言,他讥笑我居然要靠情敌来保护你,将我的尊严丢在地上踩踏,可我没办法,时宴,我很早前便将尹乌安插在宋k身边,终于轮到他发挥作用,配合莲衣才救你出来,我也知道你后来住在哪,我看你跟莲衣相处得那么融洽,却只能躲在暗处看着,不敢贸然出面见你,不然你以为宋倘现身的时候我是如何找到你的?”
  他轻轻吻了一吻她的冰冷的指尖,时宴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随着他唇瓣上传来的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在心中掀起一波又一波巨浪。
  “你说你可笑,你怎么会可笑,可笑的人是我,卑微的是我,可怜的也是我。所以,别恨我,时宴,别恨我,我没办法。”
第123章 危机四伏
  时宴深深吸了口气, 整理好情绪后扶住身后的树干勉强站起身。
  “罢了,不说这些没用的。我不恨你,说起来我没什么立场去恨你, 只是殿下打算什么时候送我离开?趁我现在脑子还清晰,认得清自己什么身份,要走就尽早走吧。”
  宋誉想去扶她, 她不遗痕迹往前走了两步, 这样与宋誉正巧错开,宋誉眸光一暗,默默收回手,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
  公玉泉等人办完事就赶来, 他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脸上血痕未干,整个人就像从血海里捞上来似的。
  时宴闻着他身上刺鼻的血腥味险些作呕,宋誉招招手, 几人便站在离时宴几步之远的地方谈话。
  谈话的声音虽轻但一字不落地落进了时宴的耳里。
  公玉泉对宋誉拱手道:“公子, 都杀了, 一个活口不留。”
  “做得不错,免得留下祸端。”宋誉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但现在宋k现在以殿下欺君罔上为由在天子和各大臣面前胡说八道、煽动人心, 虽有柳指挥、安太史等人从中相助, 但宋k不依不饶,他营地内同党也步步紧逼,用病入膏肓却仍心系天子和大宁为由大做文章,德妃娘娘也插手其中, 搅动残局, 现如今局势混乱,天子表面没有动作, 实际上估计一个头两个大。”
  宋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越是混乱对我们来说越是有利,演了这么久,宋k那条疯狗的戏也该落幕了。”
  转而他又问:“尚书令呢?他什么态度?”
  公玉泉答:“暂时还未表明态度,不过今日在朝上始终保持沉默,并未替宋k说话,看起来已经开始动摇了,我们只需要再拱最后一把火,到时候他不想站我们这边都难。”
  “不需要,如今宋k半截身体已经入土,再怎么反抗这也是铁板钉钉的事,何况这些年尚书令贪赃枉法,从国库贪了多少银子,又有多少账目是谎报,这一桩桩事情一旦揭露,别说还能坐在尚书令这位置上,就怕连脑袋都保不了。让他自己想吧,不出两日自己就想通了。对了,宋倘那边如何了?他这人对宋k鞍前马后唯首是瞻,宋k倒了,他也逃不掉。”
  “他近日忙着探视宋k,这人看起来不正经,却不想是属下小看了他,一路南下向茺林、水庆、镇安,杀了我们不少人,这人只是手里没什么实权,但私下养了不少暗卫。”
  “暗卫?”宋誉皱起眉,“他当初不就是为了让宋k放心才抛弃的兵权,如今居然又养了暗卫,若是叫宋k这个好哥哥知道,他眼里那个乖巧听话最疼爱的弟弟背着他养了暗卫会作何感想?”
  公玉泉面色变得有些复杂,支支吾吾,宋誉瞟了他一眼,见状吩咐道:“有什么事直说。”
  时宴表面上不在意,可那些谈话声自己溜进她的耳里,逼迫她不得不将全程都听了进去,她似乎猜到公玉泉接下来要说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属下发现,宋倘这个人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似乎对安阳......”
  许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公玉泉最终没能说下去。
  宋誉看他的表情也讷了半晌,半晌过后又忽而明了。
  淡淡嗤笑一声,时宴偷偷去看他的神情,他脸上并未流露过多情绪,公玉泉垂下眼眸也难掩眼中的难堪和震惊,宋誉听后却只是跟听了一件家常事般。
  “他对宋k的敬重不假,暗卫恐怕也是为了安阳才养的,不过他究竟是什么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会认为他心怀什么目的。这事要是让我那最重皇室颜面的父皇知晓了,怕是会气得一病不起。”
  一边的桂江友听得迷迷糊糊,急得上跳下窜,“什么什么?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些,这个宋倘不是你皇兄么?安阳听你们提过一嘴,似乎是你皇妹,怎么,这两人怎么了?话怎么说一半就不说了?”
  公玉泉没好气地给他翻了个白眼,桂江友气得跺脚,而后突然地被点通任督二脉那般,瞬间领悟过来,惊得嗷嗷大叫:“不、不会吧!一个是你皇兄,一个是你皇妹!你你们皇家可真是出尽人才啊!诶不对,安阳跟你不是还......”
  桂江友这回真的惊得合不拢嘴,指着公玉泉磕磕绊绊半天没说出那句完整的话。
  宋誉嫌他聒噪,冷眼横了他一眼,桂江友顿时收住声不敢再说话。
  “先回去再说。”
  几人面面相觑,无声默认了宋誉的吩咐。
  时宴被他揽上马,当着这些人的面,又被桂江友好戏十足地上下打探,十分不自在地抵抗宋誉的靠近。
  宋誉才不管她是不是羞涩,他尽最大的能力去给时宴想要的尊重和保护,但在这个时候,他心中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恶意。
  他便要当着桂江友的面同她亲近,便要在任何对她有想法的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地位和掌控欲。
  宋誉从后抱住她,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飞冲了出去。
  时宴被他带到京城地界一处小舍。
  说来也怪,元景帝这个人对宋誉向来不喜,但是这几日以来,自从知晓宋誉假死一事之后,无论宋k还是朝中大臣给了多大压力,明面上他都没有表明态度,按理说此等欺君罔上之事被揭露后,不管元景帝过去是不是爱惜他,也不管宋誉本身什么身份,按照元景帝的性子早就暴跳如雷,下令捉拿宋誉了,可是事到如今,街上一片平静,这不禁令时宴觉得过于反常。
  虽然明面上没有动静,但时宴并不认为元景帝当真就这样放任宋誉不管,宋誉也是考虑到这点,因此他们寻在此处议事,大概就是为了避开宋k还有元景帝私下的耳目。
  屋外站了两人似乎已等待许久,一见到宋誉后纷纷迎了上来,又见宋誉身前的时宴,两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皆你看我我看你,像是要从对方脸上看出些什么名堂,可惜两人都是面色迷惘。
  说来也是,他们过去不曾见过时宴,时宴同样充满好奇与疑惑地打探眼前的两人。
  一人一身蓝色官服的模样,身形微微发福,头戴黑色纱帽,模样和蔼,端正不苟。
  而另一人则身着常服,身材魁梧,威风堂堂,正气凛然,腰间别着一把腰刀。
  收回略微诧异的目光,穿着常服的男人恭敬道:“殿下,可还顺利?”
  “柳指挥。”宋誉将时宴抱下来,对他拱手,面色十分尊敬,“没什么大问题,宋k派出的李昊不过是个莽夫,身无一技之长,脑子也不好使,都让公玉泉解决好了。”
  他又对柳指使身边的男人稍微作揖,“安太史,多谢二位大人在朝上替子宁说话,子宁感激不尽,唯有事成之后再来回报二位。”
  安太史赶忙扶起他:“殿下莫要这样说,哎,我们这样做也都是被兴王逼的,他仗着皇上和德妃的宠爱肆无忌惮,不将朝纲和天下百姓的生死安危放在眼中,江中江下地区民不聊生,为了讨好皇上,他建了多少座寺庙耗费多少钱财在佛像金身上,百姓能如何?还不是只能求神拜佛,过去我们不敢多言,若非因为殿下,我们这等常人唯唯诺诺,恐怕也不敢跟其抗衡,只能眼睁睁看着兴王收敛钱财肆无忌惮,自己保住脑袋还在,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时宴这下明白了,原来眼前两人正是他们方才聊天中的柳指挥和安太史。
  柳指挥指着时宴道:“殿下说要去接位重要的旧人,那这位是?”
  宋誉点了点头,抓起时宴的手拉着她往屋里走:“这便是我要接的旧人,我最重要的人。”
  柳指挥和安太史皆怔在原地,私下里他们隐隐地似乎是听说了宋誉有一个极为疼爱的丫鬟,打不得骂不得,旁人也欺负不得,好吃的好穿的都往她屋里堆,就只为博美人欢喜。
  难道她就是传闻中那个丫鬟?
  但自从宋誉假死的消息传出去后睿王府的丫鬟都跑得一个不剩,她又怎么还会在京城?
  时宴被盯得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在两人疑惑打探的目光下倏地红了脸。
  宋誉倒是不以为意,脸色从容不迫,眉宇间尽是淡淡的温情,只道:“回屋再说。”
  公玉泉一身血味,怕令众人不适,便安静退下,下去清洗自己。
  几个大男人坐在桌前,桂江友自幼含着金钥匙出生,这会住得差了点,吃的可就不能再将就了。
  桌上摆着好酒好肉,除了他一人吃得不亦乐乎,其余人皆面色平平,有的甚是紧张。
  柳指挥张嘴想说什么,又看了一眼坐下来的时宴,宋誉道:“我们聊我们的,不用顾忌她,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了。”
  他们放不开,时宴倒宁愿自己能走开些,可宋誉并不把她当外人,没有单独将她分开到另一间房。
  柳指挥和安太史见此,也就松了口气,不再绷着全身,放松了下来,敞开心思问:“殿下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说来也怪,兴王好端端的一个人一夜之间突发恶疾,德妃爱子心切,将所有矛头都对准了您,再看裴将军,他是兴王亲舅舅,本就拥护兴王丝毫不动摇,这会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您找出来,您又该如何应付?”
  宋誉捏住酒杯,面上并未出现任何担忧之色,只讥笑:“裴将军人老了,他这个镇国将军当了这么久也该下位了。”
  在场几人脸色一变,除了桂江友,他看不懂这些阴谋诡计,也猜不透诡异多变的人心,他只管肚子吃不吃得饱,若是可以身边有没有美人伺候。
  时宴心中突然对他腾起了几分羡慕来。
  桂茂当真把他保护得很好,养成了他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让他大大咧咧的没有半点儿心眼,只用思考今天是找百花楼的花魁吃酒听琴还是找七日戏的花旦听曲看戏。
  时宴融不进他们的话题,便在一旁安静听着。
  宋誉笑道:“二位大人可听过一个词叫功高主畏?”
  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像是一根拉得不能再紧的弦,只需要有人轻轻一拨,琴弦崩断!
  柳指挥和安太史面色一僵,两人相视无言,可彼此心里都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这话怎么说?”
  时宴眼帘一动,忽然想起了记忆里未曾被她注意到的细节伏笔。
  当初元景帝虽被预言将来功德无量,乃开明圣主,可这一话一出并不就意味着他的未来从此就是康庄大道,任君横行。
  幼时元景帝表面上受尽宠爱,可实际上先帝真会信所谓的预言么?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多少无辜生命甚至还未出生就惨遭扼杀。
  幼年的他过得并不舒坦,而迎娶神女,也就是宋誉的母亲一事之后便是转折点。
  他的翻身仗打得十分漂亮,也引起了当时丞相裴石齐的注意。
  裴石齐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便是后来受到元景帝重用的如今的镇国大将军。
  “当年父皇势单力薄,多亏裴将军陪他一路打下这江山,替他的妹夫斩开一条光明大道,又拥他坐上天下之最的位子,可惜......”宋誉停顿片刻。
  时宴缓缓看向他的眸子,他打量着手里的酒杯,眼睛亮晶晶的,他头一仰,杯酒入腹。
  时宴其实很少见宋誉喝酒,也是头一次近距离地感受到他的城府。
  宋誉像是感受她的视线,忽然抬眼,与时宴打探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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