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安不动声色地又问。
“他给你编花环?”
“是啊,那花环极精致,瞧着都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子……哎你干什么,这是我的花环。”
谢明蕴一句话没说完,忽然头上一轻,刚放上去的花环被容淮安拿了下来。
“我付的钱,我的。”
容淮安将花环捏在手里,抿唇拉着她往回走。
“你干什么,一个花环的钱而已,大不了回去我给你。”
“不要你给。”
“那你拉着我往回走干什么?”
“回摊贩。
这个不要了,我也会编。”
作者有话说:
PS:小容大人:老婆看我,我也会编的(猫猫求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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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好厉害呀小容大人◎
到最后谢明蕴拗不过他, 还是被容淮安扯着回去又做了个花环。
之前在江南谢明蕴从未见他做过这些,如今在人来人往的长街,这人倒耐心地站在这, 跟着摊贩老板的指示, 修长的手穿过花, 一点点将它们结成环,眉眼认真细致。
谢明蕴本身还有些躁意,后来被他的动作吸引着,也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边看,纵然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喧嚣, 二人周身似乎独成一片天地, 融洽安静。
一个花环穿完, 容淮安抬起头, 将手中这个戴在她头上, 她眨着眼看他,似乎不明所以。
“那个不好看,不要那个了。”
他看着谢明蕴灵动的眸子,没忍住伸手微微摩挲了一下她的眼尾。
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尖一痒, 想避开,但最后又没动。
“瞧你说的,难道人家老板的手艺还比不上你的不成。”
二人往前走, 谢明蕴嘀咕着。
容淮安几不可见地一颔首,语气颇为冠冕堂皇。
“嗯。”
老板的手艺比不比得过他不知道,总之比晏王府世子的好就成。
谢明蕴觉得他话里有话,回头看过去这人又一本正经地跟在她身侧, 顿时打消了疑虑, 跟着他往前走。
“咱们这样出来玩, 皇兄要是不知道就算了,要是知道,只怕有的收拾我呢。”
容淮安闻言顿时笑了一声。
“你还害怕太子?”
她连公主都捉弄得了,慈宁宫都敢闯,还怕太子?
“你别看太子哥哥人瞧着沉默,其实生气起来可吓人了。”
谢明蕴嘀咕。
她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在东宫见着下人似乎闯了什么不该闯的地方,谢明则的脸色沉的吓人,满宫上下甚至连她母后都不敢上前劝一句。
阖宫都知道太子御下极严。
“太子是储君,严格些是好事。”
容淮安不置可否。
“好事是好事,可我见了也害怕呀。”
“出都出来了,这会想起太子知道会收拾你了?”
容淮安斜瞥她一眼。
谢明蕴顿时朝他笑。
“这不是还有太傅呢。”
“我到时候随意寻个理由走了,你觉得太子是会追着我收拾,还是先收拾你?”
容淮安好整以暇地扬眉。
“上了贼船哪有下去的道理,太傅这话未免过河拆桥。”
谢明蕴顿时不满意。
容淮安笑了一声没说话,只扯着她往前走。
再往前的摊子大多是卖灯笼的,还有一些胭脂水粉。
皇宫的胭脂水粉是这上京最好的,谢明蕴看也没看,倒是对那灯笼很感兴趣。
“这瞧着像孔明灯?”
“嗯。”
容淮安轻轻点头。
北谢素来有春节放孔明灯的习俗,也算求个好寓意。
谢明蕴顿时撇开他的手往前那摊贩上扎堆去了。
手里一空,容淮安瞧了一眼面前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皱了皱眉有些犹豫,还是跟了上去。
“这边还有人自己做孔明灯呢,你快看,容淮安。”
摆在摊贩上的孔明灯倒没让谢明蕴稀罕,她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不远处那扎堆的人里,有不少人捏着画笔正往那灯上画着什么,自己动手将那小巧的孔明灯扎好。
“可惜我不会做,不然高低也自己弄个。”
之前这些事大多是徐盈来办的,她这个妹妹很心灵手巧。
容淮安听到她的话,嘴角一抽。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谢明蕴会如此喜欢这些非要亲力亲为去做的东西。
方才做那花环的时候,花上的倒刺就勾到了手指,到现在还有些细微的疼,容淮安从小没动手做过这些,虽然说天赋异禀能看别人做的就学会,但到底也有点生疏。
可他看着谢明蕴眼巴巴地瞧着别人做的孔明灯的样子,终于叹了口气,矜贵公子拂了拂衣袖,抬步上前,到底认命。
“我来吧。”
“你会做?”
谢明蕴顿时眼睛一亮。
“嗯。”
他上前找摊贩要了东西,轻轻点头。
“你好厉害呀小容大人。”
谢明蕴噔噔地踩着步子跟上前,一边语气欢喜地道。
容淮安听着这句话,嘴角几不可见地勾起个弧度,又很快散去,一边学着别人的动作把手中的孔明灯扎好。
别人在这上面画的大多是些福字,也有一些虔诚祝福的话,容淮安正想着要写个什么上去的时候,忽然偏头看到了谢明蕴现在的样子。
她蹲在他身边,脑袋搁在手臂上,正歪着头盯着他手里的孔明灯,一双眼漂亮清透,如小狐狸一般狡黠,安安静静地待在这,人群喧嚣熙攘,风吹过侧颈,将发丝吹开,晃出一截白净的颈子,无声引人侧目。
骤然又让容淮安想起年幼时在姑母家养的一只猫。
猫其实不大近人,刚来的时候又喜欢竖起满身的尖刺,后来他对它好,便渐渐愿意亲近他一些,偶尔窝在他身边,也这样安静地陪着他,很讨人喜欢。
手下的动作顿了顿,这位年少曾以丹青妙手闻名的小容大人,落笔在孔明灯上,画出来了一个——
“怎么瞧着又猫又狐狸?”
谢明蕴拎着手中的孔明灯,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容淮安面不改色。
“不要就给我。”
那自然是要的。
谢明蕴把孔明灯提到另一侧,只装作没听到他的话。
她刚要拽着容淮安往前走,忽然前面人群里跑过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焦急的目光在看到谢明蕴后终于放松了下来,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俩面前。
“公主,您快点回去吧,太子殿下到了。”
谁?
谢明蕴嘴角刚扬起的笑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哥哥这会来干什么?”
“奴才不知道呢,但瞧殿下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谢明蕴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这要是她一个人回去还得了?
她当即死死地拽着容淮安。
“太傅。”
容淮安一回头就瞧见她小脸上的害怕,心下觉得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把手臂抽出来。
一本正经。
“时候不早,公主早些回府,臣先行告退。”
说罢,他退开一步。
要走?
谢明蕴眼疾手快地又把人扯过来,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袖。
“你不能走!”
“我怎么不能走了?难道公主打算留我落宿府中?”
容淮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就是不能走,哪有上了贼船还有下的道理。”
谢明蕴小手扣住他的手腕,抓着他往前走。
容淮安目光落在谢明蕴抓着他的手上,眼中闪过几分笑意,这次倒没挣脱,任由她拉着一路回去。
公主府已经掌灯,屋里屋外安安静静,二人一路走进去,过了游廊,谢明蕴一眼瞧见正负手站在前厅的谢明则。
听见这边的动静,谢明则也回过身。
他转头的刹那,谢明蕴一激灵,瞬间松开了抓着容淮安的手腕,心虚地理了理衣袖。
谢明则狐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刚要发问,二人已经走上前。
“皇兄。”
“殿下。”
谢明则目光掠过他们,颔首。
“坐吧。”
谢明蕴哪敢坐,眼神往容淮安那边不停地看,想让容淮安先开口解释,也就免了她皇兄追问责怪她。
然而容淮安始终正襟危坐,似乎没看到她的眼神一般,谢明蕴在心里腹诽了句死正经。
“今日去哪了?”
果不其然,谢明则很快问。
谢明蕴将一早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
“太傅说时近春节,我大病初愈不想我太辛劳,便带我出去瞧一瞧咱们京城春节的习俗。”
“是这样吗?容大人。”
她的话谢明则只信一半,又转头看容淮安。
容淮安颔首道。
“公主所言不错,臣想着公主身子刚好,便带她出去转转。”
谢明则脸色缓和了些,但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道。
“可她病刚好,实在不宜在外面吹风。”
“我的病早就好了,哥哥。”
谢明蕴没忍住插嘴。
是皇后和太子太紧张她了。
其实她除了受点惊吓也没什么真伤着的地方,她那天晚上还跟容淮安夜闯慈宁宫呢。
谢明则没理会她的话,倒是容淮安笑了一声。
“殿下想让她好好养身体没错,可整日闷着心情不虞,也实在不是好事,偶尔出去放松放松,也许事半功倍。”
谢明则没想到容淮安考虑的如此周全,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何况臣出去的时候,已经给公主带了大氅,晚间长街热闹,也不显几分冷。”
考虑的方方面面,谢明则也没了过多苛责的理由,便点点头将此事揭过。
“将药端上来。”
谢明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然听见了后半句。
“什么药?”
婢女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苦汁子到她面前,谢明蕴脸顿时皱在一起。
“我不喝了。”
“你胃一向不好,这是孤特意吩咐太医院调的方子。”
谢明则目光轻飘飘地看过去。
“每日一碗,这两副药喝完就作罢。
听话,孤嘱咐人为你准备了蜜饯。”
谢明蕴拗不过谢明则,顿时把求救的目光落在容淮安身上。
她不想喝药,也不喜欢吃这甜腻的蜜饯。
自然期盼着容淮安能想什么办法打消谢明则的想法。
然而她目光看过去,却见这人站起身,施施然朝谢明则行了个礼,而后……走了。
走了?
就这么走了?
谢明蕴一双眼睁大,然而谢明则站在面前她也不能发作,只能端着碗将那药一口喝下。
苦苦的味道顿时麻痹了她整条舌头,觉得连鼻息间都是苦药汁子的味。
她咳嗽了两声,摆手推开下人递过来的蜜饯。
她一向就不吃这些甜腻的东西。
药喝完,谢明则又关心着嘱咐了两句,抬步要走。
“东宫还有事。”
“我送皇兄。”
两人踏出前厅,便瞧见容淮安从游廊那边走过来。
他没走?
没走她药也喝完了。
谢明蕴扁扁嘴想把嘴里的苦药味压下去,想着待会要问问云姑姑这公主府有没有酸杏。
她其实最爱吃这个。
刚跟着谢明则下了台阶,容淮安走到她身侧,与她并肩往前。
谢明蕴还记挂着这人方才离开的事,轻轻哼了一声要离他远点,谁料刚迈开一步,这人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下一瞬手心一沉,他放进来了什么东西。
谢明蕴低下头,顺着院子里忽明忽暗的光看过去。
发现是两颗她之前在江南时最爱吃的酸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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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他伸手一寸寸抚过,动作怜惜◎
她眼皮一颤, 下意识抬头去看他。
容淮安端正地走在她身侧,除了衣袖下的手绕过她的手腕捏着之外,便再无其他动作, 也似乎没察觉到她的目光。
谢明蕴偷偷捏了一颗塞进嘴里, 熟悉的味道顿时把嘴里的苦味都驱散, 她睁大了眼睛,再次看向容淮安。
这分明是她在江南时候吃过的那一家酸杏。
容淮安哪弄来的?
她呆呆地看着,险些绊倒在了门槛处,一声惊呼叫了一半,容淮安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公主当心。”
他声音中隐约带了几分笑意, 谢明则跟着回头。
“怎么路也走不好, 慢着点。”
他回头的刹那, 容淮安轻轻捏了一下谢明蕴的指尖, 又不着痕迹地收回手。
谢明蕴摇摇头又点点头, 呆呆的样子让谢明则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继而看向容淮安,这人已经一本正经地站着,他却还是觉得怪怪的。
仿佛身后的两人似乎瞒着他什么似的。
三人一同走到大门口, 谢明则刚要踏上马车,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沉沉地看了一眼容淮安。
“太傅随孤过来一趟。”
谢明蕴探着脑袋要跟过去, 被谢明则一个眼神看的又站了回去,下人引着她回了屋子,她却一直想着太子找容淮安做什么?
好奇心一被勾起来,她顿时便坐不住, 站在门边等了一会, 终于看见容淮安走了回来。
这人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清润, 谢明蕴瞧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反正她是不可能从容淮安的神色里瞧出来什么的,不如直接问。
“我皇兄找你做什么?”
容淮安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