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巧克力流心团【完结】
时间:2024-11-30 14:38:13

  [老师好,路梨矜她昨天晚上痛经,一宿没睡,我起来时候发现她睡着了,犹豫再三没有喊她起床,想帮她请下今天的假。]
  她们班的辅导员是个挺和善的女老师,约莫三十出头,经常带孩子来工作,对女孩子们照顾有加,挺好说话,用生理期请假总能得到批准,何况路梨矜信誉值极高。
  辅导员回尹悦华:[好的,让她多注意休息,实在疼的话就去校医院看看,痛经这事有大有小。]
  路梨矜盯着这句话看了半晌,负罪感油然而生。
  利用他人的信任来达成自我目的,她还不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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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玩得太过火,路梨矜在周一醒来后趁机跑路回学校,楚淮晏也没追问缘由。
  他们再见面,是周三,路梨矜给曲苓茏上课的日子。
  小女孩已经能把节选的《智取威虎山》唱得有模有样,是能登台表演也不会出大纰漏的水准,她爷爷的寿宴据说就在本周日。
  曲苓茏扯着路梨矜的手,仰起素净的小脸,奶声奶气地问,“老师周末可以来看我演出吗?我想你看。”
  这样渴望得到自己老师认可的心理,路梨矜太能共情,如果没有自己和楚淮晏那层关系的话,大抵会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但如今,实在没有见家长的打算和准备。
  “我不知道自己周日有没有空。”路梨矜弯腰轻捏曲苓茏的脸颊,“等我回去研究一下,再告诉我们茏茏好不好呀?”
  曲苓茏点点头答,“好。”
  教她久了,能看出家风清正,小公主众星捧月,愣是不会有半分强求的意味,懂事的让人心疼。
  路梨矜莞尔,“那我尽量好吗?”
  “来呗。”清冽的男声突兀地响起,路梨矜循声看过去,楚淮晏逆光立在走廊尽头的窗口处,已然不知道等了多久,即便黄昏的光线昏瞑,亦看不清他神色。
  路梨矜揉了把小女孩的脑袋,笑容璀璨,“怎么,那你带我去啊?”
  楚淮晏哂笑,轻慢地像是说晚上吃西红柿炒鸡蛋似得,“不然呢?你勾搭上别人了?”
  路梨矜小跑过去锤他肩头,气音警告道,“别胡说!还有孩子在呢!”
  “行啊。”楚淮晏冲侄女挥挥手,交代说,“你小老师舅舅就带走了啊。”
  “……”路梨矜绝望地回头和曲苓茏道别。
  她今天穿了条吊带伞裙,简约的腰带将玲。珑线条凸显,裙子在膝上十厘米,轻盈妩。媚而不落俗套……相当方便楚淮晏上下其手。
  被按在车侧门处亲吻,路梨矜不能专心,余光还在警惕着周遭的异动,唇。瓣被咬疼,似是在惩罚她的走神。
  “回去再亲。”路梨矜气吁吁地推搡着他月匈口,“回去随便你……怎么都好,别在外面。”
  楚淮晏指。尖勾挑起她脸颊垂坠的发丝,卷着别到耳后,慵懒讲,“这对我来说好像算不得什么奖励?”
  认不出牌子的黑色轿车转瞬间停在身后别墅的正门口,楚淮晏收敛神色转过身,扣着路梨矜腰的手却没有松开半分。
  司机绕后开门,先探出车门的是双尖头红色中跟鞋,气场和压迫性就那么扑面而来,路梨矜的第一反应是想躲,然而楚淮晏不许她避。
  那是张宝相庄严的脸,三庭五眼,每一分都好像是卡着建模生长,全然看不出岁月流逝的痕迹,黑色丝质旗袍上有金线绣展翅凤凰,琳琅翡翠都是黯然陪衬物。
  这是路梨矜第二次见到楚淮晏的母亲楚芸,情况不比第一次好多少。
  楚淮晏率先启口问候,简单的单字,“妈。”
  全然没有笼统向母亲介绍路梨矜的意思。
  楚芸泰然颔首,整个过程中没有给到路梨矜任何眼神,仿佛她根本不存在那般。
  惟无视是最高的轻蔑。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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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想象中撞见家长的难堪场面,原本该为了糊弄过去松口气,可路梨矜那口气就卡在喉头,呼不出,吞不下。
  静候审判的过程最为漫长,长到车开出很远很远,周围的景致过分陌生,她才开口问了楚淮晏一句,“我们去哪儿啊?”
  楚淮晏单手握着方向盘,似笑非笑地回,“我准备把梨梨打包给卖了,现在去交易。”
  “……”路梨矜实在没心情配合开甜蜜玩笑,她闷声答,“都随你,我什么都随你。”
  既而伸手去按车载广播的按钮,晚高峰时段,音乐频道供人短信点歌放映。
  这两年的港乐新生代开始崭露头角,吴雨霏连续两年获奖,《我本人》蝉联三台冠军,红遍港城大街小巷。
  广播里正巧就放到了这首。
  细雨如丝,猝然洒落,街边的行人开始跑动避雨,路梨矜额头贴着车窗,呼吸带出的热气模糊玻璃。
  同在车内,这是她能坐到的离楚淮晏最远的位置。
  只要他伸出手,就能勾到自己。
  女声淡淡的唱着苦情歌。
  “情令眼浅了便情深,认识一场,如雷雨一闪就此,没有下文,无憾也觉得是遗憾。”
  “毋忘你,精彩过别来无恙如游戏,我本人明白什么都总有限期……”
  亲自选的独木桥,行至如今,恰在最中段,前行后缩没有区别,路途都相当,后退甚至会连自己都唾弃,那除了闭着眼睛往前闯,试试能否渡过外,还能怎么样呢?
  路梨矜这几个月来劝说过自己的“算了”,比人生前十九年里听过的都多。
  “毋忘你,彷佛要为红楼梦内连戏,我本人从来未稀罕悲壮传奇……”
  远处雨雾拢着霓虹灯火,近处目之所及的便利店屋檐下有穿校服的小情侣,亲昵的分食同碗关东煮,才下班的青年男女没有带伞,共撑着外套顶过头顶,笑着奔跑,让人艳羡。
  豪车内只有歌声流淌,氛围沉寂。
  楚淮晏的耐心终于在车流如蜗牛般爬行的缓慢挪动中消磨殆尽,他在开离主干道后直接拐进了条小路,靠边停车,拉着路梨矜下车,给司机发位置,要司机回头过来把车开走。
  “不是……”路梨矜被楚淮晏罩进黑伞之下,好气又好笑地瞅他,“你就给车扔这儿啊?每年不少给交管部门上供吧你?”
  楚淮晏轻。掐她腰上的软。肉,嗤笑道,“你脾气好,你来开?”
  路梨矜拍开他作乱的手,“我不要,撞坏了你就讹上我了。”
  “听听,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没德行的人?”楚淮晏挑眉揶揄。
  路梨矜不理他,脱离雨伞的庇护,独自走进雨幕里。
  夏日的雨来去如风,意外的下的不大,绵绵密密地扫了满脸,路梨矜还没走出几步,手臂就被巨大的力道拉扯,她用力甩,没甩开,最后被楚淮晏重新拽回伞中。
  天色昏瞑,她被圈进怀抱里,耳畔传来清浅的叹息声。
  “你乖点儿。”楚淮晏嗓音喑哑,“陪我吃个饭?”
  路梨矜分不清视线究竟是被雨丝阻碍,还是眼里打转的氤氲水汽。
  渴。求得到的解释绝不存在,楚淮晏如此寻常的请求,她无法拒绝。
  因为中途“弃车”的缘故,楚淮晏带她就近找了家吃饭的地方,挺特殊的菜系――甘肃菜。
  门脸不大,内有乾坤,门口两侧摆着数个簸箕,装着甘肃特产,旁边立着手写的介绍牌:瓜州蜜瓜、庆阳苹果、大庙香水梨、敦煌李广杏、临泽红枣、定州马铃薯……多是路梨矜不认识的地名。
  老板热切的迎过来,对楚淮晏问好,为他们安排了包间。
  连着菜单一切送进来了的还有大号的果盘,汇集了刚才门口看到的全部水果品种。
  楚淮晏边用笔圈划点菜,边戳了块去皮的香水梨喂到路梨矜唇边,“尝尝你同类。”
  梨子不用入口就能闻到浓郁的香气,没辜负香水梨的称谓,果肉细腻,汁水丰盈且味道甘甜。
  “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加的?”他将菜单推给路梨矜。
  路梨矜摇头,“我都行,不太饿。”
  她实在没什么胃口。
  于是楚淮晏又为她勾了三两种甜食。
  包厢由雕花镂空屏风隔开,古朴雅致,路梨矜透过窗花看到外面墙壁上的长征路线图,恍惚间明白过来些什么。
  “这店是我爷爷为他一战友投钱开的,那位老伙计是宁都人,十几岁参加革。命工作,有近十年都在陕甘宁边区度过,特别怀念那边的口味。”楚淮晏抿着碧口龙井,淡声为她解释道。
  路梨矜是实打实的艺术生,对这段历史的认知基本全由初高中历史课与大学必修的中国近现代史得来,除了钦佩外别无二话。
  楚淮晏又捏了块蜜瓜塞她嘴里,“我把家底都给你交代了,怎么报答我?”
  路梨矜吞咽下去,才梗着脖子反驳,“你带我来这儿,就不怕提前让你爷爷看到?”
  楚淮晏敛笑,摇摇头讲,“不会,我爷爷不会来这里,从他战友去世后,他就再也不吃甘肃菜了。”
  “……我很抱歉。”路梨矜道歉。
  “没事,真想道歉,你就替前辈们儿多吃点儿好吃的,人家辛辛苦苦打天下,你别饥一顿饱一顿的跟这儿搞忆苦思甜这套。”楚淮晏勾唇,反过来宽慰她。
  菜是一道一道上来的,速度并不算快。
  四川腊味常见,陇西的腊肉路梨矜还是第一次吃,切片的腊肉蒸制后色佳透亮,瘦肉灿艳似红霞,肥肉晶莹若玛瑙,鲜香下饭;夏河蹄筋佐以木耳和黄花同烹,真应了《齐民要术》中对食物的描写,色同琥珀,又类真金,入口则消,壮若凌雪;凉拌蕨菜清爽解腻;拔丝洋芋挂糖讨巧,银丝如笼,观赏性极强,外壳酥脆,内里软糯:最后一道炸羊尾上来时,路梨矜还下意识的以为是收尾的甜品。
  京菜里有这道炸羊尾,以蛋清糊为壳、红豆沙为内陷,刚炸出来时蓬松绵密,没有打包的可能性,吃慢了又怕塌陷回缩,还好楚淮晏只点了四小块,一人两块,正正好好。
  路梨矜咬下去才发现不对劲,外酥里嫩达成了,但里面是实打实的羊尾肉,油炸后将羊尾油份都炸干,不膻不腻,直接把她顶到了十分饱。
  “我真的吃不下去了。”路梨矜把楚淮晏夹过来的红枣饼推回去,盯着他认真讲,“我现在起码怀了三个月了。”
  说完还站起来给楚淮晏看自己吃撑的小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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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愿没有继续被喂的结局就是回家被拉着强行运动,伞裙非常方便楚淮晏的行动,宽大的手掌探到前月匈去摸到绵。软,贴身的裙子布料凸。起。
  路梨矜被丁页得趴在门板上,肩胛骨被吮吸添。舐,人不停地颤。栗,酥。麻感从腔道蔓到四肢百骸,看不到他会害怕,安全感缺失。
  她努力回过头索吻,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像是被水浸润过,眼尾的红色小痣勾人妩媚。
  “叫人。”楚淮晏亲她小巧的鼻尖,哑声要求。
  路梨矜乖顺的配合,调子甜美娇俏,“楚淮晏。”
  楚淮晏控着她月要的手往下压,自己进得更深,“重叫。”
  意乱。情。迷的时刻,鼓点般的心跳外,流水潺潺,清晰可闻,路梨矜的声音被撞。碎,含混不清的喊,“哥哥,求你。”
  “求我什么?”楚淮晏被这个称谓取。悦,果真放慢了速度,但没有离开。
  半吊子最难。耐,路梨矜被欺负的不上不下,哭腔又开始求楚淮晏别这样折。磨自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下次梨梨来自己把握好了。”粗粝的指腹抹开弄在她后背的白色液体,楚淮晏餍足慵懒地哄着人。
  路梨矜是被做昏过去的,但今夜很难有好梦,她又梦见了楚淮晏的母亲,优雅知性的贵妇凝视她,并没有说一句话,又好像什么都说尽了。画面晃动,路梨矜置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里,没有坐标,脚下的冰已经开始碎裂,她急切的呼唤楚淮晏,又得不到任何回应。
  潜意识是否会延伸成为梦境的一部分?
  大概会的吧。
  “梦见什么了?”楚淮晏被怀中人僵直坐起的巨大幅度惊醒,扬手按开了床头灯,对上张没有血色的脸庞。
  路梨矜用力搓着脸颊,缓了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随口诌了个狗血淋头的烂梗敷衍楚淮晏,“我梦见你妈了,她来找我,说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你。”
  楚淮晏也不拆穿,倚着床靠,慵懒问,“然后?”
  “然后我回绝了她,我说不行伯母,我们是真爱。”路梨矜尽可能地义正词严,“所以必须得加钱,愣是抬价到了五个亿!”
  楚淮晏给她鼓掌,“挺好,我在你心里还挺值钱。”
  淡漠凉薄的好像被类比成交换物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路梨矜认输,不再闹了,她找到了个舒服的姿势依偎回楚淮晏怀里,喃喃讲自己睡不着了。
  “所以呢?”楚淮晏把摩。挲到自己后月要的小手抓住,禁。锢在月匈口,喉。结滚了滚。
  长睫毛轻眨,泄出狡黠的光,路梨矜轻声问,“那块疤,怎么弄得啊?”
  楚淮晏食指点她的额头,无可奈何道,“梨梨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打破砂锅?”
  “啊?”路梨矜不明所以。
  楚淮晏接下去,“怎么总喜欢把事情问到底呢?
  路梨矜襟声,表示自己不再问了,反而是楚淮晏自己说出来。
  雨后的月光清亮,她张开手捧小半簇。
  “我十几岁的时候沉迷打拳,多数时候打正规的、也打不那么正规的,因为比较刺激,有一回遇到了个玩命的小子,偷偷夹带了刀片在拳击手套里……后来我才知道那种不正规的地方涉。赌,因为我出了事,窝点直接被连锅端了,倒也是好事一桩。”
  那样惊心动魄的过往,被楚淮晏说得平淡如水,他揉着路梨矜的长发,幽幽讲,“没有你脑补的那种悲情过往,我跟我爹妈没什么过节,不想报复谁。单纯是当时想那样做,就那样做了,发。泄无处安置的青春期躁。动,后来觉得没意思,加上也到年纪了,就改去玩车了。”
  路梨矜一噎,蓦地想到前两年震惊四座的社会新闻,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们平时在哪儿飙车?”
  “想什么呢你?”楚淮晏气乐了,“包了片山头,做环山赛道的好吧,我们这是正规赛车场玩车,而且不论我们这圈人惜命不惜命,在长安街飙,家里几个老爷子够往里添的?”
  路梨矜莞尔,去亲他锋利喉。结,“那你以后千万活得长点儿,就当为了多陪陪我。”
  她不要求楚淮晏为她不再做高风险运动,只祈祷这个人自在如风的活久点儿。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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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梨矜生怕给楚淮晏爷爷贺寿时自我状态不佳,提前练习了好几天的早睡早起。
  平时熄灯才会上床的人频频在九点半躺平就位,眼罩耳塞一应俱全,不习惯的反而是尹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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