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牙齿和指甲,你才不会惹事,才能避免很多麻烦。”
“人类的容忍总是有限度的。”
程时茶状似“好心”说道,她继续手里的动作。
细腻的粉末掉在水面,期间人鱼健硕的胸膛起起伏伏,总会有粉末蹭到胸膛上,有些甚至会掉落在敏感凸起的粉红上。
把牙齿磨平磨短后,程时茶起身,看到了这一幕。
她轻笑,迎着人鱼凶狠晦涩的眼神,将那两处地方的粉末擦掉。
亚斯僵硬地靠在水箱上,他想恐吓面前的饲主,但他的牙齿和指甲都失去了恐吓的作用,只能泄愤般舔舐着手上的伤口。
水浪翻滚,人鱼沉在了水箱底部。
室内一时恢复了平静,但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薄薄的木门不能阻挡楼道外嘈杂的声音,重物拖行的声音格外清晰。
木门底下出现了一道阴影。
随后,不急不慢的敲门声响起,在第二次敲门声响起之前,程时茶打开了门。
门外坐着轮椅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白净的脸上飞上薄粉。
瑟德乌斯抓紧了轮椅扶手,心跳在加快,过于脆弱的心脏承受不住,以至于他此刻小声喘着气。
“您好,我是您的新邻居,很高兴见到您。”呼吸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瑟德乌斯抬起头,刻意显露出自己漂亮精致的面容。
练了数百次,敷上显气色的妆粉,这一次,他终于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
门外的血迹被打扫干净了,程时茶收回视线,她看向轮椅上的少年。
可能是久居深宅,亦或是被保护得太好的缘故,少年有些稚嫩,心底的心思全都暴露在了脸上。
无视少年紧张的神色,程时茶直白道:“这间屋子在昨夜死了人,也许您不该租下……”
“没关系。”
瑟德乌斯立马说道,他的手指头全都激动蜷缩在一起,碧绿的眼珠里是兴奋的水润。
他接着道:“我知道这么说有些冒昧,但是您能不能……”
透过门缝,瑟德乌斯看到了里边巨大的水箱,水箱里时不时闪过泛着光泽的鳞片。
像是找到了极好的借口,他重新组织语言说道:“您是人鱼饲主吧,我家族里也有人养了条人鱼,或许您可以换个地方居住,以便共同讨论如何饲养人鱼。”
瑟德乌斯说完,便对上了水箱里的眼睛。
那双淡金色的眼睛像淬了冰般看着他,里面是恨不得将他撕碎的狠厉。
瑟德乌斯指尖一顿,他并没有被吓到,反而笑意放大,形状深邃的眼眶一眨也不眨看着面前的女人。
唔,要忍不住了。
无人看到的地方,少年轮椅下光影晃动,花苞状的东西占满了狭小的空间。
程时茶刚要开口,楼梯口出现了一道少女的身影。
她穿着蓬蓬裙,手中抱着一只白猫,看到瑟德乌斯,“噔噔噔”便跑了过来。
“表哥,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
她将白猫交给身后的仆从,两手提起裙摆,眉头紧皱。
见到程时茶,她眉头皱得更紧,傲慢抬起下巴,“请你回避一下。”
少女看似傲慢,实则那提起裙摆的手紧了几分。
瑟德乌斯脸上笑意变淡,直至于无,他没理这个姑妈的女儿,反而对少女身后的仆从道:“将小姐带回去。”
露西气得跺脚,一把抱起白猫率先跑了出去。
在离开时,她的余光若有似无落在了门缝里的水箱。
视线移动,她对上了程时茶的目光,那漆黑的眼瞳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露西匆忙低下头,也顾不得蓬蓬裙会碰到墙边了,一股脑跑下楼。
只是在跑下楼后,看着那破败得不起眼的楼房,露西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色彩。
那条人鱼,她想要,不,是她一定要得到。
楼道里没了少女的打扰,程时茶这才对少年说道:“感谢你的好意,但我目前不需要。”
程时茶的手搭在门把上,打算关上门。
昏暗寂静的楼道里,某种诡异的东西缠缠绕绕疯狂生长着,在夕阳的光影中浸上了艳魅的色泽。
木门快要合上了,终于有根枝条从缝隙中挤了进去。
程时茶能感受到脚腕被什么东西缠住,并被那个东西蹭了蹭。
她顺着地上的枝条看去,就见门外的少年浑身被凄艳的玫瑰花包围,玫瑰花挤挤攘攘着,快要溢出轮椅。
少年不敢看她,只是有一朵玫瑰顺着他的嘴角塞了进去。
这时,他倒是看了过来,嘴唇上盛开了朵玫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引诱。
第62章 “是您自己脱还是我来脱。”
唇上的玫瑰盛开得正艳,丝绒花瓣碾碎,红粉汁水流下,那一向寡淡苍白的唇染上了艳丽的色泽。
少年坐着轮椅,轮椅上玫瑰堆叠,昏暗的楼道里,这一幕仿若禁忌鬼魅的油画。
程时茶能感受到脚腕上的枝条在收紧,柔软的花瓣不断蹭着那块皮肤。
玫瑰带刺,但此刻那些枝条上却没有伤人的刺,好似打开坚硬外壳,露出柔软内里的河蚌。
“被您发现了,真是不好意思。”
瑟德乌斯喉底黏腻喘息了一声,说话间,嘴里的玫瑰撑开,让他一时合不上唇瓣。
“您能不能,帮帮我……”
少年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眉间皱起,看起来的确是困扰极了。
程时茶掐住脚腕上的玫瑰,玫瑰不动了,最里层的花瓣却一直在轻轻挠动着她的手心。
瑟德乌斯脚趾蜷起,耳廓泛红,他仿佛成了那朵玫瑰,整个人都被女人裹在手心。
指骨用力,程时茶问少年:“我该怎么做?”
瑟德乌斯双手从层层叠叠的玫瑰花里挣脱,他难受得扯了扯花纹繁复的衣领,脖子上红了一片。
正要开口,带着铺天恶意的视线窥伺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瑟德乌斯敏锐发现了这道视线,视线来自女人屋里的水箱。
啧。
几乎是昭然若揭引诱性的,他话语里暗藏勾子,“我的身体不受控制长了很多花苞,您能把它们掐断吗?”
瑟德乌斯其实更想女人亲一亲玫瑰花,但那太过心急了,他怕给女人留下浪荡的印象,因此提了一个“克制”的请求。
“哗啦!!”
水箱里发出了不小的动静,门口的两人都没心思理会。
光线被遮挡了,瑟德乌斯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女人身下。
程时茶将少年嘴里的玫瑰花掐断,无视他嘴边粉红的涎水,就像贪婪而贫穷的平民般问道:“这位少爷,你能给我什么?”
跟上流社会的人比起来,女人面容是普通不起眼的,只那双凤眼凌厉黑沉,况且她还是这么贫穷而又木楞,不懂得讨好旁人改善自己的处境。
可是……
“哈……”
身上的玫瑰不停被掐断,每有一朵玫瑰被掐断,瑟德乌斯全身都仿佛获得了救赎般的潮意。
玫瑰凌乱散落了一地,每朵玫瑰上都带着新鲜的深色掐伤,狭窄的楼道里一时溢满了浓郁的玫瑰花香。
当全身玫瑰都被掐断,少年原本一丝不苟的衣着也变得凌乱不堪,全身都变成了粉色调。
程时茶收回手,指骨上尽是玫瑰汁液。她听见少年喘着气道:“我能给您很多很多,您想进入议院吗?”
“我很期待您穿上议员制服的样子。”瑟德乌斯暗示道。
程时茶继续扮演着贪婪的角色,神情有点纠结,迟迟没有回答。
瑟德乌斯心下一喜,他加大砝码,声音里满是引诱,“议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只要您愿意跟我结婚,成为我的家主,您便是新一任的公爵大人。”
似乎是被公爵的名号吓到了,女人丢下一句“不用了”便匆匆合上了门。
门虽然关上了,但那道森冷阴毒的视线任然犹如实质。瑟德乌斯不在意,一条劣种人鱼罢了,他有的是手段解决掉。
*
发生了一系列的事,太阳还没升至半空,程时茶在客厅等了一会才换了身衣服下楼。
走到楼梯一半,夏嘉利与她擦肩而过。
“真没用,简直浪费了我的药水。”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见身形孱弱的女人还在走下楼梯,夏嘉利不甘心,她对程时茶说道:“你的那条人鱼很危险,我不信你没意识到,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那条人鱼给我呢。”
女人下楼梯的脚步声很轻,结合女人孱弱的身形,这个动静是正常的,但夏嘉利直觉不对。
这也是她这几天没有亲自动手的原因。
程时茶脚步不停,她从墙边的窗户伸进去,将支票放在了劳伦森老太太的木桌上,随后眨眼间消失在了人群里。
低着头熟练拐了几个弯,程时茶再次出现在宫殿门口。
说好了当武术教练,自然不能食言。
程时茶一出现,没了厚重香料的遮掩,犬族魔兽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立即兴奋起来,朝她吠叫着。
宫殿大门打开,管家来到程时茶身边,恭敬道:“程小姐,家主正在后院等候。”
她好似没有察觉到不对劲,跟着管家走进了宫殿。
进入宫殿后,外界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经过弯弯曲曲的长廊,路过无数华丽建筑,管家带着程时茶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他打开门:“程小姐,家主就在里面。”
见程时茶仍站在门外,他肃着脸,是可靠的样子,“请您放心,凯斯家族名誉在外,绝不会做出过分的事。”
管家没说错,凯斯家族扎根于商政两道,名下持有无数公司股份,财富难以统计。
政界上,凯斯家族的人在议院占据大半席位,家主阿图尔政绩斐然,长期担任昆廷帝国的内阁首相。
而凯斯家族主要居于莱尔国,阿图尔这次返回莱尔国,也是因为有家族事务需要处理。
程时茶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很大的温室,玻璃穹顶隔绝了外部的风雨,为防意外,玻璃穹顶下还布置了具有防护作用的魔法阵。
阿图尔站在一棵叶片宽阔的树木前,他仔细观察着叶子,许久才转过身。
“为了证明适合武术教练这个身份,想必程小姐不介意我的试探吧。”
话落,温室里的无数植株蠢蠢欲动,它们伸出或细长或粗壮的枝条,想要将门口的程时茶围困绞杀。
这是阿图尔的能力,能控制一切植物绞杀掉他觉得碍眼的人。
现在,程时茶成了那个碍眼的人。
无数枝条凑到眼前,程时茶从口袋里拿出匕首,状似轻轻一挥,强劲的气流涌去,满地尽是蜷缩的枝干。
有绿色光点从阿图尔的手心漫开,那些断了一截的枝干瞬间长出新的枝条,攻势猛烈了几分。
程时茶躲避着半空中挥舞的枝条,径直朝中间的阿图尔跑去。
阿图尔有些惊讶,精灵耳轻轻一动。
他不觉得这个所谓的武术教练能够突破植物的封锁,因此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阿图尔身居高位已久,每当遇到意外,不等他亲自动手,总会有无数人抱着各种目的上前将意外解决掉。
这并不意味着他实力低下,恰恰相反,在成为内阁首相之前,他曾率领军队攻打亚特兰斯,只可惜……
程时茶寻到空隙,跳上一根粗壮的枝条,不等枝条趁势将她绞杀,便借力跳向底下的阿图尔。
猛地扑向厚实的胸膛,程时茶抬起脸,膝盖用力,在男人还未反应过来前,强行让他翻了个身。
掐住脖颈,膝盖反扣住那对手腕,森冷的匕首眨眼间就放在了阿图尔的颈侧。
程时茶用匕首羞辱性般拍了拍阿图尔的脸,她没有收住力道,以至于划伤了那张阴柔的脸。
不过,谁在乎呢。
程时茶好似没有注意到自己动作有些粗鲁,甚至可以谈得上富有侵略性。
她像个负责认真的武术教练,如果忽略掉她乱动的匕首。
“凯斯先生,目前为止,您学到了什么?”
身上压了另一个人的重量,耳朵和腿根又出现了奇怪的反应,阿图尔试图反抗,可女人仍旧稳稳压在了他的身上。
“别乱动。”程时茶松开掐在阿图尔颈部的手,转而揪住了那轻微晃动的精灵耳耳尖,“请您回答我的问题。”
周围的枝条停滞在半空不动了,不知所措看着这一幕。
“两人在干什么?”
“她压在了精灵上面!”
“天啊,她竟然控制了精灵!”
……
植物们的窃窃私语让阿图尔侧开脸,顺势甩掉了耳朵上的手指,他心绪起伏着,脸上却没有多余的神色。
脸旁被划破了,血腥味逐渐在温室里漫延,阿图尔轻声道:“刚才我的试探是过分了些,不过也证明了你的确名副其实。”
“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他适时示弱道。
“别岔开话题,回答我先前的问题。”程时茶依旧是负责任的、不懂变通的武术教练的样子。
磨了磨后槽牙,阿图尔的耳朵又忍不住想动了,眼见女人油盐不进,他只好答道:“抱歉,我没看清。”
阿图尔自幼天赋过人,这是他第一次示弱。
背后的力道松开了,阿图尔心念一动,手心里有藤蔓在缓缓动作着。
程时茶叹气,“看来您还是不信任我的能力。”
下一刻,藤蔓被匕首劈断,阿图尔**被冷硬的膝盖闯入,他听到女人冰冷的声音。
“我有点生气。”
程时茶将身下的阿图尔翻了过来,将他抵在树下,视线落在了那身低调内敛的衣袍领口。
精灵们拥有美丽的外表,性格冷漠排外,行事作风总是保守而又冷硬的。
此刻,她身下的半精灵显然也继承了精灵血脉的特点,衣袍领口严严实实遮住了喉结。
“听说凯斯家族的人最为绅士,所以为了让我消气,首相您该怎么做?”
藤蔓被女人踩在脚底,阿图尔暂时没有手段挣脱,除此之外,让他此时心绪剧烈波动的,则是那变得奇怪的腿根。
头顶宽大的叶片在晃动,阿图尔瞳孔放大,他抖着手,伸向了衣领。
不行。
强烈的羞耻感让他一直平淡的表情都变了,阴柔面容带上了羞意。
“既然觉得热,那就解开吧。”
故意曲解阿图尔的意思,程时茶热心地将阿图尔的手重新放在了他的衣领。
她强硬道:“是您自己脱还是我来脱。”
第63章 半精灵呜咽着,衣袍湿了一块,草尖挂上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