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差个定妆勉勉强强算完。
头发还带着干发帽,没动。
衣服,嗯,还是那件睡裙,连等会出门要换的都没选好。
至于房间,收拾到箱子大敞开,能放东西的地方全被占了,偌大的房间连个下脚地儿都难找。
……
总结就是:基本啥也没干完。
敲门声不疾不徐地响着,简洁短促,却让人心浮气躁。
她走过去,猛地拉开门。
池砚正抱着胳膊,姿态闲淡地倚在墙边,垂眸单手飞快地打字,一边打发韩又元催他上线开黑的消息,一边调侃她:“公主,这么久了,梳洗打扮完了、吗?”
话音刚落抬头的瞬间,池砚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向来转得比什么都快的脑子显而易见的卡了壳,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才补完最后一个字。
化完妆后本就红润的唇此时像覆盖了一层玻璃唇釉,水润有光泽,看起来就……让人很想亲一口。
他暗感不妙,好不容易把眼光从她嘟起的唇瓣上撕开,结果往下更是呼吸一窒。
头发包起来后线条优美的肩颈就被完完全全暴露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程麦穿吊带睡衣,其实并不暴露,甚至还是很清新的嫩绿色,像青草一样,很可爱。
但他却被这大片白皙的肌肤刺激到瞳孔微缩,一直以来拼命抑制对她的渴望就像一座长期休眠却蓄势待发的火山,能按捺住全靠自我催眠加忽视,但的确经不得她再给出一星半点的刺激了。
就好比此刻。
对于意志薄弱的少年来说堪称史上最艰难的忍耐力挑战。
他竭力克制地自己的目光停留在该停留的地方,脑子里却始终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着,提醒他毕业了,成年了,做任何事都是合法合理的,亲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但不行。
这会儿刚考完,情绪上处于不冷静的时期,禁忌条件又全部解除,如果碰一下,他实在没有信心自己能有那个自控力中途停下。
更何况……
看着已经转身的女生,和门户大开的少女卧室,池砚叹了口气。
人对自己是半点防备都没有的。
池砚你还是多当几天人吧。
他走过去,坐到沙发上,努力想目不斜视,但——没用。
程麦白到晃眼的纤长身影但凡在他余光里出现一秒,他的注意力也立马跟着跑路,脑子里被打倒的邪恶势力又开始兴风作浪挑战他的耐力。
最后实在没办法,他身心俱疲地搓了把脸,了无生趣地靠在沙发上,掏出手机飞快发了条消息过去:
【又元,lol,手游端,来。】
韩又元·韩国元彬的韩和元:【word砚???你搞什么飞机,刚问你不还说等会要出门聚餐吗?取消了?】
CY:【没。在等某人换衣服,无聊。】
韩又元·韩国元彬的韩和元:【懂了。我就是你们臭情侣中场休息打发时间的工具人呗。真叫人伤心呢,三个人的友谊太拥挤了。】
CY:【再发疯拉黑。】
CY:【你到底来不来?】
韩又元·韩国元彬的韩和元:【来来来,大佬带飞躺上王者干嘛不来。】
说着,他已经进入了游戏语音频道,正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就听到池砚用最冷酷无情的声音宣布道:“今天不打排位,匹配吧。”
“???”
也许是听到了韩友谊震耳欲聋的沉默和其中浓浓的抗议,池砚揉了下高挺的山根,无奈解释了句:“累,没法集中精神,随便开一局吧。”
说完他直接点开匹配。
排了好一阵,结果分配到一个猪队友,操作怀疑是脚打出来的,意识是没有的,自信心是爆棚的,带着妹子在下路又菜又装,把他气得好几次想开麦问候一下这位兄弟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不然为什么要致力于在峡谷创飞正常人,但顾及着程麦一直在房间里,刻意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实在气不过公屏区打字问候了几下算了。
直到程麦去浴室换衣服,他才彻底没了顾及,
没过多久,房门又被打开。
程麦回来了。
但就是这个姿势,有点诡异,还有点高难度,单手反过身去捂住自己的背,着急忙慌的跑到他跟前,像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没给他任何心理准备的时间,直接转身,将拉链拉到一半,欲露未露的背暴露在他眼前,不无烦躁的说:“砚砚帮下忙,这个拉链我弄了好久了,怎么都搞不好。”
轰隆一声。
他听到了脑子里艰难建立起的那道清心寡欲的围墙就因为她这一个动作轰然倒塌。
前功尽弃。
他人生从没有哪一刻这样深刻地体会到这个成语的含义。
那一刻,屏幕上猪队友的智熄操作他看不见了,韩又元看到原地不动后惊慌又不可置信地哭求他回来的声音他也听不到了。
他的目光就像被最强力的胶水粘在了拉链背后那一小块肌肤上一样。
池砚喉结艰难地滚了几下,其实很多带脏字的又或义正词严的话都溜到了嘴边,但骨节嶙峋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已经非常有自我意识地抬起,乐于助人地扯住。
凑近一看,才知道她为什么弄很久都不行。
拉链里卡了几根头发,因为她的暴力拖拽,缠成一团不说,往上还卡进了一点内衬的布料。
少年向来挺拔的背脊此时微微躬着,拿出了不亚于顶级工匠精神的慢速度,和显微镜下做实验的细致态度,修长的手指在期间拉拉扯扯,因为怕弄疼她,幅度很小,几乎没什么疼痛,只有头皮被轻轻拖拽时微微发麻的感觉。
这样的动作,突棱的指关节不可避免地会时不时蹭上她白嫩滑腻的纤薄脊背,再加上距离太近,程麦都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背上的感觉。
每一下,都能激得她身子小腹微紧,生出一种莫名的紧张。
她咬牙忍着,但不知道是他墨迹还是时间被按下了0.25倍速,这场酷刑迟迟没有结束的预兆。
程麦刚要问他到底能不能行,就听到身后的人低低问了句:“你是故意的?”
“什么?”她脑子晕晕乎乎的,没反应过来。
但要问的话很快就卡在喉咙里动不了了。
因为——拉链就被拉动了。
与此同时,他的食指关节也跟着有意无意地抵着她凹进去的背沟一路上滑,火花带闪电的痒顺着脊柱蔓延开来,惹得人一阵瑟缩。
那种在从未探访过的领域陌生试探而引发的暧昧和紧张,让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直至拉链咔的一下,到了顶。
清脆的一声,唤回了她的神智。
身体快僵成了一具雕塑,程麦急急地回头,本意不过是想说句谢谢马上跑走,从这样奇怪的氛围中挣脱出去,但却忘了此时俩人的距离究竟有多近。
才刚转过身,她的唇瓣一不小心就顺着他干净流畅的下巴颏儿擦了过去,点点青茬刺过她的红唇,程麦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刚要低头退开,下巴就被一只手用力捏住,只能被迫仰着,对上他墨色翻涌的黑眸。
那双黑色的桃花眼此时微微眯着,像是盯住猎物的野兽,在蓄势待发准备袭击。
而身为被人追逐的猎物本人,她既紧张异常,又无可否认地有些期待,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就见他眸色更暗,低声喊了句:“程麦。”
她条件反射性的回了句:“到。”
此举立马引得他低低笑了一声,但锁在她唇瓣上的眼神侵略性却丝毫未减,顿了好久才艰难开口,感慨道:“好想亲你啊。”
又问她:“可以吗?”
提前询问这个举动相当具有绅士风度,但问出的话却直白得叫人脸红心跳,和绅士风度这四个字没有半点关系。
纯粹斯文的流氓行径。
明明他直接亲,她也不会怎么样。
这厮就是故意的。
“……您真有礼貌,”程麦咬牙,故意和他作对:“不可以呢。”
“行,”他点点头,语气不无遗憾道:“那我们就来算算账。”
“什么账?”程麦莫名其妙。
“之前你亲过我几次来着,现在,我来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是问句,但却根本没给程麦回答和辩驳的机会。
他倏地俯身凑近,捏住她下巴的大拇指稍微一用力,少女紧闭的红唇立马顺势开启,为他大开方便之门。
和之前几次蜻蜓点水般的吻不同,当这次的吻由他主导后,从一开始就不再是闹着玩的纯情模式。
察觉到自己唇上落下的那抹温热后,程麦像个小木偶一样机械地眨巴了两下眼,俩人睫毛厮杀在一起,痒痒的,逗得他在俩人唇齿间发出含含糊糊的一声笑,“闭眼。”
但真听了他的话眼前一片黑后,从唇珠到下唇,那种酥麻又湿润的奇妙触感开始呈倍数放大,耳畔除了自己雷鸣般的心跳声,就只剩他明显的吞咽声和暧昧声在啧啧作响。
理智早已消融,如果不是池砚那双有力的手臂始终牢牢禁锢着她的腰,她早滑下去了。哪怕是后来中途松开她让她呼吸的间隙,池砚也没舍得完全退开,鼻尖相抵,呼吸相融之时,她偷偷睁眼看过去,才发现素日那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早已失去了清明。
他揉了下程麦的后脑勺,好声好气地问:“宝贝,商量个事?等下别再咬我了,嗯?说实话,挺疼的。”
程麦脑子都被他弄成了一团浆糊,刚觉得莫名其妙,但下一秒,她已没有神思再多想,因为自己口腔里突然闯入了另一抹湿热,极具的柔软在试探,触碰,在狭小的空间里激起了层层电流,顺着她的血液流窜到四肢百骸,让人沉沦又上瘾。
早在第二次深吻的间隙,俩人就已跌落进一旁的沙发,程麦被大发善心地松开时正跨坐在他腿上,整个人依旧被他强势地锁在怀里,只能靠着他宽阔的胸膛拼命呼吸氧气,而她身下的少年,也没比她情况好到哪里去。
哪怕素日肺活量惊人,此时也罕见地有些狼狈,重重喘息着,一声又一声,落在她耳朵里,简直性感得在索命。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修长的手指此时有意无意地一下下拨弄着她单薄的肩带。
没有更进一步,像一个玩心重又手欠的大男孩一样单纯,但每一次,都会让她心里紧张一下,害怕他接下来的动作……到后来,甚至是期待他干脆给个痛快,越过那一步。
这人,简直就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
她窝在他平坦的怀抱里,正阴暗地揣测着,池砚却忽地凑在她耳边,浅笑着问了个离谱的问题:“等会儿的聚餐,能不能不去了?” ???
程麦不敢置信地抬头瞪他一眼,一口回绝:“你想什么呢!这是高三最后一次聚会了。”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
“如果很想去的话,得再等等 ,”他单手搂住她的细腰,另只手也没闲着,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
“等?”程麦嘴比脑子快。
他整个人大剌剌地靠在沙发上,那双桃花眼里有种慵懒的拿人劲,意有所指道,“嗯,等会儿就好。”
说完,又飞速打了个补丁:“你别乱动就成。”
因为他这句话,程麦接下来全程乖乖的,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
然而,十分钟后。
“怎么还没好啊?”
“……”
“到底还要等多久啊?”
“……”
“为什么这么慢?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
池砚自己也没想到这波预判失误。理智告诉她确实最好的办法是去浴室冲冷水降温,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香软玉在怀,刚刚又带着她干了点坏事,莫名生出一种黏糊的心理,就是不想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