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个皇帝当夫君——天蓝羽绒兔【完结】
时间:2024-12-10 17:23:55

  便说明,此刻太后在慈宁宫中也受到了制约,不敢明目张胆地干涉此案。
  再说,我们这边有蒋姐姐的筹谋在前,不必多虑。”
  “小主,昭美人,皇上请您上殿。”小太监一路匆匆小跑而来,在虞韶面前躬身行礼,声音压得极低,显然也感受到今日大殿上的紧张气氛。他小心翼翼地退在一旁,眼中带着一丝崇敬与紧张。
  虞韶站在殿门前,微微仰头,看着高耸的宫殿在晨光中映出的巍峨轮廓,心中竟意外地涌起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与豁然。
  她嘴角微微一扬,唇间溢出一声轻轻的声响,仿佛是叹息,又像是含笑。
  虞韶轻轻拢起宝蓝色的裙摆,时隔许多年第一次有精致的绣鞋,踏上了汉白玉的阶梯,虞韶转头向方葳蕤轻轻点头,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走吧,咱们也上殿去。”
第67章
  望着虞韶一身华服款款而来,步伐稳健,目光沉静。
  吴登忍不住从鼻腔中哼了一声,昂首站立,脸上带着一丝傲慢的冷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这几日,吴家的故旧早已将虞韶所准备的证据看得一清二楚,并一一拟好了应对之策。
  吴登心中暗自冷笑:不过是一个妃嫔,抓住些许小错便妄想借登闻鼓上堂陈诉,难道真以为能撼动吴家的根基?
  虞韶目不斜视,神色沉稳如常,径直走到朝堂中央,先对着上首的赵煜行了一礼。随后,她不卑不亢地站在吴登相对的一侧,微微抬头,目光冷静
  赵煜缓缓扫视了二人一眼,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浔阳水患一案,虽已过去近十年,然而关系长江沿岸数万百姓生计,亦牵涉两江地区数十位官员清白。事关民生、牵涉官吏,岂可轻忽视之?朕闻之心忧,特召众卿共议审理,以期查清事实,还百姓以公道。”
  赵煜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令在场百官无不屏息静气,“今日既在朝堂之上,任何人若有所证据,皆可当堂陈述。切勿因权势而遮掩,亦不可因私怨而妄言。”
  他的话音渐落,目光转向虞韶,眼神微微一凝,语气平和却不失威严:“昭美人,既然你以登闻鼓为此案申诉,主张浔阳知府无辜,今日便当堂陈述。你所持何证据,认为是吴大人推卸责任,而浔阳知府一派清白?”
  虞韶深吸一口气,面色沉稳,站在朝堂之上,声音清晰而有力:“皇上,当年关于浔阳水患一案的记录中,浔阳知府,也就是臣妾的外祖父,被指控贪污修筑河堤的银两。然而,臣妾查阅了当年案卷与相关记录,发觉其中疑点重重,令人难以信服。”
  她微微停顿,目光从容,环视四周大臣,继续说道:“案卷中确有浔阳知府贪污的指控,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其中既未明确赃款数额,更未记录这些银两的去向。按我朝律令,若地方官员因贪污罪被拘捕定罪,理应清点并追缴赃款,将其归入国库。赃款去向,是定罪的根本,若不追缴,岂不形同儿戏?”
  虞家被查抄时,不仅搜查了府中财物,还细致清点了名下所有店面和田地,甚至我母亲作为外嫁女带走的嫁妆,也一一核对并详细登记在册。然而,最终抄出的家产不过区区几百两白银,外加数件祖上流传的字画古玩,与朝廷拨款的十万两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浔阳治水十万两拨款,却最终仅在虞家抄出几百两银子,朝廷这笔巨款究竟去了何处?若我外祖父果真贪污河堤修筑银两,既已定罪,赃款为何不见踪影?这笔账,如何能叫天下人信服?虞家家资何其俭薄,抄家结果何其荒谬,难道官员清廉反倒成了罪名的佐证不成?”
  就在这时,叶大人走出列,甩甩衣袖,上前一躬身,将手中账册呈递上去,恭敬道:“微臣奉皇命,重审浔阳案卷,将虞家所有财产细细记录在册。抄家所得财物共计白银五百六十八两,折价书画古玩摆件三千八百七十四两,尚有细碎家物若干。”他双手捧账册呈向赵煜,“还请皇上过目。”
  赵煜微微颔首,翻阅账册,面上不动声色。
  朝堂之上,群臣间已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响起。许多大臣之前并不清楚浔阳一案的具体内情,今日听虞韶当堂陈述,才得知虞家被查抄之时竟不过区区几百两银子,以及几件家族传下的旧物,心中皆感震动。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道:“虞家竟然如此清贫,这哪里像是贪污巨款的模样?十万两银子若真的落入虞家,怎会只有这点家当?当真是荒唐至极。”
  崔大人眉头微皱,神色中带着几分不忿,缓缓出列,拱手向赵煜奏道:“皇上,我朝自太祖开国,深知前朝官员积弊,往往名为清贫,却暗中设立各种名目从百姓身上征收。故而自开国以来,对地方官员的俸禄一向宽裕,俸禄高而清廉为先,方能杜绝徇私敛财之风。便是寻常一地的小官,为官数十年后,家中也多会积下千余两家财。浔阳知府虞大人历经数十载清正为官,若果真如账册所示家资寥寥,反倒让人疑心这贪污指控的真伪了。”
  他稍稍停顿,沉声补充道:“更何况虞家仅有一女,家中无多口人,平日花费自然更少。此案若如此定罪,恐怕寒了不少朝臣的心哪!”
  虞韶朝着崔大人微微颔首,神色郑重,轻声说道:“多谢崔公仗义执言。”
  她见朝中气氛有所松动,便继续不卑不亢地说道:“皇上,臣妾的外祖父自太宗晚年考中进士,入仕为官,至今已有三十三载。早年任七品知县六年,从六品户部主事十二年,后历任广川、梅州、浔阳等地知府,为官清廉有声。数十年来,外祖父谨守职责,处事公正,从不贪图半分不义之财。”
  臣妾的外祖父虽为地方官员,却生活俭朴,平日不过温饱而已。家中仅置几间铺子和数亩薄田,所获不过日常之用,远未曾享奢华富贵之态。
  早年,外祖母掌管家事,勤俭持家。她虽为知府夫人,却生活俭朴,从不奢靡。外祖母去世后,我母亲继而接掌家务,同样清廉自守,不敢越制。家中账册上,每年的俸禄收入皆一一记录在案,历年入账、支出清清楚楚,甚至连父亲在书院授课所得的微薄银两也记录在册。”
  她停顿片刻,声音愈发铿锵有力:“然而,虞家被查抄之后,按律令本该妥善封存虞家账目等重要证物,以便存档核查。然而,臣妾几经查问,却发现这些账目在大理寺和户部并未存档。这些账目作为关键证据,竟在档案中无影无踪。浔阳水患一案事关国本,然而如此重大的审判过程竟如此敷衍潦草,令人匪夷所思,实在是蹊跷。
  多亏虞家旧邻心善,出于怜悯之情将当年的账簿悄然保存,才使臣妾有幸将这些记录再次呈于朝堂。若非如此,这一切恐怕早已随着旧案湮灭在历史之中,真相也将无人知晓。
  现家中旧账、外祖母嫁妆单据等一并交由户部与大理寺复核。账目细节、墨迹新旧,皆可随时查验,臣妾无所畏惧,愿接受任何质疑。”
  户部侍郎听罢,也出列一躬身,恭敬道:“回皇上,虞家账目户部早已核验,数十年账目中缺漏不过一两二钱银子,清清楚楚,确无差错。”
  虞韶目光凌然,沉声道:“臣妾虽身居深宫,但也知与其他官员相比,虞家此番家底可谓清廉。十万两白银修筑堤坝,最后却成了稻草与泥沙堆砌而成的堤防,一击即溃。修堤拨款与所见堤坝实际相差如此悬殊,便是以当今所需材料计价,期间贪腐的差额最少也多达八万余银。我竟不知,这银子放在我虞家的账簿上,一两银子竟能当成二十、三十两来花使”
  吴登迈步上前,依旧是那副倨傲的姿态,拱手对着赵煜,但神情却丝毫不见谦卑,眼中带着几分冷嘲的意味。他微微侧头,目光故意落在虞韶身上,阴阳怪气地开口道:“皇上,纵然虞家的账簿上瞧不出什么错处,却也不能轻易断言这笔贪污银子与虞家无关哪!”
  他刻意拖长了尾音,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随即嘴角扬起一丝恶意的笑意,似笑非笑地朝虞韶挤了挤眼睛,语带讥讽地说道:*“哎呀,昭美人长居深宫,恐怕对地方上那些官场老狐狸的手段并不熟悉。要知道,为了多捞些银子,有些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哪!虞知府贪污来的银子,未必全都花在了知府府里头,或许另有隐情――
  虞知府贪污来的银子,未必全都用在知府府中,或许另有隐情――比如说,昭美人的外祖父,或许在外另有‘家眷’未曾向朝廷申报?万一他偷偷在江南豢养外室,生了个‘男丁’继承家产,你母亲不过是一介女儿身,自然不晓得这些不便言明的‘隐秘’了。虞家的钱,兴许是全给那个没名没分的‘儿子’了!”
  “吴登!”赵煜声音一冷透出一丝隐忍的怒意,“这是朝堂,岂是你那日日醉生梦死的酒楼!把你那不干不净的胡言乱语都收敛些!”
  吴登被赵煜的目光一逼,原本嚣张的神情略微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只略微收敛了些许得意之色,敷衍地拱手,低声道:“皇上息怒,微臣只是实话实说。”
  虞韶虽然早知吴家之人定会竭力狡辩,甚至会无所不用其极,却未料到吴登竟会如此无耻,随意编造外祖父的私生活,当即气的脸都红了,瞪着眼睛斥道:“吴大人怎可如此信口雌黄,侮辱我外祖父!”
第68章
  吴登睥睨了虞韶一眼,冷笑道:“究竟是不是侮辱那浔阳罪臣,等证据面前自然会真相大白。”他转过身,面向皇上,朗声道:“皇上,臣已备好证人,请准臣带证人上殿!”
  虞韶见吴登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眉头不禁深深皱起,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方葳蕤一直陪伴在虞韶身侧,时刻关注着她的状况。她细心地察觉到虞韶的脸色有些苍白,脚步不自觉地微微摇晃。想到今日庭辩时间已然不短,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担忧,随即走上前一步,镇定自若地朝赵煜行了一礼,朗声道:“皇上明鉴,我家小主怀有身孕,临盆在即,实在比不得各位大人身体健朗。恳请皇上恩准,让小主暂且歇息片刻,得一碗热水暖身,也好继续与各位大人共陈此案。”
  赵煜闻言,目光扫向虞韶高高隆起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之色。
  吴二眉头一挑,“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朝堂之上,众臣皆立,既然昭美人身在此处,便应遵循朝堂规制。昭美人不过区区四品美人,怎敢在这庄严之地要求特殊对待?倘若今日开了这例,恐怕于我朝规矩有损。”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早就听闻吴大人治家严苛,便是家中的幼子,每月在国子监缺勤的日子也绝不超过三日。严以律己本是好事,但是,若以这样的标准苛求他人,便不免显得有些过了。我朝一向敬老怜弱,先帝在时,在京中曾多次举办百叟宴,那些年迈老人不过白身而已,先帝仍命他们安坐殿堂之上,亲为沽酒。如今昭美人身怀六甲,我们作为臣子,自当体恤。吴大人不必这般苛求吧?”
  话音一落,不少大人们面色微微抽动,互相看了几眼,低声暗笑,却不敢太过显露。京中谁不知吴家小少爷们个个纨绔不堪,虽名列国子监,却难得按时到学,若每月缺勤不超三日,恐怕只因若是再多缺几日,便要被逐出学堂了!
  赵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中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轻轻敲了敲龙椅扶手,带着几分和煦地开口道:“爱卿所言极是,体恤弱者、正是我朝的仁政之道。昭美人如今怀胎九月,理应适当照顾,方闻――”
  不一会儿便有小太监将绣凳抬上殿,方葳蕤扶着虞韶坐下,虞韶一坐下,便觉得双腿酸软,肌肉微微发颤。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镶嵌繁复纹饰的锦袍,不由得心中后悔,这一身绫罗珠玉,气势是足了,可实在是重得慌。
  看着那人隐入武将队伍的身影,虞韶心中也微微一松,这恐怕是蒋姐姐那边的人了。
  不多时,吴登所说的“证人”便被两名侍卫押上了正殿。那男子身形瘦小,衣着粗鄙,面貌猥琐,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侍卫们刚一松手,他便软得像没骨头似的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嘴里喋喋不休:“草民……草民参见大皇帝!皇帝万岁万万岁!大人们吉祥,吉祥啊!”他的声音尖细,语调带着刻意地讨好与谄媚,听得殿中众臣不禁皱眉。
  朝臣们见他形容愚钝,暗暗觉得好笑,但看看一旁淡然自若,举止得当的虞韶,也在心中怀疑起来――这昭美人貌若姑射神人,看起来也与这小民不像是一家人呀。
  “吴大人,按照您的意思,这位跪在殿上的‘证人’,便是我外祖父的私生子了?呵,真是荒谬可笑!”虞韶目光如刀,直刺吴登的面庞,“古时候有赵高指鹿为马,今日朝堂之上,竟也有吴大人这般,二话不说便给我安上个亲舅舅来了!”
  “按照吴大人的逻辑,”虞韶微微一顿,话锋一转,声音中更是添了几分讥讽,“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吴家的三公子,恐怕并非吴家的血脉?难不成,也是当日仆妇狸猫换太子,从什么乡野农人家抱来的孩子不成?”
  虞韶一番伶牙俐齿,让吴登气得脸色铁青,牙关一紧,怒不可遏地说道:“你别信口雌黄!我乃吴家嫡子,出生之时,家中仆妇成百上千,个个亲眼见证,且我容貌与家中老国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会不是亲生?虞韶,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
  虞韶闻言,轻轻一挑眉,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更是带着一丝不紧不慢的从容,缓缓道:“哦?既然如此,敢问这位――先生出生时,是否也有千百仆妇做证?是否官府户籍清晰载明其与我外祖父的亲缘关系?”
  “况且,从样貌上看,这位先生若真是我家大舅舅,那我外祖父倒也不必如此‘独特’。就算他真要养外室,怎的连红袖添香都不讲究一分,偏偏选了个貌似无盐的女子为伴,倒不知是何道理?”她话音一落,周围几位朝臣都忍不住低声嗤笑。
  御座之上的赵煜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比起从前温柔若水的模样,虞韶这样张牙舞爪的样子,倒是更生动了。
  意识到自己竟在欣赏虞韶,赵煜脸色微微一沉,急忙将嘴角的笑意抹去,暗自责备自己:可笑!自己在干什么!居然因她几句伶俐的辩驳就软了心肠?
  吴二上前一步,心中暗暗摇头,觉得三弟果然还是莽撞了些,过于执拗地与这虞韶针锋相对,稍有不慎就被她巧舌如簧之言牵着走了。
  “哎,猛然知道自己多了个亲人,昭美人有所疑惑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当年你外祖父将此子置为外室子,自然有其难言之隐,掩人耳目也是无奈之举,怎会将户籍摆在明面上?”
  不过,纵使机遇不同、散落天涯,血脉亲缘却是斩不断的。千山万水阻隔,骨肉之情却始终相连,至亲之人,血浓于水。昭美人若是心中怀疑,不如――亲自一试?”
  虞韶看着小太监端上来的白碗清水,眼中微微一凝,眸底掠过一丝冷意。碗中的清水仍是澄澈,却因那几滴血珠的渗入,微微泛起一丝猩红之色。
  那贼眉鼠眼的男子已经被吴登拽着手指,尖锐的针尖刺破了指尖,几滴鲜红的血珠随着挤压滴落在碗中。男子脸色煞白,浑身瑟瑟发抖,却紧紧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吴登将目光转向虞韶,示意道:“昭美人,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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