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贵妃的后宫日常/贵妃怎么还没死——元子吃桑葚【完结+番外】
时间:2024-01-02 18:06:08

  孙贵人闻言,眉头微皱,片刻后又松开,笃定道:“至少这几年不会。”
  “是。”画眉应了一声,继续之前的话头,“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德妃娘娘已有三皇子,性子又颇为……直率,陛下不大可能让她抚养皇子。再有就是和妃娘娘和怡嫔主子,和妃娘娘是匈奴公主,自然没有希望,至于怡嫔主子……”
  “她只是个嫔位,养了二公主已是恩赐,即便冯姐姐生的是个公主,也不会再给她养。”孙贵人静静道。
  “是,主子英明。”画眉忙道。
  “若是公主呢?”孙贵人又问。
  画眉知道自家主子明白这些东西,让她说出来,不过是求个心安,因而缓缓道:“若婉才人生的是个公主,除了和妃娘娘和怡嫔主子,皇后娘娘同德妃娘娘都养得,但是只是个公主,这两位或许不大愿意替别人养孩子,毕竟婉才人还好端端的……”
  孙贵人突然出声道:“也就是说,不论冯姐姐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陛下很有可能直接将她晋到嫔位,让她自己抚养孩子。”
  “是。”画眉垂下头去。
  “嫔位……”孙贵人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摩挲一遍,语气轻轻,“留给我们的时间,最多只有两月了。”
  *
  “鹿芩姐姐,玉芙宫那孙宝林又来了,这都是这个月第三回了。”
  棠梨宫,漱玉轩,一个梳着丫髻的小宫女立在正屋外头,语气有些无奈。
  鹿芩将手中一束略微枯萎的杏花交给她,温和道:“这花枯了,再去摘些新鲜的来。”
  “是。”小宫女点点头,接过那束尾端还滚着水珠的杏花,“那孙宝林那边……?”
  “我去同小主说,你不用管。”鹿芩语气舒缓,让小宫女的心也安定下来,步伐轻快地摘杏花去了。
  鹿芩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儿,回身掀了帘子进屋,悄声转过插屏,对书案前正开了窗子作画的卢才人道:“小主,孙宝林来了。”
  卢才人手上动作不停,只轻轻“嗯”了一声。待最后一笔落下,又开了印鉴落款,才站起身来到屋角铜盆净手,轻声道:“再过一刻钟,你去打发了她。”
  “是。”鹿芩应诺,为卢才人递上绢帕擦手,又道,“小主,孙宝林不达目的,恐怕还会再来的。”
  “她想从我这里求一幅祖父的画,几次三番,诚心实意。可这心,却不是冲着画来,而是冲着讨好皇后娘娘去的。”卢才人摇摇头,“来就来吧,晾着她就是了。”
  早在这一批新人进宫请安第一日,皇后娘娘就提到了卢才人的祖父,书画双绝的云亭先生。
  “可是,孙宝林在陛下面前有几分小宠,若是她同陛下说您几句小话……”鹿芩有些担忧。
  “这有什么?说就说吧。”卢才人不甚在意,行到多宝格架前,驻足半晌,取出一册书来看了看,皱眉道,“冬日里还是受了潮气,待过段时日天气好了,得搬出去晒一晒。”
  鹿芩无奈,殷殷道:“小主,还不是宫掖司那起子跟红顶白的,见您入宫一年有余都不受宠,也敢偷偷以次充好克扣些炭火了,才让这些书受了潮气。这还是看在卢氏的面子上有所收敛,若是您再这样不争不抢下去……”
  “鹿芩。”卢才人声音淡淡,却吓得鹿芩立即闭上了嘴。
  卢才人目光转向窗外,忽然笑了:“我本来也是要去做坤道的,在这宫中,即便往后粗茶淡饭,也正合修行。”
  鹿芩却脸色大变,压着声音道:“您是不是还想着……”
  “怎么会?”卢才人声音平静和缓,“我是卢氏的女儿,不会让家族蒙羞的。”
  她说完这一句,突然又道:“不过,孙氏姐妹两个斗法,不要波及到漱玉轩才是,你去取那幅《临江钓》出来,明日同我去拜见皇后娘娘。”
第142章 乐极
  三月三,上巳节。
  这一日凤仪宫的请安依旧如往常一样平静,姜蕙挥手让众人散去过后,年儿和华阳两个也起来了,正坐在暖阁桌边等着母亲一同用早膳。
  姜蕙看了一眼菜色,笑着对华阳道:“华阳不可以把荠菜挑到哥哥碗里去哦。”
  华阳捏着勺子歪头看了姜蕙一眼,眼珠一转,大声道:“好!”
  随即又凑近年儿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后者便拿起筷子将石榴给华阳碗里布的荠菜夹走了。
  姜蕙失笑,华阳见母亲笑了,乐陶陶道:“阿娘!华阳没有挑,是哥哥自己夹走的!”
  “好,阿娘看见了。”姜蕙并不生气,温柔道,“但是哥哥替华阳吃了不喜欢的菜,礼尚往来,华阳也应该帮哥哥吃他不喜欢的菜,对不对?”
  华阳张着嘴巴看一眼母亲,又转头看年儿碗里的东西,苦着小脸应道:”好。”便用勺子艰难地将年儿碗里的韭黄舀走了。
  她向来不爱吃蔬食,今日是不得不吃了。
  母子三人早膳毕,华阳追着哥哥去东配殿习字,姜蕙在外头散了散,回到暖阁,取出搁在架子上的一卷画,轻轻打开,小心铺在书案上,又略略退后几步看了半晌,轻声赞道:“云亭先生的画,不愧其名。”
  晚菘瞧了一眼,笑道:“卢才人送这幅画来,想来也有托庇之意。”
  “她倒真是个清静无为的性子。”姜蕙略一思忖,目光在面前这幅《临江钓》中的野鹤上掠过,“长日无聊,本宫正有整理前人逸事的心思,过几日,便唤卢才人来凤仪宫一趟吧。”
  “是。”晚菘应诺。
  又坐了片刻,秋葵掀了帘子进来,悄声道:“主子,二皇子殿下来了。”
  今日是二皇子萧煊的生辰,姜蕙本有意为他办个小宴,但皇帝说在凤仪宫办不合适,在衍庆宫办二皇子又还太小,因而这生辰宴最终未能办成。
  但按礼,二皇子即便年纪再小,也得在这一日来凤仪宫向嫡母请安。
  姜蕙轻轻“嗯”了一声,吩咐秋葵道:“去叫小厨房把备好的长寿面、红鸡蛋端来。”
  便带着晚菘行到花厅,坐在主位上,受了二皇子的请安礼。
  二皇子方满三周岁,人虽然小,却没让奶娘抱着代行问安,而是自己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叩首过后,口中道:“儿臣给母后请安,今日儿臣生辰,恭谢母后抚育之恩,敬叩金安,愿母后长乐无极。”
  “煊儿快起来。”姜蕙声音温和,见晚菘将二皇子扶了起来,笑着问道,“可用过长寿面了?”
  二皇子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努力绷着一张小脸:“还没有。”
  姜蕙便朝他招手道:“过来母后这里,知道你要来,长寿面已经做好了,就在凤仪宫吃完再回去。”
  二皇子却不上前,转头看了一眼立在旁边的奶娘,才由晚菘牵着到了姜蕙面前,谢恩道:“儿臣多谢母后体贴。”
  姜蕙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拉着二皇子的手转入暖阁,亲自揭开长寿面的瓷盖,腾腾热气伴着面香飘然而上。
  二皇子坐姿端正,筷子也用得极好,就算是吃长长的面条,一应礼节也合乎规矩。
  待他吃完,又带着凤仪宫的赏赐和生辰礼回去的时候,也快要到巳时了。
  姜蕙坐在圈椅上问道:“怀庆公主去崇文馆了?”
  “是。”秋葵轻声道,“不过听闻昨日怀庆公主在衍庆宫待到子时,想是为二皇子殿下庆过生了。”
  “嗯。”姜蕙颔首,“待会儿年儿写完字,你亲自带着他和华阳去衍庆宫,也贺一贺兄弟的生辰。”
  “是,奴婢明白。”秋葵点头。
  午后,姜蕙尚在小睡,秋葵匆匆进来,叫醒自家主子,先伺候她喝下半杯温水,才小声道:“主子,怀庆公主带着二皇子殿下去太液池玩,不小心落了水,被恰好也在附近的孙贵人救上来了。”
  “落水?”姜蕙喝完温水,将瓷杯递还给秋葵,淡淡道,“招数用多了,本宫都要考虑令宫掖司在太液池边加上护栏了。”
  秋葵扶着她起身梳妆,继续道:“太医已经去了,二皇子有些受惊,送回了衍庆宫;怀庆公主人还未醒,现下被抬回忘忧宫了。”
  姜蕙扶了扶鬓边新插的玉钗,又将它取下放回妆匣,站起身来:“走吧,去忘忧宫。”
  忘忧宫。
  姜蕙到时,正同急忙赶来的皇帝撞到一处,后者扶起欲要行礼的姜蕙,见她钗环未配,也是一副午歇刚醒的样子,又看她身上衣裳还有些单薄,低声道:“虽天气暖和起来,但蕙儿身子才好不久,还是多多注意。”
  “是。”姜蕙应了一声,亦低声道,“陛下,还是快进去看看怀庆公主吧。”
  正殿内室外等着方才太液池一行人,除了将怀庆公主救起来的孙贵人以外,还立着孙宝林和唐选侍等几个小妃嫔,这会儿见帝后联袂而来,纷纷见礼。
  皇帝脚步不停,径直转进内室,却见里头端才人正捏着绢帕为怀庆公主擦拭嘴角的药渍。
  看到皇帝进来,端才人起身行礼,声音柔柔:”妾请陛下安,陛下万福金安。”
  皇帝眉头微皱,拂开端才人往床榻上望去,见怀庆公主脸色尚还红润,放下心来,问旁边的太医道:“公主如何了?”
  太医立即躬身道:“回禀陛下,怀庆公主是一时呛水导致的惊惧昏厥,幸而救起及时,微臣已开了方子,只要今夜不发热,便无大碍。”
  “如此便好。”皇帝松了一口气,见端才人还杵在一边,沉声道,“端才人有何事?”
  “妾,妾无事。”端才人急忙道,匆匆退出内室。
  姜蕙这时进来,见怀庆公主还睡着,轻声道:“陛下,怀庆还好吗?”
  “呛了水,今夜若是不发热便没有大碍。”萧晟抬头看了姜蕙一眼,好像知道她落后一步是去做什么,默契道,“如何?”
  姜蕙摇摇头:“问了当时在场的妃嫔和宫人,确实是怀庆公主自己失足落水的。”
  她请罪道:“陛下,此事是妾失职,还请陛下责罚。”
  “这同蕙儿有什么关系?”萧晟拉着她的手坐到床边,“倒是这太液池,几次三番有人落水,朕看宫掖司这些人真是吃闲饭的。”
  姜蕙瞥见怀庆公主眼皮微动,移开目光,垂下眼帘道:“太液池占地颇广,那几个常年守在池边的宫人一时顾不过来,妾看还是让内使司再派些会凫水的宫人去,另让宫掖司在经常落水的地方加上围栏。”
  萧晟考虑片刻,点头道:“就依蕙儿说的办。”
  他尚还有政事,吩咐宫人照看好怀庆公主,携着姜蕙退出来,外头几个妃嫔还等在那里不敢离去。
  萧晟的目光在浑身湿淋淋的孙贵人身上扫了一圈,终于开口道:“孙贵人护持怀庆公主有功,即日起,晋位为嫔。”
第143章 生悲
  孙贵人连忙跪倒在地,因为落水嗓子不复从前娇俏,谢恩道:“妾谢陛下隆恩!”
  皇帝“嗯”了一声,将身上的大氅脱下给姜蕙披上,嘱咐她回去添衣,便坐着御辇往两仪殿去了。
  前有孙贵人晋位为嫔,后有帝后举止亲密,余下几位妃嫔心思各异,尤以端才人表现最为明显,眼中的失望之色已经快要溢满整张脸了。
  不过姜蕙并不在意她们的小心思,挥手让人散去,又细细叮嘱过忘忧宫的宫人一遍,才转去衍庆宫探望受了惊吓的二皇子。
  诸事皆毕后已经快到申时,姜蕙躺在贵妃榻上暂歇,晚菘跪坐在一旁为她按揉解乏。
  秋葵端着新沏好的清茶过来,轻声道:“主子,奴婢又去确认了一遍,确实是怀庆公主自己落水的,甚至孙嫔、端才人、孙宝林和唐选侍也不是一道的,只是恰好在附近赏花。怀庆公主带着二皇子打了一会儿秋千,之后原本应是要往德妃娘娘的广阳宫去,却遇到了孙嫔,说了几句话就落水了。”
  姜蕙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并不意外,轻声道:“怀庆公主如此帮她,可惜最终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还是太小了。”
  又过了几日,姜蕙正召琅嬛阁的田司籍说话,山楂匆匆进来禀报道:“主子,方才孙嫔遣人来报,婉才人恐怕要发动了。”
  田司籍身上依旧带着淡淡的芸草香,闻言立即站起身来,躬身道:“皇后娘娘,奴婢告辞。”
  姜蕙微微点头,吩咐道:“田司籍自去吧,历代女子故事你先整理一份大致的单子,过几日再拿来本宫过目。”
  “是。”田司籍语气暗藏激动,恭敬退下了。
  见人走了,山楂才继续道:“主子,婉才人是在见到孙宝林之后突然发动的。”
  算着日子,婉才人应该还有一月余才到临盆的日子,现下发动,却是实打实的早产了。但姜蕙眸中并无惊讶之色,她问道:“什么时辰了?”
  侍立在一旁的晚菘立即道:“巳时二刻了。”
  姜蕙颔首,又问:“太医和医女都去了吗?”
  山楂答道:“已经去叫了。”
  姜蕙微微一笑,轻声道:“去库房取山参出来,备辇,咱们去绛雪轩。”
  重华宫,绛雪轩。
  姜蕙方从凤辇上下来,便听到里头的婉才人的痛呼声。无视了纷纷行礼的宫人,她疾步行到里间,问守在产房外头的孙嫔道:“这是怎么回事?婉才人如何早产了?”
  话落,似乎才注意到等在外面的不止孙嫔,还有孙宝林,又道:“孙宝林怎么在重华宫?”
  孙嫔从圈椅上站起来,回话道:“皇后娘娘,晨间妾自凤仪宫请安回来,便来绛雪轩陪冯姐姐用早膳、说说话,谁知坐了一会儿,孙宝林上门求见,说是替和妃娘娘送帖子来,结果……“
  她露在面纱外面的一双眼睛含着迟疑之色,顿了一下才接着道:“……结果冯姐姐一见孙宝林,便吓得浑身发抖,不消片刻就腹痛起来……“
  她话还没说完,孙宝林已忍不住抢过话头,急急道:“皇后娘娘,妾不过是帮和妃娘娘送生辰帖子,妾还纳闷呢,怎的婉才人见了妾无端害怕起来?难道这也要怪到妾身上?”
  “好了。”姜蕙叫住还要再说几句的二人,坐到椅子上,吩咐秋葵道:“你进去看一眼,婉才人情况如何了。”
  又问孙嫔道:“你说婉才人是受了惊吓?”
  “是。”孙嫔点头,解释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段时日,冯姐姐夜里常常不得安睡,总是做些怪梦,因而妾才日日陪着她用早膳。”
  “不得安睡?”姜蕙重复一遍,表情莫测,“本宫来时看过婉才人的脉案,这些日子并未有太医记过此等症状。”
  “皇后娘娘,是冯姐姐没有为这个请太医,妾也劝过,但冯姐姐害怕……”孙嫔停顿片刻,还是说道,“冯姐姐害怕肚子里的孩子被说闲话,因而不肯请太医。”
  姜蕙颔首,问道:”那婉才人都梦了些什么?”
  孙嫔垂首道:“梦见孙宝林在太液池边推她。”
  这是说,婉才人对上回孙宝林差点将她推到水里去的事还是心有余悸。
  旁边孙宝林几次想要开口分辩,都忍了下来,只是恨恨剜了孙嫔一眼,坐到一旁不再往孙嫔这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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